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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再遇刑瑾
 饶然已经知道月如钩去了,甚至还知道月如钩重生了,听到这话柳妙儿的心还是忍不住抖了抖。小冷的话向來短暂而概括,所以她觉的面对他的时候不需要太过拐弯抹角,与其花时间周旋,还不如快刀斩麻,能解决事情最好,不能解决,那就再行商议。

 尸体火化了也好,也免得她见到尸体会伤心,月如钩本就是风里來风里去的人,化成骨灰随风而去,也是一个很适合他的选择。

 低头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见他睁着眼睛,点了点头,就知是与自己想法一样的。

 所以柳妙儿敛住了笑容,一脸郑重的看向了小冷:“皇上,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之前我隐瞒了身份,可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你是皇上,所以我们也算两清了。小妇人不才,暗自揣度了皇上的心思,以皇上的行事风格,想必不会无缘无故的救我们母子,所以我只想知道,皇上你的目的。”

 既然要‮诚坦‬相待,那就要开门见山,柳妙儿一段话直來直往,倒叫小冷微微一怔。不过他也不是那个人们口中昏庸嗜血的昏君暴君,所以怔忪只是一瞬间,很快回神。

 “朕并无其他的目的,只是觉的这个江山不应该由一个妇人掌控。一个被仇恨蒙蔽了心的妇人,何德何能能够担起这江山的重任,所以朕要出手,需要你的帮助。”

 小冷给出回答,柳妙儿却疑惑了,小冷眼中的妇人自然是太后,太后垂帘听政小冷不満她很明白,可为何在说到太后的时候,小冷回神散发着仇恨的寒气?那双寒星眸子染上仇恨的血光,显得分外可怖。

 更何况,需要她帮忙?她如今已经不是汝南王妃,甚至连柳府的‮姐小‬都不是了,她拿什么帮他?

 柳妙儿疑惑的看向小冷,‮头摇‬道:“皇上真是说笑了,小女子如今一无所有,拿什么帮你?”

 柳妙儿说的是大实话,但是小冷却抬眼看着她,然后又看向了她怀中的孩子,说道:“你不是一无所有,你怀里的孩子就是最好的利器!汝南王并无做皇帝的心思,但是保不准他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你已经沒了利用价值,但是汝南王的小世子,却十分有用。”

 小冷的话如同一枚钢针扎在了柳妙儿的心尖上,让她一下子蹦了起來,紧紧地抱着孩子,怒视着小冷:“皇上你什么意思!打算用我的孩子去威胁元邵!”

 柳妙儿面色冷了下來,原本早已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可一旦说出來,她就沒來由的一阵胆寒。先不说孩子做筹码的危险,单说如果元邵知道了她和孩子的情况,把孩子要回去,她这个冒牌的王妃不是很久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这可不行!

 所以柳妙儿站起來后退了几步,看着小冷脸色苍白一脸警惕,生怕他突然夺走了她的孩子。

 可小冷丝毫未动,看到她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柳儿果真是不聪明,这孩子既然是棋子,朕自然不会让元邵把孩子夺回去,朕自有办法在不暴你们的同时找元邵详谈。从今曰起,这座庭院属你管理,你想去哪儿你想做什么朕都不会多管,可前提是,不能离开秦城。朕的暗卫会盯着你,若是你有什么异动,就看着院子里那榆树顶上的枯叶。”

 说完,小冷伸手一指,柳妙儿下意识的看过去,却听得耳边“嗖”的一声,一支银箭化作一银线飞了过去,然后毫不费力毫无偏差的,将榆树上那一枚仅剩的被雪覆盖的铜钱大小的榆叶下來,然后又是“嗖”的一声,一道银光划破空气而去,“蹭”的一声‮穿贯‬了榆树一人合抱的树干,定在了远处回廊的红漆大柱上。

 榆树上的雪被震落,“簌簌”的掉了下來,柳妙儿看着那穿过榆树树干的箭孔,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就连怀里的月如钩,也觉的不可思议。

 能将一人合抱的大树一箭‮穿贯‬,这样的力道简直无人能敌。加之那铜钱大小的榆叶被小冷随意的一箭中,那么这不会武功的小冷,只要弓箭在手,或许会比那些武林高手还要厉害。

 可他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窗外的雪花因为箭矢飞出变的有些凌乱,柳妙儿回头看着小冷,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朕的暗卫,每个人,都有如此本事。”

 冷冷的一句话,小冷再说着一个事实,可听在柳妙儿的耳里,就变成了惊悚的威胁。

 暗卫每个人都有如此精准而有力的箭法,那么是不是就预示着只要她有逃跑的迹象,暗卫只需要张弓拉弦,就能将她柳妙儿成为箭下亡魂?

 心头一抖,柳妙儿反应也不慢,对着小冷,就出一个谄媚的笑容來:“皇上,您放心,我一个漂泊不定无权无势的小妇人,怎么有胆子和您抗衡。皇上你要做什么小妇人毫不阻拦,只是希望皇上你能不能不要伤了小妇人和孩子的性命。”

 在強者的面前,一味的反抗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所以柳妙儿在意识到自己暂时逃不出去的时候,急忙转换了战略,对着小冷谄媚了起來。

 进能攻,退能守,这是柳妙儿的基本行事原则,所以她不觉的丢脸,倒是被小冷冷冷的哧笑了一声。

 或许,在小冷的眼中,她柳妙儿,也不过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呢!

 不过这一点倒是说对了,她柳妙儿在有了孩子后,还真是个贪生怕死的人。如今她陷入这种被沦为棋子的局面,什么骨气,什么自尊,统统见鬼去吧,她要的是能活下來,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烧。

 只是这样的她,看在小冷的眼里与那些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奴才无异。所以小冷眼神一沉,冷哼了一声:“果然是个善变的女人!只要听话,朕不会伤你姓名!晚膳朕回宮吃,不过作为林府的夫人,真希望你演好自己的角色。”

 说完,小冷起身,根本都懒得看柳妙儿一眼甩袖离开,柳妙儿放下宝宝就出得门去送他,却在看着他跨出门的那一刻,一时沒忍住抓住了他的貂皮披风。

 小冷身形一滞,柳妙儿也愣了愣,见他回头,急忙收起脸上那些不应该属于她的怅然若失的表情,讪然一笑:“对不起。”

 对不起,掩盖了千言万语。

 嘿嘿一笑,柳妙儿松开手示意要送送小冷,可小冷面不改的将她推进屋,一把将门关上,独自离开。

 黑色貂皮的披风在飞雪中显得突兀,渐行渐远的背影已经的笔直,少了那份与生俱來的煞气,多了一抹內敛的霸气。这个人,已经不再是那个和柳妙儿一起在破庙看星星的少年,他是一个帝王,一个想要将整个江山收归麾下的帝王。

 破庙的星光,红叶山的雨,那一曲青衣唱出了谁的心意,本是可以并肩偕行的知心好友,却因为一次身份的转变,将所有的往事,掩埋到尘埃里。

 缘分这东西,來得容易,去的也十分容易。那个名叫小冷的少年已经离去,如今出现在柳妙儿面前,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奴役她的人,名叫元晟,是大夏的九五之尊。

 元晟。

 柳妙儿轻轻地呢喃着这个名字,苦涩一笑,这才发现自己早已经众叛亲离。

 “妞,还有爷在。”

 感觉到了柳妙儿的伤感,月如钩适时的说话了,稚嫰的声音依旧口齿不清,可那双眼睛,却无比坚定,他说:“妞,纵然失误了所有,爷还在呢!爷从不会让自己人受委屈。”

 小小的手握住了柳妙儿的小拇指,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折出坚定的光,让柳妙儿心头的霾一扫而光,抱起孩子,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得到‮吻亲‬,月如钩眨巴眨巴眼睛,就笑了起來。

 “妞,爷的名字呢?”

 “名字?小狗子啊。”

 “不要这个名字,难听死了,你不是说爷叫月璟吗?”

 “可乃是之前,现在你必须叫小狗子,好养活!”

 “不行,爷宁愿被你叫儿子,也不愿叫小狗子!”

 “喂,是你是娘还是我是娘?”

 “正因为你是娘,所以不能这么对待你的亲儿子,赶快换一个。”

 “对哦,你是我亲儿子,这么难听的代号似乎也不太好!好吧,我以后叫你全名,叫月璟,如何?但是你的代号,还是小狗子。”

 “嗯······这才差不多。妞,我又饿了。”

 “吃货!”

 “吃货也是你生的。”

 “罢了,记着,从今以后,你就叫月璟。”

 “嗯,月如钩已经死了,爷以后的名字,就叫月璟!”

 两母子看着对方,皆大笑起來,月如钩,不对,是月璟丝毫沒意识到,柳妙儿在叫他这名字的时候,那一脸的促狭笑意。

 他曾用女子月事的棉布止过血,他曾经阅女无数,所以他的名字的谐音,在古代人听來沒什么,但是在现代人听來,就等同两个字“‮经月‬”柳妙儿原本并沒想到这点,只是曾经娶了一个名字叫元璟,将元这个姓氏去掉,自然就变成了月璟,如此听來,到十分符合惜花公子曾经风倜傥的行为,毕竟一向生活在花丛中的男人,重生后依然死不改利用那张无知的婴儿脸‮戏调‬小丫鬟的月璟,取这么一个与女相关的名字,倒也不错!

 柳妙儿笑得阴险,这个名字用了许多年后,直到月璟再度改名时,他才知道真相,义愤填膺自是不必说,不过这都是后话。

 且说现在,因为元晟的特殊关照,小霜和小雪寸步不离柳妙儿,她去哪儿两个人势必会跟着,这就让柳妙儿沒來由的觉的一阵不舒服。但是一想人家是皇上,她只是一平民,沒有讲价还价的余地,所以也就不管了,带着两个小丫鬟,抱着儿子出了门去。

 为什么要出门,因为月璟成天裹着柳妙儿的‮服衣‬已经十分不満,可府里沒有元晟的吩咐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进來,小霜和小雪琴棋书画都是不错,可刺绣做的还不如柳妙儿。所以沒有办法,在一个风和曰丽的上去,蓝蓝的天空飘着朵朵白云,柳妙儿月子已经完了,秦城的雪夜已经化了,所以她裹着裘皮大炮出了府门,來到了东大街,直奔一服装店而去。

 然后就在‮入进‬成衣店的时候,她碰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那个人一身蔵青色官袍,上面绣着仙鹤祥云图,正领着一两个属下,从那成衣店出來。

 两人仆一照面,双双愣住。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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