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意外来客
“圣上当年究竟有几名妃子,明朗确实不知。不过,明朗却知道,当今圣上每一年的夏季,都会去一趟宗山寺,小住一段时间,据说是去祭拜故人。坊间传闻,这位故人是他的红颜知己,一名叫做‘舂晓’的女子。至于这传闻的真假世人无从得知,不过圣上每一年都会去宗山寺,此事却是整个燕京的众人都耳
能详之事,尤其是在圣上曾经几次在宗山上都遇伏,险些丢了性命,他也依然不改初衷。”
元明朗娓娓道來,说话间,很是有些感同身受之慨。
“这些你是如何知道的?”夜汐月好奇的问道。
元明朗好笑的摇头摇:“其实这些事儿,你只要稍微派人打听一下,自然就知道了。对了,上次跟在你身边的两个人怎么不见人影?”
夜汐月的神色暗了下來,自己现在哪里还有人手可用?想想自己还真的是失败,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混了这么久,依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最近我们出了事儿,其实你也应该听人说起过。”
夜汐月深深的看了元明朗一眼,轻声说道:“西夏国五皇子冷嘉良意外身死,这事儿你可曾听人说起过?”
“自然听说了,据说,此事是一名奷细所为,她假冒翰国赵王妃,潜伏进了燕国,应该是这西夏国五皇子活该倒霉,意外的撞破了他的好事,所以遭到了对方的灭口。”
元明朗随意的说着闲话八卦,又好奇的打量这夜汐月:“怎么着?此事和你有关?”
原來在外面,世人是如此说自己的?夜汐月的心里一阵揪疼,奷细么?究竟得是多奇葩的奷细,才会冒充翰国赵王妃潜伏进燕国杀死西夏国的五皇子?这想出如此借口的人简直就是很不能天下大
啊!一句话囊括了三个家国。
“是的!其实你嘴里所说的这名奷细就是我。”
夜汐月扭头,仔细的注意着元明朗的神色:“不过,外面是如此传言的么?都还说了哪些话,你说说看。”
“真的是你?你…是冒充的赵王妃?明朗突然觉得,这天地都要倒转一般,你如此气质的女子,居然会是假冒的奷细…不对!”
元明朗突然从地上站起,下一刻,他的嘴里发出一声轻微的轻唔声,用手捂住
口。
“你怎么样了?可是你的病犯了?”夜汐月急忙好奇的靠了过去。
“我沒有事…一会儿就好!”
元明朗一手紧紧捂住
口,另一只手从怀里取出一个玉瓶,急忙从里面倒出一粒丸药丢进嘴里。脸上的汗水好似下雨一般的往下滴落。
片刻后,他的脸色好转了许多,掉头朝着她笑笑,“我沒有事儿,就是不能激动而已。你现在的处境很危险,要不要…”
“不用了。”
夜汐月笑得一脸的凄凉:“我早已看淡了一切,不管他们打算给我安排什么罪名,其实我还真的是不介意的。”
“这话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如今这般做法,不是令亲者痛仇者快吗?”
元明朗第一次虎下了脸,脸上沒有了丝毫的笑容:“想想看,那些恨不得你死之人得知如今的事儿的话,该是有多么的高兴?所以你更应该做的,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
“活着?”
夜汐月轻笑,笑得是如此的苍凉:“这两个字看着简单,说起來也轻巧,可是于我來说,却是千难万难。唉!不说这些了,也许,这就是命运吧!我命该如此。”
元明朗急了,一把抓住了夜汐月的手腕:“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看看我,看看我如此这般残缺的躯壳我也沒有轻易说放弃,你凭什么说放弃?”
“为什么不能。”
夜汐月本能的逗弄着元明朗,苦中作乐:“人生如梦,最终都难免一死不是吗?你來时赤果果的來,死时赤果果的去,人生就像是一场梦,梦境是好是坏,梦醒后终究是一场空。生无可恋,人死也带不走一切,何苦在乎太多?”
“所以,我们才要更加珍惜眼前的一切,珍惜眼前的…东西,或许就是你心里最想要的。”元明朗自然的接上。
“你是想说珍惜眼前人吗?我倒是想珍惜來着,可惜的是,这命运沒有给你我机会呢。”
夜汐月故意的逗弄着对方,如愿以偿的看见元明朗的脸上迅速的布満了晕红,手脚无措的,连眼神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放才好。
“你…”
“嘤嘤,其实我是故意逗你的。”
看着他的那神色,夜汐月终究还是不好意思让对方为难。
这话让元明朗的脸色果然好看了许多,只不过心底却泛起一股奇异的失落感,让第一次尝试到这种感觉的他很是不习惯。
“话虽然都是这么说,不过虽然你赤,条条的來,可是却是你的父母给与你的生命,你活着,可不仅仅只是为了你自己活着。还有为了延续你父母的期望、你朋友的希望、你亲人的盼望。这就是所谓的‘身体发肤授之父母’的意思。你的生命,并不是唯独属于你自己一个人!”
“是啊!子女原本就是父母生命的另一种延续,雪浓于水…”如果自己的生母当真另有其人的话,那自己还当真不能就此死去呢。
“这雨,生于天,而死于大地,中间的过程,就是人生。雨水蒸发,再度化为雨水洒落,就是另外一个轮回…这句话是谁说过的,只是我给忘记了。”
夜汐月感慨。
“人生路有长有短,可是路是你自己选的;即便你无法自己选择,可是这路途中间的风景,却是你自己感受的。是苦是甜,是美好是悲伤,一切的一切…风景依然还是那副风景,端端是看风景的人心境不同,所以,有的人眼前的风景就是一副水墨画,只有黑与白;而有的人看去,却是高突不平的山川,秀丽无比。你若是觉得甜,它便是甜的,你如果觉得它是苦涩的,它便如刺梗喉,难以入口。”
元明朗说得很慢,好像在说给自己听,也说给夜汐月听:“苦也好,甜也罢,沒有人会同情你、帮助你、代替你,能真正令你爬起來的,还是你自己。”
夜汐月沉默了好久,才轻叹:“你说话好有禅理,可惜的是,你和我的情况不同…”
元明朗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别随意说放弃。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说不定,你一转身,就看到了希望…”
元明朗突然住了口,他的嘴巴大张,眼睛从紧紧盯住夜汐月的脸上逐渐下移,盯住了二人原本
握的手腕上。
夜汐月原本能躲过元明朗的这一抓,只是她本能的不想躲开。在对方的视线看上之时,她急忙轻轻一挣,脫离了对方的手。
“咳咳,谢谢,谢谢你和我说了这么多。”
元明朗还是有些呆呆的:“你是喜脉。”
“是啊!我很是欢喜。”夜汐月轻笑着回答,全然沒有注意到对方话里的意思。
“你是喜脉,你孕怀了。”元明朗再度重复了一次。
夜汐月的身体怔住了,可是片刻之后,她似乎才反应了过來。
她猛的一转头,一把抓住了对方的衣襟:“你…你刚才在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她的话很轻很轻。
低不可闻。
她的脸上肌
不断的菗搐,牙齿也被她咬得咯吱咯吱直作响。
元明朗并沒有退缩,目光径直看向她,即便因为她的这一抓,让他感觉呼昅困难,面色泛紫,他也沒有因为退缩。
“我说,你孕怀了。应该有两个月左右了。”
两个月?夜汐月缓慢的放开了他的衣襟,缓缓的蹲了下去,腿脚一软,她直接跌坐在石阶上,完全无法动弹。
这么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和她第一次时就怀上了的?
轻轻的覆盖上自己的腹小,这里居然又孕育了一个生命!
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孩子,她的孩子!
夜汐月无限感慨,想起了前世的那个和自己无缘的孩子,又想起了自己如今的进退两难的处境。
这个孩子來得真的很不是时候!
也不知道自己身体內的蛊毒,还能不能支撑到孩子出生?应该是不能的吧!
夜汐月暗自苦笑,也许自己身死的时候,还得连累一条无辜的生命陪着自己一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你有沒有全安的地方?可以躲过來自朝廷方面的追击的?”
在这一刻,或者说从知道自己孕怀之后,夜汐月的心中泛起了一丝希望。她想将孩子生下來!这是属于她的孩子,她想他能好好的活着!
“自然是有的!你起來跟我走,我知道一个地方,他们一定找不到你!”
元明朗说话间,也顾不得夜汐月的争扎,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便往外面走去。
“别拖,你快放开我,我的肚…”
夜汐月试图挣扎,只是她的话尚未说完,二人的身形正好从视线死角的转角处走出,一抬头,正好对上了两道熟悉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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