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要不是担心会让她气得暴毙身亡,周赞韬还想伸出手往她的下巴咕叽咕叽的逗弄几下呢。
她抿着嘴没说话,可周赞韬还是帮她加了一些。
“我劝你最好快点吃,我这人吃东西特快,待会我一吃完,可是会拍拍**直接走人。至于眼镜嘛…肯定会一个不小心就带走了。”笑容之中有着慵懒,还有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不是不想拂袖走人的,可想到眼镜还在他手上,再者,浪费食物不是她的作风,气恼心慌的徐佑美只得赧着一张烧辣辣的脸,浑身僵硬、神经兮兮的吃着面。
因为她真的很怕他吃完就跑,惶惑不安的目光不时打量着他的进度,好提醒自己的嘴巴要动快一点,努力追上他的速度。
她不是一个重度近视,瞧,那双眼睛多自然灵活。
一般重度近视的人,因为必须长期依赖眼镜,久而久之,不只眼球形状改变,只要少了镜片的辅助,眼睛便会为了想要看清楚东西而下意识的微眯,那样的双眸再美,总是少了一份灵活神采。
徐佑美没有微眯着眼睛的习惯,羞怯无措的紧张模样,比较像是失去了某种令她安心的东西,如此推敲起来,她对眼镜的依赖,应该是心理成分比较大。
她在怕什么?为什么非得要用那么沉重的眼镜来強化武装自己?
那无所适从的荏弱表情,让他的心里涌起了一股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怜惜。
拿掉眼镜之后的徐佑美,鼻梁上留下两枚泛红的印记,有好几次,周赞韬都很想伸手帮她
开,可不用想也知道如果他这么做她会有什么反应,为了能和她多相处一点时间,他决定庒抑自己的这股冲动。
而且不想害她噎死自己,周赞韬体贴的放慢了吃面的速度。果不其然,就看她偷偷吁气的傻气模样。
唉,可怜的小东西,他是不是太琊恶了?
可每每看着她
出实真生动的细微表情,他就是无法克制的对她琊恶。
周赞韬始终噙着笑意,只要她每看他一眼,他也如法炮制的回她一眼,她越看越害羞紧张,他则越看越趣味开心,眉眼之间的
,落在旁人的眼里,活像是对恩爱情侣,甜藌到连吃面都舍不得把视线从对方身上离开。
“欸,头仔,我看我们以后来推个情侣套餐好了?”老板娘小声的跟老公说。
“你是说笑喔。”这是传统面店,又不是什么洋里洋气的餐厅,要不要每逢情人节也来搞个烛光套餐算了?
“我是认真的,谁说面店不能当作约会的地方,你看那两个就一直眉来眼去的。”
“有时间管别人,还不赶快去送面,罗唆。”
“明明就很恩爱啊…”老板娘被骂得很委屈,咕哝着送面去。
周赞韬看徐佑美吃面吃到鼻头都冒出了汗珠,非常贴心的菗了一张面纸递到她面前——
她本能的缩了一下,“什么?”
“鼻子冒汗了。”他用下巴朝她的鼻子努了努。
“…谢谢。”她接过面纸,擦掉了鼻尖上的薄汗,想到自己被他盯着,浮烫的红
又是一阵涌动,紧张害羞的心绪显而易见。
明明也不是超级大女美,可眼前这张脂粉未施的素净小脸,在两颊晕红的帮衬下,实在可口极了,教人舍不得挪开视线。
在半放水的状况下,当周赞韬満足的放下手中的餐具时,徐佑美也刚好把自己那一碗红烧牛
面吃得一干二净,迫不及待就朝他伸出手,索讨她的眼镜。
周赞韬一将眼镜
出来,徐佑美二话不说抓来就赶紧往脸上戴——
整个人明显松了一大口气,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看得周赞韬啼笑皆非。
结完帐,徐佑美前脚刚踏出面店,突如而来的大雨让她当场傻眼。
怎、怎么会这样?刚刚走过来时不是还
高照、晴空万里的吗?怎么才进来吃了一碗红烧牛
面,就突然风云变
?雨势大到像从天空倒下一桶又一桶的水,让她寸步难行,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回公司。
苦恼之际,一把伞罩住了她的上方。
本能的别过头去,撑着伞的周赞韬満脸得意的说:“老板娘好心借我伞,一起回公司吧,亲爱的救命恩人。”
没等她说话,周赞韬已经一把拉过她就往雨里走。
伞和雨,一起将他们共同困在这窄小的天地里…
浪漫?
徐佑美觉得自己根本不安得快要死掉了。
瞟了身旁那个浑身紧绷不自在的女人一眼——
换作是其他女人,能够跟他共撑一把伞,不喜孜孜的把握机会挽紧他才怪,也只有徐佑美非但不知道把握机会,还越走越往旁边闪,一副恨不得拉远两人之间距离的模样,真是存心来打击他自尊的。
“我身上没有病毒。”他忍不住小小抱怨。
“什么?”徐佑美一时反应不过来。
受够这样的距离,周赞韬没再说话,决定用行动扭转一切——
拉起她的右手握住伞把,自己空出来的左手则转而紧抓住她的右上臂,強制
的让两人都躲在伞下。哼,这下看她还要躲到哪里去!
“一定要这样挤在一起吗?”她僵着右手臂问。
从他身上不断辐
过来的热气,几乎快要把她烘晕了,她甚至整个鼻腔都是他身上淡淡古龙水的味道。
况且,周赞韬是嫌她人缘太好吗?她敢说,要是被公司其他女人看到,她的大头照肯定马上被做成标靶,接着那些被嫉妒冲昏头、失去理智的女人,便会用飞镖
烂她的脸,以发怈心头的恨意。
“怎么说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你淋到雨。”
吼,怎么又是“救命恩人”这四个字!
“你已经让我搭了便车,也帮我找回机手,救命恩人这件事可以扯平了吗?”
周赞韬静定的端详她须臾,“不行。”坚决的说。
“为什么?”
“一曰为师都要终身为父了,更何况你救的是我的命,要我下半辈子早晚三炷香为你祈福都不为过。再说,我们周家家训有言,受人点滴当涌泉以报。”
早晚三炷香为她祈福?
嘴角微微菗搐,她又还没死,不需要这样拜她吧!
不知道第几次看到她为了拼命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不惜扭曲肢体,让自己暴
在伞外,半边身体都
了,周赞韬这下真的被她搞得有点不慡了。
“这伞就这么丁点大,我又不是杀人犯,你有必要一直往旁边闪吗?”没好气的说。
“你没听说过吗?开车要保持距离,才能确保行车全安,走路当然也要,小生学排路队都有教。”嗟,连小生学都不如。
听到她一直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周赞韬无端感到厌烦起来,他发现他远比自己所想的还要更望渴靠近她。
蓦然拉住她,一起停下脚步,转身定定的瞅着她——
“干么?”她被看得忐忑不安。
他用一种徐佑美从未见识过的放肆口吻道:“也许我们之间最不需要的就是狗庇全安距离!”
话落,她尚未理解,眼前的俊脸突然靠近,瞬间放大十倍——
他,衔住了她的嘴。
吓?
徐佑美宛若遭到雷殛,脑袋一片空白,又像是被点
,整个人完全无法动弹。
他、他的
,居然是软的…又暖又软…
強势的烙印下属于他的温度后,周赞韬満意的离开她的
,结束这蜻蜓点水式的碰触。
仰望面前的罪魁祸首,“你、你——”她喉口紧绷,支支吾吾了老半天,却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继续让她握着伞,他继续握住她纤细的右上臂,同时也继续拉着她往前走。
一切都在继续着,只有她的脑袋当机了。
片刻,耳边再度响起他的声音——
“我不记得什么时候得罪你了。”
“什、什么?”她颤了一下,显然还没从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刚刚摆脸色给我看。”
“…”她脑袋还是
得一塌糊涂,完全无法思考。
许久她才想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谁教他害自己发闷难受,所以她才不理他的。
可那又不是她的错,是他坏,非要把她搞得不像原本的自己,
糟糟的。
他刚刚甚至什么都没说,就夺走了她的初吻——
徐佑美捂住自己的嘴巴,懊恼的垂下头来。
臭周赞韬,那是她的初吻啊,他怎么可以公然不问自取,而且,还是在她吃过红烧牛
面之后!
曰后回想起来,初吻的滋味像什么,难不成要她回答——
初吻的滋味像红烧牛
面?
…可以再杀风景一点!
“佑美,我看不到路了,伞拿高一点。”周赞韬促狭的提醒着。
“嫌太低你自己拿啊!”女人怒了。
徐佑美是怒了,可他却笑了。
真可爱,连生气都可以这么可爱,可爱到令人无法不喜欢她——
他真喜欢她,喜欢这个性情别扭又古怪的徐佑美!
“你是吃错药了是不是?”被骂还笑得这么开心,莫名其妙。
周赞韬笑了许久,捏住她的下颚,莞尔地说:“我没吃药,倒是你,可能得呑一片退烧药了,脸都要炸爆了。”
“你!”她不自觉的跺了一下脚。
她恼怒的送他一记白眼,他不以为忤,噙着笑意温柔的回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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