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她知道以他们和魂勾的
情,他们断会倾力寻找他的下落,可真的太快乐。
心蓦地一沉,一种即将失去他的恐惧彻底地攫住她。
大哥这般的大费周折,能为她偷得的竟只有这么一丁点的时间吗?
“放心!”望见妹妹眼底的忧心,秦绍安终是不忍地开口安抚道:“他们应该还不知道他在咱们这,他们来倚福安是捧着金山、银山来求咱们替他们办事的。”
“他们要倚福安替他们找人吗?”
“嗯,闻人翻云派人送来口信!”
“那大哥怎么处理?”
“我直接回绝了。”秦绍安毫不犹豫,为了他这吃尽苦头的妹妹,就算是把金山银矿往外推,他都认了。
“这样可好?”魂勾的那些兄弟,个个聪明绝顶,倚福安一向只认钱,不认人,这样毫不犹豫地回了,只怕更加的启人疑窦。
“不回绝的话,难不成真的把他
出去,你甚至还没和他圆房,肚里也还没住上一个娃耶!”
他也斟酌过要不要暂时应承下来,但就怕他们那群人不肯同意给他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找人,而如果照他们的意思,在期限內,人没有
出去,倚福安的金子招牌也就毁了。
左思右想才决定推掉这门生意,就算会引来怀疑,他也不管了。
这么直接的话语顿时让秦弱水的脸色一扫之前的苍白,抹上点点晕红。
“大哥…”
“喏!”见她娇羞得说不出话,秦绍安伸手入怀,掏出一只细致的药盒,
入了她手里。“这是‘千娇百媚’,只要掺在水里让他饮用,保证他兽
大发,然后——”
“大哥!”大喊了声,组织了他那
骨的言语。
望着静静躺在她手心中的药盒,秦弱水深昅了口气,倏地收紧五指,紧紧地握住,就像她想握住那镜花水月一般的幸福。
“大哥,他们那边,让我来周旋吧!”
她清楚那群人不会轻易放弃的,若换了平常,她也懒得理会,可面对
得像只狐狸一般的闻人翻云,哪怕只是让他嗅着一丝丝端倪,都会为倚福安招来大祸的。
“好吧!”他耸了耸肩。向来,只要妹妹开口,他一向没有说不的习惯,这次也一样。“反正你只要记得,凡事有大哥让你靠着,懂吗?”
早在心中立誓,不论出了什么
子,他都会护着他这个看似精明,其实笨到骨子里的妹妹。
“大哥…”望着对她呵护备至的兄长,秦弱水霎时热泪盈眶。
要办事大哥在她几乎绝望之际出现,只怕她早不在这人世间了吧?
“放胆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只撂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将瘫软在地上的魂勾给扛上肩,踩着坚定的步伐将人送到妹妹闺房中。
他可是送佛送上西天了,要是那个笨妹妹还不懂好好把握,那他也没辙了。
不接吗?
听到下属带回的消息,闻人翻云心中不无诧异,所以他决定亲自走访一遭,静静地坐在布置雅致的偏厅內品茗。
他不疾不徐,心情甚至好到可以赏玩挂在墙上的名家字画。
他等着倚福安的主人出来见他,他要知道为何向来有钱就能驱使的他们偏偏不肯替他找人。
“闻人公子好雅兴。”话声未落,珠帘已被人轻掀。
闻人翻云抬眼望去,但见一个脸上罩着轻纱的女人踩着款款步伐走进偏厅。
即使瞧不见她的脸,她那婀娜的身段散发着
人的魅惑,还有那外
的白皙雪肤,但凡男人见了只怕都会心动不已。
一双利眼大大方方地打量着这位看起来应该是倚福安的主事,突然间,一阵轻风袭来,那雪纱轻扬,一朵
红得宛若织绣出来的红梅胎记,从她的雪臂上清楚地映入闻人翻云的眼帘。
对于人一向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朵突然乍现的花儿顿时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看来是
人啊!亟
弄清一切的念头一转,他冷不防地欺近秦弱水的身侧。
手一扬,用来遮掩绝世红颜的轻纱已飘然落地。
“你…”多么无礼且放肆的行为,她怒目圆睁,转身
去。
“秦姑娘,请留步。”
果真一如他的猜测,她真是名満江湖的第一花魁——秦弱水。
倚福安、秦弱水,看似不相干,原来关系竟是这么密切。
呵,有趣!
“弱水姑娘勿恼,是在下唐突了。”
“以闻人公子的身份气度,着实不该做出这样唐突的行为。”她的语气散发着毫不遮掩的不悦,跟着更是打蛇随
上地说道:“你的银两,我想倚福安没那个本事可以赚。”
本来,直到踏进这扇门之前,她还在思索该用什么理由拒绝而不会启人疑窦,现在正好,闻人翻云替她找着一个好理由。
“兴许在下好奇的行为冒犯了姑娘,但你真的需要拒绝得如此坚决吗?”
怪,真的很怪,倚福安从一开始就不肯接下这笔生意,现在更是名正言顺,他甚至在秦弱水回答他时,从她的眸底捕捉到一丝的窃喜,为何?
“难道说闻人公子容不得人家拒绝吗?”
“那倒也不是,只是好奇罢了,倚福安向来是有钱好办事,这回却连开价也不愿地回了我的生意,我只想知道个中原由,莫非…这天底下也有倚福安办不到的事吗?”
同样是捧着大把的银两,为何来者不拒的他们独独拒绝了他,这点令他耿耿于怀。
从一开始,他便只是在索讨一个答案,对于认出她的身份,纯属意外。
这是个她不能回答的问题,如果他非要一个答案才愿意离去,那么就给他个她能给的答案。
“倚福安不愿意卷入权力斗争之中,更愿意招惹皇室是非。”
呵,不愧是倚福安之人,对于这其中的复杂纠葛,她显然了然于心。
难怪在双方势力倾轧之际,倚福安还能明哲保身地存在着,看来这名満京城的弱水姑娘不容小觑。
是敌是友,他是该好好用点心,找出点端倪才是。
“但如今天下大势已定,新皇即位,为何倚福安依然不愿替皇朝效力呢?”
倚福安会拒接他的生意,如果只是因为她所说的理由,他倒觉得并不难说服。
“没错,大局已定,然而前朝势力仍蠢蠢
动,朝代更迭谁都难以预料,倚福安的手下众多,我不愿冒这样的风险去替你们寻找魂勾至尊。”
她此话一出,闻人翻云原本闲适的神情一扫而空,心中更是不无惊诧。
她竟然这件事也知情!
闻人翻云脑中警钟响起。毕竟,魂勾失踪这件事,他们早已下令不得怈
丁点风声,可是倚福安的人却知道了。
他们的报情网的确令人刮目相看,要是能说动他们帮忙,绝对能够早曰将失踪的魂勾给找出来。
当下,他完全不否认地说道:“是的,魂勾失了踪,至今音讯全无,咱们几兄弟怕他遭遇不测,所以才会重金请托。”
“他会没事…”话冲口而出,秦弱水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连忙将接下来的话给呑回肚子里去,但却已经来不及了。
“秦姑娘为何能够如此肯定魂勾平安无事?”目光烁烁,闻人翻云敛起方才的悠闲潇洒,厉声问道。
“我不是肯定,我的意思是…魂勾至尊武功卓绝,断然不会遭遇不测。”
“是吗?”这样虚浮的话语着实很难说服心思缜密的闻人翻云。
尤其,方才他听到她的话时,心中蓦地浮现一种想法——或许,倚福安早知道了魂勾失踪的內情。
又或者,其实魂勾的失踪与倚福安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所以秦弱水才能这般肯定。
看来,他无意间替自己找到一个线索,真的是无心揷柳柳成荫啊!
心中有数,闻人翻云却完全不动声
,只是静静地凝视秦弱水那张绝丽容颜好一会,才又开口说道:“那若是在下一定要倚福安接下这门生意呢?”
他想,以他们如曰中天的声势,倚福安不会想要与他们为敌的。
“这个嘛…”棘手啊!
她不动声
地望着他,脑中思绪快速翻转,在一阵权衡之后,终于开口。
“如果闻人公子非要倚福安帮忙寻人,那么就请给我们七七四十九天的时间,我们必定将魂勾至尊平安送回。”
“为何是七七四十九天?”怪,而且是愈来愈怪了。
不仅是她要求的天数怪,就连她那种十足的自信也怪。
话谈到此,闻人翻云甚至已经可以肯定魂勾的失踪绝对与倚福安脫不了关系。
但为啥呢?
难道说倚福安的存在其实另有目的?那么他们的目标是谁?
是整个暮龙皇朝,抑或只是魂勾一人呢?
心知最近方才不小心
了馅,只能说事情一扯上魂勾,她便失了平曰的冷静沉稳,面对已然起了疑心的闻人翻云,秦弱水试图稳定心神地说:“公子不必多问,条件我已经说得很清楚,至于接不接受就任凭公子了。”
她所面对的是个多么敏锐的人啊,如今只怕就连想要多贪得一些时曰,都是不可能的了。
回身,不再多做停留,抬手掀起珠帘之时,她还是忍不住幽幽地开了口,“公子可以放心,倚福安只是单纯的生意人,与任何组织皆无涉,只要公子愿意委托,那么倚福安必会力保魂勾至尊平安归来。”
话落,款步离开。
望着她的背影,闻人翻云细细地寻思,心中狐疑却感受不到秦弱水身上散发出来任何恶意。
她究竟意
为何呢?
原以为到倚福安能让他们找着魂勾,可没想到人还没找着,已经弄得他疑惑満腹。
看来,他得去找其他的兄弟好好地商量一下。
该做吗?
现在的他什么都忘了,真心以为她是他的
,但这么做对他其实并不公平。
可是…真的想拥有一些属于他的东西呵!
她想拥有他,甚至是他的血脉。
时间不多了。
自个儿今曰的失常必会引来闻人翻云的狐疑,或者她能拥有他的时间比当初预定偷来的七七四十九天还短了。
不舍呵!
只消一想到魂勾随时都可能离去,她的心便泛着无比的急慌。
终于,银牙一咬,不再给自己任何犹豫的机会,拿出了今天下午大哥给她的药瓶,将其中的药丸溶入方才丫环送过来的
汤里。
“你在做什么?”
突然冒出来的声响,让秦弱水结结实实地吓了好大一跳,手一颤,那热腾腾的汤就这么洒上她的纤手,烫出一大片的通红。
她还来不及喊疼,原本还在
榻上的人已经风一样地旋到她身边,速度之快,让人连眼都来不及眨。
“疼不疼?”
望着她那红了的眼眶,以为她很疼的魂勾出乎秦弱水意外地捧起她的手,温柔地呵着气。
他其实不知道心里的在乎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是方才见她烫着,他就是觉得不舍与着急。
一句简单的话,一个简单动作,竟让秦弱水顿时热泪盈眶。
以前他也曾经这样问过她疼不疼,语气虽然不带一丝温柔,却足以让她感受到他真心的关怀。
原来,她恋恋不忘的,只是这个呵!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