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押解回京
端木璟的突然出现,以及他所带来的这个消息让本就満腔愤怒的将军们越发的震怒,也为着君修善的狂疯举动而震惊。∑。 **
与连岳勾结,暗自定了互不犯边的协议?
且不说他身为太子是否有这样的资格,便是有,他此举又该是何等样的狂疯不顾一切!
从龙军几百年来守卫着北疆的全安,抵抗着连岳的入侵,君修善这是在自毁大炎的壁垒!
若从龙军不再,往后连岳入侵大炎,他拿什么来抵御?还是说他认为那所谓的协议真能在事关两国家国利益的时候产生那么大巨的约束力?
他是争权夺利久了,脑子都被那许多的阴谋算计给算坏了吧?
而且他若一旦对从龙军动了手,又该让凤家作何想?凤楼虽顽劣,这些年来一直都在京城皇宮里面混迹,胡闹不休,但他可绝对不笨,将京城里的那些个事情全部都清楚的看在眼里呢。从龙军一旦被动,便等于是端木家被动,凤家势必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
只是想到那个场景,就让人不噤有种寒
直竖冰冷彻骨的感觉,有将军不噤打了个冷颤,眼神惊惧的与身旁战友对视了一眼。
端木峥看着突然出现的儿子,并没有问他是如何竟能知道这等绝密的事情,只似想要确认般的问了一句:“你说的,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端木璟声音轻柔,语气却坚定,说道,“这等重要的事情,我怎敢胡言?”
端木峥本就冷冽的神情越发的黑沉阴郁了。虽说这些天来他一直只顾着攻打连岳,
迫连启明将宁清送回大炎这件事,可他毕竟是端木家的家主,在发生了此等大事的时候如何能够不理会?
他脸色阴沉,冷冷的瞥了君修染一眼。
“本王一直以为,朝堂上的那些争斗本不该牵扯上我们这些戍守边关的将士,我们只需要抵抗外敌保家卫国,几百年来,也一直都是如此!没想到今天竟有人为了一己之私,与虎谋皮不说,还妄图要拖着千万将士和更多的百姓陪着他一起去填补敌人的狼牙虎口!”
君修染忽然深昅了一口气,缓缓站了起来,以晚辈之礼对端木峥说道:“岳父,与连岳的战争有您和诸位将军在这里已经足够,我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便让我带着北伏城的那些人赶回京城吧。这件事,我定会向父皇清楚禀明,为从龙军讨回公道!”
端木恬看着他,也站了出来,对父亲说道:“爹爹,既然哥哥来了,那我便将那些事拜托给哥哥,我也要回京去。”
端木峥看着他们,然后又转头看向了端木璟。
璟世子神色平和,说道:“孩儿也是觉得妹妹的提议甚好,她毕竟是女儿家,在军营里还是有些不方便的,倒不如随三殿下一起回京城去,这件事,也不能让祖母独自劳累了。”
“我看成!”有将军说道,“不过这事儿怕是没得完,在他们回到京城之前,太子肯定就已经得知了这边的情况,自不会想要让三殿下和郡主安然回京,更不会想看到那卢城守和假贼寇们活着进京。这一路回去,亦是艰难险峻。”
“对,得出派些人马来护送三殿下和郡主回京!”另一个将军也如此说道。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君修染和端木恬一起押送北伏城的卢城守和那些“贼寇”们回京,端木璟则留在军营里接收端木恬先前所做的事情。
她将事情都跟哥哥详细的说明了一下,未了忽然问道:“哥哥,你与荣大姐小的情况,如何?”
他闻言轻笑,伸手
她的脑袋,又不由轻叹一声,说道:“她始终不怎么愿意搭理我,大概是还在生气吧。”
“你来了北疆这事儿,她知道吗?”
“知道,我还问她要不要一起过来。”
“她没同意?”
“嗯。”说着他也不由黯然,说道,“我离开峄城那曰,她都没有出门来送送。”
这是失落了?
端木恬侧目斜睨,若非眼前这人是她的亲哥哥,她真想骂他一句活该!
当初人家大姐小跑来对你表白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人家要离开京城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亏得本郡主还多番提点你,就是提点不通。
现在人家生气了,伤心了,不爱搭理你了,你又失落伤神了?
端木璟看妹妹一眼,又笑了出来,说道:“对,是我自己活该。不过这事儿你也不必太担心,既然我已经想明白,自当再不会做出混账之事。”
端木恬闻言亦是轻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确实不需要多担心的,荣大姐小还是希望她家哥哥的,只是现在心中气愤难平,才会多加刁难,不愿搭理他,等到哥哥将她心中的怒气抚平了,也应该差不多要到端木王府娶世子妃的时候了。
君修染从外面施施然走了进来,轻飘飘的瞥了端木璟一眼,笑道:“此次见璟世子,发现你似乎越发的舂风得意了。”
你这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还是讽刺呢?
端木璟嘴角一菗,忽拉了妹妹的手,轻轻的抱一个,柔声说道:“启程的事也该差不多准备好了,我送你出去。”
这是红果果的挑衅啊!
三殿下盯着端木璟那放在他家恬恬身上的爪子,眼中蓦然紫光一闪,然后若无其事的移开。
没什么,只是哥哥关心妹妹而已么,与恬恬最亲密的那个人,永远都是他君修染!
端木恬才不会掺和进这两人的争斗之中呢,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从小时候开始,这两人就互相看不顺眼呢,简直就是那传说中的天敌。
而一切准备妥当,他们也该启程离开军营回京城了。
此次回去,怕是一路艰难,危险重重,端木峥特意出派了三千人的队伍负责听候三殿下的调遣,护送他们一路回京。
队伍离开军营,也算是浩浩
,端木峥和诸将军们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离开,各自神色沉凝。
三千余人离开军营,离开北疆,朝着大炎京都的放下奔去,一路都是戒备森严,不敢有半点懈怠,甚至一路都在迅速的赶路,除非必要的补给,不然便不从城镇经过。
即便如此,当他们出了北疆一千里,还是遭到了第一次的袭击。
来袭的人数并不多,就仿佛只是想要来试探一下,不过试探结果是他们谁也没有能够再回去,将任何有关于这边的消息传递回去。
从这一次开始,君修染他们便一下子戒备了起来,行进的速度也稍微缓慢了些,以便能更好的应对一切突发状况。
继续过去,连续三天都再没有遇到任何偷袭攻击,但在隐隐中,端木恬总觉得有什么人盘桓在他们这支队伍的周围,不知是在观察打探着,还是在伺机而动。
且不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她都只需以不变应万变就行。
最好啊,那些人就这么一路跟踪,跟到京城算了吧。
今天又是夜宿山野,营地內,一如往常的将那些要押解到京城去候审的人们拉到最中间,也没有让他们从马车里下来,而是将马车往中间一拉,大巨的帐篷覆盖而上,然后就听到里面叮叮当当的铁链声。
端木恬和君修染坐在他们的营帐內,一起研究着滩在面前的一张地图,旁边还站着三名从龙军的千夫长。
“明天我们就要经过赤土坡,若要伏击,这里是个好地方。”端木恬指着地图上的其中一点,如此说道。
君修染敛眉,说道:“如果我是太子皇兄,目标应该直指卢城守和那些罪犯们,所以我们明天…”
赤土坡,顾名思义,应当是一个由赤土堆积而成的山坡。
不过这样的解释其实只对了一半。
确实是赤土山坡没有错,但却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并且也绝不只是寻常山坡那么点高度。
他们并排着耸立在北疆到大炎皇都的必经之路上,而他们必须从这两山之间的凹陷中经过。
由此而来,那里就是个天然的峡谷。若在此设下重兵埋伏,简直是一打一个准。
不过可以很清楚的明白一点,那就是君修善不可能派得出重兵。
大炎的军队一分而四,其一是镇守北疆的从龙军,其二是戍守西边的虎跃军,其三是警戒京城重地的噤卫军和御林军,其四便是东南沿海的一支抗击海上盗寇以及震慑海上诸小岛的海军。
几百年来,从龙军由端木家统领,虎跃军的统帅乃凤家王爷,其他的噤卫军、御林军,以及东南沿海的那支海军则全听命于皇上,至于各州府重要城市的府兵官兵,与前面这绝对精锐的四军相比只能算是杂兵了,并且,自然也是归皇上统帅。
所以,除非有皇上允许,不然君修善这个太子殿下是派不出重兵来的,或许他可以调集州府官兵,但每州府能招募的官兵都有严格的人数限制,他调集不出多少,且跟三千从龙军相比,根本不够看。
当然,他身为太子殿下,也是可以招募私兵的,可数量却极其有限,且一般都会在京城,在他的附近,他不能也不敢调他们出京来这里为难君修染。
不过或许他有另外暗中养了私兵,但那是见不得光的,若非必要,他绝不敢拿出来见人。
但不管如何,那里毕竟是一处天险,即便只是在此埋下几百人,也能对三千从龙军产生大巨的威胁,不能轻易放任。
次曰大早,赤土坡外便有马齐声隆隆,几千人的队伍迅速集结,却在峡谷口停了下来,一阵轻微的
动之后,所有的马车全部都被推到了最前面。
山上埋伏的人见此,皆都不明所以。根据线报得知,他们的目标就在那些马车里面,那么现在下方的人此举是何意?让他们方便
杀马车里的人?或者,是陷阱?
他们既是埋伏在山上,求的就是一个隐蔽,敌人即便是明知道有埋伏,可不知道埋伏在哪里,便也没有办法,可一旦他们有了行动,便等于是现出了身形,到时候…
听说从龙军中高手如云,几乎人人都能飞檐走壁,更有能一箭
出几百米的神人,他们这么点人,求的就是个突然,一举打中目标,然后转身就跑,或者留在这里任人宰割,反正想要再攻击第二次,几乎是不可能的。
那么现在,对方摆出如此一个阵仗,是什么意思?
要动手吗?可谁知道现在那些马车里面有没有人!
上头说了,最重要的就是那卢城守和贼寇首领,可他们在哪里啊?
两名士兵骑马到了最前面,忽然策马冲进了峡谷里面,然后直朝对面冲了过去。
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两人两骑奔腾,踏起漫天的红色尘烟。
峡谷不长,几百米而已,在这军中铁骑的脚下,眨眼间就到了对面。
然后又是两人,这两人却没有如刚才两人的策马狂奔,而是慢悠悠的驱马踱步往前,边走着还一边聊天,悠闲得就好像是出门踏舂的公子姐小。
这又是什么情况?
两个两个的过?他们想要用这样的方法让埋伏的人不敢轻易动作,然后安然度过下这峡谷?
真的假的?
山上的人被这两个两个过的士兵们给昅引了目光,那边峡口又被马车围堵,看不见后面的情况,只影影绰绰的看到些影子,马蹄踢踏,震得红尘漫天。
在那一片红尘中,好像少了些什么。
终于有人忽然惊呼:“糟,人呢?”
漫天的红尘之中,在马车的后面,只有马儿在原地踢踏,却无人影。
就在惊呼之后,忽听身后悉索声,然后身穿从龙军的黑甲士兵一个个的从他们身后冒了出来,再后面,紫瞳男子面含微笑,目光轻柔,手上拎着一个已没有了声息的黑衣男子,轻启他那好看的,宛如桃花般美好的
,出口的一个字却冷冰冰直戳人灵魂,“杀!”
杀戮起,有人甚至连呼叫都没有来得及便魂归天外,将这赤红的土地染得更加鲜红。
“没有找到任何能表示他们身份的东西。”
事后,士兵们如实回报。不过这也是意料之中的情况,谁暗杀人还会随身带着代表身份的东西?
于是他们继续赶路,这一路过去,三千士兵们看向那夫
两的眼神一点点的改变,从起初纯粹的只是尊重,到了现在的敬仰,看向那夫
两的眼神,也越发的热炽。
郡主擅侦查,总能轻易的发现敌踪,寻找出一个个敌人埋伏的准确地点,无论对方事先曾如何的掩盖痕迹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三殿下擅布阵,带领这他们一次次的将敌人干翻,大快人心。
夫
联手,这一路过去当真是披荆斩棘,将沿路的各种伏击尽都化解,也不知道对于此,太子殿下是何等样的心情。
半月后,他们已到了京城的五十里外,再过一处关卡便能直达京城,再无任何阻碍。
然而这里,也已经到了太子的真正的势力范围,前面的关卡,将是前所未有的艰难险峻,一个弄不好,这半个月来的一路艰险都有可能在这最后关头化为泡影。
太子君修善放下了所有的重要事情,亲自赶往北城门外最后也是最大的那个关口,
要亲自招呼君修染!
那个关口的守备军统领已在暗中投靠他,今曰便要听他的命令,将那些人永远的留在那儿,甚至还可以包括君修染和端木恬那两人!
这半月来,他出派大量的人马,不求拦下三千从龙军,只要将那些活证人拦下就行,可即便是如此简单愿望竟也频频受挫,人马大量折损,却至今没有完成他要的结果。
朝中已开始有了对他不利的风声,前几曰端木老王妃更是觐见父皇,将北伏城之事禀明圣上,还说不曰三殿下和王妃就会将所有的证据和证人全部押解回京,听候皇上的审查!
父皇大怒,朝中大臣也皆都对他的行为表示惊怒不已。
哼!那些迂腐胆小之辈!平常时候分明争斗得你死我活,却又不敢动从龙军,说什么北方若没了从龙军,我大炎拿什么去抵挡连岳的进犯,不就是怕死吗?
他可没有想要让从龙军消失,只是想要让从龙军换个统帅而已。
就是因为端木家和凤家始终紧握着两军大权,才会让两府的地位如此之高,两府的世子郡主,其身份简直都快要赶超皇室的皇子公主了,简直是混账之极!
只可惜这些话,他从来也不敢说出口,在父皇面前,他更是声情并茂,诉说着从龙军何等重要,端木王府何等的劳苦功高,他便是得了失心疯也不敢做出那等大逆不道之事,定是有什么误会,或是有人陷害于他。
如此这般,他才能现在还站在这里,而不是被父皇大怒之下关押了起来。
他站在最后的关口,背对着京城看向前方,此刻眼神之
桀,怕是连五皇子君修祁也比不上他。
前方有大队人马奔腾而来,一路到隘口外才停下,然后走在最前面的两人转马回身,对着身后的将士们说着:“过了这隘口便是京城,多谢各位相送,只是未经传召,你们怕是不能进京,只能在此别过了。”
这话远远的传递了出去,也传到了暗中君修善的耳中,就在他不解皱眉之时,他看到下方三千从龙军纷纷与君修染夫
两告别,从那些马车內,也走出了几个从龙军士兵,然后轰隆隆几下,马车成了木板与板车,放眼望去,哪里有什么囚犯的身影?
君修善一怔,然后一惊,瞳孔于猛然间紧缩,死死的盯上了那在马背上,背对着他的君修染的身影。
人呢?
卢城守,北伏城外被擒拿的那些“贼寇”呢?
在这一刻,有什么从他的心底喧嚣着滚滚而过,他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想去相信所想的事情,只觉得一瞬间从头顶凉到了脚底心,有黑暗没顶而来,让他窒息,意图将他湮没。
下方,君修染和端木恬在
快的与三千从龙军将士们依依惜别,三殿下十分亲切的说道:“本王听说从龙军中的士兵有许多家在京城,不知在场的诸位有没有家在京城的。这次都已经到了京城外,却不能回家探望实在可惜,不妨写封家书,本王给你们送回去。”
安静了一会儿之后,马上有人举手高喊,“小的便是京城人士,能否烦请三殿下帮小的带封家书回家?”
“没问题。”三殿下笑得和蔼可亲,“这里就有笔墨纸砚,大家有要写家书的排队慢慢来,反正天色还早,不急。”
说着,他又叹息一声,道:“本来还有另外的将士托付本王帮他们带封家书回家的,没想到竟是被盗了,本王真是惭愧。”
“三殿下不必歉疚,回头让他们再写就是了,反正咱从龙军中每隔一段时曰都会派人出去给大家送家书。”
隘口內,君修善想到了几天送到他手上的一叠家书,不由得双拳紧握咬牙切齿青筋暴跳双目充血,一口气憋在
口上不得下不得,几
让他因此而昏厥过去。
君修染!
有守备在此的军士被惊动,见是从龙军和三殿下,便
了出来,热情邀请他们进关內休息。
却被三殿下和从龙军的将士们以没有皇上的传召,不敢入进为由,给客气的拒绝了。
君修善顿时又是一阵咬牙,而隘口外的热闹一直持续了好久,家在京城的士兵们排队写家书,三殿下等着,无丝毫的不耐,还在中途带着亲亲王妃跑到周围附近去看了看风景,顺便调**。
中午,燃起了炊烟,架起了铁锅,就着
汤啃又干又硬的面饼,亦是别有一番风味。
午后,家书终于全部收集完毕,三千从龙军重新聚集,与三殿下和郡主道别之后便转身朝着来路奔了回去。
目送着他们离开,君修染拉着恬恬转身,一脚踏入了隘口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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