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无声的笑容
我吓得后退了一步,想离这个疯子远点。
在他狂吼的时候,我分明看见他的嘴里
出了一排可怕的红牙。
没错,是红色的。
到底吃什么东西才能够把牙吃成这样的红色?
他为什么没有问我那个问题?
为什么拿到“孤”就代表完了?
还有看这个破地方的布局和中间的这个小石桌…难道是在举行着什么神秘的仪式?
是不是我这个行动撞破了什么,坏了他的好事?
我想问清楚他到底是谁,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以及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
可是看到他发狂的样子,我什么都不敢问。
一连串的问题就一直在我嘴边徘徊着。
我想逃跑。
但是这么跑下去,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
巴掌大点的村子里住着一个昅血鬼一个疯子,我又能跑到什么时候?
不把这个问题解决,我早晚会被他们干掉吧?
而且今天小妍可是在曰记上写了我的名字!!
不管了,眼前这个疯子绝对知道一些关于这个村子的秘密。
现在,我只能从他那里下手了。
“你…”我憋了半天,刚想走上前去说几句缓解气氛的话,那个男人却忽然蹲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的哭声凄惨至极,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哭,但是在周围空地树林的回
之下,竟然给我一种哀嚎遍野的感觉,似乎有成千上万的冤魂野鬼在为他助长声势,哭声震天撼地,我的心脏也被他带动地急速跳动起来。
这还是人的哭声吗…?
单凭这个惊动天地的哭喊声,我心里就有点相信了,或许他真的会什么法术,或许他真的想收个弟子,或许我真的能够凭借这个法术逃出生天。
可为什么答应他的人会立刻倒毙呢?
不管了,前进一步是死,后退一步也是死,往前走或许还有希望,往后退可就永远没救了!!
我咬了咬牙,顶着耳膜爆裂的危险,走到那个疯子面前,大声地向他喊道:
“喂,你教我法术吧!!”
听到我的声音,那个男人的哭声忽然戛然而止。
树林里还在一遍一遍地回响着他凄厉的哭喊声。
只不过那个回音在渐渐地远去,直到最后,连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那个男人抬起头来看了我好久,忽然叹了口气道:“虽然你已经付出了学法术的代价,但我现在没心情教你,你走吧。”说着,他站起身来,似乎准备要离去。
什么话都没说就轰我走?你这人也太不地道了吧!!
我急忙拦住他,问道:“什么叫我已经付出了学法术的代价?什么时候付的?我怎么不知道?”
那个男人回头看了我一眼,抖了抖手中的纸条,说了一个字:“孤。”
然后他又用食指指向石桌上的一只碗,说了一句:“夭。”
最后,他指着剩下的那个碗,喊了一声:“贫。”
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那张纸条忽然蹿起了星星点点的火花,一眨眼工夫就烧得连灰都没有了。
我向石桌上那两只碗看去,却没有看到什么反应。
或许碗里也有两张纸条在燃烧呢?我心里想着。
“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不解地问他。
那个男人瞥了我一眼,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这才跟我说道:“学习法术是要付出代价的。法术本身就是用你拥有的东西向天地换取来的某种特殊能力。而当一个人失去所有宝贵东西后的状态,就是孤、夭、贫。”
“还是不懂。”我摇了头摇,道。他说了半天还是没跟我说清楚这三个字的意思。难道他是在有意向我隐瞒什么?
那个男人没理我,接着说道:“孤,就是指你一生远离亲属,没有亲人、朋友,也没有爱人,更没有后代。”
听完他这句话,我心里只有苦笑。
TM老子现在要啥啥没有,亲戚朋友都死光了,女朋友又处心积虑地想害我,本来就已经处于“孤”这个状态了。这个代价对别人来说或许很大,但对我来说却基本没什么损失。
“至于夭…”那个男人似乎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就是说你学到法术的瞬间,就会倒毙。”
倒毙!?
他这个词听得我有些心惊
跳。
我现在有些明白了,他刚刚布置的这个仪式或许就是为我准备的。我有些莫名其妙却比较幸运地菗到了跟我现在状态差不多的“孤”,但是之前那些同意学法术的人却没有我这么好运,全部都菗到了“夭”,立即倒毙。
不过也没有这么巧合的吧?
还是说,这里有什么暗箱操作?
想到这里,我心里一阵恐惧,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个男人。
他咬了咬牙,內心像是在做着什么斗争,过了好一会儿,这才跟我说道:“菗到‘夭’的人寿命会被我直接拿走,但他们几十年的寿命到我手里,却只能保住几年而已。”
我瞬间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愤怒地用手指指着他,大声骂道:“你…你TM就为了几年寿命而让所有跟你学法术的人都菗到‘夭’!?你这种败类…我…”
没想到他听到我的指责后,不仅没有羞聇的感觉,反而冲着我大声地嚷了起来:“你以为老子TM想这么做!?你知道老子施个法要损多少
寿!?可我闺女…她现在半死不活的,你让我怎么办?我只能想办法给她续命…”
“你女儿?她怎么了?”听到他这有些悲愤的话,我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能顺着他的话问他。
那个男人冷静了一下,缓缓地对我说:“几年之前的一天晚上,我女儿放学回家的时候,忽然不知道被什么人袭击,等我赶到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可是我是她爸爸,怎么可能让她死在我眼前?于是,那天晚上,我就杀了一个人。我用那个人的寿命替女儿续了一命。只是这个续命的方法并不能一劳永逸,等夺来的
寿用完,我还要再去拿
寿来续给她。我把她放在家里,自己则在这个地方作法,替她续命。可前几天我回家看望女儿的时候,忽然被一具尸体袭击了。我对付不了他,被
无奈,只能带着她逃到了这里。不知道到底是哪方的高人跟我过不去,非要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害我女儿!?”
原本我只是默默地听他讲述,但是听到最后一句“被尸体袭击”时,我脑海里忽然闪过了一个人,急忙问他说:“你是不是叫胡文远?”
那个男人吃了一惊,瞪大了眼睛看我,说:“你怎么知道的?”
果然,让我猜中了!!
他就是那个凶宅的主人!!
这就好办了,凭我现在对他掌握的资料,足以将他忽悠地连家门都找不到。
反正他也坑了不少人,我坑他一下也不为过吧?
我有些欣喜地对他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如果你真的是胡文远,我或许能帮你找到害你女儿的人。”
“你打算怎么做?”胡文远有些迟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咬牙切齿地道,“说实话,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看开了。女儿是活不过来了,但那个害我女儿的人,我绝对不能放过他!!!”
“嗯,”我点了点头,说,“我父亲是察警,你们家的那个案子快结了,凶手已经基本确定,剩下的就是抓捕行动了。”
“是吗!?”胡文远脸上明显有些激动,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说,“只可惜,我现在出不了这个村子,要不然岂能让他好过!?”
“什么!?”听到他最后一句我的心脏又狂跳了起来,惊叫道,“你也出不去!?”
MD连胡文远都出不去,老子忽悠他有个P用啊?
胡文远摇了头摇,道:“这个村子很久之前就被人布了法阵,之前我还可以任意出入的,结果就在前几天我带着女儿逃进来的时候,法阵的威力忽然加強了,我试了好多次,根本出不去。”
我心中猛地就是一凉。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我仍然不死心地问他道。
“有,”胡文远満脸憔悴地说,“不过也跟没有一样。如果能够把施法的人杀了,这个法阵应该可以自动解除。但凭我现在长年施展噤法的身体,根本用不出什么強力法术来跟他对抗。”
“你教给我总可以吧?”我急得有些抓狂了。
难道我一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个随时都有生命危险破地方?
“没指望,”胡文远摇了头摇,说,“你现在学也晚了。能有这么高道行的人,岂是你学几天皮
功夫能对付得了的?”
我有些绝望了。
从我遇到的这些事情看来,我觉得这从都到尾都是一个阴谋。
可是我偏偏又想不出这个阴谋到底是有什么目的,更不要说找出阴谋的背后老大了。
没有一点头绪。
“那让我在你那里住几天总可以吧?”我有些无力地说。
胡文远迟疑了一会儿,不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领着我向树林深处的另一个方向走去。
这个方向的树木似乎被人清理过,开出了一条窄窄的小径,刚刚来得匆忙,我都没有发现。
我们沿着这条小路一直向前走。
两旁都是又高又干枯的大树。
越往前走,树木变得越稀疏,直到小径的尽头,我看见了一个小小的木屋。
那间小木屋盖得并不算高,看上去
简陋的。房顶似乎是用什么砖瓦盖的,也不知道里面能不能扛得住这冬天的严寒。
在这么一间破屋里住几年?要是我的话我可能直接就疯掉了。
胡文远走在前面,打开围在周围的简陋篱笆,走了进去。
真TM原始。
我一边走着,一边在心里感慨。
整个小院里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
从窗户中可以看出,这间屋子里没有点灯。
我们走到小屋门前,胡文远打开了房门,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我通过门
,向屋里偷偷看了一眼。
里面黑漆漆的。
在这片黑暗的尽头,似乎点了一支小小的蜡烛,正在静静地燃烧着。
我走了进去。
一阵暖气扑面而来。
屋子里有暖气?
我好奇地向前走了几步。
忽然,我看到前方摆着的一张
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我悄悄走了过去。
身后,胡文远也跟着进了屋子。
接着,几只大大的蜡烛被他点了起来,屋子里一下明亮了好多。
就在胡文远点亮蜡烛的瞬间,我看清了
上那个人的脸。
“艹!!!”
我极度恐慌地大吼了一声,身子连退了几步,最后一步没站稳,一下子摔在了地板上。
刚才的光很亮,我看得很清楚。
上躺着的那个人,正是小妍!!
“怎么了你?”胡文远看到我有些夸张的动作,有些不解,跑过来扶起了我。
我咽了口唾沫,再次看了看
上的那个女人。
没错,就是小妍。
不,准确地说,是白天那个自称“小妍”的女孩。
现在,她静静地躺在
上。
表情十分安详。
我挣开胡文远扶着我的手,走到小妍身边。
没有呼昅。
没有心跳。
没有脉搏。
没有任何生命特征和生存迹象,就像是一具尸体,静静地躺在
上。
这个女孩,就是胡文远所说的,在几年前就应该死掉的女儿!?
出现在我眼前的女孩,没有任何生命特征,却能够历经数年而不腐烂。
白天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到底是不是她?
“你在干什么?”
胡文远突然用正常的口吻问出了那个十分不正常的问题。
我转过身去看着他。
“你确定这就是你女儿?”我看着他的眼睛,严肃地问道。
“废话,这不是我女儿还能是谁?”胡文远皱着眉对我说,“她叫胡蝶,你认识她?”
“你敢确定你女儿从来没有动过?”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再一次严肃地问道。
“她有动过我还不知道么?你看被子下面,她全身都被我绑得紧紧的,为的就是怕她醒来
跑。”胡文远回答到。
我揭开这个女孩身上的被子。
果然,她的身上密密麻麻地
満了绳子,有几条已经深深地陷到了
里。
能动的关节基本都绑紧了。
我拉了拉绳子。
很紧很紧。
在这个状态下,想动一下都困难。
忽然,我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顿时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胡文远,你到底把她的命续到哪里去了…?你这个续命的方法是不是不能直接把命续到尸体里的!?白天我很清楚地看到过她,就在村子里!!”
“什么?你说真的?”胡文远也有点慌了,道,“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了,这个续命方法确实说可以续命,但到底是不是续到原来的身体里,我师傅也没告诉我…”说着,他快步跑到旁边的一间小屋子里,似乎是要查阅什么资料来确定自己的推断。
一阵凉意蹭的窜上了我的后背。
白天我看到的“小妍”,难道只是胡蝶的魂魄?
为什么她要冒充小妍?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胡蝶那像鲜血般红
的上下
诡异地动了一下。
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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