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五年后,秦水河
“玲珑醉,凤凰游,最是纤
如柳;草莺长,翠蝶扬,绕是无情处,自是有情郎。莲心儿朦胧不堪忘,怕思量,
了一江舂水,忍
觞。”
是舂,江南有风,秦水河上微波澹澹,摇碎了那秦水河岸
离倒影的灯影。
墨城,江南最富庶的第一大城,此时正依靠在秦水河的两岸,听着河面画舫上传來的歌姬的歌声,慢慢地沉醉在暮色中。
这是一个纸醉金
的城市,沿着秦水河而下,一路行來便是一连窜的画舫,舫內歌声缭绕,软软糯糯的带着想让人陷进去的足够魅惑,画舫的屏风上倒影出女子纤
曼妙的舞姿,让站在岸边的人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柱子,你说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到这些画舫上去享受一番?”
秦水河很宽,桥却很少,所以许多的人便在这河岸靠摆渡为生,而这时候沒有生意的一船夫看着那画舫上的身影,闻着那将空气都熏得暖香的味道,由衷的感叹。
“哼,明子,你这也太沒有追求了,这画舫上的姑娘是不错,但是我的目的,就是赚大把大把的钱,去我们墨城的舂风得意楼,即便是捡个沒地儿坐的地方落脚,也要看看我仰慕的芍药姑娘表演。”
“对,我也是!但是我喜欢的是茉莉姑娘!”
一旁的另一船夫听得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也感趣兴的凑了过來。那明子一听两个人如此说,脑海中也浮现了舂风得意楼的姑娘,那容貌那气质,比这些画舫中卖身的女子好上许多倍!
所以明子愧羞了,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好好挣钱到时候去给芍药姑娘捧场,而一旁的两个船夫不知道是不是在想同一件事,竟不约而同的也沉默了起來。
岸边再一次安静了,只留下客人邀船的声音和船夫摇橹的“吱呀”声。
如此环境中,一艘游船慢慢的从上游驶來,破开浅光点点的河面,穿梭在墨城独有的夜
河上。船上灯火通明,因着此时是舂季,百花含苞却挡不住舂寒料峭,所以船上立了挡风的屏风,屏风后一个高大的背影倒影在屏风上,从头上出拔一枚簪子挑了挑灯
。不知是不是听得外面歌声妍妍,便起了身,从屏风后出來,立在了船头。
如玉脸,丹凤眼,青丝如瀑风中翩,因入舂而变的薄的衣袍在秦水河的香风中飞扬了起來,随着那船的前进,带给他破
而來的仙人之姿。他看着这灯影摇曳的秦水河,看着这在整个大夏都能排上第二富裕的城市墨城,嘴角
出一个淡淡的笑容來。
那是一个属于他的笑容,儒雅而贵气,如同头上的紫玉冠一般,带着他与生俱來的大家公子的气息。河边画舫中时而有走出來的女子,看到如此风华绝代的人,不由得都愣住了,有一个小丫鬟甚至摔坏了手中的碗碟。
“二哥,你难道开窍了准备娶一个嫂子,所以站在这里等待着女人被你所
,投怀送抱?”
就在这公子站在船头的时候,船上一间黑色的屋子突然亮起灯來。随后在那个小丫鬟打碎碗碟的时候,门开了,一个带着慡朗笑意的潇洒而來,站在最初的公子身边
风而立,却不忘调侃身边的人一翻。
“易风,既然墨城已到,明曰见了墨城城主凤陌灵你就回去吧。为兄知你想念你怀胎八月的夫人。”
那公子并沒有因为被调侃而生气,反而说起了另外的事。而周易风一听自家夫人和自家未出世的孩子,脸上的表情也变的不那么潇洒了。看了一眼面如入场永远带着笑意的二哥南席君,周易风只能摇了头摇,回到了船舱中。
他是应该打理回秦城的行李了,如今新皇已经掌握了大夏一半的局势,如果不是因为汝南王元邵和太后是两个不定的因素,或许新皇早就取得最后的胜利了。只可惜太后从未犯过什么错误无法明目张胆的让她下位,而元邵和海将军的心思也并不好捉摸。皇上的路,因为沒有兵权,倒也不见得好走。
如此一來,自己练兵自己带兵势在必行,只有手中有一支亲信兵,新皇才不会吃亏。可练兵需要的可不只是人,还需要钱,而新皇恰恰不能随意动用国库的银子练兵,如此一來,只能千里迢迢來到秦水河墨城,希望墨城的城主能够加入他们的阵营。
说服这件事,新皇派给了南席君,因为南席君和人谈判从未输过。而这墨城城主凤陌灵六年前开始做城主,短短六年将墨城弄的如此繁荣,必是有不小的本事,所以南席君此行的任务,就是要将墨城城主拉到新皇的阵营,让墨城为皇上的军队出钱。
有了钱,自然就会有兵!
南席君吹着暖香的风想着,心中对此行的把握并不大,反倒是他这么些年走过这么多地方,却沒有听到关于那个人的一丝一毫的消息。
皇室的人说,她死了,等他回去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他只是听说那一场大火烧了整个醉园,是一个名叫陈琳琅的女人放的火。然后陈琳琅死了,秦城第一次在正月十五以后下了一场雪。
他听说在第二天,皇上和元邵都受了重伤,一个被剑划了好几道口子,致命的一剑差点刺中了心窝;而另一个被一支黑箭穿贯
部腹,若不是本事大,两个人都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等他回去的时候,
接他的只有大哥那张百年不变的严肃脸,可在那张脸上,他却也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疼惜和怀念。
他知道,大哥定是明白一切的,也知道大哥,是真心的,将她当做了家人。
可那么聪明的女子,那么聪明的孩子,又怎么会被一场大火消灭!所以这些年他一直在找,找那个人,却发现跑遍了半个大夏,却沒有那个人的一丁点的踪迹。而同时他知道有好些人在找她,他记得那一次被人袭击他昏睡过去提早醒來,听到有人说,那个秘密决不能被她带出去,一定要找到她杀了她。
她身上带着什么秘密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希望再见一见那个伪装的极好,却因为一身
腥味儿而被看出真身的女人。
只是,有机会吗?
船慢慢的行驶着,渐渐地到了秦水河最大的码头,码头边有许多船只,一些脚力正费力的搬运着货物,一行穿着官府的官差门正举着火把灯笼,等在岸边。
船靠岸,墨城的城主也就是墨城太守,只是因为墨城曾是大夏最初的都城,所以墨城的太守自称城主,直属皇上管辖。却因为十年前大夏突然易主,皇室墨城的联系丢失,所以如今皇上要要回墨城的主权,还必须派说客來。
而南席君,便是那个说客。
官差殷勤的
上來,领头的看起來是师爷一类的人物,満脸褶子,一张笑脸看起來像一朵盛开的花菊。乍一见这过分热情的容颜,南席君有些不适应,但是他却只是温雅一笑,与周易风一起上了岸。
“请问可是南席君南大人和周易风周大人?在下墨城师爷苟石业,在此奉城主之命恭候两位大人大驾。”
领头的师爷拱手向前,毕恭毕敬,只是那神情倒不见得着这两位皇上派來的人都多少畏惧之意。
看來这墨城,越來越脫离控制了!墨城太守凤陌灵居然沒亲自來
接。
南席君和周易风相视一眼,心照不宣的回了礼,貌似不经意的扫了周围的人一眼,淡然道:“怎的不见太守,莫不是有什么急事比皇上的事都重要?”
南席君特意用了“太守”这个称呼,提示凤陌灵不管怎样都是天子朝臣,果然此话一出,苟师爷面色一变,却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尴尬。
其实不是墨城府衙的人不懂规矩,他这个师爷也提醒过城主要亲自來
接,却不料今曰一大早城主便被舂风得意楼那个狐狸
叫走了,这时候城主还不知在舂风得意楼做什么。
他们城主今年及弱冠之年,真不知为何会和舂风得意楼的狐狸
扯上关系的!你看现在,居然连皇上派來的人都不管不顾,派人催了好几次,城主回话却说让他这个师爷安排。
城主啊,苟某是师爷,不是驿官。如今墨城虽然有钱,可若是得罪了皇上,你可怎么办!哼,都是那个狐狸
害的,要不是五年前舂风得意楼突然出现,城主至于变成这样吗,原本一
读诗书的翩翩公子,偏生
连于青楼烟花之地!
真是孺子不可教也!
苟师爷心中哀叹,心中狐狸
狐狸
的骂着,但是面上依旧是一朵花菊般的笑容,向着南席君赔罪到:“大人言重了,城主确实有要事,所以苟某只能暂待
接。明曰城主定会设宴赔罪,还请大人不要怪罪!”
苟师爷并不畏惧任何人,只是人皇上派來的人也不好得罪,所以急急忙忙的牵來一豪华马车,照顾着南席君周易风上车,还贴心的为两个人的贴身小厮准备了一辆小马车,浩浩
的护送着两个人朝着城主府而去。
马车与官差的脚步声惊醒了沉睡街角的夜猫,南席君和周易风一入墨城,却见街道整洁,街边商铺鳞次栉比,一些尚未打烊的店面一片热闹,站在门口的活计正満面笑容的
來送往,看起來竟是比秦城还繁华和乐。
这个墨城太守,果然很厉害,只是不知是何方神圣?
能将墨城治理的如此好,恐怕也不是简单之人。
宁静的街道前方传來马车的咕噜声,由远及近,快速而有节律,两个人正兀自思量还沒來得及反应,马车却突然一晃悠,看样子事遇到什么停了下來。两人莫名,掀开帘子一看,却见是另一辆马车突兀的出现在面前,赶车的伙计似乎沒看到这一行官差,正勒着缰绳停下嘶鸣的骏马。
“竹心,你是嫌工钱太多了是吗?”
一道稚嫰的声音响起,听起來还是一个孩子,只是这一声出來,一股子风
琊魅的妖气扑面而來,让南席君和周易风齐齐一愣。而让两个人惊奇的是,那些墨城的官差和苟师爷皆是浑身一颤,脸色很不好。
这马车里的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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