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的雪夜纪念日
今年的东北真可谓是多灾多难,先是一连几周的雾霾天,接着又是特大的暴雪。
这一场暴雪來得确实迅猛,头天晚上回家的时候还只看到天上飘着零星的雪花,可第二天一早起來就发现窗台外面已经堆了起码十几厘米厚的雪,外面到处是一片银白,我的车库门也完全被堵住了。
在我的印象里上一次我家这边下这么大的雪还是我上高二的时候,那次也是突降暴雪,路上都看不见正常移动的汽车,所有的路基本都被雪给封堵住了。
那时候因为我所在的高中改建校舍,学校就在北山那边的艺术大学租了一个旧校楼,我们整个学年都要去那边上课。因为学校比较远,每天学校都会安排四辆通勤车准时接送生学上学。
当时因为暴雪的关系,路上根本沒有车。我和耗子、小毕、小飞平时都在同一个站点等车,我们几个人琢磨着校车应该不会來了,而且这么大的雪学校应该也停课了,于是我们就果断沒去上课,光明正大地一起去了耗子家玩了一个上午。
后來我们几个觉得最好还是给同学打个电话问一下,看看是不是真不上课了,结果沒去学校的只有我们四个人,其他人全都步行了一个小时到山上去上课了。等我们徒步一个小时來到学校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为此我们四个还被罚在走廊里站一节课。
回想起高中时代的事情真是非常有趣,可惜高中时一起闯祸一起
闹的兄弟现在死的死、走的走,留在身边的已经一个都沒有了。
除了兄弟,一提到雪我也不得不说说舒鑫。我这个人并不讨厌雪,或者应该说我很喜欢雪才对,因为大学时把舒鑫追到手的那天就是个下雪天,而且还是圣诞节。
我追舒鑫的过程并不是一帆风顺,中间也出过一些波折,比如我前两次表白都被她拒绝,我去她宿舍楼下等她还被她同寝室的姐妹一起出來骂:“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啊?她都说不喜欢你了你还纠
什么?”
当时我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琊,从我记事以來我都从來沒有为一件事情坚持那么久过。反正耗了整整半个学期后赶上圣诞节,我就觉得应该在这一天來一次决战。
圣诞节那天学校组织了一个圣诞晚会,舒鑫是学校文艺部的,要去帮忙。我沒什么表演天分,也沒有在舞台上弹吉他唱情歌表白的本事,我也就只能买了一束玫瑰花在宿舍楼门口埋伏着等她回來,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向她表白。
那天我一直到了晚上十点多舒鑫才回來,我就跟怪蜀黍一样从女生宿舍楼下面的阴暗角落里钻了出來,然后把玫瑰花一献对她说“我认准你做我女朋友了,你就答应了,反正你再怎么拒绝也沒用。”
舒鑫脸上的表情我现在都记忆犹新。她沒有感动或者奋兴,绝对一丁点都沒有,她看到我冒出來最开始是吓了一跳,然后就満脸通红地踢了我一脚。我也不知道她是生气还是害羞还是因为冷,反正她的脸是通红通红的。
当时宿舍楼下老多人了,估计都是看过圣诞演出回來的,那些女生都在那边起哄喊什么“收下!收下!”,还有喊“跪下!跪下!”的。我也很听话,就真的单膝跪下把玫瑰花递上去,跟求婚的势姿差不多。
其实我已经做好舒鑫会把花一巴掌扇到一边,然后气呼呼回宿舍的准备了。结果出乎了我的意料,她沒用手把花打到一边,而是过來一脚把花给踢飞了。
接着她就当着那么一大堆围观女群众的面,毫不留情地瞪了一我眼道:“你以后别來烦我了,我有喜欢的人了!”然后她就上楼了。
过去的半个学期我早就把她的旧情史套出來了。她高中时候确实
过一个男朋友,不过他们之间的也就是拉拉手,连嘴都沒亲过,我觉得这根本不算什么女男朋友,充其量也就是朦朦胧胧的好感。她所说的“有喜欢的人了”其实就是她那个高中男朋友,但这个借口根本沒有说服力。
不过当时那种场面我就算脸皮再厚也沒办法继续在宿舍楼底下待着了,只能把被舒大姐小踢得七零八落的玫瑰花拣起來然后灰溜溜逃离女生宿舍大门。
也就过了不到三分钟,我的机手就响了,电话是舒鑫打过來的。
她在电话里先劈头盖脸给我一顿骂,说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送花,还下跪了,这以后还让不让她活了…吧啦吧啦一大堆。她骂了大概就两、三分钟吧,然后就说她饿了,要我请她去吃麻辣烫谢罪。
“大半夜的哪有开门的麻辣烫店啊?不如明天早晨吧?”像这类注定单身一辈子的话我肯定不会说的。我立刻答应,然后飞奔回女生宿舍楼的楼下。
舒鑫出來后还是瞪了我一眼,然后把手往前一伸,“花给我!”
我乖乖把被她踢得
七八糟不成样子的玫瑰花送上去,她一边收下花一边还沒好气地骂我:“你就得瑟吧,还买花,不知道圣诞节卖花的都是宰人的吗?有钱买点吃的多好!”
从当时舒鑫收下花开始,她就正式成了我的女朋友,同时也让我知道了她吃货的本
。
在请她吃了一大锅米线之后,我第一次正式牵她的手把她送回宿舍。当时天上就在下着细细的雪,我觉得那绝对是我人生中最浪漫、最让我心跳速加的一段路。到楼门口的时候我还想亲舒鑫一下,但她给了我一拳,叫我别得寸进尺。
我懂得细水长
的道理,所以并沒有着急。事实证明我的耐心是对的,因为该來的总会來的,只是时间问題而已。另外,有一件事是我一直都沒有告诉她,就是我送她的那束玫瑰花不是圣诞节那天在花店买的,那是我提前一周在花鸟鱼市场批发的,很便宜。
或许是因为这段经历的关系,所以每年到了十二月我就希望可以下雪,尤其是圣诞节的那天,毕竟也算是一个很有意义的纪念曰。
我听说女人一般都会特别在意这些纪念曰,比如第一次见面的纪念曰,第一次牵手的纪念曰,第一次…等等等等的纪念曰。但舒鑫绝对是个另类,有时候我也摸不清她的思维逻辑。
就比如说圣诞节,虽然这一天确实很有意义,但她觉得圣诞节那天満街都是情侣,而且去哪哪満员,根本沒有浪漫的感觉。于是她就喜欢把这个纪念曰提前个两周、三周的,找个沒什么特殊意义的一天來提前庆祝。同理,我俩从來都提前十天把2月4号当情人节來过。
今年冬天是有雪的,而且雪还出奇的大,可惜这让我感觉不到浪漫却多了几分麻烦,比如让我出行不便,让我的客户出行不便,好像连鬼怪也跟着一起出行不便了,总之十二月似乎就注定是个沒有生意的曰子。
不过沒有生意不代表沒有人会找我,就在暴雪过后的第三天,疯猴子给我打了个电话。她说她一个朋友在长白山滑雪场开了一家中型的滑雪度假村,现在度假村刚开业想让她带几个朋友去玩,也算是帮忙壮壮声势、带带人气,也显得热闹。
于是侯子峰想到了我还有乔伟,也向我俩发出了邀请,还说我俩可以带其他朋友去,费用方面都不需要担心,一切有人招待。
当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舒鑫后,舒鑫立刻跃跃
试地比划起了滑雪的动作,而且一边比划一边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娘老可是冰雪皇后,学校要不放我走,娘老我就辞职!”
我觉得舒鑫最近开始越來越多地把“辞职”两个字挂在嘴边了。虽然我很担心舒鑫辞职了她妈会來找我的茬,但我还是觉得让老婆可以随意辞职是一个男人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所以我沒有提出任何不満或是反对意见,并在一周之后带着舒鑫一起出发去了吉林。
在出发前我并沒有觉得这次游玩会发生什么事,但怪异的事情似乎就是喜欢追着我们跑,一场诡异的雪山神隐事件、一个神秘的雪中魅影正在等待着我们向它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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