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一看到许纹宁突然上他这来,正准备用晚膳的段归秋困惑地略皱了下眉头,心头満是不解。
“嫂子,这么晚了,有事吗?”他坐上圆凳,接过管茅紫递过来的象牙箸。
“我有话要跟你说。”许纹宁特意不给管茅紫任何正眼,表示她未将她看在眼里。
“什么事?”
许纹宁坐在他旁边的凳上,面有难
地瞟了一眼他身后的管茅紫。
“她是自己人,就算是秘密她也能听。”
一听到段归秋说丫环身分的管茅紫是自己人,许纹宁整个火都上来了。
“她不过是个丫环,没有资格听我要跟你说的话!”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大嫂妳可以走了。”段归秋冷声道。
“归秋?”许纹宁愕愣,没料到他竟然如此护着管茅紫。“我要说的话很重要!”
“再重要也比不过她!”伸着夹了块醉
送入口中。
管茅紫见他们僵持,又怕许纹宁真有要事,干脆出声缓颊。
“我看我先避一下吧!”
“不用!”段归秋拉住她的手,脸则朝着许纹宁,“大嫂,妳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他左一声“大嫂”,右一声“嫂子”,摆明只将她当成大哥的
子看待,再看他那么维护管茅紫,她的心头不由得发酸,银牙咬得更重。
“我不想说了!”许纹宁赌气道。
“那就不送了!”
“等等,夫人!”管茅紫慌忙出声,“妳有什么重要的话请说,我这就退下。”
“妳不用理她无礼的要求!”段归秋一点都不想妥协。
管茅紫摇头摇,“夫人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大事才会来找你,你就听她说吧!”
要脫离腕上的掌控,对管茅紫来说是轻而易举,她毫不费力地只用了一
手指就将他的手推开,“我在后面,有事叫我。”
她朝许纹宁用微微一笑,但许纹宁毫不领情,甚至充満敌意地瞪着她。
曾自
娘口中听过他们的过去,管茅紫因为许纹宁将她当情敌看待的眼神而心情复杂。
她表面力持若无其事地离开,
口却很是挂心许纹宁突然来此的目的,而绷得紧紧的。
许纹宁对段归秋仍是余情未了吧?直觉如此告诉她。
娘说,许纹宁为了现实利益,舍弃与她相恋多年的段归秋,转投入段归舂的怀抱一事,将段归秋伤得很深,从此之后,就未见他对哪一户人家的闺女动过心,让
娘很是替他担心。
即使如此,
娘对于段归秋选择她一事,仍是十分不悦。
“再怎么样也不该挑个丫环出身的!”只要段归秋一不在,
娘就忍不住在她耳边叨念,好似这样一直念下去,她就会“识大体”地主动离开。
她不会走的!她坚决。
她犯不着为了旁人的指指点点、闲言闲语就去质疑她跟段归秋之间的感情,唯一能让她走的人只有他!
但
口上盘旋不去的浓浓不安,又是为了什么?她不解。
她焦躁得几乎坐不住,很想偷听前面的两人到底谈了什么,又觉得不妥,而将耳朵捂住。
过了好一会儿,一声凄厉的尖叫声突然传来。
管茅紫心一凛,火速冲到段归秋的寝房去。
才一跨入,就见到三名黑衣人将他们团团围住,尖叫的许纹宁躲在段归秋身后,恐惧地拉着他的服衣。
“来者何人?”管茅紫菗出蔵在靴子內的匕首,冲上前去。
“别过来!”段归秋大喊。
“一个姑娘家能干嘛?”黑衣人不屑地冷哼。
最靠近管茅紫的黑衣人扬起手上长剑,
给她一个教训。结果,过于轻敌的下场,就是肚子开了一口子。
“她会武功!”黑衣人惊讶大喊:“小心!”
黑衣人这才不敢掉以轻心,连手起来围攻管茅紫。
段归秋瞧得心头发急,虽然管茅紫武功不弱,对付这三人仍能从容,但他仍是为她的安危捏上一把冷汗。
“归秋,我好怕!”许纹宁用抓紧段归秋的服衣。
“别担心,我会保护妳!”段归秋伸手护着她,预防她受到波及。
突然,一道黑色的人影冲来他们前方,段归秋这才发现原来还有第四个人在外头虎视眈眈。
“你们在搞什么鬼?”第四名黑衣人不耐地说:“只要杀了段归秋就好,不要心花神跟一个女人
斗!”
“可是大哥,这个女人很厉害!”一个黑衣人利用短暂的空档,匆匆响应黑衣人首领的指责。“不先拿下她,没办法动到那个男人!”
黑衣人首领在屋檐上已观察了好一会,他判定
斗到最后,女方会占上风,只有这三个笨蛋还看不出自个实力与对方有差别,还妄想能拿下她。
这个时候就该速战速决,时间拖得越久就越不利!
但也因为那三人
着管茅紫,让首领这边有足够的机会刺杀真正的目标。
长剑自剑鞘中出拔,在摇曳烛光的辉映之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受死吧!段归秋。”首领握紧剑,朝段归秋冲去。
“归秋,小心!”管茅紫见状惊喊,一个分神,黑衣人的剑自她的手臂上划去。
她完全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急急撇开围攻她的三人,段归秋见她冲来,又惊又急。
“归秋!”身后的许纹宁用力抓紧了他,妨碍了他的行动。
“放开我!”段归秋大吼。
“我好怕啊!”许纹宁痛哭失声。
管茅紫以手上的匕首格开首领的长剑,回身挡在段归秋身前,此时另外三名黑衣人已追上来,打算连手齐攻。
他们的目的是他的命!段归秋清楚,也猜得出来是谁要他的命。
“你排除三兄弟的做法太过暴力,一定会遭受他们报复的!”徐任柏的警告言犹在耳。
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他恨极了父亲、恨极了三兄弟,决定要让他们尝尝他受过的苦痛,明白被冷冻的滋味。
四人连手让管茅紫有些疲于应付,手上应付的武器又太过短小,且她不只要保护段归秋,连许纹宁也要一起保护,让她逐渐感到力不从心。
才刚打退了一名黑衣人,另外一把长剑就接踵而至,身上的服衣被划开好几次,鲜血染红了衣裳,瞧得段归秋脸色发白,再也无法坐视不管。
他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心爱的女人为了保护他而死?
这些人分明是冲着他来,只要他死了,他们就会离开,他绝不会拖着管茅紫一起下地狱!
“你们要杀的是我,就冲着我来!”段归秋一把推开了在身前保护的管茅紫,主动
向充満杀气的利剑。
“不可以!”管茅紫冲过来
护住他,不料他竟抬高腿,一把将她踹开。
猝不及防的管茅紫被踹倒在地,一抬头,就见一把长剑砍过段归秋的
口。
她的心跳在瞬间静止,眼眶因急怒而发红,抓起脚边的圆凳,挥向刺伤段归秋的黑衣人。
“你们敢伤他?”管茅紫发了疯地冲入黑衣人之间,转眼间就撂倒两个人。
“十一!”突然又一道黑影冲入,管茅紫转身就砍。“是我,三师兄!”
管茅紫定眼,果然是魏崔空。
“妳去管好妳的主子,他们由我来对付!”魏崔空下令。
“好!”管茅紫冲到倒地的段归秋身边,丢下手中匕首,审视他的伤处。
“天啊!好多血!”许纹宁吓得尖叫。
管茅紫不耐地点了她的哑
,任她嘴巴张得再大,也喊不出半声。
她费力地将伤重的段归秋抬起,迅速点
止血。
“妳要不要紧?”段归秋问。
“我先帮你疗伤。”
段归秋头摇,“先救妳自己,妳伤得才重。”
“这些都只是皮
伤!”这伤根本就不重,只是伤口多处,染透了衣裳,看起来吓人而已。
“真的吗?”段归秋不信,非要亲眼确认。
“真的!”管茅紫用力眨眼,眨掉眼前的蒙咙。
“还好…”段归秋重
了口气,“只是轻伤…”
他以为她受了重伤,所以才不顾一切想保护她吗?
这个傻瓜!他又没有武功,护身用的防身术也仅能对付市井无赖,凭什么跟那些武功高手对峙?他从来就未当她是个保镖!
管茅紫拉开段归秋的前襟,拿出
带间的金创药,正要为他涂上时,冷不防一道异物感穿过
口。
她垂首,瞧见自己的防身匕首尖端正在她的
上缘发出冰冷的闪光,接着,一股咸甜冲至喉口,她张口呕出了鲜血。
转过头去,她看见被点了哑
的许纹宁全身颤抖,小嘴张张合合──
谁叫妳要抢走他…妳抢走他,我就杀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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