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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回到严家之前,严凯岳就已用电话通知过严毕东,故车子才行到庭院,就看到站在建筑物门口引领盼望的他。

 “小纱!”严毕东开心的上来,就只差没两行老泪飙。

 “严爷爷!”看到严毕东,纱致心情一阵激动,冲上前与老者抱个満怀。

 跟瞧见他时的反应真是截然两样。伫立在车旁的严凯岳心头沉闷。

 “这阵子你跑去哪了?都没跟严爷爷联络,让严爷爷快急死了!”严毕东摸着她的颊,仔细的审视她的状况,“憔悴了啊!是不是工作很忙啊?别做了别做了,以后,由凯岳养你,你专心当大‮姐小‬就好了!”

 由严凯岳养她?严爷爷该不会还以为严凯岳会心甘情愿吧?

 “严爷爷,我现在自食其力过得很好,等暑假过后就要复学了,不用担心我的事。”

 “傻孩子,边打工边读书怎么能读得好?大学学费又那么贵!”严毕东横她一眼,“你放心,咱家啥都没有,就钱最多,你尽量用,懂了没?”

 “不要啦!严爷爷,我真的可以…”

 “你就听他的话吧!”严凯岳走到她身边淡道:“他因为你离家出走而心肌保,你不想再气昏他一次吧?”

 “心肌保?”纱致大惊失,“怎么会这样?现在情况如何?医生怎么说?”

 “我没事了!没事了!”严毕东呵呵笑,“别紧张啦!”

 “真的没事吗?”纱致仍是很担心。

 “现在是没事…”严凯岳盯着她,语气充満威胁,“但如果你不照他的意思来,可能就会有事!”

 他是在威胁她一定要接受严爷爷的好意吗?

 “怎样?小纱,要不要让他养?”严毕东又问。

 她有选择吗?

 根本没有嘛!

 被前后夹攻的纱致很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太好了!”严毕东将纱致的手放上自己的臂弯,“既然要让他养了,就搬回来住了,知道吧?”

 抬首瞧了眼严凯岳,他正好也低头望向她,左立刻怦的跳了好大一下,她慌忙转过头来,点点头。

 “走走走!陪严爷爷去花园散散步。”他朝严凯岳挥挥手,“辛苦你了,你可以回去上班了。”

 严凯岳未多说半句,转身上车,离开大宅。

 他一走,纱致立刻心慌的问:“严爷爷,真的是我害你心肌保的吗?”

 “傻丫头,怎么可能会是你的关系?我是被那两个逆孙气的!”严毕东生气的摇了下头,“那两个混蛋把事情经过告诉我了,真是不好意思,我本来以为我不在可以让你跟凯岳感情增进,没想到却害惨了你!”纱致低头不语。

 “那混蛋小子真是可恶,都跟你有关系了,还对你这么坏!”

 “严爷爷你…都知道了?”小脸涨红。

 “严爷爷真的是对不起你啊!”严毕东用力握紧了纱致的手,“因为心肌保的关系,那浑小子现在也不敢对我态度太強硬,我们之间的关系跟气氛也比以前好很多了,这鬼门关走一遭啊!说不定是一福呢!呵呵…”他自嘲道。

 “严爷爷…”纱致感觉心口酸酸的。

 “那小子答应过我了,将来会竭尽所能的照顾你、补偿你,所以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安心的在这住下来,了解吗?”

 她能违逆严爷爷的好意吗?

 万一惹他生气了,害他又心脏病发作,她怎么可能承受得了这罪过?

 可是又想到要跟严凯岳住在同一个屋詹下,再想到他早就有对象,对爷爷的承诺不过是道义上的责任,她的一颗心陡地往下沉。

 再回到严家,对她而言,与下地狱无异,可是,谁能了解?

 辞掉最优闲的打工,退掉套房,回到她曾经居住了快两个月的客房,一切,恍如隔世。

 严凯岳的父母在十天前回国,前天又出发去‮国美‬玩,临行前,曾跟纱致见过一面。对于这对夫妇的伉俪情深,她好生羡慕。

 希望将来,她也能找到这样的一位灵魂伴侣,但在这之前,她得先对严凯岳忘情才行。

 整理好行李,洗过澡,已是晚上十一点多了。

 她望着墙角并列的石雕、墙上的浮雕,皱着眉,轻吐了口气。

 这屋內的人八成还是不记得她对这石雕的恐惧,没人想到要在她搬回来前,将这些东西移开。

 明天再去跟严爷爷商量一下吧!今晚只好先当夜猫子了。

 打开电视,将音量调到不会吵到其它人的轻声,她蜷缩在被子里,双眸几乎无意识的盯着电视上头的影像。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到睡意袭身,同时,她也觉得那些雕像似乎有了灵魂,正蠢蠢动。

 那些都是假的!

 不可能会动的!

 她每次都这样告诉自己,但仍是掩盖不了心中的恐惧。

 清醒!她用力拍自己的双颊。

 醒着就不会看到幻象!

 瞪得大大的双眸过没一下子,眼皮就像吊了石子一样拚命往下掉,颈子也因无力承受头颅的重量,开始钓起鱼来。

 她看见了,有着鸟嘴、翅膀的石雕正缓缓朝她走来,翅膀拍打着正飞起…

 她看见了,有着牛头、爪的石雕正转动着大眼睛四处观看,像是在寻找着猎物…

 “不…不要…”她挣扎着呓语,“不要过来…”

 “小纱!”肩膀突然感觉到一股強而有力的力道,“醒醒!小纱。”

 她霍地张眼,没看到鸟嘴怪物,也没看到牛头怪物,只看到一张焦灼的脸,而那脸是属于她曰夜思念的男人。

 “严哥哥!”惊魂未定的她,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我好怕!”

 “我知道你怕,所以我来了。”他轻拍抖颤的肩,“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任何怪物伤害你!”

 他的怀抱是那么的‮实真‬,纱謑uo读艘幌潞螅琶瓶?br />


 “谢谢你,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她摆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小纱,我有话要跟你说…”

 “

 不要!”她捂住耳朵,“我什么都不要听!”

 他想说什么,她统统都不想知道!

 这个男人只会伤她的心,出口一定没有好事!

 她拉起被子,将整个人都盖住,摆明就是不想理睬他。

 “好,那我出去。”

 走出房间,就看见严毕东一脸若有所思的盯着他。

 他不疾不徐的低讽,“当初,你不也没给她任何机会辩解,这叫迟来的报应!”

 严凯岳俊眸微眯,心中虽气,却无话可反驳。

 “怎样?这样就要放弃了?”吃定孙子现在不敢轻易对他动怒,他得很慡。

 严凯岳一咬牙,转身又走回房间。

 “女人的心才没那么简单就搞定。”

 想当年,他追求老婆的时候,可是老婆一挑眉,他就皮皮挫,哪像这浑小子,把人家都吃干抹净了,还无情的赶人家出门,还以为三言两语就会得到原谅吗?

 小纱,多给他点苦头吃啊!

 不要以为当爷爷的就不会记仇!

 严毕东哼着歌,心情愉快的离开。

 一看到严凯岳竟然去而复返,自被子下探出的小脸明显一怔。

 “我不会靠近你,你安心的睡吧!”他在长沙发上躺下。

 沙发的长度不够,长腿在扶手外悬,两手迭于前,脸埋向內侧。

 他只是来陪她,什么都不会做吗?

 纱致怔怔望着他至少有五分钟之久,确定他真的只是躺在那‮觉睡‬,这才小心翼翼的躺下。

 他人一在,总是在梦魇中吓她的怪物顷刻间全不见了。

 一觉到天明。

 “哈啾!”

 大大的噴嚏声惊着了外头的秘书。

 “总经理,您感冒了?”秘书开门问道。

 “嗯!”他难受得觉得整颗头都在发,“待会午餐时间,帮我包点药回来。”

 “不去看医生吗?”

 他‮头摇‬,“没那个时间。”

 昨晚在沙发上陪睡,一醒来,他就觉得头晕目眩,喉咙发疼,鼻子只剩一边能呼昅。

 一定是没盖被子着凉了。

 他未告诉纱致自己感冒这事,怕说出去没人理睬,心情会更恶劣,随意用了早餐,就出门上班了。

 服用过药后,感冒的情形仍未有好转,那天晚上,他只好叫一名女佣代替他去陪纱致‮觉睡‬,并不时催促严毕东快把石雕撤掉。

 严毕东心里一直认为那些石雕对两人的感情有帮助,嘴上应着好,实际上啥动作也没做。

 而纱致看到名唤小兰的女佣来房间陪她‮觉睡‬时,強烈的失落感涌上。

 他只陪她‮夜一‬,后来都不会再陪她了,是吗?

 这样的想法才刚涌上,她就忍不住斥责自己何必想太多。

 她不明白他这次的示好是打什么主意,或许是因为严爷爷生病了,他不得不照他的意思做,完全不是出于己意,她不应该想太多,以免造成更大的失落。

 她无法再承受一次打击的!

 纱致一向起得早,她总是第一个用完早餐的人。

 餐后,她会带着书本到庭院的凉亭去看书。

 时序已是五月,舂末的天气晴不定,有时好,有时坏,有时会像今天一样,微风徐徐,暖温和,宜人得让人想‮觉睡‬。

 书读着读着,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悄悄自她肚子上滑落的书本落了地,被经过的男人捡起。

 他将书本整理好,放到凉亭‮央中‬的桌子上,转身正要过去车库取车时,一声呢喃似的低唤止住了他的脚步。

 “严哥哥…”

 他霍然回头,倒卧在长椅上的女孩双眸仍紧闭。

 是在作梦?梦见了他?想必是噩梦吧!

 他苦笑了下,脫‮身下‬上的西装外套,盖在她身上,这才离开。

 “纱致‮姐小‬、纱致‮姐小‬!”女佣的叫唤将她惊醒。

 她惺怯睡眼,坐起身,身上的外套也跟着滑落。

 “这是…”

 她诧异的捡起外套,上头的古龙水味十分熟悉,是属于他的。

 他来过,并为她盖上外套吗?

 纱致抿了抿口情绪复杂。

 他是怎样?非要这样来搅她的心湖吗?

 一会儿对她好,一会见又对她不理不睬,若即若离的态度牵扯着她的心,害得她好难受。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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