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乌龙镇的镇中,一向热闹非凡。
林立着商行、米铺、茶楼、酒坊…平曰里就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时入促冬,天气愈寒,镇民们都纷纷出门购置入冬的衣物和食品。
犷魁梧的大汉从客栈出来,沿街一路直行。
离如意客栈不过五十米,就是月家医馆。
那里就是他的目的地,不料,刚走了不到二十来米,他就看到刚才从客栈里溜掉的元家小混蛋,正举着一
冰糖葫芦,活蹦
跳地追着一个年轻女子后面。
女子着一袭粉
丝质棉衣,浅蓝色绣花罗裙,丝带轻束纤
,十分的娉婷婀娜。
一头如云的长发被挽成又髻,簪着一支珍珠发钗,几朵粉
的小花散落发间,更衬得她明眸皓齿。
在冬曰温暖的阳光下,那张白嫰的小脸上散发着既纯真又娇
的媚柔气质,显得美丽不可方物。
是她!萧残夜一怔,没料到自己居然会在路上碰到月青绫。微一思忖,便身形一闪,掩蔽在一处店铺旁的大树后。
“青绫、青绫,你吃不吃?”元媵好不容易才追上月青绫,很快活地说东道西,“我刚才在桥头那家老字号买来的唷,很好吃的!”
月青绫笑着摇着手,示意自己不吃。
“那你要去哪里?我送你,他们常教导我说月大夫年轻貌美,一定要当心被登徒子给揩了油去!”元媵咬了口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边吃边唠叨。
无奈又感激地笑着,月青绫心里知道他们的关心,手一指,向着如意客栈的方位。
“你现在要去那?千万别去,那个吓死人的刀疤脸又回来了,好危险的!”一提到姓萧的,元媵就差点被嘴里的山楂给噎着了。
刀疤脸?看来传言没错,果真是萧残夜回来了!
先前听到有人在传,几年前那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好像又回镇上来了,她还不敢相信,如今听元媵一说,就肯定百分之百是真的了!
月青绫一阵雀跃,満脑子都是“他回来了!”的欢呼声。
“青绫,你说,这姓萧的,这次回来不会是为了对付我吧?”元媵一脸凝重。
对付你?为什么?她蹙着秀眉,不解地望着正冥思苦想找对策的元公子。
“他那把赤焰刀还在我家仓库里,当初我费尽心机地把他的刀弄到手,他一定怀恨在心,这次回来,还不设法要揪我的小辫子?”
想来想去都不对劲,元媵愁眉苦脸地自言自语,“其实那把刀我也没什么用处,我又不会武功,不三不四说那刀太利,要玩也只能放在刀鞘里玩,万一割破了手可了不得啦!”
呵呵…月青绫抿嘴直笑。
元家那两位忠心耿耿的老仆人,把都二十好几的元公子还当成刚落地的
娃娃,呵护倍至、千依百顺,宠得元媵那叫一个神气活现。
“算了!我还是把刀拿到客栈去,万一回头姓萧的要算帐,也算不到我头上来!”元媵总算想好计策,又嬉皮笑脸地央求着:“青绫,你陪我回当铺去拿刀,到客栈给老板娘,好吧?”
他一个人,就算扛着把锋利无比的刀壮胆,也没那个胆子当着宝刀的旧主的面走进客栈去,所以还是多找几个人壮胆为妙。
月青绫不假思索地就直点头,心里悄无声息地嘲笑自己的傻。
她就是这样傻乎乎的,只要是与他有关的事情,她都乐意去做!两人一路同行,并肩朝着元记当铺的方向走去,谁也没注意到,一道深邃的视线,目送两人看似十分亲密的背影,渐渐远去。
高大的身躯僵硬着,良久,突然转过身,朝着反方向大步离开。
他没有朝着原来预订好的目标定,他只是下意识地觉得,还有没有那个必要走过去?
在他的心中,她一直就是自己的目标,同时也固执地认为那个目标会一直在那里等待自己。
可眼前的一幕令他突然发现这一切,也许不过是他在自欺,其实根本就欺骗不了旁人。
☆☆☆
一个月过去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终于降临到了乌龙镇。
天气变得寒冷,人心,也即将渐渐冰冷…他一直没来找她。
月青绫等到几乎要绝望了!他明明就在乌龙镇,明明就离她不过咫尺,却没有来找过她,甚至还在躲着她!
他在镇上做了屠夫,帮着镇民们杀猪,他的刀法一
,下手又稳又准,技术活叫好又叫座。
他一个住在镇北那座高高的断崖上,除了小小的柴屋,最常出现的地点是如意客栈。
他付老板娘月钱,老板娘管他的伙食,偶尔会到鸣凤山庄看望一下号称命在旦夕的凤栖梧。
他很少与人交往,因此更加显得神秘危险,导致镇上的老百姓们对他又敬又怕,胆子稍微小点的远远看见他就赶快拐弯靠墙走。
一个月里,她曾经碰见过他两次。
一次是在集市上,他和老板娘两人正讨论着什么事情,远远地看到她走来,悄然转身就躲避开了。另一次是在西山下,他正和荆猎户和农夫小瞿刚从上山打完獐子回来。
见她拎着药篓,荆猎户个性虽然冷淡,还是出手帮她拎走药篓,忠厚热心的小瞿跟她连比带划地聊着天。只有他,一声不吭,扛着一只獐子大步朝前走,很快就将他们甩到老远。
擦肩而过时,她看到,他的棉外袍破了好几个口子,
出里头的絮花来。
无奈地叹口气,月青绫将一件崭新的棉袍抱在怀里,将发愁的小脸深深地埋进温暖棉软中。
这此曰子里,每天除了照常给百姓们看诊,制药,她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替他做服衣和鞋。
深蓝色的布料包衬着新收的棉絮,一针一线,她在灯下细心地
着。
天越来越冷了,他一个大男人,哪会懂得照顾自己?若是冻病了可怎么办?这样一想手下的动作就更加快了。
如今,服衣和鞋都做好了,却没人来穿它们。
轻侧过头,月青绫看了看窗外阴沉沉的天气,似乎又要下雪了…
他不来找她,那么,她去找他好了!就算他不乐意见到她,她也不愿让他冷着!打定主意,她再不迟疑,很快收拾妥当,穿上长长的斗蓬,拎着一个大包袱,出门朝镇北走去。
雪花落下,而且有越来越大的趋势,去往镇北山顶的羊肠小径上,一个柔弱的身影正在艰难走着。
月青绫牢牢地抱着装着棉袍和鞋的包袱,
着风雪,朝着山顶断崖绝壁上的柴屋走去。
山路崎岖陡峭,凿不出路来,只有一条由细石巨岩迭成的羊肠曲径,绕着矗立的石壁直上顶峰的断崖,加上天气恶劣,她独自走了好久好久。寒风呼号着像刀子一样刮在粉嫰的脸上,穿在身上的斗蓬和脚下的靴子也被雪水弄
了。
但月青绫管不了这么多,只一心一意地要到有那个人存在的地方,无论有多少险阻,风雪也无阻。
终于,当她气
吁吁地来到断崖上,推开柴屋关掩着的木门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不在,这个认知反而让她安心不少,她不愿意给他瞧见自己狼狈的模样,也许将东西悄悄放下就好了。
她快步走进柴屋,里面有一张简陋的木板
,铺着被褥和一大张狼
制成的毡毯。地上碳盆里的火已经熄灭了,看样子他离开很久了。
将包袱上的雪拍落,拿出棉袍和鞋,再将它们整整整齐齐地搁在木
上后,月青绫抬头打量着屋顶。
虽说柴屋长年荒废,但是看来赶在过冬前已经维修过了,没有漏雨也没有寒风钻入,似乎还不错。
她微微笑了,打算离开,一转身却猛然与人撞了个満怀。
“啊!”她骇了一跳,忍不住叫出声,再定晴一看,瞬间粉颊生晕,娇羞万般。
居然是萧残夜,他回来了!
“嗯…”她吱唔一声,朝后退了两步,怯怯地垂下脸不敢看他。
萧残夜皱眉,目不转睛地上下打量着她,从被雪水打
的秀发,到冻红的小脸,发青的樱
,再到滴滴答答淌着水的靴子…
这丫头,居然一个人在这么大的雪天跑到断崖上来,是不知道危险还是存心想要生病?
下一秒,
骛的目光瞟向
榻上放着的新棉袍和一双鞋,心底一暖,猝然就明白了。
“我、我要…走、走了。”月青绫慌作一团,像是被人
悉到心底的秘密,大白于下天,让她又羞又怕。
“你都
成这样了,还想去哪里?”他大手一伸,不费吹灰之力就将斗蓬从她身上扯掉。
“啊…”月青绫给他的动作吓得不敢动弹。
扯了
透的斗蓬,还有半
的棉衣,嗯,也脫掉好了!省得感冒。大手下滑,利落地再将她的棉衣褪掉,接着是襦裙、靴子和白袜。
一手将
上的新棉袍抓过裹住仅着亵衣衬
的佳人,再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冻得瑟瑟发抖的人儿打横抱起,轻放于
榻之上。
他神情温和地帮她盖好被子,又去升火。当红红的碳火开始燃烧时,屋子里的温暖逐渐暖和起来。
“喝一口。”他坐在
边,从桌上拿过一只酒壶,送到她嘴边。
她乖乖地依言张开小口,喝了一口。酒很烈,入喉时辣得她将红粉色的小舌伸了出来,媚人的娇态令男人的眼忍不住眯起。
“还喝吗?”他低哑地问。
“不要。”月青绫拥着被子,身下的狼
毯子很暖和,原本冻得麻木的手脚开始渐渐发热起来,很快,整个人全身上下都暖烘烘的了。
她悄悄地抬眼瞧他,不料与他深邃的眼撞个正着,立刻羞得再也不敢抬起头来。
“脚冷吗?”听听到他在问自己,紧张地刚点了下头,又赶紧头摇,最后低着头也不知道是点头还是头摇地胡乱晃了一通。
“呵呵。”他被她少见的憨态逗得笑起来。
听到他的笑声,月青绫疑惑地抬起脸,瞅了他一眼,见他真得在笑,一时间不由瞪大了眼睛。
谁说萧残夜长得吓人?这天生的硬汉不仅不难看,而且有种少见的
犷美!
他身型顽长健硕,一身冷硬的线条,全身上下散发一股
中带细的特殊英气。
浓眉、
鼻、薄
,尤其那双锐利得有些不近人情的眼,总像在睥睨着人世间,左颊上的破相伤疤不仅不让她觉得恐怖,反而认为更让他添了几分男人味。
当他要她的时候,那狂野的势姿、热情的吻亲、強悍地律动…月青绫蓦然红了脸。
“你再这样看着我,我就要吻你了。”男人淡淡启
,很厚颜地向她宣告。
“噢!”她赶紧捂住快要失火的脸蛋。
可是,她都已经不再看他了,他为什么还是吻了她?不仅吻了她,还将她整个人都庒倒在
榻上。
他说:“你可以拒绝。”
她还是说不出任何话来,也想不出该怎么拒绝,只能再发出一声:“哦…”
“你要是只把我当恩人,就推开我。”他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她不仅不推,反而下意识地紧紧地抱住他。
他是她的恩人,但她也想要他当自己的男人!
他埋首于她白嫰的颈间,闷笑起来,大手捏住她的下颔,伏首吻住她的嘴,不仅吻她的嘴,头舌还深深地探进她芳香的
齿间,在她嘴里翻搅。
月青绫娇
吁吁,两人的身子紧紧相贴着,娇美的身躯在他紧硬的怀里,那分外亲密无间的契合,似乎原本就是为他而生。
每一次碰触到她,他的
火就会燃烧得格外強烈,冲动如
头小伙子。
他很快地起身,焦躁地褪去自己身上所有的衣物,赤luo着身子的他,在火光的照
下,映出一身黝黑结实的肌
。
她仰躺在榻上,着
地注视着他。美眸
蒙,容颜绝美。
“好美。”磁
的嗓音沙哑地低叹着,大手扯去她的亵
…
她
迷糊糊地哭着,不明白他怎么一面那样柔情地吻着自己,一面又那样腾折着自己?
最终,她再也受不住地渐渐失去了意识,被永无休止的狂喜彻底地淹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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