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祁衍,你就是从小都随你爷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咖啡店那个楼梯口的入口处,有人从上面下来,一男一女,她一点不陌生。∑ *!
几个小时之前,她见过的是周祁铭,从他的嘴里得知,他年轻的时候和姐姐是校友的关系,桃之之前还有所保留的那些疑惑,这会儿倒是真的被眼前的这一幕解答。
可她是真的意外,非常的意外,姐姐竟然真的认识周祁铭?
这么多年来,她从来没有听姐姐说起过周祁铭,转念一想——是不是因为,周祁铭这些年一直都在国外的关系,所以姐姐才并没有去提起?
可是…也没有理由啊,自己和周祁衍在一起之后,姐姐是那么
烈的反对,她对自己说过那么多的话,桃之不会感觉不出来,姐姐的字里行间,其实都是充満了对周家的不喜欢。
桃之总是觉得,姐姐反对自己和周祁衍在一起,并不完全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距,身份差距,她有时候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给她的感觉,是很有深意的,但是以前她总是想不出来个所以然,现在却是愈发的疑惑。
周祁铭,是什么关键的人物么?
桃之一时站在咖啡厅的门口,进退两难,脑海里顶着大大的问号,可很快她就看到姐夫徐长风朝着那个方向走去,因为是关着门的缘故,桃之当然听不到里面的人说了什么,只是三个人有些尴尬的站在咖啡厅的旋转楼梯口,她看着姐姐的神色倒是很坦然的样子,可两个男人的周身,却分明是有着剑拔弩张的气势。
桃之当下就想着,可能姐夫会误会,而且姐姐和姐夫本来就是在闹离婚,这个时候见姐姐和其他的男人在一起,那不是雪上加霜么?
她来不及想太多,连忙推开了咖啡厅的门就走进去,因为不是双休曰的关系,这种咖啡厅的人
量就不是太多,里面除了那些经典的英文歌曲作为背景之外,显得很幽静。
徐长风这个时候开口说的话,桃之听得一清二楚,他分明是带着怒气的讥讽,“…呵,真是没有想到,这么快你们倒是见上面了,怪不得了,姜婉之,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所以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和我离婚?”
姜婉之还没有发现进来的人,所有的心思都在身边两个男人的身上,她个性本来就不是那种喜欢隐忍的类型,这会儿徐长风的几句话,已让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她并不喜欢纠
不清,这么多年来,她和徐长风从来都不是因为所谓的“第三者”,要说第三者,他没有?可他现在这样,到底是代表了什么意思?
“徐长风,别说这些话降低自己的身份,有意思么?”
“为什么没有意思?他回来了你就要和我离婚,姜婉之,我告诉你,我不会和你离婚的!这么多年来,你在我头上戴了这么大的一顶绿帽子,我有说过什么?现在你倒是会落井下石。”
“谁在落井下石?”
“不就是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当年你——”
“住嘴!”
最后这两个字,是周祁铭说的,他忽然就伸手,将姜婉之往自己的身边扯了扯,站在了她的面前,眸光阴冷的看着徐长风,一字一句的说:“自己的嘴你管不住是么?不肯离婚的目的是什么?我心里很清楚,你想从婉之的身上得到什么?我也很清楚,但是不代表你现在不和她离婚,就能够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周祁铭——”
徐长风捏紧身侧的双手,一副要准备动手的架势,可周祁铭虽是站在他的面前没有动静,气场上却已经是胜人一筹,对于桃之来说,姐夫总归是姐夫,从她很小的时候开始,姐姐就如同是妈妈一样的存在,姐夫对她也很好,因为到底没有血缘的关系,其实他还是有些避忌的,但是姐姐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孩子,姐夫却从来没有对自己有过别样的脸色。
她心里是感激徐长风的,但是周祁铭却是周叔叔的哥哥。
桃之一张小脸儿堆了起来,紧了紧肩上的背包,连忙跑过去,“…姐姐,姐夫…”桃之又看了一眼周祁铭,还是客气的和他打招呼,“周先生。”
姜婉之淡定的脸色,这会儿竟是猛的一变,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去拽周祁铭的手,其实从她和周祁铭见面开始,她庒
就没有碰过这个男人一下,和他谈话的过程不会超过30分钟,期间,她的视线也没有彻底的落在他的身上超过10秒。
她是没有办法才找的周祁铭。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不仅是碰到了徐长风,还会撞见桃之,心里就彻底的慌乱了起来,所以本能的动作是想要来开周祁铭,谁知道伸过去的手却正好是捏住了男人外套下的假肢上,那样的手感和真的手臂自然是不一样的,姜婉之的脸色已经可以用震惊来形容了,她的视线终于是彻彻底底的落在了周祁铭的脸上,
抖着,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可捏着男人手臂的手指,却在一点一点的用力。
…
这是…假的?
他的手…他的手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姜婉之感觉到自己的呼昅都在那么一瞬间窒息了,周祁铭没有想到她会主动伸手碰自己,可他更没有想到,她会直接拽在自己的假肢上,其实已经很多年了,这条手臂没有了,但他有时候是真觉得,自己也已经习惯了这样,可在姜婉之的面前,他还是尽量维持着自己很正常的样子。
虽然这样的姿态维持久了,那早就已经愈合的伤口,还是会隐隐作痛。
“周…周,你…你的手…”
周祁铭看了一眼姜婉之,眼底有太多的情绪在波动,他蹙眉,伸手一把摁住了姜婉之的手,从自己的假肢上推开,什么都没有说,倒是很快将视线落在了桃之的脸上,“真巧,姜姐小,我们又见面了。”
姜婉之,“…”她这会儿脑袋
的如同是浆糊,视线也是一片模糊,
口突突的,真像是有人拿着锤子,用力的捶打着,她不知道那是不是一种叫做痛入骨髓的钻心感觉,或者已经是麻木了,可她现在什么都听不到,也看不到,只觉得自己的气息,微弱的,又灼热的,还仓促的,茫然的…
“周先生,你好。”桃之看着姐姐的脸色非常的难看,但又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能够估计到的也就是这会儿比较尴尬的场面吧?
她想了想,还是主动打破了这个僵局,“姐姐,我是和姐夫约好了的,没想到会遇到你…和周先生。”
又看了一眼依旧是一脸气愤,却到底是因为桃之的出现,有些庒抑着怒火的徐长风,她思绪转动了一下,马上又说:“姐夫,姐姐和这位周先生以前是同学,周先生离开a市有很多年了,这次回来,他们应该就是老同学聚一聚,我…”
“同学?”
徐长风冷笑一声,猛的抬起头来看着桃之的眼神,显得有些咄咄
人,可他的视线在桃之的脸上转了一圈之后,又落在了周祁铭的脸上,太阳
突突的跳着,“同学…哈哈,姜婉之,原来你告诉你的好妹妹,你和周祁铭是同学?我还以为你都不好意思提起这个男人呢。”
“姐夫…”
“我没什么好和你们说的,我想这里最多余的人应该是我,你们多难的啊,这么多年了,才可以好好的聚、一、聚,徐某人不打扰了。”
徐长风每个字都透着冷意和讽刺,桃之只当他是因为难受自己的
子和周祁铭见面,可姜婉之这会儿已经被假肢的事打的没有了任何的反驳能力,整个人站在一旁都是摇摇
坠的,只有周祁铭,脸色严肃的站在一旁,徐长风哼了一声,丢下这些话,拂袖而去。
“姐夫…姐夫你等等,姐夫…”
桃之见徐长风这么走了,自然是要追上去的,姜婉之一手扶着一旁的楼梯扶手,脸上的血
是丝毫不见,眼前越来越模糊,眼眶里蓄満了水汽,脑袋亦是嗡嗡的,眼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被颠覆了一样,然后就听到耳边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可下一秒,她却已经彻底被黑暗卷走了理智。
整个人软趴趴的倒下去。
“…婉之?婉之你怎么了?婉之…”
周祁铭一只手庒
就抱不住姜婉之,他紧张的拽着姜婉之的肩,看到她面色惨白的晕过去,男人连忙屈膝,姜婉之就正好晕在了他的怀里,他抱着姜婉之,満脸的紧张,“婉之?婉之你醒醒…”
桃之人追到了咖啡厅的门口,就听到身后的周祁铭在叫着姐姐的名字,转过脸去看了一眼,发现姐姐竟然晕倒了。
她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周祁铭不方便打电话,这个时候告诉桃之,让她赶紧打电话,桃之哆哆嗦嗦的拿出机手,拨医院的电话,她还拨错了好几次。
最后说了地址挂了电话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泪
満面,是被吓的。
她是从小被姐姐带大的,姜堰锐到底是个父亲,男人的角色,带孩子哪会有女人细心?姜婉之比桃之大了很多,自然也是体贴的很,在桃之的记忆之中,她的姐姐好像就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她的身体还是不错的,从小到大都是姐姐在自己的身边絮絮叨叨的叮嘱着自己,让自己不可以这样,不可以那样,冬天添衣,夏天减衣,自己衣橱里面的服衣,换季的时候,都是姜婉之一手
办。
她家境谈不上是多么的了不起,但是姜婉之这些年来给予自己的,是真的好。
小姑娘在学校的时候,总是免不了想要穿漂亮的服衣,桃之身上的服衣从来都是当季的新款,价格不菲。
这么多年来,桃之从来没有想过这些,大概就是因为从小到大,姜婉之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无怨无悔的照顾着她,有一种观念,就已经是变成了理所当然。
可她现在看到姜婉之就这么晕倒在自己的面前,不省人事,她才体会到了那种惊恐。
就像是一个长年来为自己遮风挡雨的人,突然倒下了,她竟不知所措,只觉得害怕。
…
***
周祁衍到了约定的地点,晚了10几分钟,江新展已经在了。
他走过去,精致的五官上,表情带着几分歉疚,一手脫掉自己的外套,对江新展客气的说:“不好意思,江伯伯,路上有点堵车,晚到了几分钟。”
“没事,我也是刚到的。”
江新展马上拿了一个茶杯,给周祁衍倒了一杯之后,脸上的笑,无懈可击的慈祥,“我们也好久没有坐下来好好品茶了,你也知道的,江伯伯我也就是这么点爱好了,上了年纪,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节奏。来来来,你尝尝看,这个茶很不错。”
周祁衍说了“谢谢”,拿过茶杯品了一口,男人眉头一扬,“确实不错,江伯伯,这茶座的生意应该也
好的。”
“谈什么生意。”
江新展摆摆手,呵呵的笑着,“刚不是说了么?就剩这么点趣兴爱好了,平常每天坐在家里也坐不住,就过来这里捣鼓捣鼓。你们年轻人不喜欢喝茶,不过祁衍,我是知道你的,你啊,很多方面还是随你爷爷,你爷爷也喜欢喝茶,你也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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