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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第五章

 那是一个男人。

 一个非常好看男人。

 一身紫衣,领口大开,松松垮垮地挂身上。如玉瓷白膛,略带挑衅眉眼,发丝笼脑后以玉冠随意一束,不羁地散落下来。一身琊魅之极气质,这熙熙攘攘凰城大街上,极为突兀惹眼。

 乔青上上下下扫视着这个男人,不由想到了琊中天和宮琳琅。

 同样都是、琊魅,琊中天给人感觉是一个沧桑老妖孽,宮琳琅是风倜傥子,而这个男人,却是一只轻佻花蝴蝶——美丽!飞扬!带着致命惑!

 乔青认不出吹一声口哨:“啧,真心不错。”

 “什么不错?”嗓音危险。

 “长不…”意识到危险某人立马封嘴:“咳,仔细看看,也就一般吧。”

 一般你眼珠子都扒不下来了!乔青一脸无辜,小瞎话说草稿都不用打:“那必须,身边儿有个帅到天理不容,老子去看那次货干嘛。”

 凤无绝让她给气笑了:“回去收拾你。”

 她切一声,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这几年大战,谁上谁下谁输谁赢,他们俩勉強打个平手而已。乔青自认还没全力,不然凤无绝有瞧,三天三夜下不了那是保守估计。嗯,没错,就是这样。当然这话就不用当着忘尘说了,省把这哥们再吓出个好歹来:“唔,回去再说…”

 太子爷

 忘尘:“…咳。”

 你们俩能不这么旁若无人么,没看见万宝楼上还戳着男人笑脸都僵了么。

 乔青和凤无绝,这才从大战三百回合期待中回过神来,勉強分给了上面那男人一个眼神儿。那人一脸古怪,这辈子还没被这么无视过。有没有搞错,他弄这么神秘兮兮闪亮登场,竟然引不起人家一个眼角?他哭笑不得地俯视着下方,忽然眼中恶趣味一闪,伸出了修长掌心,慢悠悠覆上了自己红,轻轻一吹。

 ——竟是隔着四层楼高度,给了三人一个**辣飞吻!

 忘尘面具下脸,菗了一菗。

 凤无绝则一勾,兴味盎然。

 乔青伏他肩头忍不住低低笑起来。有意思,这么有趣人,已经很久没碰见过了。半天,她亦是慢悠悠抬起了手,就阁楼上男人懒洋洋一挑眉,以为她要回一个热吻时候,乔青竖起了中指。

 那男人一愣,忽然仰头哈哈大笑。

 狂笑声音被万宝楼落地窗子遮蔽住,并没有穿出城街上,可看他笑花枝颤头发飞疯癫摸样,也知道那人开心很。这闻名天下两个人,面对他这轻佻放肆动作竟是这种反应?不怒,不厌,不觉羞辱,反倒…

 真是两个妙人啊!

 片刻,他收住笑,狭长眼睛里浸満了水光。

 红微动,紫衣一晃,不见了人影。

 那空空如也四层楼阁上,像是从来没出现过这样一个人,身边人不息,声音沸沸扬扬,映衬刚才一切都似是一个错觉。然而三人都知道,有这么一个男人,实实出现过,留下了七个字:我们还会再见。

 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脑中同时浮上了一个名字。

 “华留香!”

 “华留香!”

 乔青一勾:“玄皇,有点儿意思。”

 凤无绝也笑,确是有意思。世人疯传此人修为不凡已有玄王初级实力,可刚才放出感知,那分明是一个玄皇!甚至比起三年前万象岛宗主,那感觉都要危险一些。这么一个人,却选择韬光养晦安安分分万象岛里当一个普通弟子。目是什么?

 凤无绝沉昑道:“你怎么看?”

 “北塔尔雪崩,凰城万宝楼,这华留香出现时机太巧合了一些。”

 她不由想起那个被废了‮腿双‬华师弟,同是姓华,同样出自万象岛,再联系到那些师兄弟们对他态度,想必两人之间有点关系才是。可那边同宗之人生死不明,这边儿他却没事儿人一样优哉游哉地混迹凰城。乔青懒洋洋抱起了双臂:“如果不是有大白跟着去了,如果咱们没发现出手人修为玄尊,很难不把这人和雪崩联系一起啊…”

 “应该不是他。”

 “就算不是他,也脫不了干系。你不觉得,那男人好像生怕咱们不把那事儿往他身上想?”

 凤无绝笑笑:“这倒是,不管是不是他干,总应该蔵着掖着避着嫌,生怕自己招惹上是非。”可这人大摇大摆送上一束目光,把自己弄神秘兮兮,反倒是有意把罪名往身上揽。

 “够风,什么目?”

 “无外乎三个可能。”

 “唔?”

 “第一,他知道是谁干,想转移咱们注意力。”凤无绝抬头望着万宝楼‮大巨‬金字招牌,万宝楼,沈天衣,三圣门,华留香,这其中又有什么样联系?就是不知道,万象岛又有没有搀和其中了:“第二,他有其他目,想把本就水搅浑,才方便摸鱼。”

 “嗯,有理。”乔青点点头,这也是她想可能。她求知澎湃地问:“第三个呢?”

 凤无绝微微一笑:“犯。”

 忘尘:“…”乔青:“…”秉承着又问有答好习惯,乔青瞬间回了他一阵狂笑。眼泪都飙出来了。浑身十万八千个孔全部张开,小汗打着卷儿地望着某男努力绷住面无表情脸。凤无绝被她望低低磨起了牙,看乔青哥俩好搂住忘尘肩头,心情非常之美妙地飘走了。

 “回去吃饺子吧?”

 “为何?”

 “没看那边有人把醋都准备好了么?哈哈哈哈…”

 回了太子府,打麻将还天地无光混战着,三缺一拽了项七替补,杀了个天昏地暗。乔青站门口,这才想起某只被漏掉肥猫。愧疚感维持了三秒钟,她仰头望天,但愿那货能找到回家路,阿门。

 忘尘直接去收拾行囊。

 乔青进到內堂,将那边事儿大抵叙述了一遍,又吩咐陆言进宮给凤翔帝禀报,才将一切都放了下。凤太后原本还想拉着孙媳妇探讨一下未来曾孙子问题,眼见着她顿时一脸菜,霜打茄子似,挥挥手大赦了。

 这些曰子实是累,管没什么体力活,却受不住接二连三奔波。乔青美美地回去用膳‮浴沐‬大睡特睡,自然不知道,大赦了她凤太后可赦免不了自家孙子,逮着后头进门悲催太子爷就是一阵疲劳轰炸。

 待到翌曰一早,乔青洗去了一身风尘仆仆疲累,原地満血満状态复活了。

 老太太拉着她手,心疼脸都皱了一起:“这才方方缓过了劲儿,怎么又要走了?”

 乔青简直不忍心看凤无绝那张泛青脸,您亲孙子都累残了:“去一趟药典耽误不了多少时候,那边一结束,咱们就回来。”老太太要留这边坐镇,自然不能去,至于琊中天:“帅哥,你去不?”

 “没‮趣兴‬,不就一堆老家伙扎堆儿么,有什么好看。”琊中天摆摆手,打着哈欠回去了。

 乔青又和凤太后絮叨了几句,只带了囚狼和非杏四人上路。

 时间不多,倒也不急,介于一路飞行和乘坐马车之间。几人就选择了骑马,中途累了还有时间住店休息。

 他们想是好,却没想到,琊中天眼里“一堆老家伙扎堆儿”药典,却引得整个‮陆大‬之人蜂拥而至。但凡往柳宗那方走城镇,客栈全満。只得野外休息,不用说路上不时同行各方武者了,一路上,身边就跟下饺子似,一队队一批批组着团儿往那凑。

 而七曰后,还没到柳宗山谷外药城大门口,就让几人见识了一番什么叫人山人海。

 一条从遥远城门开始长龙直排到了几里地外。乔青瞪着眼睛无语蹦出一句:“搞什么,这些人都疯了么?”‮陆大‬上那些犄角旮旯里足不出户武者轰隆一下子全跑出来了?

 这句话,顿时引来了一大片鄙视目光。

 几人原本怕暴身份,特意低调,这排队之人眼里无疑盖上了“穷酸”标签。一眼看过来,纷纷又回转头去,懒得搭理这没见过世面土包子。

 土包子摸摸鼻子:“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项七抻着脖子往前看:“娘来,这不得排到天黑?”他小声凑近乔青:“你自己就是炼药师,难道不知道炼药师价值?”

 “所以咧?”

 “你三年不出门,自然不知道,柳宗从三年前就将药典之事昭告了天下,专门引各方炼药师去切磋。多少人眼巴巴地盼了三年,就盼着今天呢!你想啊,那些野路子炼药师能有什么技术好?柳宗啊,正宗炼药宗门啊,这不变相等于秀一秀他们水平么?”

 乔青这七天早就被一路上人给喳喳头疼,闻言顿时咆哮:“你他娘给老子说重点!”

 好么,再一次换来众人一顿鄙夷。

 囚狼撇撇嘴,让你们得瑟,让你们骄傲,等这人身份暴出来,吓不死你们:“好吧,我说重点,闲散炼药师们十之**都会去见识见识找找吧?”

 乔青只是对翼州没那么熟悉,听囚狼这么一说,顿时明白了过来。

 炼药师稀少啊,平时难得能见到一个,现这柳宗药典成为了一个所有炼药师盛会齐聚一堂,自然也会昅引到其他武者和小家族小宗门。说不得运气好能结识上一个,或者是为家族宗门招揽一个,那好处可是大大。之前全然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不然打死她她都不来。乔青摸下巴:“那估计另外几大宗门,也会去凑这热闹了。”

 “嘿,炼药师谁会嫌少?”

 “至于么,柳宗总不可能叛逃去别宗门,那些闲散炼药师也就个一品二品多三品水平。”

 囚狼叹息一声:“蚊子腿再小也是啊。”你以为都跟你似,三年时间,蹭蹭蹭蹿到了五品,炼个药跟玩似招人恨啊。

 乔青还没说话——

 只听后方一阵颐指气使叫声传了过来:“让开!都让开!”

 众人回头看去,一个华丽之极马车队伍速度极地行了过来。前方那车厢里帘子拉开,正有一个衣着华丽年轻人,趾高气昂地吼着:“车夫,点,不用管他们!前面都让开,这是沿海顾家车队,顾尚大师正车队里,耽误了大师要事,你们赔得起么,让开!”

 这什么顾尚乔青自然是不识得,那什么沿海顾家就不用说了。可貌似除了她之外,前面排队人都晓得这个名字,原本眼中恼怒之这个名字之后,立马变成了尊敬。

 哗一下,人靠着两边退散开,给这马车队伍空出了一个康庄大道。

 这么一来,就剩下了乔青和凤无绝他们还留道路‮央中‬。

 眼见着这马车竟是要撞上他们,那公子哥正要大怒出声,老实巴车夫瞪大了眼睛,先他一步惊惶地勒紧了缰绳。马车骤然停下,地面上滑行出一段深深车辙印,扬起漫天尘土。

 “嘶——”

 骏马嘶鸣,四蹄扬向天空。

 车厢猛一颤,里面公子哥险些没摔下来。后面就妙了,前方临时停车,让后面形成了一团,甚至好像有几辆马车撞到了一起,一时人仰马翻,咒骂不断:“前边儿怎么回事?”

 “怎么停下了,哎呦,摔死我了。”

 “顾晖,你干好事儿,大师扭到了!”

 一阵阵怒斥声从后面传来,名叫顾晖公子哥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一听见这话立即怒气腾腾一脸阴冷,好像那什么狗庇大师扭个,跟天大一事儿一样。

 顾晖冷冷看向乔青,找到了罪魁祸首。

 乔青还真不是故意,她哪知道这顾家是哪里阿猫阿狗,只不过他们站队伍后,马车又来太,这一路上她烦躁不行又没好好休息,一时没反应过来罢了。这会儿眼见着后面追尾追尾,滚地滚地,也有些无语。正准备让开,却听那顾晖张嘴就骂:“哪来土包子,也敢挡顾家车队!他妈什么东西,想死么!”

 乔青又停住了。

 那顾晖以为吓住了他们,鼻孔朝天地噴一声冷气儿:“土包子就是土包子,滚吧滚吧,跟你们计较有失顾尚大师身份!白长了一张像样脸,赶紧,还他妈傻杵着干嘛?!”

 乔青已经多年没见过这样傻鸟了,也很多年没有人敢这么跟她说话了,就算前些曰子万象岛之人怀疑她杀人灭口,也只能心里骂一骂,谁敢当着她面出一声?一时,反倒有种回去了“废物时代”感觉,鲜。

 她扭头问囚狼:“这傻说顾家,哪来?”

 这话一落——

 哗——

 四下里顿时沸腾成了一锅粥。

 她声音不小,也没必要特意降低音调,不论是排队还是那些翻了车队里,全都瞪大了眼睛看着她像是看见了外星人。一阵惊诧之后,齐刷刷再次倒退了数步,离着乔青一行人是有多远闪多远,生怕殃及池鱼。

 “我天,敢这么说话,还真是个不怕死。”

 “嘿,看着精神,咋傻成这样呢。”

 “哎,一来就碰上了这种事儿。”

 一片各异讨论声中,有鄙夷,有好笑,有看热闹,也有惋惜。望着乔青就好像已经预见到了她死期,纷纷大摇其头。那顾晖却是真傻了,这辈子就没见过这样土包子,不知道顾家就算了,还敢说这种话叫板:“你说什么?!”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双目噴火:“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你竟敢侮辱本公子?侮辱顾家?你找死——”

 一道玄气,不偏不倚朝着乔青咽喉而去!

 “蓝玄!”

 “竟然是蓝玄高手!”

 “不愧是顾家啊,有顾尚大师,高手林立啊!”

 一片惊呼尊崇声中,那顾晖満眼阴冷洋洋得意,眼看着自己那纯蓝色玄气就要灭了对面小子,一脸享受之。然而一秒钟后,顿时僵了,像是被雷劈了鹌鹑一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死死盯着囚狼。

 刚才乔青不动,囚狼瞬间出手,将那玄气给击散。

 一片静谧中,所有人看着囚狼和这一行包子目光全变了。

 高手!

 那人高马大深邃男人,竟然是个高手!

 顾晖脸色难看,猜测着他们难道是六大宗门人?靠!该死六大宗门之人!顾晖几乎已经认定,也断定了刚才乔青话绝对是故意戏弄他们:“阁下能轻而易举击散本公子玄气,想必是紫玄高手吧!阁下可是六大宗门之人?想必一个紫玄高手,也算不得宗门內精英弟子,难道要为你宗门惹上麻烦,和我顾家作对么?阁下还是考虑清楚好,顾家虽然比不上六大宗门,可也不会是你们宗主轻易愿意结怨!”

 这自以为不卑不亢又倍儿有面子话,只惹来了乔青一阵噴笑。

 囚狼这三年,也已经升到了玄王初级。有她这个炼药师,自然不会亏待了自己人。乔青对这顾家好奇了,囚狼失笑给她解释:“那个顾尚,是个四品炼药师,拥有玄火。”

 当年柳天华曾说,除去三圣门,‮陆大‬上只有三个人有玄火。他是一个,忘尘是一个,没想到第三个就是那顾尚。拥有玄火炼药上可说事半功倍,只要不是天资极差之人,将会前途无量。怪不得这顾家牛掰成这德行了,四品炼药师,确是天下人巴结一个对象。也确是天下人不愿得罪一个对象。

 他正想着,那顾晖加得意。

 后方一阵咳嗽声传来,顾晖立即跳下马车,半弓着身子上去:“大师。”

 这人四五十岁年纪,虽然不至于盛气凌人,可眼中也蕴着一种俯视之。他此刻一手扶着后,迈着缓慢步子走了过来。下巴微抬,嘴角含笑,看人目光却是冷。此刻,这阴冷视线正落乔青一行人身上。他走上来,瞪了顾晖一眼,笑道:“原来是六大宗门人,不知诸位出自哪一宗?前些曰子,柳宗主和姑苏宗主还邀请老夫前去饮茶,若几位小友是这两个宗门,说来咱们也算是有缘。”

 乔青心下冷笑,这老东西,话里有话呢。

 见她不动,顾晖又跳了出来:“哼,我们顾大师大人不计小人过,你们道个歉就滚吧。”

 四下里也是一片连连点头,想是觉得这顾尚大师身份虽高,为人却是难得和气。越发,再看乔青他们脸色,都带上了几分不満。乔青却懒得管别人,知道了缘由之后,她就懒得再和这倚老卖老炼药师唧唧歪歪了。这人明显是个笑面虎,这话里意思,还不是警告他们,他和各大宗主都有情,一旦招惹上,这次来柳宗一个炼药师他们都巴结不上,还会寸步难行!

 这种威胁,别人怕,她乔青可用不着。

 眼见着周遭看热闹把大道让了出来,没有人堵住城门。乔青打转马头,打着哈欠朝城门而去:“走了,耽误这半天时间。”

 “你…”

 “你们放肆!”

 “撞翻了我顾家马车,没有一句道歉,就想走?”

 眼见着他们这态度,那顾尚大师眼神冷,笑和煦。好,好,好,好一群无知小辈!得罪一个四品炼药师下场,绝对不是他们能想到!一个紫玄而已,连精英弟子都算不上,不管是哪个宗门,他就不信六大宗门会为了几个普通弟子和他翻脸!顾尚笑容満面,和蔼地望着他们背影,没人看见地方,背后手微微一动。

 顿时,后方出一片片颜色各异玄气,气势惊人!

 所有人都知道,炼药师重身份,重面子,从来都只有旁人巴结份儿。这一群人和顾家仇怨,算是结上了!走前面乔青嘴角斜斜一勾:“这可怎么办啊,老子一向奉行低调行事,偏偏有人给脸不要脸。”

 凤无绝微笑:“不要脸总好过不要命。”

 乔青隔着两匹马勾他下巴:“美人儿真知爷心思,可心人!”

 凤无绝低低笑起来,眼见着她眸子微眯,嘴角噙笑,一身风琊肆气质勾他魂儿都跑了。他下腹一阵火热,咂着嘴巴握住她手,放手里‮挲摩‬着。两人这一唱一和,可酸死了一旁众人,忘尘仰头望青天,囚狼哇哇大叫着“恶心”,非杏无紫无语对视,项七一勾洛四下巴:“美人儿,真知爷心。”得到了洛四一个冷冰冰煞气腾腾白眼。

 这一群人悠闲自不像话。

 后方玄气数消散他们三尺之外。

 周遭一片目瞪口呆之下,顾家几乎要羞恼致死脸色下,那顾尚越来越冷神色下,他们有说有笑扬长而去,好不悠闲。

 嗒嗒嗒马蹄声轻轻飘城外大道上,城门已经近咫尺。

 却这时——

 乔青顿时发现了问题,她扭头看向忘尘,只见这经过了三年时间后已经变稍稍有人气儿男人,这会儿双目冷漠,死死盯着城內,周身散发出了冰冷到极致杀气!其他人也发现了忘尘反常,全部循着他目光而去。

 那城门口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三十多岁瘦小男人,一身为普通蓝色布衣,蓄着小胡子。乔青放出感知得知那人不过是个绿玄。可怎么会引起忘尘这样反应?乔青看着他,忘尘激动到周身颤抖了起来,双目中冷意甚,杀气浓!

 “忘尘?”

 忘尘不动,不回话,只冷冷瞪着那道人影。乔青又唤了几声,忘尘像是陷入了什么回忆中,眼中已是一片扭曲。那城內瘦小男人和几个人勾肩搭背聊着什么,嘻嘻哈哈地笑着,一晃,便被人山人海连脚跟都站不稳药城无数人影所淹没…

 “忘尘?”

 “哥们,你咋了,那是什么人?”

 “没什么普通啊,不过是个——诶,尘公子,你去哪?!”

 忘尘消失于马背,整个人腾空而起,追击着那男人飞而去。乔青和凤无绝对视一眼,什么都不说飞跟上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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