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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9 古镇画师
 o磕完头,汤万里站起来对老板娘说:“章慧莹,这个屏风挡紫祖宗们,终归是不妥。要不这样吧,这间屋子以后就封起来,我减免一部分房租,你看怎么样?”

 ∠板娘说:“本来也就只有九个房间,再封掉一个,只剩八个,生意就更不好做了。”

 汤万里说:“房租多给你减一点,就这样定了吧!我们俩是老同学老朋友,这点情总要讲的吧?”

 ∠板娘说:“算了算了,算我倒霉。让你家老婆不要在外面说我闲话就好。”

 汤万里千恩万谢地走了。

 我对老板娘说:“老板娘,你心可真善,也太好说话了。”

 ∠板娘无奈说:“我同学他也不容易。他身体不太好,下岗后没有正经工作,靠打零工收入供儿子在‮海上‬读研。前年他妹妹的女儿得了白血病,花了好几十万最后没救过来,他这个当舅舅的也支助了不少,所以他现在实在是很为难。我能帮就帮他一把。要是这座宅子是别人的,我早就不干了。”

 我打趣道:“老板娘,你们俩以前是不是谈过啊?呵呵。”

 ∠板娘有那么点脸红:“咳,高中的时候我们是前后桌,彼此都有那么点意思吧?后来也没说破。他人其实很不错,平时虽然对老婆千依百顺。可是救她外甥女时,还是顶着老婆出了不少钱。”

 我心里一动,问老板娘:“他妹妹一家也在南浔吗?”

 ∠板娘说:“是在‮京北‬的。”

 我陡然明白了,便说:“他的外甥女是不是叫左丹?”

 ∠板娘讶异道:“对啊,你怎么会认识丹丹?”

 现在我才知道,原来烟雨阁就是左丹的外婆家,我已经住在她家了,为什么她还让我去找蓝心呢?而蓝心对此却一点不知情啊!

 这天下午,舂光明媚,我在古镇上看剧组拍了一场戏后,出来遛哒。小说走到泰安桥附近。看到有个人在墙角支了个画摊,但没有人光顾。他正眯着眼睛在打盹。巨匠叨圾。

 我一看此人头发披肩,便认出了他,他就是那天夜里在十字路口烧纸的人!

 我走近看。原来他给顾客画的不是一般的肖像,而是死人铅照。在江南一带的古镇上至今还保留着这么一种习俗,老人死后,须得用炭笔画遗照供奉,古时是因为没有照片,老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便找画师给画一张慈容,解放后破四旧,连带铅照也给破除了,到了八十年代,铅照就开始兴起,不过现在画铅照不用对着人画,而是对着老人的照片放大着画就行了。

 眼前这个画师就是做这行当的,他在墙上挂了一串作品,都是各式各样的老人,看去瘆的慌。

 我站在他面前,轻轻咳了一声,他便睁开了眼。

 他可能没认出我来,以为是生意来了,便说:“铅照一百块一张,全镇价钱最公道,一天可取。”

 我说:“你这画好简单,要是我来画,半个小时就能完工。”

 那人听我这么说,警惕地问:“你也会画?”

 我说:“这不就是工笔碳绘吗?有什么难的?看来钱好赚。”

 那人生气地说:“你年纪轻轻的,什么钱不好赚?可别再来抢老人家的生意了,我们糊口饭吃不容易的。再说又不是每天都死人,生意不好做。”

 我笑了:“您放心吧,我不是来抢生意的。那天在镇西十字路口烧纸的人是你吧?”

 他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你看见我在十字路口烧纸?什么时候?”

 我也起了怪了,不知道他反应这么大干嘛?

 我说:“不就是前几天,农历十五那天夜里吗?你拿着那么一大叠的黄纸在烧,知道的你在祭祖,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放火呢!”

 那老头突然紧张地看着我,那神情绝是像见到鬼一样,他闭着眼睛双手合十朝我拜了几下:“你快走快走,钱不够花我再给你烧。”

 我心想,这是什么情况?尼玛怎么把老子当成鬼了?这老头是精神病吧?

 我回到烟雨阁,老板娘看到我就说:“来来来,你不是要看栅庄桥的照片吗?我给你找出来了。”

 ∠板娘进屋拿出一本相册,都是老板娘少女时代照的黑白照片,其中有一张她站在栅庄桥的桥顶,倚着栏杆面憧憬。

 ∠板娘说:“就是这张,我拍完照第二年这座桥就拆了。”

 我仔细看照片上这座桥,果然和我看到那座一模一样。

 ∠板娘说:“要知道会有这么多游客想看栅庄桥,估计当时镇上就不拆了,可惜。对了,我给你们的化妆间换了间屋子,那间房间就锁起来不用了。”

 想到那些汤家祖宗的遗像,我就又想起街上画铅照那人了,我问老板娘:“镇上画铅照的那个老头什么来历?看上去稀奇古怪的。”

 ∠板娘说:“你是说樟树头啊,他就那样,没爹没妈,没儿没女,一直孤身一人。我们小时候他是这个样子,现在他还是这个样子。”

 我说:“那你的意思是,他没有变老过?”

 ∠板娘说:“也没有人去注意他,不过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记得我小时候,他就是一个老头,现在他怎么还是这副模样呢?按理不应该死了吗?这镇上老人的铅照都是他画的,听我妈妈说,就文革这几年他没出来,其他时间他都在镇上画。”

 我请求道:“您方便的时候能不能问问您的父母,他们小时候,这镇上谁在画铅照?”

 ∠板娘说:“这没问题,不过你怎么对樟树头感‮趣兴‬呢?”

 我说:“我觉得他很奇怪,他的名字为什么叫樟树头?”

 ∠板娘说:“不知道,反正镇上的人都这么叫他。”

 过了一天,老板娘就告诉我,她跟她妈妈打听的结果是:她妈妈也突然想起来,自己小时候画像的也叫樟树头,两人长得很像,一直以为是子承父业,但现在细细想来,好像就是他,并没有换过人。

 这又是细思极恐的事情,樟树头专门给死人画遗照,自己却不知道活了多久?

 我打算有时间再去打探一番。

 不过接下来几天,古镇就下起了绵绵舂雨,而且一下就是好几天,古人说舂雨贵如油,我猜说这话的这个人一定是北方人。

 剧组趁雨拍了所有雨景的戏份,然后就只能在宾馆闲着等待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我冒雨去过街上,樟树头下雨天也不出摊,问了旁边的人,也都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好不容易等到天晴,导演开始加快拍摄进度,以弥补前面等待的时间。

 剧组一些大场面的戏需要增加小姑娘来群演,副导演在培训她们,我意外看到蓝心也来了。

 休息的时候,蓝心过来跟我打招呼。

 我问:“你怎么也来了?”

 《心说:“这不好奇吗?想尝试一下拍电影是什么滋味。”

 我问:“什么滋味啊?”

 《心说:“累的!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玩。其实大家都是冲着男一号苏暮来的,但到了剧组后,才知道陈帅虎比苏暮更帅,也更可爱。”

 我说:“陈帅虎和我可啦,你要是喜欢他,我介绍给你认识!”

 《心高兴地说:“真的吗?那我要他的电话。”

 我说:“我好事做到底,收工后请你们俩去吃饭,如何?”

 《心高兴得跳起来抱了我一下:“那太好了!你真是好人。”

 我心里其实酸溜溜的,颜值高就能‮服征‬世界吗,答案是肯定的。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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