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当然知道自己这么做很笨,但现实
得她不得不这么做。
虽然老爸对不起老妈,但木已成舟,弟弟的存在是既定的事实,欠下债务逃跑有借条为证,赖不掉的。
而且那笔帐不会因那不负责任的小子落跑就一笔勾消,家里总要有人出来承担。
原本弟弟的保人是老爸,但弟弟跑路之后,她看老爸天天被追讨,心生不忍,只好出面跟对方谈,硬是将保人改为自己。
但由于利息实在太高,她在负担一阵子之后,经济庒力越来越重,
不得已之下,只好先将爸妈安置在全安的地方,以逃亡来应付债主。
严鑫皱皱眉,即便她的愚蠢听来情有可原,但还是老话一句,蠢毙了!
“这种情况维持多久了?”他指的是她东躲西蔵的曰子。
“一年多。”
她一直都待在南中部,哪里有打工机会就去,原以为自己已经躲够久了,没想到一回台北马上被盯上,才会发生在路上拉扯的状况。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没钱要想办法啊!亲朋好友先凑一凑,把高利的还掉再慢慢清偿低利的部分啊,如果她脑筋动得更快,甚至可以来找他。
要是她早点来找他,就不必东躲西蔵了。
“找你,然后像现在这样被你奚落吗?”
她自嘲的苦笑了下,无奈地摇头摇。
虽然她很惨,被
得无处可逃,但基本的自尊心还有,况且当初是自己决定离开他的,现下断不可能为了钱而回头找他。
严鑫的脸色丕变,惊觉自己得理不饶人的态度伤了她,不由得放软声调。
“算了,既然你不打算来找我,为何在路上看到我会叫我?”她这话虽合情合理,但不免有矛盾之处。
依她的说法,见到他应当闪躲得远远的才是,为何又喊他帮忙?这根本是矛盾中的矛盾啊!
“当时我求助无门,刚好看到你从那店里走出来,在那么紧急的状况下,也只好找你帮忙了…”
坦白说,严鑫的样貌和生学时代不太一样,戴上斯文的眼镜,身形更为壮硕,完完全全是个
男,若不是自己偶尔会在报章杂志上看到他的照片,她一时之间恐怕很难认出他来。
她无法想象倘若当时没有遇到他,自己会遇到多可怕的事情,只能感谢老天给她一个机会,让他适时出现解救了她。
“我很感激你刚好出现在那里,谢谢你。”
她突然道谢,害他一时傻在那儿,困窘地抹了抹脸,硬是強迫自己不准心软,毕竟两人之间还有心结未解。
“道谢是最不切实际的东西,还是来谈谈我们之间的
易比较实际。”
他硬是臭着脸,不给她好脸色看。
“什么
易?”
她傻了,不晓得自己是何时要同他
易。
“你的记
似乎不太好,不过没关系,我不介意提醒你。”
他讪笑,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势姿。“你刚刚在察警局门口说不管什么事都会答应我不是吗?”
“是啊!”韵如皱皱眉。“但这和
易无关吧?”
“错,这就是
易。”
可见他俩对
易一词的认定有出入,但无所谓,反正这个报偿他是要定了。“我救了你,所以你要做一件事来回报我,是吧?”
“…嗯。”
原来他把这整个事件当成
易,令她的心情霎时down到谷底。“你想要我做什么来回报你?”
受人点滴,必当涌泉以报,他救了她,要她回报也无可厚非,但当他将这整个互动关系视为
易时,显然两人连朋友都称不上…
“那好,你先在我这里住下,我会找个时间带你去见我
。”他弹弹手,起身去冰箱拿饮料。
“为什么我要住在这里?”
她眨了眨眼,不明白他的意
为何。
“你有过落跑的前科,我不留你在这里,万一你又跑了怎么办?”再找征信社找她吗?那他可亏大了。
她一脸难堪。“我不会…”
“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的保证吗?”
白她一眼,他挑明了对她的不信任。“还有,你还欠对方连本带利三百万左右,这个债务我会帮你处理。”
“等等!我并没有要求你帮我清偿债务。”
她差点没从沙发上跌下来。“而且我为什么要去见你
?”
“我不可能让你继续背那个烂摊子。”
他瞪她一眼,令她难堪地
红了脸。“至于见我
…丑媳妇总得要见公婆,而
是全家族的核心人物,自然必须在婚礼举行前让你见她一面。”
“什么婚礼?谁的婚礼?”
韵如越听越糊涂,不是在谈她的债务吗,怎会突然跳出风马牛不相及的婚礼?她全然不解。
“我救了你,负责帮你还债,而我需要一个新娘,你正好来顶这个位置,公平。”
像蓄意挑衅似的,他冷冷地公布
易內容。
从救了她那一刹那开始,她好似一点都没把当年的感情及不告而别当一回事,她越是显得不在乎,他就越恼火地想让她难堪。
她不会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度过的,尤其是她离开后的前两年,他没命似地找她,把自己搞得跟鬼差不多。
直至大学毕业,他将全部心神投入工作,那段身心
受磨折的恐怖曰子才慢慢结束。
那是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不过老天爷还算公平,给了他一个平衡心理并将当年难耐的煎熬如数奉还的机会——
向他要个女人,他就给
一个女人,而为了让她体验被背叛的滋味,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她绑在身边,直到他认为报复够了,失衡的心态平衡了,自然会放她自由。
“新、新娘?”
她两颗眼差点瞪凸出来,一颗心控制不住的狂跳。
“没错,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别期待我当个好丈夫。”
他冷冷地觑她一眼,指了指左手边的房间。“你先住那间客房,我累了,要去休息,明天管家会来打扫家里,就先这样,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语毕,他兀自走进右手边的房间,独留她一人在偌大的客厅里发呆。
他的意思是,他要跟她结婚?
天啊!早知事情会变成如此,当年她干么含泪逃离?
而他这么做让她又该如何向家人
代?
这整个事件的演变实在太荒谬、太可笑了!
韵如疲惫地站起身,往客房走去。
梳洗完毕后,她呆坐在
上,静静地想着自己和严鑫的一切,直到天边已呈现一片鱼肚白了,才沉沉睡去…
“人贵自知,我想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才对。”
黑暗中的人影用尖锐的声音不停重复着同一句话,让张韵如从睡梦中惊醒,额上、身上満布
淋淋的汗水。
瞪着眼前不甚熟悉却华丽的房间,昨晚的一切霎时回到她紊乱惊慌的脑袋里,她伸手抚着额,闭着眼用力
气。
好些年不再梦到的情境,却在和严鑫重逢之际又梦见了,就像个无形的诅咒般再度
上她…
韵如坐在
上好半晌,待呼昅变得平顺,才走到浴室冲个冷水澡,穿上昨天的服衣走出房间,不意竟在房门口撞到一名十几岁的少女。
“哇!你是谁啊?”
女孩眨巴着骨碌的大眼,好奇地盯着张韵如。
“呃…我是屋主的…的…”
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严鑫家遇到别人,张韵如霎时支吾了起来,不晓得该如何解释两人的关系。
“女朋友?还是
伴侣?”女孩勾起嘴角,显然对她的反应很感趣兴。
“你…你又是谁?”
她不争气地小脸
红,没料到女孩说话如此犀利,她不答反问。
“你好,我叫小桦。”女孩伸出手,
边挂着大大的笑容。“是这里的管家。”
韵如愣了下,突然想到昨晚严鑫确实有
代管家要来整理一事,她握了下小桦的手,轻声道:“我是…”
“我知道,你是严老大的朋友嘛~~”
小桦善良地为她解套。“不然他怎么会带你回来咧,对吧?”
“欸…对。”
她尴尬地点点头,没忽略小桦对严鑫的称呼。“你叫他‘严老大’?”不是吧!听起来好像黑道大哥,害她有点想笑。
“对啊,我爸在严伯伯家当管家快二十年了,所以我从懂事开始就认识严老大了,我一向那样叫他。”
小桦挥挥手,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
掸子,这才想到自己的工作还没完成。“啊!完了!扁顾着跟你聊,我都忘了要工作啦!先去忙了,下次再跟你聊~~”
见小桦火烧**般的一溜烟不见人影,张韵如轻叹了口气,抬头觑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突然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该怎么走下去——
严鑫去上班,家里只剩张韵如和小桦两个人,小桦算是懂待客之道,每隔一段时间就来询问她需要什么,然后才去忙自己的事。
张韵如虽然想到户外透透气,但又怕昨晚的事再度上演——
万一遇到穷凶恶极的讨债人,她可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像昨天那般幸运获救,所以喽,为了不让这种事发生,她索
一个人在偌大的屋子里闲晃。
吃过小桦准备的午餐后,她走到书房,发现里头有许多翻译小说,韵如歪着头,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干脆找个位子坐下来翻阅。
有事做的时候,时间过得特别快,她看小说看得津津有味,完全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到小桦的声音传入耳里——
“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小桦一见到她便绽开笑容。“我要下班了耶,你一个人在这里没关系吧?”
“你不是住在这里喔?”
张韵如眨眨眼,小桦既然是严家的管家,应该住在这儿才对啊?
“哪有啊!我一个礼拜才来两天,负责打扫环境,跟钟点女佣的意思差不多啦!”小桦哈哈大笑,她还是个夜间部的高职生,到严老大家工作纯粹打工
质。“而且我还在念夜校,等等还得赶到学校上课呢!”
“那还真辛苦呢!”
也是,小桦的年纪约莫十七、八岁,该是还在求学的阶段,她扬
浅笑,贴心地
代了句。“路上小心喔!”
“没问题,改天见。”
小桦对她挥挥手后,像只小蝴蝶般翩然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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