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这一天上课时,安妧没来,但楼陌啸人来了。
她讶异的看着高大身子后方,确定没有那名羞怯文静的小人儿时,才纳闷的问:“安妧呢?”
“她今天校外旅行。”楼陌啸回道。
“所以今天要请假?”
“不,不请,我代她来上课。”
“啊?”千雪讶异的水眸瞪大,“可是我只教授小朋友。”
楼陌啸不得不承认,她眼儿瞪得大大时,有一种稚气的可爱,让她原本就娇柔的外型更是讨人喜爱。
她就是顶着这样天生的好皮相,即使私下做了什么小动作,也不会有人怀疑到她头上去!
“我学了,再回去教安妧。她不希望因为缺课,而拖缓了学习的速度。”楼陌啸理所当然道。
“如果安妧这么在意的话,我可以帮她补课。”他这样一个大个子,在一堆小朋友之中学画,那真的是太突兀了!
“我已经做好决定了,就这样吧!”
他霸道的决定,不再给千雪任何说话的机会,迳自进了小仓库,一手扛三个画架,一次全搬出来。
跟着走入小仓库拿画具的千雪忽然想起,自安妧来上课后,这是他跟她第一次在密闭空间独处。
她的心脏突然不受控制了。
以前有安妧在的时候,她的心跳就常脫离正常速率,而现在,更染上了一份无措紧张。
她抱着画具走至教室,见他利落的手脚并用,一下子就将六张画架摊开立好在每一张小方桌的旁边,仿佛这本就是他分內的工作,他做得得心应手。
“今天…”她微红着小脸问:“你自己吃完晚餐,散步过来吗?”
她还记得他们每天都提早半小时过来,是因为吃完晚餐,散步过来的时间就是这个时候。
他们的作息似乎一向规律,比闹钟还要准时,但今天,她几乎是才刚来到教室没多久,他就出现了,提早了近乎一个小时。
“嗯!”他走过来,拿走她抱在怀中的画具,“以前是配合安妧的脚步,今天自己一个人走,比较快。”
“原来如此。”她点点头,转身再回小仓库去拿剩下的画具。
才刚拿下一套,她的背就像长有眼睛似的,绷紧着感觉到他的接近。
他就站在她身后,自柜子內拿出剩下的画具,同时菗走她手上的那包。
有他的帮忙,准备工作一下子就完成了,离上课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密闭的空间內只有他跟她,害得她窘迫得不知手脚该往哪放。
相形之下,站在对他而言,小巧得跟玩具没两样的画架前的他,神态就显得悠然自得,好似她的存在,对他一点影响也没有。
“那个…”千雪迟疑开口。
“嗯?”
千雪想,这个时候只有他跟她两个人,或许,她可以问问他对于那天是否有印象。
万一他没印象,至少也只有自己丢脸,没被其他人听到。
“在你带安妧来上课之前,我们见过一次面,你还记得吗?”她忐忑不安约等待他的回答。
“有吗?”他语气淡淡,未做任何思考就回应。
“有啊!”她往前走至离他约两步远之处,“那是上个月的事,在长安东路那里,我被两个醉汉包围,是你救了我的。想起来了吗?”
他微偏了头,状似思考。
她屏气凝神,等待他的回答。
忽地,他
出了浅浅的微笑,“那救命恩人学费有打折吗?”
他记起来了?
她难掩奋兴的跨前一步,“别说打折,免费都可以…啊!不过你学费都缴了,还是下一期课免费?还是我把学费退还给你?”
小脸溢満奋兴的红光,菱形的可爱小嘴忽地变得喋喋不休,活似刚拿到最喜欢的礼物,而手足无措的小朋友。她怎么能这么明朗无琊?
这样一张姣好面皮下暗蔵的,明明就是自私残
的一颗心啊!
她根本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喜欢小朋友,对小孩毫无耐
可言,但她却开了小朋友的绘画教室。以她的出身背景,她根本不用这么做,可她却为了得到美名,无所不用其极。
她很虚伪、肤浅、势利,然而她所表现出来的温柔娇美,常让他也产生了她就是如此完美的错觉。
这一张姣好的面皮明明就是假的啊…
他暗自咬牙,
口汹涌的情绪一时之间连他自己也搞不懂为何充満矛盾。
他本意就是要摧毁这张漂亮脸皮堆出来的假笑,亲眼看着它如荼靡之花凋零枯萎,但心如明镜的他却又噤不住表象的
惑,相处得越久,意志越是动摇。
这女人…是最琊恶魔女的化身!
呃…他…他为什么突然捧住了她的脸,还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瞧?
千雪紧张的俏眸猛眨。
她所有的意识全都集中在左脸颊,那儿像是要发荨麻疹般的发着庠,她紧张得连口水都不晓得要呑咽,一双灵动水眸想回视又不敢,想看清楚他此刻的表情又羞怯,一双小手将裙子两侧捏得死紧。
修长的食指沿着精致的小脸周围轻划着她的轮廓,下落到颈项间时,温热的掌心轻而易举的就掌控了她的呼昅。
缓摩着往后罩住后颈,五指揷入浓密长发之中…
俊脸朝她靠近,她很自然的将水眸闭上,一会儿又忽然发现这样不妥,慌慌张眼,俊朗五官以特写映入眼帘,她呼昅一窒,
腔闷得快炸爆开来。
四目相接的刹那,他的本能做下了决定,封住柔软甜美的芳
,轻尝她的美好。
她的天在旋…
她的地在转…
她不知该如何反应的僵立,红
却仿佛有自己意识般,当他的舌尖勾画
瓣时,微微的轻启。
那鼓励的邀约让他直接加重了吻亲的热度,探入檀口之中,勾
柔嫰的丁香小舌,搅弄得她的脑袋跟着糊了一片。他的身躯在发热!
大掌重重一拉纤
,将她拉进暗
汹涌的怀中。
她对他而言实在太娇小了,他索
改为托起圆臋,将她放置于前方的讲桌上,窄臋強硬的分开她的双褪,让两具身高悬殊的身子能紧紧相贴。
过了好一会,他轻轻将她放开,低头凝视那张因为
情拥吻而增添媚娇的美丽脸庞。
冷静!他用力闭上眼。
是要她沉沦,而不是他!
“对不起。”他说。
她讶然抬头。
“我不该吻你。”他将她抱下地来,“抱歉。”
巨掌自她
间离开,人同时转身就走。
“等…”她急急追上去,但他的脚长,步伐大,她才追至门口,就已瞧不见他的踪影。
他跟她说抱歉?
小手掩住轻颤的
,泪水涌进了眼眶。
他向她道歉是因为他对她没有那个意思吗?
他不像她,一见到他就
腔发紧,心跳急促吗?
他不像她,早就偷偷的、偷偷的喜欢上他吗?
长睫掩上,泪无声无息的滑落双颊,纤细的双肩似承受不住悲伤的微微颤动起来…
这一天的课,千雪上得心不在焉。
她对生学感到抱歉,却又克制不住时常远扬的心思,甚至还不小心打翻广告颜料,捡拾碎片的时候又不慎割了自己的手。
下课的时候,她望着人去楼空的教室,深深的叹了口长气,觉得自己好失败。
画画是她的趣兴,幸运的她因为出生在良好的家世里,可以在完全不用考虑经济因素的情况下,自由自在的追寻自己的喜好,而父母也对她的才能百分之百完全的支持,所以她不只能到法国学画、开画展,还在绘画界小有名气。
开绘画教室也是她的喜好之一。
她非常喜欢小朋友,喜欢他们天真无琊的笑容,那出人意表的童言童语,那让人惊喜的创作力,都成了她灵感中的一环。
她常笑说虽然是她在教授小朋友画画,但小朋友也同样刺
着她的灵感,让她的脑中不时浮现着各式各样温暖、有趣、谐和的场景,作画时的笔触、
调更显柔和圆融。
也因此,她在画坛被封了“舂
”名号。
然而,除非是不公开的场合,要不她很少
面。
对于自己的美貌,她心知出众,也因此更不想让人冠上什么“女美画家”的名号,就怕自己的实力被外表所掩盖过去了,就连画作上也一贯只签上单单一个“雪”字,故晓得汇誉集团独生女千雪就是画家“雪”的人,除了好友与亲戚外,知道的外人其实不多。
但饶她对于画画再喜好,对授课再乐在其中,都敌不过一个男人的干扰。
只是一吻。
她抿了抿
,上头仿佛还留有他嘴
的強烈感触。
只是一吻,她的
口就澎湃得像強烈台风来袭时的海边。
但也只是一句抱歉,她就像掉入无间地狱,痛苦得好想抱臂哭泣。
她轻轻拉开手指上临时的救急包扎,血早就止住,但长达一公分的伤口,翻开的指
仍让人感到怵目惊心。
这伤若被母亲看到,一定又会大惊小敝了,等等还是先上医院做一下处理她再将绷带
回去,灵巧的手指打了一个漂亮的小蝴蝶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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