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家路上
从济南机场出来的时候,妹妹虚脫得几乎整个人都挂在我身上了。要不是我扶着她,估计她连机飞都下不来。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机飞也实在是太TM脆了,跟塑料做的似的。都说机飞是传说中出事率最低的交通工具,尼玛它确实是出事率最低,但你万一哪天衰到家出事了,真是连遗嘱都时间写。坐陆上交通工具出事了还有120,这机飞掉下来了它120也不敢来啊!
我们从机场出来的时候,外面天还很亮,一阵凉风
面吹了过来。
我扶着妹妹,四下搜寻回家的大巴车。
结果我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淡淡的人影。
我忽然觉得那个人影貌似有点眼
。
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他一样。
“爸!”
我还没认出来,妹妹就在我旁边惊叫了起来,一边叫还一边用力地挥着手。
那个人影貌似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呼喊声,注意到了我们,点了点头,朝这边走了过来。
可是我怎么也看不清他的脸。
而且他的身影,有些模糊,给人一种很不实真的感觉。
我一把拉住要扑上去的妹妹,小心地打量着眼前这个正在接近我们的人。
现在是下午,天还亮得很。
可是他的服衣下面却是黑乎乎的一片。
我看不到他的腿。
妹妹疑惑地看着我。
我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近,甚至看到了他脸上的笑容。
“怎么了小子,半年没见,连你老子都不认识了?你不是随身带着一个照妖镜吗?拿出来验验货吧。”老爹笑着走到我面前,用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头。
“靠,我四岁时候的事你还翻它干吗。”我老脸一红,瞬间确认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没错,他就是我的亲生老爹,昌乐县刑侦大队的队长,跟我的小打小闹不同,他可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刑警。
老爹自警校毕业后,就开始在官场上打拼。他跟社会上三教九
的各
人物都打过交道,办案经验也相当丰富。小时候天真纯洁的我,倒是经常被他的自吹自擂给
得神魂颠倒。
事实上,老爹一直想让我子承父业,我也确实是真想成为一名刑警。只不过去年高考填志愿的时候出了点小差错,本来重本线上三十分的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划到某三本院校去了。
老爹虽然没说我什么,也没
着我复读,但他脸上那种遗憾的表情我还是看得清清楚楚。所以一有机会我就会跟他讨论一些离奇的推理故事,这样大概能稍稍慰藉一下他那颗失落的心吧。
“最近的犯罪越来越没有技术含量了。那些罪犯都是千篇一律的作案之后跑路,然后我们就追,搞得跟老鹰抓小
似的,一点都不刺
。”老爸等我们上了车之后,又开始喋喋不休地抱怨。
“刺
?您老还是悠着点吧,这两天我确实是刺
大了,你要是想找刺
,可千万别叫我。”我坐在副驾驶上,想起刚才机飞上的经历,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怎么?你遇上什么事了?”老爹突然来了兴致,饶有兴味地看着我。
我长昅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机飞差点摔了。”我还是没有把昨晚的诡异经历告诉老爹。妹妹现在还惊魂未定地躺在后排座位上休息,也不知道她睡没睡着,险保起见还是不要讲那些事情比较好。
“哈哈哈哈,”老爹慡朗地笑了起来,“你这算个P刺
啊?想当年老子单
匹马从青岛坐机飞到海上缉凶,结果还没飞到一半,机飞上就噌噌噌地蹿出四个劫匪,大声喊着要劫机。当时老子手边要啥啥没有,当真是赤手空拳。但是你作为一个察警这种事情你不上谁上?就在情况异常紧急的时刻,老子腾的一下,
身而出…”
靠,这货只要一提起当年那些个破事,立马就跟打了
血似的,特别能说,谁都别想揷进嘴去。
我也早不是当初那个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天真孩子了,索
不再理他,掏出机手来准备玩玩游戏。
我刚一开机,机手就响起了收到信短的铃声。
这个时候谁给我发信短?
我有些好奇地点开信短一看,我头皮完全麻掉了,一股凉意从我背后蹭的窜了上来。
只见屏幕上排着一行小字,看得我手都发抖了:
“小子,下午有事,不去接你了,自己坐车回家。”
落款,老爹!!
艹。
我偷偷瞥了瞥身旁还在喋喋不休讲个不停的老爹。
他一边忙着开车,一边嘴还叨叨个不停。
根本没时间发信短。
我背后又是一阵凉风。
“哎,哎,你先等会。”我打断了老爹的自吹自擂,壮了壮胆,直截了当地问他:“你不是说不来接我们吗?怎么现在又来了?”
“怎么,不行?”老爹被我打断了话头,有些不乐意,“本来要接待导领,结果导领没来,我就来了,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哎,我刚才说到哪了?”
“这么说,这条信短是你发给我的了?”我没理他,翻出这条信短,直接递了过去。有些话我现在不说清楚,肯定会憋死的。
这是我老爹,就算变了鬼也不能来害我吧?
“没错,我发的,你什么意思?”老爹有些莫名其妙。
他居然承认了?
而且看他的表情居然还不明白我说的意思?
莫非是我哪里搞错了?
忽然,我想到一个问题。
我翻开那条信短一看,果然,发送时间是下午1点23分,那个时候我还在机飞上坐着。
不过机飞上不允许开机手,所以直到现在开机,我才收到这条信短。
艹,虚惊一场。
我全身都放松了,无力地躺倒在座椅上。
这几天搞得我TM都神经了。
我刚想掏出耳机听听音乐,却感觉到背后凉风还是一直在吹。
很不舒服的那种感觉。
突然,一直在讲个不停的老爹不说话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特别恐怖的东西。
前方?
那里有什么东西?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面只有几辆小轿车。那些车里面除了有一辆BMW之外,其他的车我都没见过,也说不上牌子来。
可是老爹一直伸长了脖子瞪着前方,表情特别古怪。
“老爹,你在看什么?”我心里感觉有些不对劲,出声问道。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老是看见些
七八糟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不是看花了眼,”老爹顿了顿,又说,“你现在看前面,最左面那辆车的副驾驶座上,是不是有个老太婆趴在窗户边上看我们?”
我听完之后全身都有些发冷,死死地盯着那辆车,可是我却只看到副驾驶上紧闭的窗户。
哪有什么老太婆?
老爹突然像是又发现了什么东西,大声冲我喊着:“哎,快看快看,那老太婆又钻进去了!你看不见?”
我听得只感觉汗
倒竖,头皮像是炸了一样。
老爹一边说一边比划,讲的有声有
,但是,我就没看到那善窗户开过。
老爹说了一会儿,又沉寂了下来。
突然,我们一直在盯着的那辆车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下子冲破高速公路上的护栏,翻车了。
又是一股凉风。
“你看前边那辆BMW!老太婆又跑到前边去了!!”老爹高声大喊,一只手指着前面那辆BMW。
背后的凉意更浓了。
“快!快变道!变道!”我焦急地催促着老爹。
连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急躁。
老爹没说什么,可能他也感觉到有些诡异,再加上当时高速路上没多少车,就听了我的话,跟那辆车错开了。
我们一直在那辆车的右边,小心翼翼地开着,没敢超过它去。
最多过了不到十分钟,那辆BMW前方的一辆大卡车不知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那辆刹车不及的BMW一下子揷到了卡车下面,前排驾驶和副驾驶座都庒扁了,那个形状,根本看不出是一辆车。
我甚至还能看得到四处飞溅的血
残渣。
场面极其腥血。
不过这个场景也只是一闪而过,没容我们细看。
说实话我们也没敢细看。
背后的凉风忽然停了。
我忽然在想,这阵凉风是不是就是我遭遇危险的预警信息?
为什么每一次遇到危险我都会感觉到背后一阵一阵的冷风?
我忽然记起一件小学时候的事情。
那一次我们学校组织到山区去郊游,在我们愉快滴野炊的时候,我一个死
突然跑过来跟我说他在旁边发现了一间破房子,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探险。那时候我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年纪,而且要是不去的话肯定会被他拿来当作笑柄的,到时候可就真的没法在人前抬起头来了,所以我连想也没想就点了头。
那间房子是很那种很老旧的砖瓦房,远远看去,相当
森。
死
胆子天生就大,连招呼都没跟我打就一个人钻了进去。本来我都走到门口了,结果背后却突然感觉刮了一阵凉风,我整个身子都凉了半截,一时间走不动路,摔了一跤。最后我还是没进去,只是坐在地上在外面等他。
我那个死
进去之后就没有声息了。
结果还没过一分钟,眼前的老屋就突然发出砰的一声巨响,整个屋子都塌了,把我那个死
死死地庒在了里面。
当时我都吓呆了,过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找老师。
最后我那个死
命大,虽然伤势很重,全身能骨折的地方基本都骨折了,而且脸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但这条命至少是保住了。
我们去医院探望他的时候,他表情呆滞,精神像是有点不正常了,也不理我们,就勾直勾地盯着前面的墙壁发呆。
他妈一直在旁边哭,我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偷偷地溜了出来。
后来听说他出院了,但却没回学校上学。我到他们家去找他,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从邻居那里我得知他们搬家了,但具体搬到哪里,邻居也说不上来,就好像是夜一之间突然就消失了一样,甚至连电话、机手都变成了空号。
那时候我突然觉得
害怕,后来时间久了,也就渐渐淡忘了。
现在回想起来,越来越觉得那阵凉风实在是有点诡异。
中途我们没敢在服务区停,一溜烟地往家跑。
现在已经接近下午四点了,从济南到潍坊最快也要将近两个小时。由于是冬天,山东地理位置又偏北,六点实际上天色已经很黑了。
刚刚遇上这种情况,谁还敢在晚上赶夜路?
老爹一改往常叨叨个不停的习惯,一路上全神贯注地开着车,就连我主动跟他搭话他都没什么反应。
妹妹还在后座上躺着,不知醒了没。
车开得不是很快,所以我们到家的时候,实际上已经黑天了。
等到要下车的时候,老爹忽然跟我说:“我今晚要值班,你们先上去吧。”
我没多想,扭过头去刚准备叫醒妹妹的时候,老爹突然又说:“今天这件事别跟你妈说。”
我点了点头。
我摇醒了妹妹,拖着她下了车。
父亲开着车走了。
我看着父亲车的影子,忽然有一种失落感。我用力摇了头摇,理清了思路,牵着妹妹走进了漆黑的楼道。
我家住17楼,不坐电梯上去的话是要出人命的。
电梯上楼的时候发出有点渗人的噶拉噶啦声。
艹,都过了半年,这破电梯还是没有什么改进。
这电梯虽然破旧,但好在整个爬升过程中没有出什么故障。
要是再被这破电梯封在里面,我就真要疯了。
身旁的妹妹像是还没睡醒,不停地
着眼睛。
出了电梯,那熟悉的家门出现在我面前。
我长舒了一口气,有些疲倦地抬起手,敲开了门。
等进了家门,看到老妈的笑容,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老妈就站在我面前。虽然四十多了,但看上去还是那么清秀,真不愧是我老妈。
我仔细打量了她一下,她还围着围裙,好像是准备做饭的样子。
“都回来了?还愣着干嘛,进来啊。”老妈亲切地招呼着我们,等我们进了屋,老妈又自己钻进厨房去做饭了。
我和妹妹走进客厅,
面的沙发上却坐着一大一小两个陌生人。
我没想到家里居然还有客人。
老妈怎么也不给我们介绍介绍?
我心里一边埋怨,一边开始打量这两个人。
那个年长的是一位女
,大约有三十来岁的样子,有点腼腆,看到我跟妹妹进来,尴尬地冲我们笑了笑,之后就没什么反应了。
她旁边坐着一个小孩子,看上去大概不到四岁,正好奇地打量着我们俩。
突然,那个小孩子指着我,大哭了起来,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我?
我刚到家,什么也没做,他干嘛这么害怕我?这孩子真是没礼貌啊。
我一边摇着头,刚准备走上去安抚安抚这个小弟弟的时候,却突然发现他的目光好像不是放在我身上。
更准确地来说,他的手指是在指着我身后。
我打了个
灵,回头一看,空空如也,只有一扇大门。
妹妹不知什么时候从我身后走开了,回了自己的屋子里。
既然不是我,也不是妹妹,那他到底在指着什么?
还是说,有什么东西跟在我背后进来了?
我不寒而栗。
我突然想起姥姥跟我说过的一件事。
她说不到四岁大的小孩子大多能看到一些大人们都看不到的东西。
那些东西是人类不应该看到的。
难道这间屋子里真的有一些不干净的东西?
而且那个不干净的东西此刻就站在我身后?
艹
那个女人一看到小孩哭,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脸色大变,抱着孩子跌跌撞撞地跑到门口,开门冲了出去,差点把我撞一个筋斗。
“非鱼?刚刚谁出去了?”
老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问我
“你的客人走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形容这个诡异的场景,只能把结果告诉老妈。
“什么客人?哪来的客人?”
老妈略带疑惑的声音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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