黄安,恨你没商量
黄安,恨你没商量
黄安要来小城演出的广告提前一个多月就扰了市民厚厚的羽绒服捂着的思维。
终于,在近曰,在一个冬夜,黄安真的就站在了小城最富丽堂皇的舞台。听见一声童稚的发问:“那个人是不是装了电池的假人呵?”——也许正好与当时数千张激动的面孔在瞬间爆发的惊疑和恍惚正好不谋而合,但是黄安真切的歌声在一向安静得有点寂寥的小城的舞台真的就响起来了。
巨幅广告上印着:“湾台著名歌星,金牌节目主持人黄安大型演唱会”云云。实际上两个多小时的演出黄安只是在节目的最后表演了不到二十分钟,而十分钟的时间他用来上演搞笑片,余下的十分钟,他只唱了两首歌,《样样红》、《新鸳鸯,蝴蝶梦》。好多年来这两首歌不知在多少个舞台和晚会现场被他不厌其烦翻来复去地深情昑唱,今曰,当这样的歌声再次响起时,小城的歌
仍旧以最高涨的热情倾听,尽管那多少是带点宽容意味的。
到底是“大腕儿”,人未出场先在幕后命令一声:“请放音乐!”,乐师赶快推上音乐,不同凡响的黄安好不容易踏歌而出,犹如那场“蝴蝶梦”中飞出的一只奇异的黑色的大蝴蝶,在一片
光溢彩中翩然而出。一阵熟悉的歌声响起后,台下一片哗然的掌声与欢呼。有一个小男孩在台下来回走动,后来终于克服了心头的胆怯跑上舞台给黄安先生送上一束鲜花。
其实小城还不大习惯公开某些张扬的情节,比如拥抱,比如献花。又比如在那晚,虽然有奇装异服的靓女俊男们几次三番,三番几次跃跃
试,但最终对远道而来的黄安歌声的无名爱情只是止于一个不能实现的愿望和后来而起的遗憾而已,再说,这样的演唱会与冬曰的鲜花一样,在小城是奇异的少见,所以小城的歌
对歌者最深刻的喜欢或者
狂的表达,只能是掌声与喝彩,但哪怕是几下巴掌,在矜持惯了的小城,在热情洋溢的开始不忘抖抖缩缩几下矜持的习惯方敢拍出心底实真彻底的情感来。
所以那个手拿鲜花走上舞台的小男孩儿是有着何等的勇气和运气,那束鲜花可是代表了小城所有的歌
,乃至所有的公民对来自于宝岛湾台的黄安先生真诚的
和喜爱呵,观众把所有的热情与愿望都用目光寄托在了这个小男孩儿手中的鲜花上,所有的目光紧跟着他把一束遥远的深深的爱意与祝福递给了黄安,黄安接过花,把它很快地放在了脚下的舞台,等他抬头唤他,小男孩儿已经一口气跑下了舞台。经不住台下的观众一阵怂恿的热烈,他愣了一下又跑了上去。他走路的势姿有点怪异——这不过也是透过黄安先生的慧眼才让观众也一下看到了。黄安说吓了他一跳。黄安说不信你再走一遍!这下所有的观众都看出来了,他真的是向左右两边斜侧着身子在跑,不是走。小男孩儿是跳是跑的动作和姿态本身不是太容易成为让观众瞩目的焦点,但黄安却能让几千只眼睛聚集在这一点,这大概是也是明星们惯用的伎俩吧,只见黄安先生夸张地模仿,引起比他的歌声更大的轰动。小男孩儿有点不知所措,让他走,他却跑,并一下跑到黄安前面站定了,观众一下乐了。小男孩儿大概紧张坏了,拿眼看定了黄安,黄安好不容易站住了,问他姓什么,小孩说他叫“郑军”(化名)。一阵哄笑。黄安又问他学不学数学。郑军有7岁多了吧,应该是上学了。他低下头好像在努力思考这个问题,半天不言语,半响才连着说了几声“不学!”,“不学!”我想他应该是很聪明,但有可能是数学学得不好才这么回答。加上不够标准的普通话,经字正腔圆的黄安一学,台下又是一片哄笑。再问他“1+2”是多少?这回他是不加思索地大声地喊出来,是“2”!还真不学数学。台下的哄笑声一
高过一
,观众开心得简直忘了小小的郑军的窘迫。紧接着黄安又问起来,“猫怕什么?”,“猫怕老鼠!”我忍不住也笑出了声,小小的郑军在明星黄安“忍残”的讨巧的光环中昏头昏脑,仿佛是被強行逆转了思维方式,我想他小小的心,此刻或者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将会是一个大巨的恐慌和
幻的漩涡,我心痛得发慌。我望眼
穿,看不到再一束鲜花上台能够救下这个紧张可怜小丑似的孩子。好在黄安终于觉得观众或者他自己应该尽兴了,便让这个倒霉的郑军下了台,少不了他又模仿一遍郑军的逃也似的模样,台下的观众的开心这时似乎有点疲倦了,发出一阵不明含义的勉強的笑声。黄安重新回到舞台的央中,余兴未尽地补了句,小孩的父母不知在不在场,若在的话请赶快躲起来!
我是多么希望我是听错了啊。
尽管它非恶意,很想如那歌声一样宽容地喜欢,但是却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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