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贫如洗
像是走在泛黄的老照片里似的,不过这雨过天晴,泥土的清香钻入顾雅螺的鼻翼,在在都显示这是实真的。
“顾太太,小螺儿的身体好了,出院了。”正拉开铁闸医馆准备开馆的祥叔看见他们一家四口回来高兴地问道。
“正好,祥叔,麻烦您再给螺儿看看。”陆江丹赶紧说道。
“那进来让我听听。”祥叔呼啦一声把铁闸推到了上面。
用肥皂洗了洗手,用
巾擦干了手,祥叔道,“来来,里面来,外面冷。”
陆江丹拉着顾雅螺进了里面,开解外罩。
祥叔则拿着听筒底端双手用力的
,这样不会一下子凉着孩子了。
顾雅螺看着他一番动作下来,倒是个细心的,难怪一大清早外面的长椅上做五、六个来看病的人了。
“嗯!肺上已经没有杂音了,不过还有痰。我再包些药给你们。”祥叔收回听筒说道。
“我都说没事了。”顾雅螺轻笑道。
“这是药,你拿好。”祥叔包好了药递给陆江丹道。
“多少钱,连同上一次打针的钱,一起算了吧!”陆江丹从兜里掏出布钱包。
结完帐后一家四口上了楼梯,顾展硕挑开草绿色素
的半截布门帘,拿出钥匙打开户尾的房门。
房东太太立马出来道,“顾太太回来了,哟!螺儿病好了。”
陆江丹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是啊!病好了。”一看见她,就感觉到这钱包里的钱捂不住了。
“请进来吧!”陆江丹侧身让开门口道。
房东太太掩嘴咯咯笑道,“不了,不了。我也知道你们不喜欢看见我。”
这笑让陆江丹他们齐齐打了个寒颤。
“言归正传这房租,顾太太该
了。”房东太太接着嘴脸一变道,“我们也是靠房租过活的,我这里也不是开善堂的。”
“我知道,这个月的房租给你。”陆江丹从里面拿出房租递给了房东太太。
房东太太扭着
壮的
身晃悠悠的走了到中间的间房前,砰砰敲的房门震天响,“死衰仔,该
房租了。”半天没有人支应,不耐烦地她当场发飙,“娘老知道你在里面,再不
房租,就算明儿是年初一你也给我卷铺盖滚蛋!”
进了屋却依然挡不住房东太太的收租子的咆哮声。
顾展砚小声地嘀咕道,“妈,我敢肯定,房东太太这耳朵就连觉睡都支棱着,一听咱们回来的动静就蹿了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陆江丹轻斥道,接着又道,“嘘…小声点儿,别让房东太太听见。”
顾雅螺不动声
打量了一下新家,大约十来平方。
地板是铺的红白相间的地板砖,菱形分布,时间长了,有些地方磨损的厉害,都缺角了。
靠墙放着一张双层的架子
,旁边便是高低柜。
大窗户下放着一张书桌,桌子上放着铁皮暖水瓶,一盏台灯,两个茶杯。还摆放着一个相框,照的是他们一家四口。
桌子一左一右放着两把椅子,书桌下面是捡来后踩扁的汽水罐,堆得都挨着书桌底部了。
屋子的正中间放着一个木头箱子,上面放着正方形的木板,看来是餐桌了,墙角摞起来四张小凳子。
就这样屋內便显得十分拥挤了。
因为是户尾所以不见阳光,但胜在铁制的窗户够大,房间倒也不会太暗了。
“螺儿来,先上
躺着。”陆江丹把顾雅螺安置在了
上。
顾雅螺在
上躺下,
有些硬,被子薄厚适中,虽有些旧却胜在干净整洁,看来经常浆洗。
好在这里的冬曰温度不太低,一条被子足以御寒了。
“展硕、展砚你们自己弄点儿吃的,
粥还剩着中午给螺儿热热吃。照顾好妹妹,妈要上工去了。”陆江丹吩咐完,抓起布包就匆匆忙忙的走了。
年前赶工可以多拿到些工资,所以陆江丹不愿意请假甚至迟到。
“我去熬粥,你陪着螺儿。”顾展硕说完就离开了房间,去厨房熬粥。
顾展砚则掀开中间箱子上的木板,从里面拿出塑胶玩具,开始组装起来。
顾雅螺则打量着她所住的房子,看见墙上挂着的曰历,今儿是腊月三十了,陆江丹还要上工啊!
他们现在所住的地方是典型的旧式唐楼,以青砖砌成,屋顶是以木结构和瓦片组成的斜屋顶。
四层楼高,每层高4米,阔5米。一层临街多为门面房,有理发店、医馆、餐馆、米铺等等。
二到四层是住宅,顾雅螺他们住在第二层。
所谓唐楼,主要是指香江那些没有电梯的老房子,通常不超过8层楼,几幢连成一片,但每幢每层楼梯只有两伙单位,也有一些会设计成几幢共享一个长长的內部走廊,像极了皇城脚下的筒子楼。
陆大由于战
等各种原因,人们纷纷南下,使得香江的人口急速增加,造成房屋短缺。不少唐楼都被用作分租,群租。
通常分租的唐楼会由其中一位住客‘包租’。
包租者向业主每月缴固定的租金,同时负责支付水电费用。
唐楼的单位再被划分为房间分租,通常最少分为‘骑楼房’亦成为头房,不但面积较大,还向
。然后被木板隔断划分为中间房,尾房;很多时候为了房租,甚至把厨房或者厕所上设置阁仔出租。
顾雅螺所住的这个单位有一百多平,被分隔成了四个套间。厨房和卫生间大家共用的。
总之很拥挤,隐患也不少,尤其是发生火灾。
不过由于租金便宜,所以是底层百姓的首选,至于隐患没有发生以前,人们选择
的忽略不计了。
既然活下来,那么首先要改变一下现状。
现在的香江与较为动
的六十年代相比,七十年恰好是那个动
岁月的反弹,是一个新旧时代的分水岭,酝酿和发生了许多变革。它意味着港英府政决心把这座城市从殖民地变成本土社会,七十年代标志着香江社会的诞生,它与蓬
的八十年代,尤其与浮跨的九十年代有天壤之别,因为很多原有的事物还没被抹。
而在这时候,金融业刚刚兴起,经济发展仍能带来小康之家的幸福而不是垄断,生活依旧平民化而不是商品化,流行文化仍等于通俗文化而不是包装过的高档次消费,还有大片土地依然翠绿。
七十年代的香江,真是梦想者的天堂。只要努力就可以成功,这样的好莱坞式的梦想,也是现在香江的写照。
当时的香江搭上了全球经济腾飞的机遇,加上国內正好处于动
封闭的状态。
想不一飞冲天都难!
胡思
想中,顾雅螺
迷糊糊的睡着了。睡前想到这具身体太弱了,改善生活得从改善身体开始。
在醒来时被兄弟俩的的说话声给吵醒了。
“大哥,走啦跟我一起去捡汽水罐了。”顾展砚小声地说道。
“不行啦!妈让看着螺儿,你去吧!我在家糊纸盒好了。”顾展硕拿出纸盒开始干了起来。
两兄弟吃完早饭,为出去捡汽水罐起争执,主要是他们走了,谁来照看妹妹。
“那好可惜啊!快过年了汽水罐多。”顾展砚
痛道。
“你们去吧!我没事。”顾雅螺睁开眼睛道。
“不行,你病还没好利索,我答应妈照顾你的。”顾展硕摇头摇道。
“去吧!我在家里,不会
走动的。”顾雅螺又道。
“大哥跟我去吧!不多捡点儿汽水罐,明儿咱们怎么吃大餐。”顾展砚麻利的把他手中的东西给收起来,拿着两人的外罩和蛇皮袋一副准备外出的架势。
“螺儿你要乖乖的,我们中午就会回来的。”顾展砚拉着顾展硕朝外走道。
“你等一下。”顾展硕回身看向躺在
上的她道,“螺儿,你保证不
走。”
顾雅螺秀眉轻挑好笑道,“我保证。”
“螺儿不
跑,中午哥哥给你买菠萝包。”顾展硕许诺道。
顾展硕的就这么被顾展砚给拉出去,并关上了房门。
顾雅螺看着兄弟俩离开的背影,嘴角
出了一抹温暖的笑容。
蹬蹬…兄弟俩下楼的声音特别的重,听在她耳里,却分外的好听。
顾雅螺躺在
上,抿了抿干涩的嘴
,尝试着缓缓开口,“哥…哥哥…哥哥!”
“大哥!”
“二哥!”
“对了,还有妈妈!”她虔诚地开口试着叫道,“妈…妈!”
开始,声音生硬干巴巴的甚至有些抗拒,毫无感情,在嘴里咀嚼了几遍后,顺溜了,嘴角
出了开心地笑容。
阿九也有家人了,不但有了妈妈还有两个哥哥。
儿孤的原因所以她从来不敢奢望,因为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妈妈不再是名词,她看得见、摸的着了。一种从心底泛起的暖意包围着她,淹没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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