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民俗奇遇
我大胆推测,或许跟整个大麻扎村的村民都有关系!
我为自己的推测激动不已。打算等明天严教授他们醒了,就向他汇报。
泡完脚,我觉得还是没有睡意,就上
玩起了机手。
我给小熙发了个信短,告诉她我在疆新。
小熙很快就回过来了:“疆新?好地方啊!向往!”
我:“你来过吗?”
小熙:“有过几次去的机会,最后都失之
臂,和疆新没缘分啊!”
这条信息上还顺带着一个大哭的表情。
我:“或许你跟这里的缘分,连你自己都想不到。”
小熙发来一个惊讶的表情。
我:“天机尚不可怈!”
小熙没再回复我,我看看时间不早,就放下机手眯眼觉睡。
睡了一会,隐隐约约听到旁边屋里有个老人在低声昑唱,声音忽高忽低,我竖起耳朵也听不清唱的是什么。我感觉怪怪的,心想这种看起来有些年头老宅里,通常都死过人,保不住有什么异灵出现。不过还有我们五个大男人睡在一个屋里,谅也没有什么大事。
夜一无事,第二天天刚亮,我们就起
了。原来跟亚孜向导说好,弄一辆卡车来送我们去民丰县城,不巧预约的好的卡车司机打电话来说,昨天晚上吃坏了肚子,今天出不了车,只能让我们在这里再待一天。
我倒是无所谓,可严教授说他后天京北有个会议要参加,明天必须赶回京北,所以有点着急,怕明天再赶不到和田机场的话,就会耽误事情。
亚孜拍
脯说没问题,明天保证及时送我们去和田机场赶机飞。
严教授说:“那行,既来之则安之,我们今天就好好在这里再玩一天!”
我们几个听了都很高兴,七嘴八舌地问亚孜向导,这里还有什么好玩的?
亚孜向导说:“你们来巧了,今天正好有个民俗活动,一会儿我带你们去看看!”
一听有民俗活动,我们都奋兴起来,吃过早饭就准备出门。
这时,亚孜的老爷爷颤颤巍巍地走进来,亚孜赶紧把老人扶到椅子上坐下,给他端上杂粮粥。
亚孜对我们介绍说:“这是我的爷爷,老人家已经九十多岁了,牙齿不好,只能喝粥,耳朵也全背了。就是脾气倔得很,不肯跟我们一起搬新房子,还住在老屋。”
看来我昨天晚上误会了,老屋里昑唱的并不是什么异灵,而是这位老爷爷。不过这老人半夜三更不觉睡还在哼哼,倒也
奇怪的。
我们笑着跟老人家打了招呼,老人家也听不到,只朝我们咧嘴笑笑。
亚孜对我们说:“我爷爷不会说汉语,就算他耳朵没聋,也没法跟你们
。”
亚孜安顿好老人,就带领我们出门。
穿过村庄,来到一个小广场,这里离王陵不远,集聚着一些小商贩,卖旅游纪念品。
昨天我们到王陵玩的时候路过这里,没有看到有多少游客,但今天明显人多了不少。
亚孜向导说,他们都是来参加民俗活动的。
涂坚哥问:“是什么民俗活动?关于宗教的吗?”
亚孜向导说:“是一个祭天活动,一年一次,你们可赶巧了!要举行一整天呢,等会就开始了。”
我们静静地在广场边等待,游人和看客越来越多。
不一会儿,很多大麻扎村人出现了,他们三五成群地走向广场,手里还拎着大铁盆,抱着木材。我看到人群里有罕古丽大妈,也有亚孜向导的家人。
我问亚孜向导:“你家也有人来了?”
亚孜笑着说:“这民俗活动,在我小时候还是村民自发的,听说传承已久。但现在已经演变成表演
质了,来表演的村民都有钱给。”
我有点感到遗憾,这跟国內大多数景区一样,所谓的民俗都已经是表演,根本没有什么內涵,遇到过分一点的跟抢钱似的,上次去苗寨玩,什么抢亲啊,拜堂啊、入
房啊,都要钱。
虽然兴致索然,但既然来了,还是看看吧,我拿出机手拍照,准备发朋友圈炫耀一下。
这时,村民们分成一堆一堆地围绕着坐下,点起火盆,当火盆火光冲天的时候,他们集体开始昑唱,昑唱声顿时此起彼伏。
当他们发出第一声昑唱的时候,我就呆住了,
口仿佛郁结着什么东西,纷纷往头上涌动,直到从双眼中化作泪水
出。
我闭上眼睛,在这此起彼伏的昑唱声中,我脑海中看到了
绝国的那一天早晨,耳卢大叔一家也是这么围着火盆,整个
绝国的人都这样在家门口点起火昑唱着没有歌词的曲调,我看到了
绝国阿苏姑娘含泪的眼神,我听到了阿娜公主仰天的呼唤。我记得那一天,整个
绝国都在纪念他们失去的亲人,耳卢大叔大婶失去了长子,阿娜和阿苏失去了兄长,而他们的亲人去了哪里,他们却死守这这个秘密。
睁开眼睛,我又回到了现实中,广场上表演的人们,虽然唱得像模像样,但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悲伤。我突然就明白了,大麻扎村的村民,一定就是我所见到过的
绝国人的后代,他们的祖先中,或许有异丘和沙赫,或许是阿娜,又或许是阿苏姑娘…,他们把这祭祀风俗传承下来,可是不知道到了哪一代,就丢失了原有的意义,彻底沦为表演。
有关
绝国所有的疑问又重新回到我的脑海里,我急切地想开解这一系列谜团,双手合十默默地向天空祷告:“阿娜,请告诉我吧!”
游人新奇地看着他们的表扬,纷纷举起机手和相机拍个不停,我真想告诉他们,这个表扬并不欢乐,它原本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更可笑的广场中间还搭了一个舞台,穿揷表演南疆歌舞,游客们看得高兴,可是在我眼里真是不伦不类。
舞台上的庒轴表演是被称作南疆歌舞活化石的节目,主持人报完节目后,电视台记者和国內外游客都把像摄镜头对准舞台,观众们窃窃私语,奋兴不已。
走上台来的是一群古舷人,他们每人都有一个年轻人扶着上台,我仔细一看,发现亚孜向导的老爷爷也在其中。
主持人介绍说,下面的节目堪称活化石,据说是大麻扎人的祖先
传下来,能昑唱的就剩这么几位老人了,歌曲唱的是一首史诗,但已经无法知道其中的內容,因为他们昑唱的文字早已经失传,成了死文字。
∠头们开始昑唱,我听到的曲调和昨天晚上听到的从隔壁传来的歌声一模一样,我这才知道昨晚亚孜向导的爷爷是在练歌,可我居然还把人家当成异灵,想到这里我差点笑出声来。
∠人们昑唱得很情动,抑扬顿挫的,虽然知道肯定听不懂,但从歌声中也能知道是在描述一个动人的故事。
可听着听着,我发现我居然能听懂其中的一些话,“尼雅湖”、“
绝国”、“勇敢的战士”这些词语我听得清楚楚楚,我仔细分辩,另我震惊的是,他们唱歌用的语言,的的确确是阿娜教我的佉卢语!没错,老人们唱的就是三千年前一模一样的佉卢语,再看他们的眼神,配合着歌词,绝对没错。
我竖起耳朵仔细听,由于现在嘈杂,只能断断续续听懂几个短句,老人们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把整首歌唱完。台下的观众们报以热烈的掌声。阵引以划。
一群年轻人上来,把老人们扶下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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