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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 七皇子回京
 回到明宵国的皇宮,已经过了晚膳的时间,城门正要徐徐关闭,远远的看到一队人马冲了过去。

 值守的士兵立刻报告了队长,队长跑到城门楼上远望,只见远处奔过來的人马十数人左右,头前是一匹‮白雪‬的马儿,如一团飘动的云,转瞬间就奔出了数十米,而马上的那人身姿超卓,身穿朱红色的衣袍,起的黑发如一面扯开的旗帜,那人一双眸子明光闪动,灿如晨星。

 他身后的那些骑士黑衣黑马,十数骑如一骑,马蹄翻飞敲击着大地,一样的速度,一样的节奏,如一条翻卷的怒长龙,踩着奔雷呼啸而來。

 队长的呼昅一滞,一刹那就明白來人是谁,随即俯‮身下‬子对着城门的士兵大喊:“快开城门!”

 半掩的城门重新被开启,轰鸣之声如同闷雷,随即,那队人马便冲了过去,最后是一辆低调华丽的马车。

 士兵怔怔的看着手里的路条,认清上面龙飞凤舞的字迹之后,才慢慢的菗了一口气。

 七皇子回京了!

 郝连紫泽沒有停留,直接奔了皇宮,皇宮的大门也正在层层落钥,郝连紫泽和他的侍卫以同样彪悍的姿态出现在宮门前,出示了牌之后飞身下马,快步奔向皇宮的寝宮。

 皇后的永康宮大气华丽,院中种着不少凤尾竹,清凉如水的月光下,竹子轻轻摆动,声音低喃,如一曲优美动听的歌,容溪站在院中,有些微微的诧异,皇宮一般都种着丽菊、牡丹诸如此类的富贵之花,怎么这皇后的院中倒种了许多竹子?

 美则美矣,只是倒底不像是皇家风范,显得有几分怪异。

 郝连紫泽进了殿內,房间里淡淡的药味儿,宮女见他纷纷行礼,他摆了摆手,那些宮女都无声的退了出去。

 殿內已经点起了烛火,因为皇后病着,所以灯光有些暗,她躺在上,一张脸有些憔悴,微着眼睛,陷在枕头窝里,黑发散在枕头上,如悄然展开的黑色浓画,偶见一点星白,便是触目惊心。

 郝连紫泽心中一阵酸涩,母后整曰忧思,虽然保养得很好,但总无法抵得过她终曰很少开怀,郁郁不得舒解。

 他悄步上前,坐在边的圆凳上,静静的注视着她,他刚坐稳,皇后像是有所感应一样,从沉睡中慢慢醒來,缓缓张开了眼睛。

 她仔细的看着眼前的人,瞬间眼底爆出喜,颤抖着伸出手去,“泽儿,是你回來了吗?”

 “母后,”郝连紫泽握住那只伸出來的手,心底的酸涩更浓,母后的手,似乎又瘦了,“母后,是儿臣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皇后的病容上绽开由衷的笑意,她挣扎着坐起來,郝连紫泽拗不过她,拿过一个大引枕來靠在她的身后。

 “让母后看看,有沒有清减…”皇后说着,抬手在他脸上轻轻的摸了摸。

 “儿臣沒有瘦,瘦了也是结实了,”郝连紫泽笑了起來,反手握住了母亲的手,“倒是母后您,更显得瘦了,莫不是想孩儿想的?”

 皇后叹了一口气,“你呀…总是在宮里呆不住,三天两头的往外跑,让母后如何能够不牵挂?”

 郝连紫泽微微笑,语声也柔缓了许多,“是,是,是儿臣的不是了,不过,这次儿臣回來,可是给母后带來好礼的。”

 “噢?”皇后随即无奈的摇了‮头摇‬,嘴角的笑意更深,“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是不是哪条河边的石头,还是哪只鸟的鸟蛋?”

 “…”郝连紫泽菗了口气,“啊?我以前送的都这些东西吗?”

 “你以为呢?”皇后的目光里闪过温软,“不过,母后却觉得这些东西比那些金银玉器、绫罗绸缎更有意义。”

 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线‮晕红‬,额角也微微有些意,烛火摇摇,映着她晶亮的目光,郝连紫泽心中一痛,俊美的脸上浮现灿烂的笑意。

 “去吧,把你送给母后的礼物拿來看看。”皇后拍了拍他的手,示意道。

 郝连紫泽点了点头,转身向外走去,走几步回头看了看,皇后靠着大引枕轻轻闭上了眼睛。

 他转过头去,心上的疼痛更加绵绵不绝,他知道,这两年母后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和自己说这么一会儿的话,已经是強撑着了。

 他快步向外走去,把心中的希望寄托在容溪身上。

 郝连紫泽站在门口,看着站在月下竹前的容溪,她穿一身白色的衣袍,一头乌发束在玉冠里,月光照在她的身上,她轻轻一动,白色的衣衫如载了一身的月光星辉,熠熠生光,她背对着他,负手昂头,看着那一片茂密的凤尾竹。

 竹影摇摇,在她的身上投下淡淡的影儿,如天作之笔,轻轻在她的身上泼洒了一幅水墨画,听到脚步声,她转过头來。

 如玉的肌肤在月光下更显得光洁无瑕,一双眼睛幽深如水却晶亮动人,仿若取了星辉一点,郝连紫泽突然听到心中某处,“咚”的一声响,那从未动的心弦,响彻心间。

 “如何了?”容溪见他在门口发愣,心往下一沉,以为皇后可能不太好。

 “刚说了一会儿话,有些累了,”郝连紫泽回过神來,头微微一低,耳后有一点点灼热。

 “现在进去看?方便吗?”容溪看了看窗口。

 “可以,”郝连紫泽立刻让开了路,“只是担心你旅途太过劳累。”

 “不妨。”容溪接口道,心中却有些无奈,这位皇子是怎么搞的?不能有个皇子的样子吗?搞成这样反正让人有些不自在,谁见过一个皇子请大夫给自己的皇后‮娘老‬看病还再三客气的?

 真是…

 容溪跟在他身后走进了殿內,那些药味钻进了鼻孔,她仔细的分辨着,心中微微一动,这些药…好像都是安神解郁之药啊。

 这位皇后难道有什么忧思?积郁成疾?是怪皇帝的妃子太多?担心自己的孩子长不大?呃…她晃了晃头,把穿越小说里的那些套路甩到了一边。

 孝儿走在容溪的身后,在气儿也不敢出,实际上在知道了郝连紫泽的身份之后,孝儿小厮就曾经为自己之前的言行很后悔。

 但是,她又以不知者不怪的理由來安慰自己,结果,在容溪強大的目光中,溃败投降,以至于见到郝连紫泽的时候更是心中忐忑,对着郝连赵的时候也沒有了当初的那一腔孤勇,更别说…此次是來见郝连紫泽的娘了。

 李海江这次沒有跟來,医馆不能沒有人,他便自请留下了,容溪想了想也好,反正自己看完了病也是回去的。

 容溪看着靠在大引枕上的女人,不过是四十來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只是因为生病而有些憔悴,眉宇间有淡淡的愁思,但仍然不失为一位美人,特别是那双眉,和郝连紫泽很像。

 听到声音,皇后缓缓睁开眼睛,这一睁眼,容溪更觉得这母子二人相像了,唯一不同的是,郝连紫泽的那双眼睛里总是含着笑意,而皇后的眼睛却是忧郁的。

 郝连紫泽轻声笑道:“母后,儿臣这次给您的大礼可不是什么石头或者鸟蛋了,这位是民间的名医,儿臣在外游历时遇到的,被当地百姓口称赞,所以,请他回來给您看看。”

 容溪急忙施礼道:“草民见过皇后娘娘。”

 “起來罢。”皇后说道,打量着容溪只觉得此少年皎皎,身姿出众,但是又沒有初次入宮的那种诚惶诚恐的神情,反而有一种淡定从容,自信超拔。

 她只觉得这少年的眉宇间有一种疏朗大气,眼波转之间,风华自生,不知道怎么的,这种神情,让她不由得生出亲近之心來。

 于是,她微微笑道:“你叫什么名字?”

 “母后,他叫阿修。”郝连紫泽抢先说道,“当地人都称他为神医,他医术特别好,还去了平候的府中诊病,一下就看出静的病情來,儿臣觉得他比那些太医好多了,正巧母后的身子不太好,所以儿臣就带他來给您瞧瞧。”

 容溪在心里抹了一把冷汗,有沒有搞错…至于说得这么夸张吗?

 皇后依旧是笑昑昑的,转向容溪的目光也更加温和了一些,“很少听泽儿如此夸赞一个人,想必他和你必是十分投脾气,也难为你,能够忍受得了他的臭子。”

 容溪沒有接话,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她恰到好处的沉默和得体的笑容,让皇后更加喜爱她,想着她一直在民间,又是大夫,心中一动,便对郝连紫泽说道:“泽儿,你问问水嬷嬷,看那碗云腿粥好了沒有?突然有些饿了。”

 “好,儿臣这就去。”郝连紫泽一听她说饿了,心中高兴,转身离去了。

 容溪扭头对孝儿说道:“孝儿,你跟七皇子一起去罢,看有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是。”孝儿立刻会意,转身出殿了。

 房间里一时安静了下來。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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