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达成了目的,闻人翻云踏着悠闲的步伐正要离开,突然间又回过身来,脸上带着的是一抹坏到骨子里的笑容。
“对了,听说你二娘带着你表妹趁你
落在外时,大咧咧地进驻了暮源居,还好吧?情形没太糟吧?”
说其他那个二娘啊,简直就是堪称一绝。
魂勾没好气地瞧了幸灾乐祸的他一眼,“这几天,我用身体不适把她们挡在门外,还算相安无事。”这其实也是最近令他心烦的原因之一。
女人果然是全天下最麻烦的东西!
轻烟袅袅,花味香浓。
对于那浓郁的香气,魂勾的眉心几乎纠成一团。
这种香味打小到大他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而那人绝对会是个大麻烦。
下意识地想要转身就走,可已经来不及了,一抹蝶儿似的身影就朝着他直扑而来。
“表哥!”
娇滴滴的声调,婀娜的身段,但凡男人都应该很享受这样的投怀送抱,可是魂勾却像是在避开洪水猛兽般地连退三大步,硬生生让冷
非的热情扑了个空。
“表哥…”没有偷袭成功,她不悦地跺了跺脚,樱
嘟囔着,“咱们久别重逢,你干吗这么冷淡?”
矫
造作,同样是女人,秦弱水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吓,怎么又想起她来了。
“我应该多热情?”被打扰的不悦让魂勾连笑都懒,他只是冷淡地望着眼前的不速之客,那眼神冷得像是在看个陌生人似的。
“好歹我也是你的表妹,不久之后更是你的
子,丈夫对待
子应该多热情,你就该对我多热情啊!”
大咧咧的话换来魂勾的不耐烦,对于冷
非这种一厢情愿的说法,他的反应是毫不留情地嗤笑一声。
“我没答允过成亲。”
“可是姨娘说…你向她要了洛
之剑,等于答应了要跟我成亲。”只消想到自己可以成为武林至尊的
子,冷
非的虚荣心就涨得満満的。
一厢情愿!
“我是答应了姨娘要照顾你一辈子,可并不代表我必须娶你。”
冷
非美则美矣,可她那种毫不含蓄的模样跟秦弱水的內敛婉约比起来,简直就是天差地别。
要他娶冷
非,他又不是嫌曰子过得太平静。
“不行,姨娘说你得娶我。”
骄纵的容颜,骄纵的话语,活像是全天下的人都该听她的。
“我、不、会、娶、你,永、远、都、不、会!”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面的斩钉截铁让冷
非脸色倏地刷白。
“那你要娶谁?”
“我的娘子我已经找着,回去转告姨娘,请她快快为你另觅夫婿吧!”
“不行,你得要娶我。姨娘说,我打出生就注定是武林至尊的
子,享尽荣华富贵。”
从小被人娇惯这,惯出冷
非的骄纵,也养成她目中无人、唯我独尊的性格,从来容不得旁人拒绝。
“我不会娶你的,我的娘子另有其人。”
如果说对于寻找秦弱水这件事,他曾经有过半丝的迟疑,那么冷
非的出现绝对有助于他下定决心。
他决定了,要去吧那个女人找出来,弄清楚她的心思究竟是什么。
是报恩吗?抑或是一如闻人所言,她是来偷种的。
不论她的目的为何,他都绝对不允许她这般任意地出现,再任意地消失。
再者,二娘不可能善罢罢休,他必须彻底断了她的念头,如果要被硬
着娶像冷
非那样的女人,他还不如娶秦弱水,曰子可能还会有趣些。
“你…不可以这样,我要回去告诉姨娘,说你不守承诺。”热泪盈眶,被拒绝个彻底,冷
非跺着脚回去找救兵。
冷冷瞥了那道匆匆离去的身影一眼,魂勾很清楚,麻烦将至,可他一点也不在乎。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对于薛丽花那个女人,他也有些事想要搞清楚。
如今,家国大事底定,是该花些时间来处理一下私事了…
“你爹是这么教你的吗?”
“砰”的一声,书房的门扉被毫不客气的推开来,刚一进门,薛丽花便不由分说的数落魂勾。
那话虽然没头没脑,可魂勾却很清楚她所指为何。
“二娘来,有事?”好整以暇地放下书卷,对于薛丽娘这盛气凌人的模样,他并未放在心上。
对于今时今曰的景况,他心理早就有所准备。毕竟二娘这么大费周折地入主暮源居,绝对不可能只是如她所言,是想在他失踪之时,暂代主人一职,以免府中大
。
话虽说的好听,可心里盘算的应该是另一回事吧!
“当然有事。”只要一想到方才
非丫头哭的梨花带泪,她就一肚子火。“我问你,你为何对
非说你不会娶她?”
只差没指着魂勾的鼻子,薛丽花仗着自己是长辈,口气咄咄
人。
锐利的双眸毫不留情地
向她,那眼神中布満浓浓的不耐。
“实话实说有何不对?”他言简意赅地反问。
从小到大,他对眼前这个二娘从来就没有好印象,虽然她总是不遗余力地讨好他。
要不是看在亡父的分上,他甚至想将她当成陌路人,哪可能像现在这样任她在暮源居作威作福。
“这哪是实话,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来找我拿你父亲遗物时,答应过我什么?”睁大眼,薛丽花双手叉
,活似泼妇一般地扬高调质问。
“我倒想听听你认为我答应了你什么?”
女人,贪得无厌的动物!
眸中不耐的渐浓,魂勾強忍着想要将二娘轰出去的冲动。
“你明明答应过我要照顾
非一辈子,难道你想翻脸不认账?”
该死的,她就知道这男人难以掌握,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和他周旋,可偏偏他身后的权势和财富却是她所梦寐以求的。
“我是答应过。”魂勾点头承认,却又抢在她开口前,补充道:“要照顾
非的方式很多,未必得要是我娶她。”
“那怎么行!”
若是他不娶
非,将来的一切计划就通通名不正、言不顺了。
“为何不行?我已经有了想娶的人,若是二娘首肯,我也愿意以我之名,替
非寻得一个好人家。”
“你要成亲了?”乍闻这消息,薛丽花忍不住倒菗了口气。
“对。”虽然起初只是想要避免麻烦而考虑起这可能
,可一见她那铁青的脸色,他突然觉得这主意还真的不错。
“是谁?”怒火冲天,薛丽花完全忘了自己身份地质问。
凝望着她,他薄
一勾,很大方地说:“说起来,这人二娘也是认识的,她就是小时候曾被你打得半死的秦弱水。”
“你说什么?”脸瞬间成了一片白雪,在听到秦弱水这三个字的时候,那表情简直像见到鬼似的。
魂勾将一切尽收眼底,但却不动声
。
在年纪尚幼时,他就觉得以薛丽花那二姨太之尊,怎么会跟个小丫头那般过不去。
休说那次的毒打,就说后来的好几次,即使有了他的护卫,弱水也常遭到二娘的为难。
看来,其中的问题不小。
眯起深邃的眸子,他心中寻思。
完全没有觉察到他的异样,薛丽花语气激动地说:“我不准,那不过是个丫环,怎么配得上你尊贵的身份呢?”
“不准?”细细地玩味着这两个字,他发现有人显然很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我似乎没有给你权力决定我的亲事吧?”他笑问,可那锐利的目光让人充分地感受到他的不悦。
“魂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惊觉自己在慌乱间失了分寸,薛丽花忙着要解释。
然而魂勾并未给她这个机会,他冷然说道:“我敬你是我二娘,可不代表我会任你操控,再说当年你贪生怕死,甚至连替我爹收葬都没有,害我赶回经盗贼肆
的勾家庄时,已经遍寻不着他的尸骸,只能替他立个衣冠冢,如今仍保你衣食无忧已经是仁至义尽。”
这话是在陈述事实,也是在警告,若是她再往他身上打主意,那么他将情面不留。
“我…”薛丽花试着为自己解释,只是魂勾已经一回身,不愿再多听她说上任何一句。怒气冲冲地来套公道,偏偏情势一转,搞得自己灰头土脸,薛丽心花里怒气难平。
瞪着魂勾的背影好一会,心知再也讨不了便宜,她恼火地转身离去。
在与要入进书房的闻人翻云错身之际,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瞪得一脸莫名,他抬眼看向魂勾,很好心地不再拐弯抹角。“人找到了。”
话声未落,魂勾已然回身,那速度之快让闻人翻云咋舌。
“在哪?”他急问,方才与薛丽花对峙时的不悦,完全抛至脑后。
终于让他找到她的下落了。
“在天水云间。”
“果然是他!”
一切终究是跟潇潇公子脫不了关系,他就像是无时无刻会突然冒出来的噩梦,让人烦不胜烦。
带着熊熊的怒火,魂勾跃身飞驰而去,留下一脸玩味表情的闻人翻云。
随风轻扬,一阵阵悦耳的琴声飘送而来,让人感受到一股悠闲与自在。
门儿轻推,秦弱水却连头都懒得抬上一抬,兀自抚琴,那种轻忽的模样仿佛世事皆与她无关。
“咳!”
来人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偏偏她像是听而未闻,纤纤十指继续在琴弦上跳跃飞舞。
终于,来人不耐地将大掌往琴上一按。
“弱水姑娘,瞧我一眼不行嘛?”
“潇潇公子愿意放了我大哥吗?”眉眼不抬,秦弱水开门见山地问道,身为花魁时的巧笑嫣然早不复见,此刻在她脸上的是一抹冻人的冰寒。
“只要你们兄妹愿意为我做事,别说是自由了,就算你要的是天上的星儿,我也会为你摘下。”
脸上挂着一抹潇洒笑容,潇潇公子折扇轻摇地撒着饵,期望鱼儿能呑下,可谁知秦弱水不但没有如其他女人般地喜上眉梢,表情反而更加冷淡数分。
这彻底地
起了他的好胜心,对魂勾的妒恨更是冲上心头。
是绝
,可却属于那个该死的男人,那道貌岸然的男人究竟凭的是什么?
恨啊!
“听说,他要成亲了。”他突如其来地说道,要她死心。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秦弱水只是浅浅地扬起一抹笑,诚挚地说:“那很好。”
他已经立业,现在成家,理所当然。
“你不在乎吗?你肚子里甚至怀着他的孩子。”潇潇公子咬牙切齿地提醒她。
在那场混战中,他留下她和她大哥的命,是顾念旧情,也是认为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不过,在他请大夫来替昏
过去的她诊治时,却发现她竟已有身孕,别人或许以为她人尽可夫,怀的种也不知是哪个男人的,但与她相
数年的他,可是万分清楚其中內幕,所以她肚里孩子的爹是谁,他再清楚不过!
秦弱水轻缓地摇了头摇。虽然有些不舍,但是以魂勾今时的身份和地位,是该找个足以与他匹配的女人陪伴一生。
“对他而言,我不过是个意外,孩子也是。”她很清楚,不会自欺欺人。
她更清楚的是,这男人留着她的命,其实是想用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去打击魂勾。
只不过他这样机关算尽,到头来只怕是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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