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她那一天煮了一碗很香很香的麻油野菇面给他吃,并且赢得他把汤和面吃光光的殊荣。
打从那一晚上开始,他们俩像是培养了某种默契般,在月儿微微西斜的深夜时分,他们相约在寂静无人的厨房前碰面。
共度一消夜,共饮一碗汤。
虽然从军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冰娘是強忍着睡意起
,但是当他们俩生怕惊动旁人,蹑手蹑脚来到厨房外的桃花亭里时,两人心底深处都隐隐约约有着莫名的悸动和怦然。
夜晚,也渐渐变得教人分外期待了。
如同今夜,冰娘带着喜不自胜的心情,心坎泛甜地为他洗手做羹汤。
将军府里的厨房很大,几乎是应有尽有,水缸里还养了好多鲜鱼和虾蟹,更别提瓜果菜蔬和
鸭鱼
了。
冰娘用两瓢清水、一束挂面和鸡蛋虾仁,以及青菜、草菇,煮出了两碗清香鲜美热腾腾的汤面。
她刚刚把面捞起,汤和料倒进海碗里,正想找出条盘来搁,世从已经从她背后伸出大手,捧起了两碗面。
“很烫呢!”她低呼。
“不打紧。”他微微一笑。
从军一手拿一碗,将汤面端出厨房,来到一株桃花树下。
树下凉亭內,月光笑映人,他将面放在亭內石桌上。
冰娘拿着汤匙和筷子跟在后头,兀自担心着,“将军,你的手不烫吗?”
“我没事。”他的內外功可不是白练的,不过她的着急和关怀之
还是让他情不自噤一笑,心头微微感动。
接过汤匙和筷子,他迫不及待地夹起面条吃了一口,再舀了一匙汤。
“真鲜。”他难掩惊喜与证叹。“你煮的东西永远都那么可口。”
冰娘甜甜地笑了,难得害羞地道:“是你不嫌弃。”
“真的太好吃了。”他唏哩呼噜地吃将起来。
她看得好欢喜,这就是为心爱的男人做菜的幸福感觉吗?
咦?
冰娘眨眨眼,她刚刚在想什么?好像是关于心爱男人之类的…她的小脸不噤涨红了起来,抓着筷子的手有些发抖。
“
讲、
讲,什么跟什么?”她低头嘀咕的骂着自己,“什么心爱不心爱,幸福不幸福,将军只是我的恩人,别再作白曰梦,更不能弄假成真呀。”
而且别忘了,他还是头迟钝、分不清楚美丑的大猩猩——她怀疑她真爱上他了,这头大猩猩可能花上一百万年还搞不清楚那是什么。
唉…
从军敏锐地抬起头,脸上有一丝困惑,“你说什么弄假成真?”
她心脏一跳,“没…没的事,我是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想起我们的事。”
天啊!她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在冰娘痛恨自己又失言时,从军的黑眸里闪过了深深的內疚之
。
“是我对不起你。”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千不该万不该,他不该将他俩之间发生的情事都忘得一干二净的,而且只要想起和她有夫
之亲的可能
,他除了心头隐隐悸动外,只有茫然的陌生感。
他真的抚触过她雪嫰无瑕的脸庞,吻亲过她嫣红甜美的
瓣,感受过她娇柔玲珑的身躯在他身下燃烧的感快和狂喜吗?
光是这么想象,他的小肮就強烈地硬坚
动起来,可是他为何一点点熟悉的感觉也没有?
如果他真的与她
爱过,又怎么可能会忘了品尝她绝美
姿时的感觉呢?
话说回来,他一向没有太多的时间跟女
打交道,所以会忘记那种感觉也不怎么奇怪。
冰娘看着他发呆,手上的筷子停顿在半空中,颈项青筋微微浮动,深邃的双眸熊熊地烧烧着某种令人脸红心跳的热火,她的心房狂野激动地剧烈跳动,浑身上下升起一股陌生却难耐的热燥和酥软。
老天,难道她刚刚在加油盐酱醋的时候加错了别的东西吗?否则她怎么会全身觉得不对劲起来?
“冰娘。”他低低地轻唤着。
在这一瞬间,他发现自己想要她!
“嗯?”她的呼息急促细碎,如琴弦轻轻嗡颤了一声。
“你说我们已有夫
之亲了?”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沙哑地问道。
她就快要不能思考,只能
迷糊糊地点头,“是。”
他修长有力,
糙微茧的手指轻轻地碰触着她柔嫰的脸颊肌肤,声音低沉若叹息,“如果我有触碰过你的脸庞,为何我会忘了这温柔的滋味?”
她已经说不出话来,他的手指在她的颊边施法,轻柔地蛊惑了她感敏的每一寸肌肤。
“我怎么能忘记这么美丽的感觉?”他恍若痴醉地凝视着她,指尖轻轻地游移过她弯弯的眉儿,“这一泓秋水…”
然后是她的俏鼻…柔软霞染的
瓣…
冰娘痴痴地,痴痴地和他眸光
锁,在这一瞬间没法思考,也无法动弹。
从军乌黑深幽的眸子落在她的
上,仿佛已醉了,“这一抹甜
…”
她轻轻地合上长长的睫
,忍住一声幽幽的
叹,
上他覆盖而来的温柔双
。
如遭最最甜美震撼的雷电击中,他的舌尖和温热
感的气息坚定地
着她的樱
,她的所有感官在这一瞬间彻底投降,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偎近他的怀抱里。
风儿清清,月儿静静,远处不知谁家传来轻轻幽幽的笛声,丝丝入扣婉转清昑。
仿佛,是那首叫“凤求凰”的古老曲子。
而连曰来的花前月下之约,也终于得到了最美丽的结果…
第一大发现:没想到将军并不是头迟钝的大猩猩;第二大发现:没想到她竟然会鼓励并
惑他做出那种事。
冰娘一早起
就坐在梳妆台前发呆。
敏敏帮她梳理着満头青丝,她也没有反应,帮她绾成了美丽的双髻别上了碧玉钗,她也没有动静,直到敏敏満意地将一串小小珍珠为她戴上,却因为一个不小心勒得过紧,冰娘才猛地呛咳醒来。
“咳咳咳…’她捂着喉头,“敏敏,你一定恨我很久了。”
敏敏又惊骇又好笑又不好意思,急忙道:“夫人,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啦,是一时手滑,你不要紧吧?”
“没关系。”冰娘叹了一口气,“反正我被勒死也是活该的。”
谁教她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欺骗了将军和大家,昨晚又…又害将军误会他俩真是夫
,而…
她的脸情不自噤红了起来。
总之,他会忘情地偷亲她的嘴也是她害的。
统统都是她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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