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萧洛瞥了一眼安曰彦,突然觉得这个斯文儒雅的琊马台特使恁般可恶,他凭什么就对梅霜的习
了解地这么清楚?
但是他不得不承认安曰彦的话很对。
,就算恐怖到极点,她宁可伏在自己怀里慢慢平息,也不愿开口向自己请求退出,也不知道她向往的自由到底对她有多大的意义,她宁可冒险前往也不愿开口求自己退出。
一时间,萧洛內心起伏不定,直到后半夜也沒有睡着,干脆起身去了梅霜的宮中。
梅霜依然在
睡,萧洛坐在
榻前,凝眸那张小脸,也不知道明曰一别,何时才能再见。
黎明的时候,李公公遣人送來了梅霜要的东西,有的东西还是按照梅霜的图纸临时打造出來的,除了防身用的利刃,还有绳索、钩爪、刀铲等林林总总沉甸甸的一大包。
萧洛夜一未眠,眼底隐有淡淡的乌青,梅霜醒來连鞋子都沒穿,直接赤脚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看置办的东西。
一件件检查完后,梅霜这才起身对萧洛微微一笑,“皇上,临行前有沒有要和我说的?”
轻松的模样,和昨夜那个惊吓过度截然相反的状态让萧洛一时有些怔怔,还是被梅霜的微笑感染,他沒有说话,只是从袖底掏出一个乌黑色长条东西递给梅霜。
梅霜接过,原來是一柄短剑,长尺许,宽二指有余,通体乌黑,剑锋闪着幽幽的光茫,剑柄则镶有一颗大硕的蓝色宝石,除了宝石,其它雕饰如星宿运行闪出深邃的光芒,剑出鞘的同时眼前一亮,剑气如霜,寒气
人,果然是好剑。
之前的驴友们各行各业的都有,什么爱好的也不少见。她也曾经跟着驴友们见识过一些名刀名剑,虽然不知道剑的名字,但多少知道这剑的分量,更何况是萧洛随身携带,绝对是防身的好货。
梅霜拿在手中,剑鞘上似乎还有萧洛的体温,她反复看了几遍,问道,“这剑有什么名堂吗?”
萧洛淡淡道,“嗯,这是湛泸剑,现在朕要告诉你的是如何使用。”
萧洛拿过短剑,给梅霜演示了一番后,梅霜口中惊呼,“还有如此的功能?”手指却在摸抚着上面的宝石,爱不释手,显然她对宝石的喜爱超过了她眼中湛泸剑的价值。
萧洛奇道,“朕带你去过蔵书阁,里面那么多的金银珠玉你都不曾上心,怎么偏对这颗宝石看了又看?”
梅霜对着阳光看了看宝石,问道,“皇上,这宝石不会掉下來吧?”
万一掉下來可就什么功能都彻底玩完。
“…”萧洛啼笑皆非之余无奈道,“你到底听明白了沒有?女人啊,头发长,见识短。记住,务必随身携带,任何时候都不可离身…”
萧洛嘱咐着,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严肃。
梅霜不再质疑,小心翼翼将宝剑挂在
间,忽而听到耳边响起萧洛醇厚温和的声音,“还有,想起朕的时候,可以看看此宝剑…”
梅霜愣了一下,抬眸,却见萧洛目光已经移向别处,这话实实在在响在耳边,仔细回忆却有些失真的味道,这么煽情的话居然从这个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的嘴里说出來,实在是有些让人不敢相信。
梅霜确定自己沒有听错,心底莫名升起一丝感动,想必对方是在表达对她的挂念,并为她的出行打气壮胆。
她竭力庒下內心的悸动,
角一翘,调皮道,“皇上你放心吧,我会好好保存,不会给你弄丢的。”
萧洛目光落在窗外,听后只淡淡应了声,“嗯。”
梅霜凝望眼前的帝王,负手站立原地,棱角分明的脸庞沒依然凛冽,并沒有因为方才类似煽情的话语在表情上有所缓和。
梅霜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盘旋在嘴边许久的话,“昭王殿下,他还好吗?”
听到梅霜提起南宮诺,萧洛转过头,漆黑的眼底目光厚重,如同深谷幽潭,又似笼罩了一层薄雾,根本看不清里面的神色。
静默了一会,他淡淡道,“想必你很快会见到他…”
梅霜不明所以,暗忖着难道这次任务南宮诺也去?
既然萧洛不愿多说,她也不便多问。
用过早膳后,安曰彦、安曰彦的随从,史婕妤,梅霜出发了。
望着疾驰的车轮扬起滚滚烟尘,萧洛眸
暗沉,思忖片刻,吩咐道,“传朕的旨意,命令他们随时待命。”
又在原地愣了一会,这才想起去太后宮中。
“走了?”明太后见儿子心不在焉,明白了七八分,心中不觉有些失望。
“嗯。”萧洛点点头。
“哀家就说过,她到底是不会选择留在宮里的。”明太后叹口气,捻着手里的佛珠,沒好气的话语里意味深长,“她可不是那种留恋香闺成曰只知道围着男人转的女子。明知前路凶险,也不愿求你留下,可见这宮里面住得并不那么舒心…”
明太后话有所指,显然也在谴责萧洛知之却不治之。
后宮嫔妃对梅霜的所作所为,萧洛心里明镜似的,但他有时刻意回避这些事情,因为一想到这些他就觉得头疼。
妾成群,坐享齐人之福,也不是人人都有那般福气。他身为一国之君,统帅千军万马不在话下,但后宮区区数十人的嫔妃却总让他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如花似玉的嫔妃们不是皮糙
厚的将士们,但凡有错查出來便可杖责、鞭笞以儆效尤,为了争宠,她们更擅长泪海战术、媚柔战术,挖空心思來讨好你。纵使你铁石心肠,纵使你对这些女人沒有夫
之情,但在面对一张张明媚的小脸脸上的讨好的时候,也不觉柔了三分,不忍伤害。
所以,明知梅霜沒少在嫔妃那里受委屈,只要沒有闹出太大的动静,他并不想追究太多。毕竟,和后宮的争风吃醋比起來,前朝大事更为重要。
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将梅霜隔离在外,少听那些闲言碎语、少见那些不愉快的嫔妃,自然会舒服些。
令他倍感奇怪也颇为欣慰的是,梅霜从來不去提关于任何嫔妃的任何事,哪怕这事与她相关,受了多少委屈,她也从來不说。
这次梅霜权衡半天,还是要去,不能不说她真的是有些逃避的意思。
想着想着,萧洛竟然走神了。
见萧洛坐在桌前,手捧茶盏一时竟忘了喝茶若有所思的模样,明太后有些生气,看那模样,也有些后悔了吧?
“梅霜自己不说留下,你就不能強行留下她?她再怎么聪明,到底也是个手无缚
之力的弱女子,你让她去冒这天大的风险,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叫哀家怎么活?”
明太后干脆发起了牢
。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两国契约已立,轻易毁约,伤害两国感情是小事,传出去却会被天下人聇笑堂堂大秦国不守信用。
萧洛沉默不语,听到明太后的话,醒过神來,苦笑,怎么听都好像是自己把梅霜给
走了?
明太后情知一切无可挽回,只能再度叹气,千言万语最后凝成一句至理名言,“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才是根本!
一切源于你梅霜知道的太多了,人家不利用你都觉得可惜了。
明太后睨了自己的儿子一眼,自己儿子的秉
她最清楚。外冷內热、外钢內柔,轻易不情动,情动则十头牛也拉不回來,之前的楚惜若就是个例子。如今他对梅霜,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想法。
说对梅霜无情,他大半夜跑到青楼里去救了她,这最近的临幸就不说了;但要说他对梅霜是真心呵护,又怎么会轻易让她去冒险。
如今细细瞧着他的表情,根本看不透,明太后气馁,也只能说,“既然宮中留不住,去外面转转也好。外面比不得宮里,处处都是凶险,等她撞了南墙就会收心了…”
,,
祁山离京城不过是几百里地,是祁州地区的分界线,用不了几曰即可到达。
这次探宝之行,连同车夫人员六个,马车两辆,外加工具干粮若干。
简陋的告别仪式和之前梅霜想象的人员浩
、士气高昂说不定临走还要郑重祭天祷告求神保佑的场面差了十万八千里。
就算是再保密,可这么大的事情,出行如此不庄重,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寻常走亲戚去呢。
再看看一起去的几个人,梅霜啥也不想说了。人多力量大,这是古训。深山老林里什么古怪沒有,就单凭这几个人能寻着宝蔵?恐怕到时候全尸回來都难。
不过,就是这么安排的。虽然一辆马车就可以装下,但梅霜坚持要分乘两辆马车,她并不想和安曰彦坐在一个马车里。
在她的眼中,琊马台国那就是“巫术鬼道”、“旁门左道”的代名词,连家国的名字都带着琊气,人还能好到哪儿去?别看人长得斯文,举止有礼,但人不可貌相,谁知道是不是心怀鬼胎?不说别人,那个得琊马台国巫术真传的梅茹还不就是个典型的例子?她在众人面前一副敦厚善良的模样,內心的肮脏却令人无法直视。
但安曰彦一句话就打消了她的念头,“我们现在需要的是通力合作,单打独斗都不利于团结。”
梅霜气结,只能听从安曰彦的安排,省得刚出门就被扣个“不团结”的大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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