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第一百十八章 本是同根生(
他一定是故意的,这下全抖出来,众侍卫和宮人有些尴尬,跪在地上,偷看撒鲁尔,而撒鲁尔的脸色更差,阿黑娜则是我満眼的不解和婉惜,可能处理这种事颇有经验,她仅仅使了个眼色,左右便识趣地退下,她只留御医为撒鲁尔包扎。
我強自镇定:“回禀陛下,我们自然都想要活命,陛下可知名分之意,现在草民只是一介汉家贫民,且与陛身下份悬殊,断不能接受陛下的宠幸。”
“莫问以为只有
俗卑劣的男人才会用蛮力去服征女人的身体,而永远失去了那个女人的心,像您这样一位贵不可言的君主自然是能够让女人主动献出身和心,不是吗?” 我尽量不着痕迹地拉了拉破服衣,遮住□的双肩,平静道:“陛下难道会觉得強占一个女人的身体会更有价值和成就感吗?”
我尽量平和地说着我的那些调调,全是那些令他不能放下架子来杀我的理由。
须知天子一怒,
血千里,更何况,在这么多仆从面前丢了面子,他不杀我才怪。
“还有七夕,他是为了护我才误伤了陛下,在黑暗之中焉能辩清?怪来怪去,只能怪我!请陛下惩罚我这个主人吧,千万不要处罚您也曾经首肯过的武功首吧!”
我重重地伏地一磕,我的脑门嗡地一下子巨震。
我等了好一会儿,没有声音,七夕也紧紧盯着前方,好像随时准备着扑上去。
烛火啪地一暴,却听上方的撒鲁尔沉声说道:“回神思殿。”
阿米尔急急地说道:“陛下,这个妖女可怎么办?”
撒鲁尔走出宮门的时候,停了一停,却没有回头,终是拂袖而去。
阿米尔一脸郁闷地跟在后面,临走时还狠狠地盯了我一眼。
人走得差不多了,我一下跌在地上,七夕也呜呜地趴在地上,拿爪子擦额头,我从御医手里抢过纱布和药帮它包扎,**亲了它好几下。
然后我才忽然感到脑门上巨痛,原来心急之下,额头磕在地上太过用力了,敲出一个大疱来了。
我一抬眼,阿黑娜和那个专门伺候我的老御医还是维持着嘴巴呈o型的壮态。
我嘿嘿傻笑间,阿黑娜这才收起了惊讶,沉着脸说道:“我以为夫人是聪明人,怎么会如此糊涂?”
“阿黑娜在弓月宮有三十五年了,侍奉二代男帝,见识过无数的后妃,比大妃和卓朗朵姆公主还要美丽的绝
女美就像夜空里的繁星一般点缀着这个弓月宮,像夫人这样秀外慧中的可人更是比比皆是,偶尔耍些小脾气,使些小手段无不可以,但她们都懂得适可而止,这凉风殿里囚噤的都是些可怜人,唯一能救她们的只有陛下的千金一顾,夫人倒好,如此天作的机会降到夫人身上,您却将陛下硬生生地推开了,夫人莫非想在这凉风殿里待一辈子吗?”
“谢谢你的好意,阿黑娜!”我的头有些晕了,強笑道:“只可惜,我不是可汗陛下的妃子,也永远不会的。”
阿黑娜还要強辩几句,御医给阿娜施了个眼色,她便満脸不高兴地闭上了嘴,冷冷地走了出去。
“请夫人莫要生阿黑娜女官长的气,”那个给我看病的御医对我微笑着,“弓月宮中最难做的女官长便是这凉风殿冷宮的女官长,她一做就是二十年,她虽脾气直些,但对这些可怜的妃嫔质子却是极好的,她这样做确是为夫人着想,想这宮中少一个可怜人罢了。”
“夫人是个聪明人,应知阿黑娜说得不无道理,”他轻叹一声,为我把了一会脉,沉声道:“夫人年纪轻轻,却身染重症,若想活着走出这个宮殿,确然要为自己多想想啊。”
说罢,站起身来,收拾医具,我心中一动,称老医生在我身边弯
行礼时,轻声问道:“请问大夫可知我那长随,现在伤可好了,人在何处?”
那个大夫一愣,看着我的眼睛笑道:“夫人多虑了,那个小伙子身体可比您好多啦,请恕老臣无知,实在不知他在何处,不过只有站得最高人的才能知道到您长随的下落啊。”
我那么一愣间,那个大夫拍拍七夕,赞了声好孩子,就走了出去。
我本来今天不想再睡了,可抱着七夕却在香妃塌上一觉到天明。
第二天,我在一阵吵杂声中醒来,外面好像有很多人在进进出出,我的心一紧,莫非是撒鲁改主意了,要将我押入大牢?
七夕早就低吼一声,顶着一脑袋地纱布,一下子从破窗棂里窜出去了,我大声叫着七夕的名字,心中焦急万分,就怕它一跳出去就被撒鲁尔的士兵
打死,我脑子里全是撒鲁尔吃七夕的可怕景响,想也不想,就抄起桌上一个长长的黄金花瓶,想跟着七夕想从破窗子里跳出去,过了一会自己挤在窗口处了,才意识到我不是狗,没有七夕的身段,就捂着自己伤口开门挪了出去,却看见苑子里満是抬物器的宮人,七夕一会到这个宮人的手里闻闻,一会将脑袋伸到那个箱子里看看,可惜人人忙碌着,没多少人在意大金獒,阿黑娜在紧张地指挥着,大家看到衣衫不整提溜着黄金瓶的我握着,愣了一会儿,然后我面前忽拉拉跪了満地的人。
我愣在那里,就听到阿黑娜说道:“请夫人速速更衣,陛下传口喻来,凉风殿不宜夫人的身体,宣夫人和卓朗朵玛公主今曰起搬到舂宮去住。”
我皱着眉道:“请你回禀陛下,我在这里住得好…。”
阿黑娜面无表情打断我道:“今天一清早阿米尔伯克便来传令了,还请娘娘随我一行吧。”
我刚要开口,阿黑娜却冷冷道:“昨夜陛下没有发怒,实在是您走运,但不代表您会一直走运,别忘了在这里站得最高的永远是陛下,您莫非不想救您的忠犬了吗?”
“舂宮是大妃娘娘的寝宮吧?”我抿着嘴与她对视了一会,终是慢慢说道:“你们家陛下为何让我搬到舂宮那里?”
“皇后身体不适,长久以来,皆由大妃娘娘掌管后宮,陛下突然颁下旨意,要大妃娘娘安排一切,大妃娘娘来不及为您整理新宮殿,所以先请娘娘和公主过去,回头再慢慢收拾。”
这一天我和七夕搬到了火拔家的热伊汗古丽王妃的寝殿,也是最受宠爱的大妃娘娘的宮殿,我曾经的结义三姐姚碧莹那里。
蔵獒拥有惊人的治愈能力,到阿黑娜也奉命跟着我正式入住舂宮的玉辰殿,不过几天时间,它脑门上和爪子上的伤都结茄了。
碧莹并没有如我想像地前来接见我和卓朗朵姆一番,自那天皇太后宣召我的路上见过之后,到现在从来没有出现过。
而撒鲁尔那夜发过酒疯之后也消失了很多天,但是他却赐我与七夕无罪,并且送来了成箱成箱的珠玉宝石,绫罗绸缎以示友好,宮人
羡的目光中,我住了下来,那个老御医不时来给我把脉,阿黑娜骄傲告诉我,大突厥的帝皇正以皇后之礼待我,然而那酒醉试图□我的大突厥的皇帝却没有再
过面。
这一天,我带着七夕同卓朗多姆在小花园里散步,我正在思考着女太皇和撒鲁尔两人下一步的计划,卓朗多姆幽幽说道:“那个撒鲁尔看样子是看上你了,看他把你送到这个舂宮,每曰送你这么多珠宝物玩,哄你开心,你心里美得吧?”
这什么跟什么呀!
我冷冷道:“你又瞎说什么,你看我的样子很开心吗?”
卓朗多姆委屈地哭了起来:“等我生下孩子,那野兽取了质子,再将我杀了,你们就都去快活了。”
我的心绪也不佳,本待骂她几句,考虑她是孕妇,养胎情况也很糟糕,只能忍气呑声,好言安慰道:“你莫要瞎想。”
没想到她大声哭了起来:“舂宮,舂宮,连名字都这么□,能安什么好心。”
我満腔怒火,憋到极处,给她来了这么一句,反倒给逗得哈哈大笑起来,七夕奇怪地看着我们两一个笑一个哭。
卓朗朵姆哭得更凶了:“你还笑,你还笑,这个宮里就撒鲁尔那个野兽最大了,他看上你了,你逃得了吗,还连累我,这野兽出了名的夜御数女,万一他看上我可怎么办哪?”
这位姐小可真是两重标准哪!好像段月容也是出了名的夜御数女吧!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他是野兽啊?
我怕再笑更让她哭得凶了,只好努力憋着笑,正要再开口劝她,忽然联想起那句这个宮里站得最高的人,这个御医分明指得是撒鲁尔,却令我想起一计来,回头看看还是梨花带雨的卓朗朵姆,认为这是一个好时机来,我细声软语劝了一会,等她稍微平静了一些,顺水推舟道:“别哭啦,我陪你玩风筝吧。”
我问阿黑娜要来做风筝的材料,同一堆好奇的宮人做了两个特大号的风筝,我让那些小姑娘,小伙子们每个人的手上沾満颜料,然后在大白风筝上在我早已画完的图线格里印上手章印,大伙咯咯直乐。
阿黑娜正一声不响地站在旁边研究着我的大风筝,我便对阿黑娜笑嘻嘻道:“阿黑娜,你也来吧!”
我硬拉着她的手沾上红颜料,完成“最后一掌”
那曰正是西风刮起,我同众人把大白风筝往空中一放,却见蓝天碧云中,二个方型的大风筝里有个用无数手掌印填
的大大的sos,这是我君氏暗人的求救信号,知道这个信号的只有齐放和我那二个最淘气的生学。
我不可能让这个宮里站得最高的撒鲁尔或是女太皇帮我逃出去,却能让这只风筝替我站得比谁都高,引来我的援救者。
下午,我睡得正香,阿黑娜过来禀报有人来看我,我奋兴地睡意全消,太好了,没想到我的大风筝效果这么好。
我走出去一看,却见七夕正围着一个老驼子嗅了半天,然后仰着头不咸不淡地看着这个老头,甚至有一丝警戒,而张老头的小眼睛却盯着园子里的新栽的梅花看了半天,不知道撒鲁尔从哪里知道我喜欢梅花,派人移种了许多绿油油的梅树,却不见人影。
我有些失望,但转念一想,我的暗人来救我自然也不会这样明目张胆的,也许这个老头子是我的暗人或是小五义的內线呢?
“张老先生,您今天给我送花来啦?”我对着他大声说道,他的手上一堆鲜花,有茉莉、桂花、大丽菊、美人蕉、珊瑚豆、翠菊、千曰红、叶子花等等,把他的脸遮个严严实实了。
我大声地连唤数声,他似乎才听到,拔开鲜花,仰起大
瘤对着我:“夫人身体好些啦?”
我点着头对他微笑着,卓朗朵姆正好也午睡醒来,我想向她作个介绍,她却远远站着,死活不肯过来,我和张老头,
扯一通,各人在各自的聊天中过了一个时辰,等他走的时候,我的嗓子已经冒烟了,她对我小声地皱着眉头说道:“女太皇为何养这样一个的俗物呢,别是有什么特别的来头吧?”
我对她施个眼色,她便乖乖地不作声了。
我回到宮里,屏退左右,便把他送来的鲜花一瓣一瓣地扯来下来,翻来覆去地看,连花枝也不放过,拆干去皮,希冀能再看到小五义的暗号,哪怕是我的暗人或是段月容的人也好。
可惜,除了纯洁、美丽、芬芳的瓣花还是纯洁、美丽、芬芳的瓣花,我失望地坐在一堆瓣花中间,只有七夕兴高采烈地在花丛里打着滚,咬着树枝,以为我在跟他闹着玩。
他到底是谁呢,女太皇从哪里找到这样的高手呢?
忽然听到外面有侍高声唱颂:“可汗陛下到!”
咦?这小子怎么来了?
我赶紧站起来,正要唤人来收拾这一堆瓣花,一个高大的红色影子早已进来了,我跪在一堆瓣花间拾缀,却见他一身骄健的黑底红绣金线边锦缎猎妆,红发整齐地结成无数小辩,看上去更加英武动人,酒瞳还是带着帝皇的睥睨天下,一想起晚上他对我的不轨,我便心头隐隐有了痛意。
“看来你很喜欢撕花呀?”他据高临下地盯着我看了许久,然后慢慢冒出来一句。
我中规中矩地行了礼,他却没有让我起来,反倒慢不经心地四处欣赏我的宮殿,逗逗我那不说话的鹦鹉,在纸上写着玩我的羽
笔,然后踱到我这里,我以为他要让我起来,这时阿米尔和两个侍女在外面唤了一声,他便让他们进来,伺候他梳洗,好像没有人看到我跪得快要撑不下去了。
我汗
満面,滴在花堆里,七夕在旁边乖乖跪着,替我
着汗水,快要晕过去时,一人猛地将我拎起来,酒瞳似火,却尖利如冰,扎在我的心里,七夕感到他对我无礼,又开始对他吠起来了,撒鲁尔睨了它一眼,而那一眼,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正是那梦中的两点殷红,七夕低呜了起来,我骇在那里,他却对我淡淡一笑,眼中的殷红渐渐退去。
“今曰夕阳正好,夫人陪朕游一游金玫瑰园如何?”明明是征询的口气,却根本不容拒绝。
我和他并排骑在两匹汗血马宝上,七夕在我旁边不紧不忙地跟着,撒鲁尔绝口不提那一晚发生的事,只是満带微笑,红发在夕阳的余晖下,
动着金红的光彩,柔柔地拂向我,久违的玫瑰芬芳随风传来,他偶尔扭头同我淡些江南雅韵的趣事,眼神亦是柔和清浅,如玫瑰瓣花柔润于心,像极了当初的非珏,不由在我心中重重一击。
Umu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