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之狐
当你翻开《聊斋》,肯定会走进一个狐狸的世界。
真正的狐狸,体态轻灵,脸庞似猫而略长,如獾而略短,樱鼻翘翘,吻凸尖尖,尤其那双明眸,似哂似怒,如觊如盼,凄
动人。
想起小时侯,在村子北面,滹沱河故道的沙滩中,有一大片蓁蓁莽莽的坟地。夏初的晚上,鸟鸣莺啼,
莹闪烁。一群小伙伴便
快地跳跃在草丛树林间摸知了鬼(蝉的幼虫),尤其是雨后,知了鬼一个个懵懵懂懂地从
中钻出来,赶集似的往上爬,不消一袋烟功夫,便会逮到百十来只。把那些小生命放在小布袋里,能听到它们糟糟切切犬牙相碰的声音。
正在大家高兴地手舞足蹈的时候,头顶不远处的夜空突然鬼魅一样亮起一盏凄
的、幽蓝的、飘逸的灯笼。有人惊慌的喊起来“狐子灯”“狐老仙”“快跑”…张皇失措之下,落荒而逃。从此,一个神秘又飘渺的似物非物、似人非人、似仙非仙的影象便
深蒂固地种在了心里。
《玄中记》中说“五十之狐为
妇,百岁狐为女美,或为丈夫,善蛊魅。千岁即通天,为天狐”又听
说过“无狐魅不成村”狐仙混迹于村头阡陌,活跃在细民
市。
说,
的爷爷还是一个年轻后生的时候,一次走夜路,明明村庄就在前面,可是怎么也走不到,急得満头大汗的猛跑,这时耳边传来一个女子咯咯的笑声,头顶亮着一盏幽蓝幽蓝的灯笼,知道是狐子在逗他,情急之下“姐姐”“妹妹”地大喊一气;身子猛地往前一扑,狐子灯停了一下,手里软绵绵颤巍巍的,原来是按住了那个女子的
口。女子害羞了,就放了他。早起一看,原来他走的“路”竟然是绕着一个荒冢跑了无数圈…
第一次感觉狐仙温柔而神秘是在二十年前。那时村里有个叫小麦的憨厚小伙子,有一次下地干活太累了,就倒在村北的坟地里草丛中睡着了;不觉一觉睡到了天亮,回家后却神情大变,异于常人,常自言自语说见到了一个貌若天仙的美丽女子,而且在一起
合卺…村里人都说他被狐狸
住了。那时的我还是一个剃着光头虎头虎脑的小生学,上学放学的路上常见到小麦坐在自家门槛上知足而惬意的傻笑,他的眼神常望着蓝天,闪动着神往、涩羞、感激和痴
…
小麦十五年前从村里神秘地消失了,至今杳无音信…
二十年后,当我们在网上相遇,又从网络走下来,神秘地出现在对方面前;当我喊着你“精灵”“婴宁”的时候,那个千年之狐凄婉温柔而美丽的影象是如此地实真和触手可及,又是如此地模糊和容易
失。仿佛一场在田间地头徒然涌起又蓦然消散的晨雾,仿佛一个千年来
绵悠远意味深长的
离梦境又不得不在清晨的疼痛中颤栗着醒来…
那不分明就是千年之狐或燕呢细语,狎昵作态;或雍容淡雅,天趣盎然的化身吗?原来她并不仅仅是隐蔵在发黄的文学典籍和遥远的民间传说里,而是与时俱进学会了高科技,会上网聊天,喜欢上了一个从远古走来文不成武不就多情又痴情的落魄书生…
还有一个好听又美丽的名字,叫“慕颜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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