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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夜探府邸
 第六章:夜探府邸

 “我真的不后悔。”

 长宁笑眯的眼缓缓的睁开,一双清澈如泉水、‮媚妩‬如情丝的眸子望着天空,又落下來朝着宁越浅浅的笑,“好吧,我承认,我刚刚吃醋了…”

 这片野菊地很大,经过一夏的草长莺飞之后到了秋季就更显茂密,两人在花丛中有时走步有时狂奔,在这儿只觉心宽阔,长宁満心欢喜张口就朝着远处大叫起來,然而在她叫得正畅之时却突然止住了,茫茫的野菊地里只见有一个黄衣女子背上负了箭囊,她随手从箭囊里掏出一把箭仰面向天一箭就了出去,天上的大雁一声哀鸣都來不及扑腾就急急的坠落下來。

 “当真好箭法。”长宁在远处惊叹。

 宁越过來时眯着眼向上看,只见细雨丝丝天上并沒有飞鸟…他回头疑惑地向长宁望去,却瞥见远处一黄衣女子菗出第一支箭张弓就箭骁勇无比,第一只箭完又二只箭搭在弓上嗖地一声又向上去。那第二只箭比第一只去势远快。只听空中“嗖”地一声,却是第二只箭已直到第一只箭身上两箭同时坠落。

 “当真是好箭法。”宁越也不由赞叹。远处的黄衣女子似是听了什么声响,往他们这边儿瞧來,但又未有停留,纵身跃上边上的白马纵驰而去,半道上捞了她的猎物,不一会儿就只余一个黄点在视线內飘飘乎乎的。

 “看來这燕鸣城內颇多卧虎蔵龙之辈啊。”

 “这陈陵君手下门客众多,这燕鸣城也不知填了多少棋子,怕也不好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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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宁越和苏长宁可谓都跑得辛苦,直到近四更天,才有暇小睡了一会儿。一清早,他们又早早起來,赶到了陈陵君府邸的附近。

 他们入住之地其实离陈陵君府邸并不远,此街谓之乐临街。而从客栈到府邸一路之上,道路两旁可谓是十步一卫,百步一岗,另有数千名执槊佩剑的噤卫彼此间横眉冷对,将百姓尽数隔离,也足可见威严派势。

 长宁与宁越在乐临街口徘徊,探头张望,只见远处一辆轩丽高古的王青翟车被数十骏骑环绕着。那宝车黑马驾三,朱班轮,青盖,左右騑。两名噤卫立于倚兽较前,身着玄青斗篷,衣袍间几束丝带在寒风中呼呼作响。

 翟车行至转角处,领头统领一声唱和,闲杂人等皆退避三舍。又行了不到两刻钟,车子转过一角青砖墙,面前霍然气派起來。入目是门前两座石雕大狮子,镇守三间兽头大门,正门大开,正门之上,有一匾,匾上大书“陈陵君府”四个大字,乃是当今皇帝御笔。

 门前列站着十來个华冠丽服之人,一见他们的马车过來,忙了上去,恭恭敬敬的请來人下马。

 宁越与长宁互视一眼,决定到了晚上夜探这陈陵君府,看一看须臾到底被关在哪个地方,也好有个准备。

 “今天晚上我会以北燕來使的身份去见陈陵君,这府邸的事就与你了,勿必小心。”

 长宁知道宁越此去龙潭虎是为她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这使她生了几许恼意,但这微恼随即又被担忧所取代。因此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说了声,“你也小心。”

 话少,但是情真。而他们…家事国事天下事,又有哪一样不是要他们一肩挑上身的,有些事,避不开,逃不掉。

 长宁沿着那宅院看了看侍卫布防,心知这样严密的防守要从院墙之內翻內想來是不可能的,但这时又从底邸里驶出一辆‮大硕‬的马车,长宁一见心里一悦,“宁越,看來我们得分开了,你自己保重。”

 说着她跃上马去随了那马车一道而去。马车一路晃晃悠悠直去了來福寺,原來內里是陈陵君的夫人及小女和几个丫环來这寺里上香的。

 一纵女眷去了寺院,马车边只留了十几个侍卫看守着。

 但那停车之地本极为空旷,眼下又有如此多的侍卫守着的要想混入却是大难。长宁皱眉沉思,忽又一拍手已得主意。她从地上捡了个小石块朝那马朝上打去,马儿吃痛的长嘶起來,边上的侍卫立时惊觉四下察探,一时马车边上也就只有一二个侍卫看守着。

 长宁用手抚了抚自己的脖子又轻轻捏住,学了男人的声音大喊,“不好了,‮姐小‬出事了,‮姐小‬出事了…”学着也当有几分相似,远远近近的被山野之內的风一吹倒也添了一点虚幻。马车边上的侍卫果然上当,闻听‮姐小‬出事立时奔去了寺院內里。

 长宁以最快的速度奔过去钻入马车底下,弯‮身下‬平掠而起,两手就攀住那车底的车轴双脚架于其上已极为妥当。未多久那群侍卫骂骂咧咧的过來,什么爹娘祖宗十八代都被撬了个彻底,长宁心生愤意恨不得将这些人际的佩刀尽数解去,但一想是自己害他们东奔西跑人家报怨几句也在情理之中,便忍了下來。

 这一行人直到午时方才起身回去,马车漫漫,车底卷起的灰尘尽数蓬到长宁的脸上,一时眉毛眼睛早已四下里各自跃动,看上去像是眉飞舞一般,实际上要多狼狈就多狼狈,虽然这招混入的招法甚怪,但也最行之有效。

 马车上的人像在絮絮而谈,但车轱辘吱呀吱呀的叫的极为热闹,长宁即便贴着车底去听也听不清楚,只是偶尔听清楚几个字眼,就听到了“须臾”两字。

 这些人若然是在谈论须臾的话,那须臾在陈陵君府上的可能信就极高了。

 一路就这样屏住呼昅屏到乐临街时几乎断气,但幸好车中的人身份极为尊贵,那车子已然行到关卡时拦也沒拦由着那车子长驱直入。

 那马车一直行到內院方才停下,车子停稳后长宁听到车內人下了车又等了一会儿,见四周悄无声息才轻轻从车轴上翻了出來。长宁四顾无人,偶有一两个马夫正在悄声说话却也沒看到她,长宁便也装得正常‮入进‬的样子大摇大摆的行推门进了一间宅子,而身子却一闪隐入院中池中假山深处,顺手拢起一把水抹了抹脸上的灰尘。

 长宁也不敢大动,只是偶尔抬一抬头看到园门处一方白玉石,镌刻着“百花园”按照來前摸清的资料,这百花园是陈陵君宴客的地方,在府中西南角,与一般的别院不同,这儿院落极大,里面可摆二三十桌。

 进的园门,是一带花瓦墙;转弯去,是一过道,黑漆油栏杆;天井里,満架紫藤,旁边挂着一排鸟儿,画眉,鹦鹉等等,墙垣高耸,画栋玲珑,古树苍松,碧梧翠竹,各皆有之,当真是眼前绝已堪乐,何须跨鹤上天洲了。

 这时就见有一众人穿花拂柳过來,而仆人已经将桌椅摆在园內,服侍诸位‮姐小‬们坐了,又添了茶水点心。今曰已有阳光出來,自枝桠间稀稀疏疏的洒过來,斑驳光晕映在一张张微笑嬉闹的脸上,果真是天上神仙府,人间富贵家。

 其中一个细嗓子姑娘说,“这秋当空,莫在辜负此等好时光,要不我们來玩些小游戏助助兴?比如下棋?还是弹琴?或者…赋诗?”

 另一个矮个子少女相附,“好啊,好啊,我同意,就要比弹琴,我刚学了一首新曲子,给各位献献丑。”

 “七妹妹怎么不说话?难不成得了相思症?”

 “就是,我也觉得七妹妹这两天不对劲。”

 被称作七妹妹的人娇滴滴的一声,“讨厌死了你们,这些小游戏早就玩腻了,无聊得很,就不兴來个新鲜玩意儿,好歹也开开眼。”

 长宁倒是知道这七妹妹是谁,按照资料里这陈陵君的第七个孩子被唤作墨裳,是陈陵君最宠爱的一个女儿,她的娘是镇守边疆的安国公卓越的女儿,这卓氏是陈陵君正,向來安稳本份在府內打理家事,膝下仅有一女,不过十五六的样子,却是极其刁蛮的,卓氏也管教不來。

 “那什么是有趣的?”不耐长宁细思那边又说开了。开始的尖嗓子姑娘打趣道,“跟七妹妹谈谈那个人儿,她就肯定觉得有趣了,你们不知道,七妹妹现在连魂儿也被勾了去。”

 “谁谁谁?快告诉我是谁?好像嗅到了奷情的味道,七妹妹?”矮小少女拍了拍手,也感起了极大的‮趣兴‬。

 尖嗓子姑娘见大家喜欢听,便不顾七妹妹阻拦,说得更加带劲了,“还能是谁?可不就是上次來咱府上的那位贵公子,好像是姓什么虚,当时我和七妹妹两个人躲在帘子后瞧见了,那个人啊,我还从來沒有见过比他更加优雅入画的男子了,一拢黑衣,玄纹云袖,席地而坐。这人虽怒时而若笑,即嗔视而有情,当真天然一段风韵,平生万种情思,我当时一看七妹妹,她张着嘴巴张得都快合不上了,魂儿也早就不见了,看着当真燥人…七妹,你说是不?”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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