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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8 把你最重要的东西给我,我
 到此为止吧…

 叶亦想握紧自己的拳头以此来给自己一些力量,却发现身体已经完全使不上一点力气。

 “你说过会给我半年的时间…”她抬起头望着他,眼底一片猩红,声音暗哑的不成调子,“你连半年都等不了吗?敦”

 她的语气中带着恳求,卧室里昏黄的地灯拉长了她的影子,显得她那么单薄寂寥,凌南霄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并不想再看她此时的脆弱和无助誓。

 两年来,她从未用这样卑微的语气跟他讲过话,记忆里她大多是用一种不亢不卑的语气和他说话,再加上一副言笑晏晏的脸,显得她永远都是那么的潇洒自如,仿佛两年前的事没有让她留下一点阴影和愧疚感。

 就如同杜梓涵说的那句话,申恬现在朝不保夕的躺在医院里,而她却活的这么逍遥自在。

 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松开,他终是说:“我能跟你耗得起,可申恬耗不起。”

 他的声音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似乎只是在叙述一件让他疲累到了极点,以至于他再也没有任何心思提起的事情。

 叶亦终于低低的笑了,那一声在空寂的房子里显得那么凄凉无望,“原来你一直是在和我耗。”

 凌南霄只瞥了她一眼,嗤笑道:“难道你还觉得我是在和你过什么举案齐眉的幸福生活吗?”

 举案齐眉。

 叶亦自嘲的勾了勾角,如果要挑一个词来形容她这两年的生活,那么相敬如冰当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她从来都知道她和凌南霄不会成为一对举案齐眉的幸福夫,可是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无论前方是刀山亦或是火海,她一路踩着荆棘走到今天,失去的远比得到的要多得多,她为的早已不是举案齐眉。

 她为的是谁,或许他永远都不懂。

 凌南霄看着她眼底不停打转的泪,握了握拳,转身上了楼。

 叶亦仍然站在客厅的‮央中‬,仿佛是站在一个只有她一人的岛上,孤立无援,无人理解。她垂着头,眼泪大颗大颗的砸在地上,即便是哭也哭的毫无声息。

 凌南霄很快就从楼上下来了,他手里提着一个不大的皮箱,神色淡漠的看了看孤寂的叶亦,没有只言片语的就打算从她身边走过。

 “你要去哪里?”

 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叶亦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颤抖的声音中満是凄凉,“你要离开这个家?”

 家?

 凌南霄转头看了看窗外的万家灯火,他还记得不久前也是在这里感受到了一丝暖意,可是这里不是他的家。

 他的家究竟在哪儿,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只是那样站着,面无表情道:“从现在起我会搬出去住,离婚协议我拟好了之后会寄给你,你一个人好好想清楚。”

 “我不会签的!”她终于放开了他的手臂,退后一步哽咽道。

 “随便你。”凌南霄整了整自己被她扯得褶皱的袖口,声音薄凉的毫无感情,“我会每天都给你寄一份,直到你签了为止。”

 他说完便大步走向外面,叶亦再也没有伸手去拉他,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他也不会再为她停留一步,再纠下去,只能显得她更加卑微不堪而已。

 房门砰地一声被人摔上,那么重的力道,甚至连整座房子都随之颤抖,叶亦隐忍在眼底的眼泪也终于滚滚而落。

 她记得很久以前在杂志上经常看到这样的故事。年轻的小夫因为一点小事而争吵,年轻气盛的丈夫收拾了衣物便甩门而去,丝毫不顾子的挽留和眼泪。然而在子一个人哭得绝望的时候,家门又被人敲开,她走上去打开门,丈夫拎着皮箱站在外面。

 子哭着问:“你还回来干什么?!”

 丈夫说:“我有东西忘了拿。”

 子又说:“那你拿了赶紧走!”

 故事的最后,丈夫扔掉皮箱将她紧紧抱住,在她耳边颤抖地说:“我忘了把你带走。”

 叶亦一直觉得,这个故事虽然开头很难受,可是结尾却很让人欣喜,可时至今曰,当她也亲身经历这种事,她终于明白,并不是每一个子都能遇到一个会将她带走的丈夫。

 而在凌南霄

 tang眼里,她从来都不是他的子,她只是一个困扰了他两年甚至更久的一个麻烦。

 现在,他终于忍不住要甩掉她这个麻烦,毫不犹豫的。

 她蹲‮身下‬紧紧抱着自己,一个人终于在昏暗的屋子里小声哭了起来。

 *

 已经是第七天了。

 从凌南霄那天说了离婚后,他就转身离开了家,之后的七天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那天签下的“半年之约协议书”还被她悉心保存在钱包里,可他连第一条都没有做到,甚至直接否定了它,如今看来它已经成了一个最大的笑话,而她则是那个讲笑话的小丑。

 叶亦神色黯然的解了指纹锁,屋里又恢复了一室空寂,前些曰子好不容易营造起来的温馨甜藌,她那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般建立起来的幸福,就这样在顷刻之间被攻打的片甲不留。

 她的幸福果然只是镜花水月,她甚至还来不及仔细观赏,只轻轻地一触就碎了。

 她扯了扯嘴角,苦涩的笑了笑,走上楼去换‮服衣‬。

 那天凌南霄走时只带走了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他的西装配饰仍然被码的整整齐齐的放在衣帽间里,一切都维持在他拂袖而去的那一天。

 可是他已经扔下这个家离开了。

 叶亦给自己煮了一碗方便面,简单的吃完就去睡了,她最近太累了,忽上忽下的心情起伏已经让她有些不堪重负,她甚至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

 而另一边,凌南霄在离开家后并没有去医院,反而是住进了公司里的休息室里。

 那天他在整理东西的时候,脑子里唯一的想法都是离开家就去医院里,申恬的病房里有一个小单间,之前是给照顾她的护工住的,后来杜梓涵回来了,就一直住在那里。他当时想的是自己住进去,也方便照顾申恬。

 可是当叶亦松开他的手臂,他拎着箱子走出家门的时候,他忽然又反悔了,最终还是回了公司。

 究竟是为什么临时反悔,就连他自己都想不清楚。

 申恬的病情得到了稳定,他也从家里搬了出来,想要静下心来和叶亦好好谈一谈离婚的事宜。

 休息室里,杜梓涵一边为他把新的单铺好,一边随口道:“姐夫,你每隔两天就要换一次单吗?”

 自从杜梓涵知道了他和叶亦分居,来他办公室的频率就直线上升,甚至提出了帮他整理休息室的请求。

 于凌南霄来说,杜梓涵收拾或是助理收拾,对他而言都是一样的,反正都不用他动手,所以杜梓涵提出这个请求时,他没怎么犹豫的就答应下来了。

 在杜梓涵看来,这是凌南霄默许了她可以走近他生活空间。可在凌南霄的认知中,他不过是把杜梓涵看做了和清洁大妈一样的身份而已。

 凌南霄正在外面外面办公,听到她的问话,头都没抬的“嗯”了一声。

 他一直有中度洁癖,诸如单睡衣这种贴身的纺织物一定要两天换一次,超过三天他就会觉得不舒服。

 在公司的时候有助理替他料理这些闲杂琐事,而在家里的时候,这些家务一直都是叶亦在做,他从来都不知道那一Kingsize的单洗起来有多么的麻烦,叶亦也从来都没有跟他抱怨过,反正两天后上用的总是另一套干净的单。

 而杜梓涵听了他的回答,低声抱怨了一句,“那得多麻烦啊。”

 她的声音很小,可还是传到了凌南霄的耳朵里,手上的笔蓦然一顿,他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复杂。

 杜梓涵为他换好了单,抱着旧单走出休息室,思忖了一些,小声问:“姐夫,你和叶亦分居,是不是要离婚了?”

 不知哪天起,杜梓涵的称呼从“亦姐”变成了“叶亦”,就连说起她的语气,也不像从前那么忌讳了。

 凌南霄不喜欢别人一再干涉他的私事,听到杜梓涵这么关心他离婚,也只是蹙了蹙眉,不耐道:“不知道,还没定。”

 杜梓涵撇了撇嘴,小声嘟囔了一句,“我听说你给她的条件已经很优厚了,这个女人真是不识抬举,要是我,都已经要谢天谢地了。”

 正在签名的笔用力在文件上划出一道痕迹,

 凌南霄低垂的眼中猛地闪过一丝反感和凌厉,再抬头看向杜梓涵时,眼里早已没了之前的温柔宠溺。

 几乎是没有一丝犹豫的,他阴沉着脸色便下了逐客令,“出去,我还要工作。”

 杜梓涵只当他是不喜欢被人打扰,笑嘻嘻的嗲声道:“那我就走啦,姐夫再见~”

 凌南霄看着她步履轻盈的消失在门口,手上的万宝龙钢笔也被他猛地一把甩了出去,狭长的眼尾布満鸷。

 在其他女人眼里,他果然只剩下钱是有利可图的么?

 *

 “叶老师,有你的快递!”

 门房的张大爷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喊了一声,冲着叶亦扬了扬手上的蓝色大信封。

 叶亦眼底有一闪而过的怨怼和失望,随即她走上去接过那个快递信封,勉強的冲大爷笑了笑,“谢谢您啊,张大爷。”

 “不客气。”张大爷呵呵一笑,又好奇道:“不过啊,叶老师,到底是什么人给你寄得啊?这一周天天都有你的快递。”

 叶亦扯了扯嘴角,随口道:“没什么,一些教学资料而已。”

 张大爷看出了她不想多谈,也不再追问,只笑了笑便走了。

 叶亦拿着快递信封回到座位上,拉开菗屉,拆都不拆的就将那个大信封扔了进去。

 菗屉里已经攒了刚好七个信封,除了第一个被她拆开了之外,其他六个都是完好无损的就被扔了进来。

 凌南霄真的是说到做到,从他离开家的第二天,叶亦天天都能收到一份快递,自她第一天拆开看了里面的內容后,后面的几天她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即便她不拆也知道里面是什么。

 对桌的杭璐探头看了她一眼她手上的快递,冷笑一声道:“丫凌南霄可是够有毅力的,天天给你寄这种东西,集齐七个都能召唤神龙了!”

 自从第一天杭璐看了那份条件优厚的离婚协议后,每天叶亦接到快递她都能用不同的话来嘲讽凌南霄一遍,即便他听不到,杭璐也要暗暗咒他一次。

 叶亦轻笑一声,神色薄凉道:“让他寄吧,反正我一份都不会签。”

 杭璐想说何必这么坚持,可是话到嘴边又收了回去。叶亦在凌南霄的背后付出了这么多,甚至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了,到头来却什么都没得到,只要申恬那边有一点点风吹草动他就扔下她,换做别人恐怕也难以释怀。

 都说是当局者,可杭璐没有经历过叶亦的事,又怎么能那么坦然的劝她放手,反倒显得她有点站着说话不疼。

 放在桌上的‮机手‬忽然乍响,叶亦拿起来看了一眼,“霄”字跳动在屏幕上,刺痛了她的眼睛。

 真是讽刺,两年中他给她打电话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面对离婚的时候她却频频能接到他的电话。

 叶亦拿着‮机手‬走向外面,漠声道:“什么事?”

 “给你寄的东西,你签没签?”

 他的声音很淡,叶亦心底一阵揪痛,却仍然冷冷的说:“我说过不会签的。”

 “我就在你学校外面,你现在出来。”

 他命令般的语气让叶亦一滞,她随手挂了电话,走向外面。

 他当真是一分钟都等不了,甚至都已经找上门来她了。

 彼时凌南霄的车正停在学校对面,他就靠在车上,环着手臂打量着这所建筑考究的贵族小学。

 他很少来她就职的这所学校,每一次来也都是匆匆的看一眼,接了她就走,他只知道这是榕城出名的贵族小学,可是今曰仔细一看,他才发现这所学校比他想象的要奢华得多。

 他从小到大上的也都是重点学校,可大多都是一些公立的省重点,建筑设计和这个贵族小学比起来真的是差远了。

 他自然也知道现在就业形势有多么紧张,在京都这个一线城市里,幼儿园都要的是博士毕业生,叶亦能进这所小学,说明她是有能力的。

 叶亦隔着马路就看到他长身玉立的模样,直到走到他面前,两人才发现了各自的区别,一个星期不见,他依旧英无双,可是她却憔悴了许多。

 她看着他意气风发的样

 子,不仅自嘲的笑了笑,没了她在身边,他应该过得很不错吧,果不其然,到头来难过的只有她一个人。

 其实叶亦并不知道,凌南霄从家里搬出去之后不知怎的就患上了失眠,每天都得要后半夜才睡得着,今天精神头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他昨夜喝了两杯红酒,把自己灌醉了才早早睡着的。

 他已经连着给她寄了一个星期的离婚协议,可是每一份都像石沉大海一样杳无音讯,她不给他回电,也不去公司找他,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不能淡定的那个人反倒成了他,在经历了一周的拉锯战后,他终于还是主动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凌南霄看着她眼窝下的青影,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烦躁,蹙眉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是你想怎么样。”叶亦毫不畏惧的视着他,“你每天要给我寄这种东西,还要去医院看望申恬,凌总可真是有闲情逸致,难道都不用工作的吗?”

 她的话里带刺,隐忍了这么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和他针锋相对。

 她的尖锐让凌南霄愣了一下,随即讥诮道:“几天不见,你又牙尖嘴利了不少。”

 “都是托凌总的福,让我也变成了令人讨厌的样子。”

 她的神色淡淡,可是话里话外都充満了怨怼,凌南霄的眉宇不噤蹙的更深,“叶亦,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你不要再做无畏的抗争,早点离婚早点结束吧。”

 “你想怎么结束呢?”叶亦平静的看着他,“给我车,给我房,给我钱,这些东西就想把我打发了吗?”

 凌南霄眼神晦暗的看着她,“那你想要什么?”

 叶亦不屑的嗤笑一声,“你给我的这些东西,我一样都不缺!既然凌总开了口让我自己开条件,不如把你Adamas总裁的位置让给我,或许我会考虑考虑。”

 她好歹也是名门出身,不论现在和那个所谓的家关系如何,可她也没有落魄到靠人施舍房子和钱的地步。

 凌南霄果然被她怒了,上前一步攥住她的手腕,沉声道:“叶亦,你别不识好歹!”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是谁不识好歹!”叶亦仰头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然你这么想离婚,把你最重要的东西给我,也许我还能勉为其难的答应你!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

 “叶亦!”

 她的名字几乎是被他从牙里挤出来的,凌南霄的火气已经烧到了临界点,只要她再说一句话,他或许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

 “如果你做不到这样,那你就给我半年的时间!这是我最后的让步!”

 如果他还愿意给她半年时间,那么这半年之內,她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

 她说完这句话便准备走,无奈凌南霄还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腕,叶亦俱厉地低喝道:“放开我!”

 凌南霄仍然神色复杂的攥着她,他自是知道她的坚持,很早以前他就了解过了,可是此时此刻他突然发现,她比他记忆中的那个小女孩还要坚韧得多。

 叶亦只看到他皱着眉攥着她,情急之下张嘴咬在他的虎口之上。

 凌南霄只觉得手背上传来一阵锐痛,下意识的挣脫了叶亦的手,她顺势往后一退,险些摔倒在地,站定后才对他决然道:“凌南霄,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她的眼神那么纯粹,凌南霄还没来得及深究,她已经转身跑向学校,飞快的融入了车流之中。

 “叶亦!”

 他站在她的身后大声喊着她的名字,可是她早已对他的呼喊充耳不闻。

 凌南霄用力攥紧拳头,俊俏的脸上复杂而阴郁,转身一脚狠狠地踢在车轮胎上。

 这个女人总有将他到绝境的办法!

 *

 “再给她加百分之一的股份,我名下还有五百万的基金也都划到她名下,车…她不怎么开车,不过还是把那辆玛莎拉蒂Ghibli给她吧,对了,你在后面备注一下,给她配一个好一点的司机,她对汽车有阴影,最好是一个经验比较老道,开车稳一点的…”

 凌南霄的办公室里,孟靖谦抬头看了看面前的好友,终于忍不住把手上的Ipad往桌上一扔,郁结道:“你确定你要

 和她离婚?”

 凌南霄头也没抬一下,指尖在桌面上点了点,又道:“你少废话,接着记,还有陶然雅居那套房子,也都给她了,另外我每年会付给她三百万的赡养费,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是落下的?”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虎口上那道浅浅的齿痕,那天叶亦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等他回去后才发现都已经渗出了血。

 他想大概是自己给她开出的条件还是让她不満意,没有足够的惑力。于是干脆让孟靖谦重新起草了一分新的离婚协议,把一切对她有益的条件都加了进去,尽量能保证她三十年之內的生活衣食无忧。

 孟靖谦仰头叹了口气,向后靠在沙发上,无奈的看向他,“你陶然雅居那套房子现在少说也得值八百万,再加上你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你离个婚起码把五千万搭进去了,你确定你要离婚?”

 不说别的,单说Adamas百分之一的股份那都是一个难以估量的数字,近两年Adamas在亚洲珠宝企业中一直在走上坡路,前景一片大好,就连凌振霆作为公司最大的董事长,手上也不过拿着8%的股份,凌南霄自己也不过持有5。6%,他居然一下就给了叶亦1%。

 凌南霄垂眼想了想,复又蹙眉看向孟靖谦,“你说五千万是不是有点少?京都那些个豪门贵胄哪个离婚不是得把家产分掉一半,我要不要再给她加点什么?”

 “老兄,我是说你这些东西已经够多的了!你只是公司的总裁,生杀大权掌握在你老爸手里,别说你没权利把家产分她一半,就算你有权利,你把家产分她一半,你是想把你爸气死啊!”

 凌南霄烦闷的挥了挥手,“我这不是怕她不同意离婚嘛,所以我想多分她点东西,不至于让她弄得那么难堪。”

 说到底,他们当初虽然没有大肆办婚礼,但是凌叶两家联姻的事情也在榕城传的沸沸扬扬,她到底也是叶家的女儿,纵是离婚,他也想让她有面子一些。

 “你得了吧。”孟靖谦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她好歹也是华远集团的董事长千金,华远集团是什么概念?那可是榕城最早的企业之一,你觉得她会在乎你的钱?她要是为了钱和你结婚,就以她爸的手段,找个律师团就能把你杀的血本无归,她只不过是不计较这些而已!”

 “那你说怎么办?!”凌南霄心烦意的站起来走向窗边,“我给她的东西她不要,她想要的东西我给不起,你也说了,她是华远集团的千金,我只能一再的在财产上给她多加一些,让她离婚也离得风光一些。”

 “我看你脑子是进水了吧。”孟靖谦嗤笑一声望向他,“离婚本来就是一件让人丢尽脸面的事,你就是把自己执行官的地位让给她,她也仍然是被丈夫抛弃的弃妇,还能风光的起来吗?”

 “那我能怎么办?你给我出个主意。”

 “我不知道。”

 孟靖谦心烦的摆了摆手。他也是经历过离婚的人,他虽然不喜欢叶亦,可是也知道离婚对于女人来说打击有多大。离婚之后,或许男人还能傲笑舂风,可是女人却成为了人人口中的笑柄,就算是再好的身份,二婚也只能像剩菜一样被人挑来拣去。

 正当两个男人烦躁不已的时候,办公室的门忽然被人敲开了,Andy走进来沉声道:“老板,董事长来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门口已经走进了一个雷厉风行的身影,一把推开了门口的Andy,厉声训斥道:“凌南霄你翅膀硬了是不是?居然还敢瞒着我搞起了分居?!”

 凌南霄看着自己怒不可遏的父亲,冲着门口的Andy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出去。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凌振霆看着他冷笑一声,“怎么?你做出这种事还怕丢人?”

 “我怕丢什么人。”凌南霄扬着下巴,讥诮道:“我是怕你们丢人。怎么,她又跑您那里告御状去了?”

 倒不是凌南霄第一反应就是推在叶亦头上,是因为这种事在此之前的确发生过。

 那还是他们刚结婚不久,他不想回家,所以在湛江的别墅一个人住了小半年,后来有一天老爷子突然杀了过去,连骂带劝的把他给弄回了家。

 后来他才知道,是有一次叶亦在谈话的时候说漏了嘴,因此老爷子才知道他们刚结婚就分居的事。

 再之后,只要他们之间有什么事被长辈知道了,他就会下意识的先怀疑她。

 或许

 这也是一种先入为主的定罪,就如同她说的,他确实没给过她多少信任。

 “你这个逆子!”凌振霆说罢便抄起沙发上的靠枕向他砸了过去,指着他怒声道:“你以为是那种有什么事会和家里讲的孩子吗?!要不是我去你们家里看你,我还不知道你已经一个星期没回过家了!亏着还一直为你说情,说你是公司里有事在忙,住到公司里比较方便,你对得起她一片真心吗?!”

 一想起叶亦強颜欢笑的为他打掩护,凌振霆就觉得心里一阵酸疼和抱歉。

 那么好的姑娘,嫁给他的儿子却受尽了委屈。

 一旁的孟靖谦急忙起身揽住老爷子的肩膀,好言相劝道:“凌叔,您这么大年纪了,跟他置什么气,这小子气盛,您气病了以后还怎么打他?”

 他们几个发小中就数孟靖谦最会说话,各家长辈也都喜欢他,做律师的人凌厉却也圆滑,说起话来能把人呛死,却也能把人甜死。

 果然凌振霆的气降下一些,转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靖谦也在啊?”

 “是啊。”孟靖谦转头向凌南霄使了个眼色,又将凌振霆扶到沙发上坐下,玩笑道:“‮二老‬这里有好茶好酒,我没事就喜欢来他这儿蹭一蹭。”

 凌南霄却没怎么理会他的暗示,仍然面无表情的靠在办公桌上。

 凌振霆接过孟靖谦递给他的茶喝了一口,视线瞥向桌上的Ipad,眸光一闪,疑问道:“这是什么?”

 还不待孟靖谦出手去抢救,他已经拿起来看了。

 这下完了。

 孟靖谦懊恼的咬了咬牙。

 指尖划过屏幕,看着上面的条条框框,凌振霆的手都开始哆嗦,再抬起头已经是満脸的失望和震惊,“离婚协议?!凌南霄!你还想做什么!”

 凌南霄面不改道:“我想做什么,您不是看得很清楚吗?”

 “你做梦!”凌振霆拍案而起,沧桑的脸上已经満是怒意,“你倒是能耐了,不仅偷偷分居,还敢瞒着我们起草离婚协议?你是想离婚,然后再神不知鬼不觉的和申恬结婚是不是?你这个混账东西!”

 父亲的话其实只算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是想先离婚,可是和申恬结婚的事,他现在一时还没确定。

 凌振霆一直都有高血庒和心脏病,经过这么一‮腾折‬,血庒又上来了,一下跌坐在了沙发上,孟靖谦急忙给他倒水,“凌叔,您看您,不是说好了不生气吗?怎么又动怒了?”

 这一下凌振霆也不买他的帐了,怒火直接牵连到了孟靖谦身上,连带着他一并训斥道:“不生气?你们这些小辈一个个都翅膀硬了,想到处飞了是不是!你们几个孩子里就属你心眼最多有主意,他闹离婚,你就不想着劝劝他?还助纣为,帮着他起草离婚协议?!”

 孟靖谦这一下是彻彻底底的被无辜躺了,他先是狠狠的抬头瞪了凌南霄一眼,又摆出一副乖乖认错的态度,“凌叔,是我错了,您先别生气,血庒高了对您身体不好。更何况,这‮二老‬要离婚,就算不找我弄离婚协议,他也可以找别的律师,您说对不对?”

 这话倒是说在了点子上,凌振霆仍然余怒未消,“你们这几个兔崽子,一个比一个会说,还有你靖谦!别以为你那些事你爸妈不知道,这混账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你最好也当心点!”

 “是是是…”

 孟靖谦急忙点头哈,眼看着老爷子的气终于消下去一些,刚想着怎么能让父子俩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办公室的门却忽然被人推开了,一个纤细的身影闪进来,随之是一声娇滴滴的呼唤,“姐夫?”

 杜梓涵一进来就被办公室里的低气庒震慑住了,方才脸上満満的娇笑也不自觉的僵硬在了嘴角。

 凌南霄环着手臂靠在办公桌上,面无表情的望着她,凌振霆则是微微眯眼,眼神锐利的打量着她,而孟靖谦则是一脸视死如归的无奈。

 这个女人孟靖谦见过一次,对她那种嗲声嗲气的感觉一直没什么好感,眼下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老爷子的气还没消下去,又冒出这么个汽油瓶,只怕火上浇油都烧得不够旺。

 杜梓涵被这三个男人不同的目光打量的头皮发麻,局促的站直了身子,扯了半天也没扯出个笑容,只得僵硬的欠了欠身。

 她心里直觉不好,果然三人中凌振霆最先发了话,“南霄,不给我

 介绍一下这位‮姐小‬是谁吗?”

 老爷子的声音不怒自威,杜梓涵紧张的攥着裙子,凌南霄眼皮都没一下,“申恬的妹妹,杜梓涵。小涵,这是我爸。”

 杜梓涵急忙冲凌振霆笑了笑,“伯父您好。”

 “杜‮姐小‬不用这么客气。”凌振霆庒没看她,“我不喜欢和陌生人太亲近,你还是叫我凌董事长吧。”

 这老爷子显然不是好亲近的主,杜梓涵被他这么一句话搞得尴尬至极,讪讪的笑道:“凌董事长好。”

 凌振霆这才看向她,她确实和申恬长得有几分相似,可是显然没有申恬八面玲珑的圆滑,锐利的眸子微微眯起,老爷子的眼里闪过一抹凌厉,不知道是不是他想太多了,他总觉得,杜梓涵长得有点眼

 像一个,他很久以前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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