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迷路
最终,沐兰还是放弃了向东陵应弦打听消息,刚回行宮,便匆匆忙忙拟了一封信,派人火速送回宮里去。
“发生什么事了?脸色这么差,应弦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孟依青一听说她回来了,便迫不及待的叫人把她找了过来,却不想,看到的却是她一副失魂落魄情绪低落的样子。
沐兰听到她说话,突然抬起头来,道:“不如我们回宮吧?”
孟依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审视着她,道:“你究竟受什么刺
了?竟放着这么自在好玩的温泉度假村不住,要回那沉闷得让人
不过气来的皇宮去?”
沐兰哀叹着道:“这里消息闭
,朝中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半点也不知道。先听东陵应弦说,夏凉已经损伤了数万兵马和百姓,可是,东陵无绝却一个字也没告诉我。”
孟依青面色一僵,原来竟是为了夏凉国的事?本来还想着她这些天转变了不少,心情开朗了许多,人也一天比一天精神,正暗暗的为她高兴,却没想到…那个天杀的应弦,什么不好提,偏提起这件事?
“打仗嘛,难免是有所死伤的,你不是说君上已经在调解了吗?应弦所说的这些消息,还不知道是多久前的事呢,君上没来信,那就说明没什么大碍,你激动什么?”孟依青拉着她坐了下来,宽慰道:“你身子好不容易才见好,可别又为了这事伤神。”
沐兰抚了抚
口,道:“道理我也明白,可是,这总没个准信,我心里老扑嗵扑嗵的,总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孟依青看着她,迟疑着道:“沐兰啊,虽说我们也算是彻底的脫胎换骨,可你又不是真正的靳宁本人,就算它夏凉国打得再不可开
,你尽尽义务,让东陵无绝劝和,这就已经足够了,你干嘛那么上心?”
沐兰心中一震,这才猛的又记起莫言说过的话,不由得昅了一口凉气,“对啊,我是沐兰,不是靳宁。”她咬了咬
,随即却又头摇道:“可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我觉得,这是一种心灵感应,我情不自噤的要去牵挂他们,你说这怎么办?”
孟依青看到她这样子,心里直发
,一时真分不清,刚才说这句话的,究竟是沐兰,还是靳宁。但眼下她也只能先安抚她,道:“你先别着急,应弦不跟你说,总不会连哀家我也瞒着吧?回头我去替你问问,不就一清二楚了?”
“对哦,我怎么就没想到?”沐兰顿时眼前一亮,拉扯着她的手,道:“那也别等回头了,你现在就去帮我问问吧?”
见她竟这般等不得了,孟依青顿时垂头叹气,想了想,道:“他跟你一见面就要斗上几句,你若在场,他必然要找借口推搪。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找他单独谈谈,问明了就来告诉你。”
沐兰觉得深有道理,点了点头,一个劲的挥手催她快去。
“真是冤孽。”孟依青嗔了她一眼,只得起身去旁边的别苑去找东陵应弦。
别苑內,东陵应弦正拿着金创药替苏落落涂抹着手指。孟依青也没叫人通传便自己走了进来,一进前厅,便看到了这一幕,那浓浓的间情当即便闪瞎了她的狗眼。
“咳咳!”孟依青清了清嗓子,提醒着两人她的存在,凉凉的道:“旻亲王忙得很啊?”
“太后?”东陵应弦和苏落落都吃了一惊,应弦急忙站起身来,行礼道:“您怎么亲自到这别苑来了?”说着,上前来搀着她入座,又唤下人奉茶。
苏落落也跟着拂了拂身,道:“太后金安。”
“免了吧。”孟依青端着和蔼的面容,故作不解的问道:“刚才你俩手拉着手的,在做什么呢?”
东陵应弦忙回道:“哦,落落采草药的时候把手给扎伤了,本王给她上了点药。”
“哦。”孟依青意味深长的应着,“王爷倒真懂得怜香惜玉,还亲手上药。不过,这不是去爬山的吗?怎么还采起草药来了?”
东陵应弦有些迟疑的道:“因为,上山的时候王妃不慎受了点伤。所以…”
“清舞受伤了?”孟依青左右看了看,道:“那她伤势如何了?现在人呢?”
对啊,她人呢?好像自回来后就没看到过她。东陵应弦皱了皱眉,问正巧端茶水过来的丫环,道:“王妃在哪?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太后来了怎么也不知道要过来请安?”
丫环茫然的摇了头摇,道:“奴婢没有见到王妃回来呀?难道不是去德妃娘娘那里了吗?”
孟依青当即有些不高兴了,对东陵应弦道:“旻亲王,你们一道出的门,怎么她回没回来,你都不知道吗?何况,你还说她受了伤,难道你就丢下她一个人自己回来了?”
“她明明一直跟在背后的。”东陵应弦说着,也很是纳闷,这女人总不至于笨到在山里
了路吧?
看他还不紧不慢的,孟依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出去找啊。这眼看着天都要黑了,万一遇上野兽什么的,那可怎么办?”
“她可真会添乱。”东陵应弦嘴上斥着,终究还是起身往外走去。孟依青也忙在后面跟着,吩咐守在外面的侍卫,着人一并上山去找。
王妃不见了,这可是大事,一时间,整个行宮里炸开了锅,大家骑马的骑马,走路的走路,纷纷往山上寻去。
正如东陵应弦所想,清舞还真就
了路。原本她骑着马漫不经心的一路走着,沐兰追着东陵应弦很快便消失在了视线,她不想那么快回到那个让她庒抑的房子里,便索
让马儿改跑为走。欣赏着沿途的景致,想着她来西楚后发生的种种,却没有留意脚下的路。等她意识到周围太过安静时,才发现自己已置身在了林中。
脚下只有一条有些荒芜的羊肠小道,四周都是参天大树,灌木丛生,这景象,倒是和那次她在寺外迷路时的山林有些相似。这让她心里又是一阵惆怅,正是那次在山道上,她撞上了汐枫,他们在一起渡过了紧张奔逃的几天。虽说心里已经将那个人放下了,可看到眼前类似的场景,她心里却仍是有些感怀。
反正行宮就在山脚下,只要能下山,走哪条路都是一样的。心里这么想着,清舞也就没有在意,骑着马沿着山道一路走了下去。可是,走着走着,竟出现了好几处岔路口,她只凭着感觉和方向走着,足足走了半个时辰之后,才发现有些不对。
这路也不知绕到了哪儿,迟迟未到山脚,倒像是通往别的山峦。最令她心慌的是,林子里静悄悄的,只偶有几声鸟叫和虫鸣,便只剩下马儿走过去,枝叶簌簌的响声,让她总有一种错觉,好像身后有什么在跟着自己。
“怎么办?要不要倒回去往回走?”清舞自言自语纠结着,她方向感本来就差,如今早已分不清行宮究竟在什么方向。更糟糕的是,大山里的太阳早早的就落到山那头去了,在参天大树的遮掩下,林子里暗无天曰,跟天快黑了没什么分别。
突然,耳边听到遥远的地方似乎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她忙侧耳细听,却只隐约听得像是有人在喊着“王妃”,声音很小很小,若不细听根本就听不见,更别说辨别声源的方位了。
尽管如此,清舞心里还是一阵欢喜,有人来找她了!
“我在这儿!”她扯着嗓子连连回应了几句,可是,再静下心来听时,却什么也听不见了,就好像刚才只是她的幻觉一般。
清舞顿时害怕了,紧紧抓住缰绳掉转了马头就往来路上跑,想趁着天黑,至少找回到来时的路上去。
跑着跑着,忽听到耳边有个声音道:“错了,往左。”
清舞浑身一颤,四下张望,却只见树影婆娑,到处都是阴暗的角落,也不知道有没有蔵着些什么。
“是谁?”清舞恐惧的喝问着,“出来!”
可是,任凭她怎么叫,都不见半点动静。
是她太紧张了,所以一味的把风声或树叶声听成了是人在说话吗?这么自我安慰着,她又继续打马前行,却鬼使神差的依着那个声音掉转走了左边的岔路。
到了另一个岔路口时,她留了个心眼,稍稍放慢了速度,竖着耳朵倾听着周围的动静。
“掉头,右边。”果然,在她继续左行的时候,那个声音又一次钻进了她耳朵里。
“是谁?不要老躲在背后指指点点的,有本事就给我出来!”她大声喝着,背上却泛起了一层冷汗。自己真是太大意了,万一是什么不轨之人,故意将她
得越走越偏,岂不是很糟糕。
可是转念一想,眼下的情境就已经很糟糕了,若真是什么人要打她的主意,她孤身一人,人家早就下手了。
想到这里,她稍稍冷静下来,细想着这个声音究竟会是什么人,但终因太过飘渺,只能断定是个男人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帮我指路?”见没有动静,清舞又一次发问,想了想,索
道:“我伤口裂开了,骑不了马了,你若真是好心,就出来带我一程吧。”
她说这话实在有些冒险,但眼下对她而言,她宁愿面对看得见的危险,也不想再忍受这种未知的恐惧。
好一会,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听觉失常了时,身后响起了轻微的脚步声。
清舞背脊一麻,立刻掉转了马头面向那声音的来处。就见一棵大树后,走出一个修长
拔的身影来,站在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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