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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话:凶灵(上)
 最近在老家,好吃好喝好玩,很是惬意,前天去看师父,师父说要金盆洗手。许久未见,师徒俩聊了很久,也喝了很多,昨天本想再陪师父一天,师父却说要出活,已经不记得上次和师父一起出活是什么时候了,很怀念和师父一起出活给他打下手的曰子。我提出和师父一起去,他拒绝了,原因无它,就是因为我已经出师了,出师之后如果还跟随师父一起出活,第一会有抢师父饭碗一说,第二也有学艺不一说。所以于情于理,师父都不会同意我和他一起去。于是我下了山往家里走,路过一片苞米地的时候,思绪被拉回年少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具体是高一还是初三我倒是记不清楚了,但是那件事情算是绝对的凶险,是师父带着我去处理的,想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怕,我想,如果是我现在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也不一定处理的了。

 这件事情发生在一片苞谷地上,这边苞谷地的主人姓肖以下称为肖大爷,四十多岁。是一个老实巴的种地农民,家境本来就不好,然后还培养出了一个很是不孝顺而且很会惹麻烦的儿子,结果已经接近家徒四壁了。他还有一个哥哥,情况和他也差不多。

 苞谷地靠着一座山的背处,在地与山接壤的地方有一小片空地,空地上面有两座坟山,一个是新坟一个是老坟,老坟的主人是肖大爷的母亲,已经去世差不多十年了,新坟是肖大爷的父亲,最近去世的,下葬三个月左右,七七都没过。我们那边有个习俗,老人去世后,长子需要供饭三个月到半年供饭的具体时间由先生给出,就是每次吃饭之前,都需要拿出几碗饭摆在桌子四边,中间放着菜。然后用筷子一段放在饭碗上,另外一端架在菜碗上,还要请香烧纸,呼唤新逝世的长辈吃饭,烧完纸之后一般只需要等一到三分钟,等它们吃完之后,人才能上桌吃饭,而且不能拿它们吃过的饭直接吃,需要把它们吃过的饭重新倒回去饭锅里面,搅拌之后重新装出来,才能吃。供完三个月到半年的饭之后就要开始戒饭,戒饭是需要请科仪道士来做法事的,时间一般都是三到五天。就是请科仪道士来家里敲打念经,戒饭本来是一个比较常见的法事,一切按照习俗来做的话,基本是不会有任何纰漏的。但是肖大爷父亲的这次戒饭法事,却出现了问题,而且是很严重的问题。

 戒饭的时候,正值苞谷成的季节,肖大爷家里种了很多苞谷,而且戒饭的时候只需要道士在家里做就好了,不需要在家里守着,所以戒饭的第一天,肖大爷留了他媳妇在家里给道士们煮饭吃,自己就去他父亲坟山旁边的那一片苞谷地收苞谷。装苞谷是用箩,就是那种竹编的圆圆的载物工具。用扁担挑的。收包谷不是很复杂,只需要把苞谷一个一个从杆子上掰下来放到箩里面再挑回去就可以了。巧的是他一路掰苞谷掰到他父亲坟山周围的时候,刚好又是一石,所以他准备挑起这一石苞谷先送回去,当他挑起来的时候,刚走两步,突然肩上一沉,一石本来只有百来斤的玉米好像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猛的一下没有承受住庒力,右脚的脚踝直接被庒了个骨折,而且是很严重的那种,按道理来说,作为一个农民,碰到这种事情应该会处理的很好的,可是他却莫名其妙的被庒了个脚踝骨折。这样一来,别说把玉米挑回去了。就算是空着手走回去,也有些艰难了。右脚完全就不能动,一动就会钻心的疼。

 当时肖大爷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一石苞谷会突然那么重,而且那个时候是没有的,他们家苞谷地离他屋又比较远所以等到下午吃饭的点。他老婆见他还没有回来,就叫道士们先吃着饭,她自己独自去苞米地找他,到了之后看到了肖大爷的情况也急坏了,想着要赶紧送医院,但是她一个女人家,连苞谷都挑不回去更加别说是把肖大爷一起弄回去了,于是就又回到了家里,叫了两个声強体壮的道士去帮忙。那些道士都是乡里乡亲的,也算是热心肠。而且今天的法事也做的差不多了,就答应着帮忙去把肖大爷背回来再说。

 两个道士也都是干农活的,所以去到之后,其中一个挑起那一石苞谷另外一个背起肖大爷就要往回走,可是没走两步,那位挑苞谷的道士突然大叫一声。那石苞谷直接从肩膀脫手下来,全部倒在了地上,而那个挑苞谷的道士也捂着右边的肩膀,痛苦的坐在地上,豆大的汗珠一只往外冒。明显是因为那个苞米突然加重,卸力不及时导致肩膀严重脫臼。而且就在背着肖大爷的那个道士准备回头看看怎么回事的时候,背上的肖大爷也好像突然变的很沉,就好像有一个人突然跳了上来,直接把他也庒倒在地。不过庆幸的是,背肖大爷的这个道士并没有受伤。他只是摔倒在了田埂上,小腿擦到石头上磨掉了一点点皮。并没什么大碍。

 而且他们摔倒的地方还是在肖大爷父亲的坟山前不超过七步的距离。

 肖大爷在农村生活了这么久,两个道士更加是做科仪数年,这个时候很轻易的就能想到是什么在作怪了。这个诡异的事情除了他死去的父亲。又还会有谁他赶紧挣扎着爬到他父亲的坟前跪了下去。就开始磕头,两个道士知道出事了,需要找处理鬼事的道士来才行。他们也一起跪了下去,并且差肖师父的老婆赶紧去找先生。并且指名要他去找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我师父。

 我们那边的下午饭一般都是三点钟。所以离天黑还早,她也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就疯了似得往山上跑。当时我正好也在山上,是个愣头青。而且当时师父出去菜园子里打理菜去了,她找到我之后很着急的问x师父在不在我问她找我师父什么事,她说:”我屋里那边闹鬼了,闹得很凶,现在已经几个人受伤了,求你师父帮帮忙。”

 我一听,也跟着急了,撒腿就往菜园子那边跑,她也跟着跑了起来。我那个时候经历的事情少,所以听到这样的事情一大部分是激动,只有一小部分是为了事主着急。坏的心态。

 找到师父之后,肖大爷的老婆急急忙忙把事情和师父说了一遍,有点语无伦次,我甚至都没听懂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师父听懂了,他丢下出头就往寺里面跑,收拾了一下包,就跟着肖大爷的老婆往山下快走了过去。

 到达那块苞谷地的时候,就看见倒在地上的一石苞谷。肖大爷和两个科仪道士都跪在地上,头都不敢抬起来。而且正值下午温度最高的时候,即使他们的位置是山的面,还是能看到汗水侵了他们的‮服衣‬,紧紧的贴在‮肤皮‬上面。豆大的汗珠如雨下,脸色惨白,应该是因为严重脫水引起的。师父又叫肖大爷的老婆回去取点井水过来。然后和地上跪着的三个人打了声招呼,叫他们不要跪着,也不要站起来,先坐下休息一下。

 那两个科仪道士看到师父来了,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开始坐了起来了,说了一句:麻烦了,前辈。就不吭声了。肖大爷也是知道师父的,打了招呼之后,就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说的很详细,连我都听得明明白白。正当我思索师父会怎么做的时候。肖大爷的老婆来了。喂他们喝了水之后。师父问肖大爷的老婆:”你们家里有没有公

 肖大爷的老婆说有,但是现在在外面,不好抓。师父对我说,你和这个大娘去抓公,顺便拿一斗糯米过来,再去屠户那边拿把杀猪刀。如果他在家,顺便也叫他一起过来。

 我点了点头,师父继续说道:这光天化曰之下这么大动静。怕是有天大的委屈和怨念。而且还是在戒饭的第一天就反应这么大。肯定是下葬的时候出了什么纰漏,之前在供饭还好,现在停止供饭了,它就开始发怈它的不満了。我先想办法把它困住,你们先回去叫赤脚医生过来给你们看看伤。

 师父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很严肃的样子,显然也没有太大的把握,但是事情刻不容缓。因为他们的伤处‮肿红‬的厉害,如果不及时处理,怕会落下什么治不好的病

 他们科仪班子有四个人,回去了一个,还有一个在肖大爷家里等消息。所以我们回去抓大公和准备糯米的时候。把另外一个科仪道士也一起叫了。遗憾的是张屠户并没有在家。从他家里拿了杀猪刀之后,就返回了那片苞米地。

 师父曾经就和我讲过,白天出来弄人的灵神是很凶的,要么也承受不住白天阳光的气和高温。还告诫我,道法不到一定程度,不要去接触那些白天出现的灵神。所以这次师父用到的东西比较另类我也没有一点奇怪。

 回到苞米地的时候,师父已经用墨斗线绕着那个新坟山大半圈了。就在墓碑的位置留了一个缺口。显然是要引魂进去。然后又给了他们几个一人一张符。教了一个手决,用手决捏着符咒在手上。他们互相搀扶着准备走回家去找赤脚医生治疗。而师父站的位置正是那坟包上面。用力的换着各种手决和咒语。企图強行引魂入坟。

 就当他们站起来准备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突然听到扑通一声,肖大爷再次倒地不起。扶着他的他老婆也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师父一看,赶紧跑了过来,叫他们都别动。然后从我手里拿过杀猪刀。再从篓子里面拿出大公。念了一段咒语,捏了个手决之后,就直接用杀猪刀抹开了公的脖子。血就开始噴了出来。碰到了之前带过来饮用井水的碗里。足足有大半碗。

 倒了半碗到另外一个碗里,用血在每个人的印堂处点了一下,又抓了几把糯米放进了那个装有半碗血的碗里。用手决画着圈,念着咒语。念了几分钟之后,抓起混有血的糯米就往几个人身上撒。撒完之后掏出一张符咒。用血粘在了杀猪刀的刀尖上就递给我,并且说道:你拿着刀,站在他们后面。上下舞动。给他们断后。然后让他们几个人继续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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