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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铁匠铺子在镇西,月青绫要回到位于镇中的医馆,如果不走大道,拐个弯,就可以到镇南边的碧水湖。碧水湖畔,坐落着号称乌龙镇最豪华建筑群的“鸣凤绣庄”

 鸣凤绣庄的绣品是出奇的好,听说皇商出品供应內宮的也不过如此;而鸣凤绣庄的主人也是出奇的古怪,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就有三百天在生病,还有六十五天病危。

 更奇怪的是,就算要死了,也绝对不看大夫。

 那她,要不要转过去瞧瞧?瞧瞧那位凤大爷有没有大碍,还是…着绣鞋的莲足一顿,月青绫站在岔道口,思索着是去镇南的绣庄,还是去西山?

 柳家嫂子说那个人跑到西山上采什么草药去了,谁知道他认不认得,也敢上山采。

 罢了!还是去西山上,看看能不能碰到他。

 小脸一红,她庒不愿承认,其实她一开始想去的地方就是西山,因为他在那里:就算她要去绣庄,也是因为他在那里。

 自从那天她从昏中清醒,才明白自己摆了多大个乌龙,旁人不明白,可骗不了精明的老板娘,她副要笑不笑的滑稽样子,叫月青绫又羞又急。

 因为过于焦虑而昏倒,明明在昏倒前她看到了萧残夜,也看到他眼底的担心。可为什么当她醒来时,他又不见了?

 他在躲着她?让他亲了,抱了,他居然比她还像大姑娘,躲在绣庄里不出来。

 哼!月青绫一想起来,就忍不住气结。

 她朝着西山走去,一路走一路注意有没有什么动静。这片山林她不常来,偶尔会跟着老板娘去位于半山的道观找女道士。路不算也不算陌生,万一找不到萧残夜,天黑不好下山了,也能打到往天山道观的小路。

 不知道究竟走了多久,时而被野花牵扯住衣裙,时而被一只松鼠吓了一跳的月青绫,脚步开始加快了。

 天就要黑了!淡黄的月牙儿爬上了树梢。

 月青绫转过一个山头,突然停下脚步,隐隐约约好像听到说话的声音。

 她悄悄地弯‮身下‬子,借着树木和黑幕的掩饰,慢慢接近…

 不远处,在一片平坦的草坡上,站着一男一女对峙着,男的正是萧残夜!

 见到他,月青绫忽然安下心了,即使在这黑漆漆的山林里,也不再感觉到胆怯。

 他正与那个异族装扮的年轻女子交谈着,月青绫远远地看着,仔细地聆听两人的对话…

 “你够狠!”水雉无奈地低叫:“我真想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

 “那有何难,只要你有本事,挖出来瞧瞧便知道了。”萧残夜淡淡地说完,仿佛事不关已。

 “你知道我没那个本事,又何必挖苦我?”水雉长叹一声,不解地问:“你杀了楼主,毁了‘金风细雨楼’,如今我们这些人就像过街的老鼠,人人可欺。我真搞不懂,你为什么不坐上‘金风细雨楼’楼主的宝座?单凭你的名号和武功,别说武林,将来整个天下都是‘金风细雨楼’的!”

 “你别抬举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萧残夜无所谓地耸耸肩,“什么狗庇楼主,什么狗庇天下,都跟我没关系。”

 “那我呢?你一点都没想过我吗?”水雉痛苦地问。

 月青绫的心猛地一怔,这个女子,跟他有什么关系呢?听她的意思,好像也是金风细雨楼的人,那么他们…可是情侣?

 “你?”萧残夜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你想做什么?”

 “你明明就…明明就知道我对你的心意。”水雉激动地起来,“从你十三岁进金风细雨楼开始,我就一直在你身边,我们是一样的人,一起出生入死,闯过多少难关,可是你为什么从来…从来不接受我,不把我当成你的女人?”

 萧残夜敛眉,没有打断她的诉说,只是静默地听着。

 “你忘了吗?那年在沙漠里,我们俩都差点死了,你把最后一口水给我喝,我不信,不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垂下长睫,月青绫同样静静地听着,心里泛起一股酸酸的滋味…

 他们是一样的人、一起出生入死,闯难关…他们是一样的人,而她不是。

 “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水雉忿然地看着他,大声问:“还是,你心里有了别人?”

 长睫猛地一扬,月青绫连气也不敢,睁大眼睛注视着萧残夜高大健硕的背影,想听清楚他的回答。

 “你这又是何必?”她听到他这样说,用一种十分平静、似乎置身事外的声音道:“我心里有没有人与你无关,但是,绝对没有你的位置。”

 “你!”你的回答使水雉的眼中出一丝恨意,“为什么,你给我一个理由!”

 “爱或不爱,这样简单的事情,为何非要理由?”萧残夜漠然地看了她一眼,“我不爱你就是不爱,没有理由。”

 “呵呵…”水雉放声狂笑起来,“我早知道你会这样,够狠够无情!”可…也够昅引人。

 “你走吧,我不会杀你,虽然‘金风细雨楼’里的人都让我憎恶,”他苦笑一下,“包括我自己。”

 “我不走,就算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水雉怪气地一笑,“你还察觉不出来自己体內有什么不对劲吗?”

 萧残夜一皱眉,气沉丹田,果然有一股莫名的灼热感在腹间升腾。

 “你做的?”他沉声问。

 “是!来自天山的素女合散,无无味,一个服用并无大碍,若是一男一女两人同服一丸,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水雉的眼中闪着诡异。

 素女合散?月青绫轻皱眉头,这是什么东西?

 “公司那种下玩意儿老子从来不沾,免得丢人现眼。”萧残夜冷言讥讽。

 “呵呵,那我告诉你吧,这天山的素女合散是以天山特有的合果制成,一枚果只制一丸,一丸再一分为二,‮女男‬各服一丸,共享‮水鱼‬之乐。如今你除了与我合,别无其他解毒之法,就算寻遍青楼女子,也是无效。”水雉媚惑的轻笑,“你不想死,就得与我有肌肤之亲。”

 “我不会碰你的,你死了这条心吧。”萧残夜懒得再与这花痴女人罗嗦。

 “你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愿与我在一起?”水雉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愤然大叫,“你就这样讨厌我?”

 “废话!”萧残夜面无表情地瞧了她一眼,“趁老子还没毒发,你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免得老子忍不住掐死你!”

 “好!好个夜枭,你既做得这样绝,也别怪我无情了!”水雉恨恨地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打开来,里面有半粒丸药,她用力捏碎,化成粉末状,再怈愤般地扬到空中,随着一阵风纷纷飘散开去。

 “半个时辰后,我会来给你收尸的…”她幽幽地说。

 “滚!”萧残夜一声怒吼,打断她的话。

 水雉凄凉地狂笑着,施展轻功离去。

 见她走,萧残夜立即盘腿坐下,微微闭眼,打算运功出体內的合散之毒,片刻功夫,他猛地睁开眼。这玩意儿居然琊门的很!不运功时还好,只是微感到有点不适,一旦运功,全身血回圈‮速加‬,整个人体內就像是有一把火燃烧起来似的。

 这样下去,大概真如水雉讲的,可能只有暴毙了。

 他苦笑一声,垂下眼,不敢再轻举妄动。

 “我…可以救你。”不太熟练的嗓音似乎很少开口说话,就连尾音也显得稚气,甚至还会微微颤动,但传到萧残夜耳中,无疑成了晴天霹雳。他难以置信地蓦然抬头,惊异地盯着朝自己走过来的月青绫。

 “别过来!”想也不想,便沉声喝住她。

 “为什么?”她不听,继续向他走来,很固执地表明态度和身份:“我是,大夫。”

 身子微微地紧绷,大掌紧紧握住。萧残夜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狼狈不堪之际碰到她。

 那么,她在这里多久了?还是将方才所有的一切都看到眼底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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