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 掌家之权
贺氏见姚雁儿不曾接话,本来欢喜面色却也是渐渐沉下去。真真心野了,这儿媳便不似从前那般好拿捏。以为大郎在她院子里宿了几晚,骨头就硬了?也不瞧自己膝下也没有一儿半女的。真真是个糊涂的,这男人恩宠值什么?且贺氏尚知晓一桩时候,原本是这儿媳妇不知道的。
“大郎便是有些事不肯上心,一贯也不喜与世家结
,我们侯府人丁单薄,你又是个不能生的,总是少了几分底蕴。你做
子的,总是要劝一二,方才是贤惠的道理。如今你膝下也无一子半女,外头结
几个王府女眷,别人也不至于将你瞧轻了。”
贺氏一副教诲样子,且又提及了姚雁儿不能生育的事情。往常无论自己说什么,大房媳妇儿总是乖顺听话,极好拿捏的。只如今,这个媳妇真是柔中带硬,处处不顺。只贺氏心里也不以为意,也是自己,那是个心肠慈和的,所以方才没计较。便因为这般,就将这个媳妇儿给惯着了。贺氏也将姚雁儿尚无子嗣的事情提及,只让姚雁儿心下明白。
从前每次提及姚雁儿没子嗣之事,那就跟拿捏住七寸一般,对方必定是要服软的。
只如今,姚雁儿神色却是淡淡的,并无太多动容:“朝堂上的事,媳妇儿也不是很懂。”
贺氏面色微微一沉,自也是听出了姚雁儿言语之中的推托之意,心中好生不是滋味。
今曰走了诚王府这一遭,贺氏心里早就开始活泛,不但能攀上诚王府这颗大树,且又能为二郎谋个官职。大郎冷口冷面,诸事也不顺自己心意,大房媳妇儿也是出身尊贵得,哪似二房这般,能处处顺了自己心意。姚雁儿嘴里推托,贺氏心里却是极不痛快。她面色顿时微微一沉:“如今只说你无出这桩事,大房虽然添了几个妾,可是子嗣仍然是单薄,只一个庶出的女儿像什么样子?若大房添了贵妾,那才是极好的。”
要说大房媳妇,看着虽然是个老实的,实则心里也不知道多少花心花肠。
外头别人都说她贤惠,肯主动抬人,真是难得。实则那几个妾算什么?也不过是做做样子,不是出身寻常,就是婢女抬成的妾。就算生出一儿半女,这孩子自然还算是大房媳妇的,十分好拿捏。
可是贵妾那就不同了,若是官宦家女儿来做妾,又有自己抬举,再生个儿子,大房媳妇又能如何?
姚雁儿抬头看了贺氏一眼,心下却是微微有些讽刺,这是在要挟自己?
若是自己不吹这个枕边风,那么贺氏就给他儿子
个妾?
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若是贺氏真辞个妾过去,又是个贵妾,那还真有些不好应付。红绫听了,心中也是好生恼怒。老夫人也就欺夫人身子骨弱,生不出子嗣罢了。只是侯爷那
子,必定也不喜后宅妇人揷手什么的。莫非真要夫人跟侯爷争起来,老夫人这个做娘的心里才舒服熨帖?
姚雁儿却是笑了,温温柔柔的道:“我原只道娘只疼二郎不爱大郎,原也是我想错了。娘说得原本也没有错,我们侯府子嗣,还真是单薄了些。娘要为侯爷谋个贵妾,实是再好不过了。”
贺氏原本就等着姚雁儿服软,却又听着这么一番话,顿时生生气得脸颊发白,心下也添了狐疑,只冷冷道:“你身子一贯是不好的,若妾室当真有了孩子,我便养在自己跟前,好生看顾。”
这话却也是说得十分明白,那就是若贵妾进门,身份地位和姚雁儿这个正室也差不多。甚至连子嗣,姚雁儿也拿捏不了。
贺氏知道大房媳妇是个软的,却知道她并不蠢。既然不蠢,听到自己这般说了,自然是明白了。岂料姚雁儿却不肯接话,容
仍然是极温婉的样子。而这个样子,落在贺氏眼里,又觉得十分的可恨可恼。她又见姚雁儿粉面桃腮,竟然透出了几分狐媚之态,心下更添不悦。
这一口气,憋在贺氏
口,实实是将贺氏给气着了。
“你竟是个不管事的,什么事都推了样子。有什么了不得的,此事且让我与大郎说了,莫非他还能不听我这个母亲的话?”贺氏冷冷说道,却给姚雁儿甩了脸子。
姚雁儿轻轻点头:“却原是我不好,不懂这些。”
这态度倒是绵里蔵针,让贺氏挑不出什么,心里却是极不痛快的。
回了侯府,姚雁儿让粉黛替她梳了个简单的法式,换了一身宽袖纯白的衫子,袖罩暗花,挑了一
梅花通心发簪。倒越发衬托得姚雁儿清丽可人!
绿绮送了药茶,姚雁儿方才吃了两口,老夫人院子里就打发人来唤了。
红绫也埋怨上:“老夫人总该念着夫人身子不好。”
姚雁儿却抿
轻轻一笑,眼中一丝
光一闪而没:“她若不来找,倒也是古怪了。绿绮,我原吩咐你做的,你可没耽搁吧。”
绿绮面上毕竟还是有些不安之
:“夫人身子不好,原本也是二房当家。只是每月,二房都会从咱们账面上取些银子花销。今儿个原本是取银子的时候,我照夫人吩咐,那也是没有给。”
姚雁儿点点头,自然不能给了,从前纳兰音没有底气,肯做这个冤大头,她却是不肯。
她也要趁着这个机会,揽下侯府的管家大权。当然有些人,自然是不肯的,不肯放弃这块已经到了嘴边的肥
。想来贺氏也是有火气的,第一自己不允诚王府那件事,第二又停了供奉,贺氏心里必定是生气动怒的。以玉氏
子,自然也是一等贺氏回来,就捉着贺氏哭诉。
既然贺氏纵然动怒那又如何?若惧怕贺氏怒火,只恐也收不回这管家之权。姚雁儿心下自是有盘算,第一如今自己要将李竟给笼络住,再者就是要掌控侯府上下。当然以她
情,也绝不愿当这豪门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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