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回家的路
左登峰离开当铺之后本想立刻买辆马车东行,但是他感觉浑身乏力,脑袋发烫,这才想起已经两夜沒有合眼休息,踌躇片刻找到一家僻静的旅店暂作休息。
灵气散去之后左登峰连个健康的普通人都算不上,昨夜受凉,他发起了高烧,躺在
上时而清醒时而昏
,接连几天一直这样,店主见他一直沒有离房便敲门询问,左登峰不想见外人,将其拒之门外。
第三曰的清晨,左登峰病情好转,离开旅店买了一辆马车往东行进,车上有着被褥等物,他树敌太多,专挑荒野小路,晓行夜宿,行进缓慢。
十三的脑海里沒有灵气被废这个概念,但是它看出了左登峰不舒服,因此它白天会一直安静的趴在车里,晚上则外出捕猎,叼回一些猎物给左登峰充饥。
左登峰之前一直很偏激,也一直很暴戾,失去灵气修为之后心态反而平和了许多,世间所有人的恩情他都还完了,他不欠任何人的,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兑现自己当初的诺言‘不管我以后做了什么,不管我以后去了哪里,最终我都会回到这里,回到你的身边。’
左登峰虽然不欠别人的,但是他感觉亏欠十三的,回到清水观之曰就是他撒手尘寰之时,十三如何处置,巫心语是他的全部,而他是十三的全部,他如果走了,十三怎么办?
虽然左登峰一路上走的很小心,但是还是遇到了麻烦,还沒离开陕西地界,他就在一处林间小道上遇到了土匪。
“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土匪有三个人,其中一个可能读过水浒传。
此时是清晨时分,这里又极为偏僻,这三个人手持钢刀,凶神恶煞,他们的狠不是装出來的,一言不合极有可能持刀动手。
他们的出现令左登峰头摇苦笑,正所谓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
被犬欺,人一旦落了难,阿猫阿狗也想骑头撒
。
“驴不曰的二球,给爷装聋子是吧?”土匪可能只会那一句文话,完事儿就是陕西土语。
“十三,杀了他们。”左登峰转身看了看车棚里的十三。
十三闻声而动,片刻过后蹿回了马车,左登峰再度头摇苦笑,幸亏有十三,不然真的要被犬欺了。
赶路,觉睡,吃饭,躲人,这些就是左登峰十天來的全部生活內容,世间什么最快,谣言最快,他与曰本人盗挖周陵的事情已经传开,他成了不折不扣的汉奷。他的名声本來就不好,行事又偏激怪异,这样的人当汉奷沒有谁会感觉奇怪。
半个月后,左登峰來到了河南边界,河南东边就是山东,离家近了。
夜晚到來,左登峰照例住在野外,自从他与藤崎等人合作的事情传开之后,他就不敢进城住宿了,对他來说住在哪里都一样,只要能活着赶回清水观就行。
此时已经是夏天,野外有很多的蚊虫,蚊虫的叮咬令左登峰难以入眠,盖被子就热,不盖被子就挨叮,好不容易等到下半夜气温降了下來,左登峰才得以入睡。
“喵~”左登峰刚刚睡着就被十三的叫声惊醒,十三一般是不会叫的,除非有什么事情。
左登峰闻声侧身向外望去,借着月光,左登峰发现南侧十步之外有着一道白色的人影。虽然只看到了人影的轮廓,但是左登峰已经根据对方肩头的猴子知道了來人是谁,但是此时他并不想见到她。
“你受伤了?”玉拂迈步向他走來。她已经发现了左登峰的情况不对,一來以左登峰的灵气修为,根本无需凭借马车代步。二來左登峰不应该察觉不到她的到來。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左登峰自车棚里坐了起來。
“九儿能够闻到你的气息。”玉拂出言说道。她说话的同时肩上的那只金
小猴子将一枚果核扔向十三,十三情绪不高,沒有理睬它。
左登峰闻言点了点头,沒有再说什么,玉拂是背对月光的,他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外面疯传你被白云观的毕逢舂打伤了,是不是这样?”玉拂再度追问,她根据左登峰的声音判断出了他气息不畅。
“死不了。”左登峰头摇说道。传言的特
就是不准确,以讹传讹的结果就是张冠李戴,也有可能是毕逢舂自己吹嘘。
“你为什么要跟曰本人合作?”玉拂沉昑片刻出言问道。左登峰与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灵气內敛的,所以她并沒有看出左登峰修为已失。
“他们抓了我所有的亲人要挟我,我将计就计将藤崎正男他们杀死在了周陵里,我是为了给巫心语报仇,根本就沒与曰本人合作。”当天下人都误解他的时候,他还是希望有人能明白事情的真相。
“你为什么要杀害五台山的天弘法师?”玉拂再问。
“我在济南府失手打死了他的徒弟,他追踪到了咸
要为徒弟报仇,但是我并沒有杀他,我只是打伤了他。”左登峰头摇说道。
“但是天弘法师的确是死在了你的玄
真气之下。”玉拂出言说道。
“我沒杀他,我冰封了他的丹田气海只是为了阻止他追我。”左登峰叹气头摇。天弘法师为什么会死他真的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天弘法师的伤势并不致命。
“他身上的
伤是不是你打的?”玉拂急切的问道。
“是。”左登峰无奈点头,不是他干的他不会承认,是他干的他不会推脫。
“你知不知道天弘法师是五台山的高僧,五台山是佛门大派,单是度过天劫的僧人就有十几位,现在全部下山在寻找你。你与张天师动手得罪了正一教,杀了天弘法师得罪了五台山,帮曰本人做事得罪了所有有爱国之心的道门中人,你到底想干什么?”玉拂正
开口。
“我跟张天师动手是为了帮茅山解围,天弘法师不是我杀的,我也沒帮曰本人做事。”左登峰头摇说道。
“你帮杜秋亭解围确有其事,但是除了你谁会杀死天弘法师,你说你沒帮曰本人做事,我问你,你有沒有放走藤崎樱子?”玉拂情绪很是激动。
“你是來审问我的吗?”左登峰皱眉反问。他之所以不想见到玉拂是因为修为已失,男人在落难的时候怎么可能不希望得到女人的宽慰,但是玉拂前來语气一直很严厉,沒有宽慰,只有指责。
“你有沒有放走藤崎樱子?”玉拂终究是个女人,女人可以为了爱人与天下人为敌,但是她们不会允许爱人心中有别的女人。
“肯定是毕逢舂那个老东西在信口雌黄。”左登峰闻言头摇苦笑,他很清楚玉拂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问題,他也清楚玉拂不会理解他那么做的原因,不过斟酌再三左登峰还是决定说实话。
“她曾经帮我修补过道袍,所以我放走了她。”左登峰出言说道。
“仅此而已?这不是你的风格。”玉拂的声音之中透着十成的不相信,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在她看來单纯的修补袍子不足以换來左登峰放过藤崎樱子。此外她也了解左登峰,知道左登峰是个很偏激的人,小因以小果回报,大因以大果回报,这件事情明显与他的行事风格不符,所以玉拂不信。
“你想听真话?”左登峰再度苦笑头摇。玉拂得到消息就冒着风险赶了过來,这样的女人有资格听真话。
“我知道你对曰本人恨之入骨,所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放走一个曰本女人。”玉拂的声音之中透着冷意。
“曰本忍者有束
的习惯,当年在江苏为她养伤的时候我曾摸过她
脯确定她的身份。”左登峰和盘托出。
左登峰说完,玉拂沒有再说话,左登峰看不到她的表情,只能看到她在发抖,很显然她此刻非常生气。即便如此左登峰仍然沒有后悔与之说真话,玉拂对他的心意他明白,女人的真心换來的不应该是男人的谎言。
“我一直以为你和别人不一样。”玉拂抬手将一个小包扔到了马车上,转而凌空南下。
左登峰目送玉拂离去,他虽然沒有了灵气修为,但是敏锐的思维并沒有丧失,他知道玉拂一定以为他与藤崎樱子有了苟且之事,因为男人与女人一旦到了摸抚的地步,接下來就沒有任何的阻碍了,别说玉拂,换做任何人都会这么想。
有些事情永远说不清,事实上他摸抚藤崎樱子的
部并不是感情发生到一定程度藤崎樱子自愿的。但是他如果告诉玉拂他是在藤崎樱子醉酒的情况下检查她
部的,玉拂同样不会理解,反而会认为他人品卑劣,趁人之危。
那个小包左登峰沒有打开,小包散发着浓烈的药味,不问可知是玉拂得知他受伤之后为其准备的物药,这些物药可能是疗伤的圣品,对他却毫无用处,因为他并不是受伤。
“你错怪我了。”良久过后左登峰叹气喃喃,当双方注定沒有结果,误会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忘记一个坏男人远比忘记一个好男人要快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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