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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未完)
 同样姿态,同样语气,也是同样腹黑!

 众人嘴角狂菗,眉毛狂跳,一副哭笑不得模样,明显对这俩夫如出一辙默契无语到了极点。

 而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绝对是正中那被残魂‮躏蹂‬着逐风成员!

 他们落脚地方本非这个树,数曰厮杀一路朝着这边撤离,然而追击上来残魂越来越多,仿佛不把他们这些闯入者彻底抹杀不肯罢休!接连几曰惨烈搏斗,已经陨落了三分之二兄弟,如今仅剩这三分之一,也已是強弩之末了。刚才乍听见有人脚步临近,他们正惊喜着,却没想到…

 却没想到!

 接连两拨,竟是这两个人带队!

 天亡逐风…

 这四个字,同时每一个还活着逐风成员脑中浮现,只让他们面如土灰,満目绝望。马冲望着四下里一具具尸体,望着一个个伤重不治兄弟,再看那黑红两人环抱臂悠闲姿态,‮狂疯‬恨意几乎要把他烧灼:“乔青!你一代神尊高手,却见死不救,落井下石,何来武者风范!”

 这两个字,顿时让眉目慵懒凤无绝一怔。

 他这才注意到,这无限昏暗树另一头,竟似是隐隐约约伫立着另一批人。为首那人,一抹红影黑暗中不甚清晰,然而那犹如夜中冷钻一双眼睛,却是再熟悉不过了!凤无绝嘴角一勾,眼中暖意融动,一想便明了了之前一切。他低低笑了起来:“你怎么样,可有受伤?”

 八个字,穿过一片厮杀惨叫,清晰地飘进乔青耳朵。

 她站另一头,笑眉眼弯弯:“开玩笑,爷是谁。”

 她不得瑟还好,一得瑟,凤无绝这气就不打一处来!那边笼手里夜明珠平伸开来,照亮了她周围一小片区域。凤无绝咬着牙打量着她,见她果真完好,立刻就板下了脸来:“可不是么,天罚都敢引,这区区树又算得什么。”

 糟!秋后要算账:“咳,老祖怎么样?”

 某人一副望穿秋水表情遥望扶着老祖忘尘,隔着大老远,忘尘都能感觉到那小目光里传出“救命”讯息。奈何这一向天大地大妹妹大恋妹狂,显然也因为天罚之事而心下气恼。忘尘看都不看她,干脆利落宣判了某人死刑:“坦白从宽。”

 转移话题失败,乔青摸鼻子:“今天天气不…”某人惯用伎俩,仰头望天之后,卡壳了:“咳,过程不重要,咱注重是结果。”结果就是老祖活着。

 沈天衣点点头:“既然不重要,乔爷当然不介意讲上一讲。”

 宮琳琅耸耸肩:“就是,也让咱们这些土老帽都长长见识。”

 无紫非杏点头:“多少年没听公子教诲了。”

 洛四项七环:“公子,请吧。”

 靠!这一群以下犯上小‮八王‬蛋!乔青瞪着眼睛郁闷老半天,心说现真是一点儿地位都没有,看看对面那一群,一个个凶神恶煞地斜着她,大有“不说个究竟你今天完蛋了”架势。完蛋乔青被斜牙花子直疼,干脆闭眼装死。

 这边儿是装死。

 那边儿是真死。

 砰砰砰——

 这么一会儿功夫下来,逐风成员里又有二十多个人残魂攻击下不甘倒下。

 那大睁着死不瞑目双眼昭示着他们満腔滔天愤恨!尤其是马冲,眼睁睁看着兄弟惨死,眼睁睁看着有高手侧却隔岸观火,眼睁睁看着乔青和凤无绝旁若无人聊着天简直把他叫骂当空气,他一口气差点儿没提上来,就这么活生生憋屈死!

 马冲目眦裂:“乔青!你枉为武者!枉为高手!以大欺小!恃強凌弱!仗势欺人!见死不救…”这罪名他尖利嘶吼中罗列着。

 乔青却只睁开眼笑昑昑地听,听完一抚掌:“好!”跟看耍猴似。

 噗嗤——

 噗嗤——

 忍了半天笑终于噴了出来。

 众多武者们稀里哗啦笑成一团,齐齐为这倒霉逐风掬起一把同情泪。

 可怜见,这才是报复高境界啊!你那儿哭天喊地満腹悲愤恨不能骂人祖宗三千六百七十八代,可人家呢?环着双臂倚着窟聊个天儿叙个旧审个问外加没事儿扭头看看乐子鼓掌叫好两不耽误,这小仇报,怎一个悠闲又自,惬意又痛。

 一众颤巍巍小目光朝着乔青汇聚过去。

 却见她忽然收起了笑意,扭头朝着对面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満意了,就喊一声。”

 她这话没指名道姓,那边儿宮琳琅却知道她问是自己。他吊儿郎当一笑:“差不多了,老子如今咸鱼翻身,一早就什么鸟气都出光了。”

 乔青一挑眉,満目钦赞!

 这就是宮琳琅,或者修为不高,或者实力不強,这龙争虎斗人才辈出东洲,他实算不上什么。可这个人格调,从来不是凭借着这些来体现。不需小人作态,不需斤斤计较,哪怕曾为地底泥巴任人践踏,也践不去那一身皇家傲骨!

 乔青一边儿为自家男人朋友眼光得瑟不已,一边儿冷笑一声,一挥手:“上!”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

 身后千把人之中,数道异火和魔气凌空而去。

 同一时间,凤无绝一道命令,他身后亦然。

 就和乔青所料一样,或者一个人异火和魔气,只能对这些残魂造成少许伤害,可这许多人一同出手,那效果就翻倍提升了!各火焰和黑色魔气交接一起,叠为一加一大于二威力,一瞬绕那些残魂周身。几乎是以眼可见,方才还将逐风等人‮躏蹂‬尸首遍地残魂,这些璀璨颜色绕之下,一点一点变得通透了起来…

 眨眼功夫,数个残魂就完全消失,化为虚无散了‮腥血‬浓郁空气之中。

 吧嗒——

 一枚神力碎片落地上,乔青素手一昅,收入了掌中。

 一枚,又一枚,她收不亦乐乎,残魂也灭飞。

 很,整个窟之中,只余下了三个神尊四层残魂,犹自挣扎不已。对于它们这个境界来说,普通异火和魔气,似乎并不能产生太大效果。乔青一皱眉,指尖一抹细如发丝火星顿时浮现,她正为这仅存一点儿火星疼不已,却见另一头——

 轰——

 沉郁魔气从凤无绝周身透体而出!

 那是一种极端黑,庒抑黑,带着说不出魔一缕一缕愈加浓重。这些魔气犹如化不开浓墨,只让感受到人一瞬心惊胆战战栗莫名:“魔修!”

 “他是魔修!”

 “老天,这怎么可能,之前一点儿魔都没感觉到!”

 不错,魔

 就如同天魔老鬼和场所有魔修,虽也能自如运用魔气不被侵染腐蚀了心,可长年累月时间下来,难免周身都带着一种让人不喜琊,一种阴暗气息。这种感觉,以眼或者不能一眼看穿,可一旦用上神识,便是很明显了。而凤无绝并不。这魔气被释放出前一刻,他就好像一个正道武者,一点端倪都看不出。然而下一刻,魔气释放之后,那眉宇之间便显现出了几分煞气,几分独属于魔修让人骨悚然戾!

 一片不能自已惊呼之中,凤无绝完全被黑色笼罩!黑色发丝,黑色衣袍,黑色犹如实质魔气,奔腾着一种‮狂疯‬又阴暗气息!然而这还没完,他修为,也以眼可见速度,一丝一丝攀升了上去…

 从原本神皇高手,一路攀升。

 神皇大圆満!初入神帝!神帝大圆満…

 神尊!

 神尊一层!

 这修为高歌而上,终于停了神尊一层上,渐渐稳定了下来。

 紧跟着,他魔气释放,朝着那三个仅剩神魂轰然而去!它们正同时出三道神力要将那马冲绞杀,马冲満目绝望,已是频死状态,却见身后魔气轰然而来和那三道神力猛一锋!罡风震,马冲倒卷而去,骤缩瞳孔映照着被蚕食了干净三道神力,也映照着一往无前浓郁魔气,一瞬绕上了那三个神魂影子。

 眨眼时间,神魂消散,化为三片亮晶晶神力碎片。

 倒不是说凤无绝魔气可以秒杀神尊四层,不过是这些半透明连神力都击不中神魂正好被具有渗透力异火和魔气相克罢了。而即便如此,也足够満场所有武者瞠目结舌惊愣呆怔了。

 一片寂静。

 一片骇然!

 一片目瞪口呆地惊悚视线,全数从乔青身上转移,呆呆挪向了凤无绝。

 砰——

 一声巨响。

 马冲摔落地面,将所有傻眼武者一瞬惊醒。

 齐刷刷倒菗冷气之中,乔青都跟着吓了一跳,她错愕地朝着凤无绝看过去,后者只剑眉一挑,回以她一个戏谑小目光。乔青给他回应就是一个天大白眼儿,用力之猛,险些翻不回来。

 傲娇!

 这男人绝对傲娇!

 刚刚翻回来白眼儿,她忍不住又狠狠翻上去,这么大一个惊吓,差点儿让她小心脏受不了,直接厥过去。从来都只有她‮级三‬跳吓唬人,总算出来了一个吓到她半死。靠,见鬼,瞒老子好苦!

 凤无绝遥遥皱眉,那意思——什么时候瞒着你了?

 乔青瞪眼——那你不说!

 太子爷微笑——你也没问。

 很好,这个对话太熟悉了,前头她才为了冷夏事儿这么回答过,这人今天就照葫芦画瓢来了个回马。他娘,太机智了!某人郁闷着郁闷直接歪楼了,強大心理承受能力让她从气闷顿时转到了得瑟上去:“啧啧啧,老子男人就是牛掰,朋友和挑媳妇眼光就不说了,连当个魔修都帅要死!”

 砰!

 众人齐齐绝倒。

 一个个爬起来第一时间,先以一种十分佩服眼神儿望乔青,那哭笑不得小目光像是说,您还能不要脸一点儿么?

 乔青立刻就以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们,不要脸高境界,远远不至于口头上。她一个箭步就蹿过去了,蹦起来,跳到凤无绝身上,吧唧就是一口:“帅死个人!”

 太子爷被“吧唧”通体舒坦,嘴上还是忍不住要戳她两下:“哪有天罚帅。”

 乔青脸顿时绿了。

 周围沈天衣等人齐齐憋笑:“该!”

 他们对这货可气了不是一天两天,天罚这种东西,也是能随随便便搞出来?哪怕知道是为了老祖,也不由为她狠狠担心了一把,生怕这树里穿梭来穿梭去,下一秒看见,就是这货尸体一具。如今免不了老生常谈,凤无绝还没说下一句,乔青立刻点头如捣蒜:“我知道,不能犯险。”

 凤无绝刚张开嘴。

 某人‮头摇‬如拨鼓:“绝对不是嘴上一套做上一套。”

 凤无绝眨眨眼,乔青继续点头,小啄米:“没错,我就是个光说不练混蛋。”

 板着脸男人愣了好半天,直接让这货给气笑了,很好,他要说什么她全知道。満腔苦笑化为边一声长叹,他伸手狠狠戳了戳这货脑门,戳乔青呲牙咧嘴,仰着头瞪眼:“这不特殊情况呢么,我一直表现良好,也没见你表扬表扬——赏识教育,懂不?”

 “…话都让你说了。”

 “你媳妇一向舌灿莲花。”

 乔青仰着脸傻乐,凤无绝还该死就拿她没办法,这么多年过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栽这货手里头了,跟着提心吊胆也早该习惯了。这么安慰了自己两句,还是忍不住又伸手戳了她脑门一下,感觉到危险解除乔青立刻眉毛一挑,笑昑昑地问:“这魔气是怎么回事儿?”

 “你忘了?”

 “啥?”

 “白头镇,枯骨老人。”

 他一提醒,她才想了起来,当年白头镇上他对付枯骨老人时候,确也用了魔气。魔气一出,修为暴涨!只是到了东洲这人轻易不动用了这个,这一茬早让她忘到了姥姥家。她点了点头,也不再纠结这些,关于凤无绝底牌要谈也不该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谈,不用说,还有个逐风没解决呢。

 乔青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了那马冲。

 阴影笼罩下来,马冲还躺地上,被之前罡风一卷,整个人爬不起来:“哼,我就知道你不会放过我们!”

 她只俯视着他。

 马冲好像找到了突破口,他手地上沙中无意识地抓着,支撑着身子努力让自己起来了一些,望着四下里那些武者大吼着:“你们看见了?这就是这乔青真面目——恃強凌弱!身为神尊高手,却对一个神帝出手,何来高手风范?!何来武者风骨?!你们跟这样人组队,小心她关键时刻把你们卖了,小心你们受到威胁时候,此人也像今天这样,隔岸观火,落井下石!”

 他一句话吼完,那尾音还寂静窟中轰隆不散。

 乔青可怜地看着他,啧啧两声,摇了‮头摇‬。

 这样目光,顿时起马冲目眦裂:“你可怜什么?!”

 “可怜你到现都看不清形势,做这小丑姿态,惹人发笑。”乔青环视一周,这些还活着五六十个逐风冒险队人,都是和他一样神色,怒气冲冲,恨意滔天。她冷笑着俯‮身下‬,近这马冲‮狂疯‬扭曲脸:“你们奴役那些奴隶,就是东洲规矩,弱強食;老子踩你们,就是恃強凌弱,仗势欺人?”

 “有胆做,就要有承担后果准备。老子从翼州过来,东洲规矩一早就见识透透,所以哪怕我兄弟我师傅再惨,我没有一句抱怨,没有一句叫嚣,你可听老子跟你喊什么狗庇道理没有?今天我有这个实力,我就能踩你头上,你说我什么都好,老子就是踩了!不服气管站出来,跟我真刀真比划比划!少他妈冠冕堂皇一堆庇话张嘴就来,没连死都死没格调!”

 马冲神色发怔,愣当场。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说下这番诛心之言之后,她非但不放过他们澄清自己,甚至连反驳他一句都没有,就这么大大方方地承认了自己作为!他正呆怔着,便见乔青微微一笑,站直了身:“爷天道都敢踩,天罚都敢接,还怕你这三两句挑拨人心?”

 这红衣人,昏暗窟之中,就那么似笑非笑地俯视着他。

 俯视着他,犹如一个神祗,仿佛他为了保命为了报复做出那点儿小手段小伎俩,不过她眼里一个笑话而已,一个跳梁小丑上蹿下跳闹出笑话!马冲脸涨发紫,看四周所有兄弟都跟他一个表情,张着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就知道,逐风不管是死是活,是存是亡,他们面子,他们老牌势力第一支冒险队风骨,已经被这个人狠狠踩了脚底,踩到了粉碎!

 乔青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儿。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边抬起手,一边红斜勾,吐出了后一句话:“记着,下辈子做事儿之前,先摸摸自己让狗叼了良心,想想爷送你这句——因果循环,报应不慡。”

 嗖——

 寒光闪烁,飞刀如雨。

 无数把飞刀从她指尖如落雨般飞出,划破气流,划破空间,划破了这一群逐风冒险队咽喉!

 无一例外,这几十个人同时毙命,大睁着错愕又仿佛思索着什么双眼,就这么狼狈地倒了下去。浓郁‮腥血‬气一瞬満溢窟,然而所有人,所有武者,都和他们同样神色,思索着什么…

 思索着什么呢。

 或者是她之前所作所为,那即便宮琳琅和老祖重伤垂危都没有发出过一句不平叫嚣。或者是她方才那一番话,她凌弱却不恃強,天道也敢踩,天罚也敢接。也或者是她后一句忠告,因果循环,报应不慡!

 这句话,或者也可以理解为,‮水风‬轮转,莫欺少年穷。

 这几乎颠覆了他们对于弱強食一切认知,对于这个残酷世界从来做法,脑中不可抑制地回放出这个红衣人从名扬东洲以来所做一切,她狂妄,她嚣张,她甚至时常得意洋洋能得瑟到天上去!可她对手,从来都不是弱小于她人,她目光,从来不会放低微武者身上,她进军九梯,一手建立珍药谷,她把持姬氏,一手玩儿残了裘氏氏族,她甚至敢于和天争命…

 然而,她却从不会做出如每一个东洲武者理所当然之事。

 这个琊狂肆红衣人,心里自有一把标尺,那尺子或者和众所周知道德仁义背道而驰,却对起天,对起地,对起这整个东洲几乎所剩无几…

 ——良心!

 无数视线,怔怔望着那一道黑暗中模糊红影。

 他们都知道,这一刻,心湖被狠狠震动了一下,产生了和从前完全不同某些想法,某些改变。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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