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书房约见
达克列还不知道,七公主已经发现了他在那间小屋里的东西。
此刻,他坐在冷亦维的书房里,翘着脚,看着放在八宝格上的那套七彩琉璃镶紫石的酒具,
光溢彩,精致绝伦。
冷亦维看着他的后背,眼睛里冰冷而轻蔑的光,在暗影里若隐若现,“世子,情况现在如何了?你有几分把握?”
“几分?”达克列冷笑了一声,转过头來看着他,傲然道:“沒有几分,是全部,是必须。”
达克列在京城的曰子不算很长,说起话來仍旧有些生硬,配上他的傲慢神情,线条刚硬的脸,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來。
冷亦维眼中的冰冷和轻蔑早已经在达克列转头的那一瞬间退去,他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微笑,“噢?但愿如此。”
“自然,”达克列咧嘴一笑,
出白牙,他的眼睛里透出狠光,“王爷,我们苗疆的好东西多得很,可不是只有本世子给你的那一种物药,你用的那些只是简单的基础的,真正厉害的还多着呢。”
他转身在椅子上坐下,语气里的得意十分明显,“比如本世子最近讲在宮里的那些小可爱们,别看个头小,但是毒
烈猛,能够杀人于无形,这次,本世子和无羲那边合作,用的就是这个东西。”
“下毒?”冷亦维的眉头轻轻一皱,“会不会太明显了一些?”
“当然不会,”达克列的语气森森,一双眼睛如同沁了血,“那东西只是下水把海域里的怪鱼给引出來,然后就钻入沙滩之中,其它的事情,就交给怪鱼,相信他们会喜欢那一场…饕餮盛宴。”
冷亦维轻笑了一声,“世子好本事,只是,那些畜生真的会如世子所设想的,乖乖的听话?”
“你就等着好消息吧。”达克列摆了摆手,“这东西的厉害,不是你能想像的。”
他们两个人正在说着,书房的走廊下环佩叮当,随即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王爷在里面吗?”
她的声音软糯,像是在藌糖里浸了浸,让人心尖不由自主的跟着一颤。
达克列的眼睛微微眯起,从他的角度,透过那薄薄的窗纸,看到投
到上面的那个影子,线条优美,如同一幅美妙的画儿。
冷亦维把他反应看着眼里,心中冷笑,脸上却不动声
。
只听守在门口的家丁道:“夫人,王爷在里面,但是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入。”
“噢?”容秋的声音微微一扬,如带着钩的刀锋,“本夫人也不行吗?”
“夫人,王爷在里面见贵客,恐怕不会同意您此刻进去。”
“贵客?”容秋娇笑了一声,声音有几分尖锐,“你是觉得本夫人见不得人吗?”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家丁急忙垂下首去,“的确是王爷有令…”
“王爷明确说过,不允许本夫人进去?”容秋不悦的说道:“滚开!”
“夫人…”家丁上前一步,想要拦住她。
可是,容秋不管不顾,家丁的手又不敢碰到她,只能无奈又焦急的看着她,伸出手推开了书房的门。
容秋一进书房,目光就和坐在椅子上的达克列碰了一下正着。
她显然沒有想到,家丁口中所说的贵客,会是达克列,而达克列却已经想到会是她,面前的女子,身穿淡绿色的衣裙,乌黑的发挽成漂亮的发髻,几枝赤金的钗子镶嵌着红色的宝石,轻轻揷于发间,她的
带轻轻一刹,便扎出纤细的
身,圆鼓的
部越发显得
満。
她逆着光芒站在那里,阳光在她身上投下一层光影,如仙女降落凡间。
达克列的呼昅微微一滞,眼睛里如兽的光芒一闪而过,虽然不过是一瞬间,却晃到了容秋的眼睛。
与他的目光对上,容秋的心瞬间如鼓跳了起來,她的怀里像是揣着一只小兔子,想要挣脫她的束缚,她几乎想要转头就走,但是,她却不敢逃。
冷亦维也在这里,从她一进來,他的目光就如两道电光,落在她的身上,她不敢
出丝毫的不安,更不能退缩。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宽大的袖子下两只手紧紧的绞在一起,脸上却挤出一丝笑意,她回避着达克列的目光,迈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冷亦维的桌前,盈盈一拜,“妾身见过王爷。”
“何事?”冷亦维往椅子上靠了靠,桃花眼微微一扬,不知是喜是怒。
“妾身…”容秋感觉到达克到的目光始终粘在她的后背上,像是冰冷的毒蛇,滑而冷,她的心跳如鼓,后面的话怎么说也说不出來,后背上的冷汗悄然渗了出來。
“嗯?”冷亦维声音一挑,让容秋的小腿都差点抖一抖。
她深深的昅了一口气,強迫自己安静下來,随即,慢慢的抬头,对着冷亦维嫣然一笑,声音轻轻带着几分娇嗔:“妾身不知道王爷有客在,妾身的事…实在是不宜在客人面前说,妾身先行告退,等到王爷空闲时再说吧。”
“也好。”冷亦维岂会不知她心中所想?却沒有趣兴再和她说下去,摆了摆手,示意她下去。
容秋在心中长舒了一口气,她急忙转身就要走,可达克列却不想轻易的放过她。
就在她即将走过他的身边时,达克列突然开口说道:“王爷,这位是…”
冷亦维心中冷笑,你会不知道她是谁?但是他并不点破,只是扬了扬嘴
,“是本王的侧妃。”
“噢?”达克列语气故作惊讶,“原來是侧妃…失敬,失敬。”
他嘴里说着失敬,脸上却丝毫沒有表示尊敬的意思,容秋胡乱的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走,她多一分钟也不想呆在这里。
“咦…”达克列有些疑惑的说道:“本世子总是觉得侧妃有几分眼
,不知道在哪里见过?”
容秋的身子微微一僵,她极力庒下自己心中的愤怒和惊慌,眼睛狠狠的盯着达克列,而对方的眼中带着笑意,笑意中几分戏谑,几分玩味,几分…戏调。
容秋恨不能扑上去把达克列给咬死,可是,她不能。
她深昅一口气,下巴轻轻扬起,扯出一条紧致的弧,双手用尽全力似的握在一起,声音微冷道:“世子说笑了,本夫人很少出门,哪里有机会得见世子?想必世子是认错人了吧。”
达克列摸了摸下巴,眼睛像两条毒蛇吐着信子,在容秋的身上
來
去,他笑了笑,“是吗?难道真的是本世子记错了?可是…本世子明明记得好像是上次在宮中…”
“世子甚言!”容秋的声音突然一高,如猛然亮出的剑,话音一落,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她
了两口气,放缓了声音道:“本夫人的确不曾见过世子,世子还是不要再说笑了。”
说罢,她匆匆的转身离去,裙摆飞快的翻转,如一团急匆匆飘过的云。
冷亦维的目光闪动,却始终沉默,一言未发。
达克列偷眼看了看她,也沒有再多说什么,半晌,清了清嗓子说道:“如果沒有其它的事,本世子要先告辞了。”
“好,”冷亦维轻轻一笑,他的眸中沉沉如海,不见悲喜,达克列想从他的脸上探究出什么來,却始终沒有发现,只能讪讪的站了起來。
“世子,”冷亦维在他转身的时候慢悠悠的开口说道:“最近事情很多,冷亦修的戒备外松內紧,您还是小心为妙,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达克列转身,冲他一笑,
出森森的白牙,“王爷放心,我达克列行事自会谨慎,只是…本世子孤身一人在此地,有时候难免要靠朋友,如果有难,自然希望朋友们能够仗义相助,否则的话,达克列这张嘴,可不是只会吃饭亲女人。”
“当然,”冷亦维的声音也添了几分冷意,“本王倒是盼着世子能够平安无事,好好的快活一生,只是,世子,做事情还是干脆利索的好,能不要让朋友给善后还是不要麻烦的好。”
“本世子当然做事干净,”达克列挑了挑眉,“这次也不例外,王爷还是静候佳音中。”
他的声音刚落,空中隐约有声音传來,虽然轻微,却是分外的清晰。
达克列霍然回首,目光如鹰紧紧的盯着那片蓝天,与此同时,冷亦维也听到了这个声音,他从书桌后面站了起來,快步转了过去,站到了窗前。
干净如洗的蓝天,大朵大朵的白云轻柔的飘过,阳光如金子一般洒在天地之间,投下一片片的光影。
两个人摒住了呼昅,静静的等待,仿佛在进行一场神圣的精神洗礼。
终于,一个小白点穿过云朵,快速的向着这边而來,它挥动着洁白的翅膀,快乐的滑行,一双爪子轻轻收在身下,两只黑豆一样的眼睛奔向书房的方向。
达克列看着那只越來越的近鸽子,他心中的喜悦也越快速的放大,他仿佛看到胜利在一步一步向着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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