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和胜和的心思
特区香格里拉店酒坐落在湖罗区,在这个店酒的附近就是通往HK的关口之一,湖罗口岸。
胡须坚选择这里,看来也不是随便挑选的。而是这样的地理位子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少他出现在公众场合的时间,出现越少,自然暴
的机会也就越少。
晚上九点,化身云少的安云兮已经如约来到了香格里拉店酒中的包房门口。
两个刺有纹身的打手守在门口,见到一袭白袍,面戴翡翠面具的安云兮出现,没有任何阻拦,而是直接打开包房门,恭敬非常的请她入內。
看来,这两人虽然没有见过自己,但胡须坚已经告诉了他们自己的打扮特征,所以才会如此轻易的放行。
包房內的装饰自然是极尽奢华的,毕竟摆着五星级大饭店的名头在那。房中的大圆桌上,只坐着两个人,一个就是胡须坚,另一个就是他的头牌打手,白头仔。
安云兮此行只是带了无弦一人而来,既然对方已经摆明了低调的态度,又来到自己的地头上,若是自己再带人助威岂不是弱了自己的势气?
“呵呵呵,云少。别来无恙。”安云兮刚走进来,胡须坚就摸着自己下颌的一把胡须站起来,抱拳
接。那语言十分亲热,与之在槟城时对出云社的态度可谓是天渊地别。
安云兮自然是抱拳还礼:“坚老大,久违。”
在两人招呼之间,白头仔已经从位子上站了起来,退到了一边。之前安云兮没有来,他深受胡须坚器重自然可以与他同桌而坐,如今邀请的客人已到,他的身份只能在后面保护胡须坚的全安。无弦也一样,虽然她是出云社的一方大将,但是在这样的场合里,有自己的老大在场,自然也要退居二线。没有别的什么,这就是道上的规矩。
“云少肯赏脸前来,真是我阿坚的荣幸。来,请坐。”胡须坚招呼安云兮入座,位子自然是最尊贵的客席上位。
胡须坚长相憨厚,身材也是中等,若不是有他那一把标志
的胡须,他属于是丢在人群中很快就会找不见的那种人。此刻他脸上堆砌笑容,与安云兮小脸寒暄,若是不清楚底细的人,怎么可能把他和黑道老大的身份联系在一起?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是个杀人如麻的家伙。HK所有的涉黄产业链基本都被和胜和包圆,其中还牵涉到品毒市场和一些小规模的地下军火走私。
据说,每年从各地偷渡到HK的女生,大多数都被他用各种方法控制住,为他去钱赚。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如他外表般憨厚的老实人呢?
圆桌很大,却只有两个人。客人来到,店酒方自然很快就把订好的菜肴端了上来,同时送上来的还有各种酒类,红白黄都有。
安云兮的视线淡淡的从哪些名酒的瓶身扫过,在扫过摆在桌面上的澳洲大龙虾,极品鲍,还有其他一些昂贵的海鲜,垂下了眼眸。
从开始到现在,她都能感觉到胡须坚十分重视这一次的见面…或者说,他十分重视这一次见面后相谈的结果。
“来来来,云少。听说这里的鱼刺不错,你我尝尝。”胡须坚亲自端起一碗用金箔镶边的玉碗放在安云兮面前,丝毫不觉得这样做是否有降自己的身份的嫌疑。
“坚老大客气了。”安云兮礼貌非常的点点头,算是回了他的这番态度。对方越是如此客气,所求的也就越大。
胡须坚笑道:“咱们华夏人讲究在饭桌上谈事,据说这样谈事的成功率要比一般的方式成功率要高,不知道云少对此有什么看法?”
试探。安云兮眼底浮现一抹幽光,不动声
的道:“云某也曾听闻这种说法。不过,在云某看来,成与不成还是要看双方的诚意。”
安云兮的回答让胡须坚眼尾一眨,当即笑道:“哈哈哈,云少说得对,说得对。”
谈笑之间,两人对那桌普通人家一辈子也吃不上的饭菜都没有半点趣兴。胡须坚想要招呼安云兮喝点酒,但是却被后者婉拒。
无奈两人当着一桌美食,对饮茶水,闲聊扯淡,反正就是不如正题。
等到桌面上的菜已经放凉了之后,胡须坚才放下茶杯,叹声道:“云少果然是沉稳大气之人,阿坚我自愧不如。”
安云兮笑笑,淡然的道:“只不过是在下并非是有求之人罢了,所以不显急切。其实坚老大不必如此,既然云某已经来了,你有话不如直说。”
胡须坚
了
自己的嘴
,眼神中有些犹豫,不自觉的又把刚放下去的茶杯举起凑到
边。
安云兮也不急,反正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彻底了,对方还不放心,不愿说便罢了。
“云少。”胡须坚总算是下定了决心,他放下茶杯,对安云兮郑重的道:“事关重大,这笔买卖无论你做还是不做,我都希望你能保守秘密。当然,我自然是希望咱们能合作愉快的。”
安云兮勾
,淡淡的道:“你放心,云某并非是烂舌之人,若是坚老大担心,这笔生意我出云社不做便罢。你也不必如此为难了。”
说着,她便要作势起身。
“云少且慢!”胡须坚连忙拦住,赔罪道:“是我阿坚疑心太重,勿怪勿怪。”
安云兮顺势重新做回椅子上,笑道:“成大事者,大都要有拼搏之心。云某实在不知道坚老大在担心什么。”
胡须坚眼中因为安云兮的这句话闪过狠戾,眼中冒出贪婪的光芒,对安云兮道:“云少,此次我和胜和想要和你出云社联手做一笔买卖。”
“愿闻其详。”安云兮笑答。总算开始正题了。
胡须坚倾身下子,眯眼,眼
中
光闪闪:“不知道云少是否有踏足HK的想法。”
安云兮眼眸一暗,挑
笑道:“坚老大要慎言,HK有着你和胜和还有着新义安,我出云社早已无立锥之地。”
胡须坚得意的一笑,道:“云少何必妄自菲薄?进来阿坚要给你谈的生意就是关于出云社如何入进HK的。”
安云兮面具下的眉梢轻挑,她看向胡须坚,沉默两秒后,突然仰头大笑。那清朗低沉的声音充斥整个包房之內。白头仔看了她一眼之后,又重新垂下了眼眸。按在
间上的手松了松。
胡须坚一愣,问道:“云少笑什么?”
安云兮笑声渐息,对着胡须坚冷声道:“坚老大,你这是在调侃云某么?HK就那么大点地盘,如今除了你和胜和一家之外,还有另一个龙头新义安,其余的小帮小派都要俯仰你们鼻息而活。我出云社进去,恐怕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面具下眸子中的冷光折
出来,刺得胡须坚背上一凉。他暗暗心惊于眼前这个年轻后辈的气势和威慑,但面上依然挂着憨厚的笑容道:“云少别急,先听我说完。”
感觉身上那股凉意稍减,胡须坚才继续道:“HK是那么点大没错,如今也容不下外来的势力。但是,若是能腾出一大片地方,那么出云社不是就有落脚地了么?”
安云兮双眼微眯,笑得玩味:“坚老大的意思是…”她心中已经猜出了胡须坚找她的几分实真来意。
“我是想让云少把在台北的那处戏在HK再长一场。”胡须坚声音庒得更低,但是眼中的贪婪和戾气却逐渐加深。
果然…
安云兮挑
,笑得冷漠:“云某倒有些糊涂了。”
胡须坚笑道:“云少,咱们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在台北的所作所为,将四海帮和天道盟一举除尽,只留下一个竹联帮作为出云社入进
湾台的盟友。如今,我和胜和也有意成为贵社在HK的盟友。”
“可是我出云社并无意入进HK。”安云兮微笑道。
胡须坚脸上的笑容一僵,讪笑道:“云少,你又何必瞒我?出云社目前布棋东南亚黑道,又怎么会放过这四小龙之一的HK?”
安云兮的双眼眯了眯,心中冷笑。这个胡须坚倒也是一个心思灵活的人,猜到她打算再东南亚布局,势必会揷足HK的黑道争夺。如今主动上门寻求合作,就是为了在这场未来的黑道争霸之中,搭着出云社的顺风舟,多捞些利益。
或许,他心中还有着更大的心思。那就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安云兮的嘴角一直维持着意味不明的笑容,看得胡须坚猜不透她的心思。
“云少,我和胜和可是真心实意想与你做这笔买卖。事成之后,自然是你出云社拿大头,我们和胜和沾点小利。”胡须坚表态道。
安云兮笑道:“不知道坚老大,心中到底有什么想法?不如直接说出来,云某也好决定这笔买卖是做得还是做不得。”
胡须坚听闻,以为安云兮已经动了心,便笑道:“新义安最近內部不太平,若是你我两家运筹得当,要想从內部瓦解掉新义安也不是不可能,当时我们还可以从外部蚕食。”
新义安內部有变?安云兮心中打了一个问号。
笑道:“如此,这笔生意倒是稳赚不赔了。”
“自然是如此。”胡须坚笑得很诚恳,加上那副憨厚的长相,几乎让人觉得他心中就是这般想的。
“既然如此,和胜和为何不自己来做这单生意?”安云兮笑盈盈的问道。若是真如胡须坚这般说,这件事看上去没有太多风险,那么他和胜和又怎会把到嘴里的肥
吐出来,让两家来分?
胡须坚一怔,尴尬的笑笑:“云少笑言了。我和胜和本身还是稍弱新义安一线,若只是我一家对上去,恐怕胜负难分。邀请出云社加入,一来是我料定云少早晚要入进HK,我和胜和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二来是有了出云社的加入,你我两家联手,胜算要大上许多。”
每句话,倒是句句在理。但是,安云兮就是不会那么相信他会如此好心?扳倒一个老牌的势力,却又
来一个新的势力,以目前出云社在世界各地的布局,惹上他可比惹上独在HK称霸的新义安更加难
许多。
胡须坚是老江湖了,他真的会那么主动的去犯这种驱狼呑虎的拙计?
“事关重大,我倒是需要想想。”安云兮笑道,手中把玩着套在右手拇指上的那枚特殊的玉扳指。
胡须坚怕也知道今天的会面难以得到答案,要的也只是安云兮的动心。所以听到后者如此说辞,也不见恼怒,反而大方的笑道:“这是自然,此时不急。云少可以慢慢推敲,我相信这笔双赢的买卖,云少在考虑清楚之后自然能做出最恰当的选择。”
“多谢坚老大在这番利益前,想着小弟。”安云兮笑着,端起面前的茶杯主动敬了胡须坚一下。
后者心中一喜,赶忙也端起茶杯一饮而入。
一顿饭吃下来,就没喝一口,菜没吃一夹,事情谈完了,安云兮自然就告辞离去。当然,也婉拒了胡须坚提出后续的一条龙服务。
胡须坚面带笑容的目送安云兮和无弦离开,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不大的眼睛里冒着莫名的
光。
“坚哥,看来出云社的云少不好对付。”包房里只剩下胡须坚和白头仔二人后,后者上前说道。
胡须坚扬了扬肥圆的下巴,示意了一下,白头仔领悟的坐在一旁的位子上。
待白头仔坐下之后,胡须坚
短的手指敲着桌面,冷笑道:“出云社的云少,道上出了名的狡诈诡异,怎么可能好对付?”
“那咱们还找他合作?”白头仔不解。
他是一个打手,对于利益争夺的事不是很了解,也觉得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过于复杂。若不是他与胡须坚的感情一向很好,此刻他也不会处于关心而开口询问。
胡须坚眼中冷芒乍现,讥笑道:“这一次,我就要他聪明反被聪明误。”
白头仔疑惑。抬手将自己染出来的白发往后一捋,问道:“什么意思啊,坚哥。”
胡须坚无奈的摇头摇,对这个亲近的属下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让白头仔去打架杀人肯定是一等一的好手,而且绝对够忠心。可是,指望他看清楚这些争斗中的你来我往,恐怕比让他去杀一千个人都难。
“这次我只是利用出云社的力量,助我坐稳了HK黑道龙头的位子。”胡须坚不得已解释道。
白头仔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是又马上道:“可出云社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白做嫁妆么?”
胡须坚神秘的笑道:“自然不可能,但是恐怕那个时候他已经分身乏术了。”
白头仔越听越糊涂,但是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反正他是搞不懂这些事的,到时直接告诉他去杀谁更好。
…
回去的车上,安云兮摘掉脸上的面具,取下假发,将自己的长发梳起来,无弦负责在前面开车,在后视镜中看到安云兮正在扎头发,表情有些
言又止。
“有话就说。”安云兮淡淡的道。
无弦心中一惊,看了镜中的人一眼,却见她依然在弄头发。便开口道:“我们要答应和胜和的提议么?”
安云兮捆好头发,仰头把贴在自己脖子上的硅胶喉结撕下来,随意的反问:“你觉得呢?”
无弦抿
,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我觉得可以一试。”
“为什么?”安云兮看了她一眼,继续问道。
无弦道:“我们出云社确实要入进HK,这个机会也确实难得。不如趁机入进,哪怕有些风险。”
安云兮摘除扳指和手套,开解领口的扣子,回答无弦的话:“你说说有哪些风险。”
“至少那胡须坚的话是不能全信的。”无弦说完,抬眼从后视镜中看了后面一眼,见安云兮没有
出别的表情,又继续道:“和胜和肯定不会那么好心,说不定是想让咱们出云社出头,冲在前面,然后好坐收渔翁之利。”
安云兮点点头,既没有说对,也没有说不对。
无弦又道:“如此,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反过来利用和胜和呑掉新义安,这样说不定咱们出云社就能在HK一家独大。”
“一家独大?”安云兮笑道:“你的想法太天真,任何黑道想要在地下扎
生存,不是靠力量就可以的。地下
须盘
错,牵涉着各种利益。要想站稳就必须要处理好这些利益的关系。特别是一个外来的空降帮派想要站稳更是难上加难。”
无弦轻蹙眉头,没有说话。
安云兮的话很好理解,出云社若是变成了HK的黑道老大,而且仅此一家,那么接下来的命运就可想而知了。HK的反黑组会盯上他,底下的本地势力会不服他,出云社在HK就会变成被架在火上烤,成为众矢之的。
她还没有那么笨,去把自己送上那么一个位子。
所以,她在黑道上要的从来就不是什么一家独大,称霸江湖。她要的只是一种威慑,一种令人仰望的名望,为云中城的彻底出世攒足底气。
正是因为这个目的,在这几年,她才会遍地开花似的建立出云社的分部,营造出一个庞大而复杂的体系。
真以为她没事闲着玩争霸世界的游戏么?
无弦的一番话,让安云兮既欣慰又失望。欣慰的是她看出了胡须坚的居心不良,没有被他凌空画出的大饼给
惑住,还保持了几分清醒。失望的是,她没有正确的认识到出云社在云中城中的一个位子,依然按照老牌社团的想法在想着出云社的发展。
当然,这也不能完全怪她。安云兮知道,她不可能要求手下的每一个人都能具备同样高的水平,特别无弦还是出云社这个体系里唯一的一位女老大。她能走到今天,具备这样的眼界已经很不错。没有最终猜透自己的想法,只不过是境界相差而已。
“云少,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话?”无弦将安云兮说的话在心中反复咀嚼之后,问出。
无弦就是这一点好,愿意思考,愿意学习。这也是安云兮看中的地方。所以,她在提出问题之后,安云兮没有让她失望,帮她解惑:“你能想到的,恐怕胡须坚也能想到。你想做的,恐怕也是他想做的。”
无弦抿
,回想自己说的话,恍然大悟道:“云少,你的意思是说,胡须坚是想利用我们出云社上位?”
安云兮嘴角微扬,轻点颌首:“我想这才是他的目的。没有这个最大的利益
惑,他怎么会跑来找我合作?而且,他恐怕还不止仅仅想让我们帮他上位而已。你再好好想想…”
安云兮的引导,让无弦沉默,一边开着车在高速上行驶,一边思考着安云兮的问题。
过了一会,她眼中光芒一闪,明悟道:“还想让我们帮他背黑锅。然后面对新义安残余的追杀,甚至一些HK的老牌小势力的联合排挤,让我们无法再HK待下去。而他和胜和本来就是HK的老牌势力,排名也在新义安之下,此时上位不会有人说一句半句的不是。”
这一次,安云兮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也是她心中所猜想到胡须坚的真正目的。她有信心,就算不是全对,也相差不多。
“那我们若是按照以往的套路,反过来想要利用和胜和上位,反而落入了他的圈套,帮他把整场戏做得更足,更加方便之后他对我们的打庒。”无弦补充道。此刻,她的言语中已经带了点怒意。毕竟,谁也不喜欢被人当猴耍。
“应该就是如此。”安云兮道。
“太可恶了。”无弦生气的一手拍在放下盘上,车身跟着轻晃了一下。好在她及时抓紧方向盘,才没有酿出大事故。“对不起,云少。”车子重新稳定,无弦轻声道。
声音中的歉意,安云兮自然听得出来。她只是抬了一下眼皮,淡淡然的道:“没有下次。”
“是。”无弦应声。她明白,这个没有下次并不是指自己刚刚差点把车开出跑道,而是指她的心态,不能再这样随意波动。
“云少,那我们怎么办?要不要答应胡须坚的提议?”无弦从后视镜中偷看了安云兮一眼,问道。
安云兮咧嘴,
出整齐的贝齿,笑得森冷:“答应。为什么不答应呢?你之前有句话说得没错,这可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如此放弃岂不是很可惜?”
“可是我们不是明明知道胡须坚不安好心么?”无弦皱眉。
安云兮双眼微眯,睥睨的气势显
出来,无比豪迈的道:“那我就教教他什么才叫真正的与虎谋皮,用他的和胜和来
学费吧。”
无弦从望着镜中的人,心中顿时豪情万丈。她,总是有本事给人带来无比的信心,给人来带全安感。就如同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不就眷念上了这个少女身上的全安感么?
…
回到出云社的特区分部,安云兮直接打电话通知杰克调查有关于和胜和的所有资料,同时还有新义安的资料。她可没有忘记,胡须坚曾说过最近新义安的內部并不太平。
她一个外来势力想要驻入这个HK的特殊环境,势必要与当地的老牌势力联合,选择谁作为合作的对象,可不是由胡须坚给予,而是由她安云兮自己决定。
杰克的调查来得很快,这让安云兮再一次感叹人私卫星的好处。总是能在将对方的数据库洗掠一空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杰克这次传来的资料,大部分都是来自于HK皇家察警反黑组的资料库,其次一些都是从际国刑警组织那里弄来的独家消息。
这些组织手中的可都是第一手的报情,而且准确率比起街头打听的要高上许多。这些几乎等于免费劳力的机构,让安云兮在拿到资料的时候也不免有些小得意。
新义安确实出了些问题,但是远没有胡须坚说的那么严重。
说起来,其实也只是大部分帮派中都会出现的一些內部矛盾。简单来说,也就是向东手下有两员大将,分别负责九龙和铜锣湾的新义安场子。
在传统黑帮里,这些分发下去的各个头子就相当于一个朝廷的地方官。他们都是自己片区里的老大,负责自己的黑道经营,每月或者每年定时定量向总部上缴定额的资金,而总部基本上都是管理白道上的企业,也就是所谓的掌管洗黑钱的渠道。
将这些上缴上来的钱通过白道的企业输送到国外,通过国外合作的黑帮组织协助,将这些来历不明的黑钱送入资本市场里转几圈,再以合法的渠道回
企业,让这些钱的来源变得可查。这就是所谓的洗黑钱了。
洗掉黑钱也就是洗掉自己犯罪的证据,所以每一个黑道组织都会着力于这一块,甚至有些黑帮会把这一块作为自己的主要经营之一,例如意大利的黑手
。他们的钱赚渠道就是洗黑钱,帮助世界各地的黑道组织洗黑钱。
原本,这负责九龙的丧标和负责铜锣湾的吹水都是互不相关的一方老大,毕竟这两个地方相隔太远,根本不会出现踩过界的情况。
可是,问题是在前不久,原本负责跑马地区域的新义安头目被人暗杀死在家中,这一块地域的掌控权就被空了出来。本来向东是想提拔自己的贴身保镖鬼天上位,却不想后者无意。所以就干脆在帮派中公开选举。
跑马地虽然地方不大,但是却有一个赛马会,每逢开赛进账的资金就如
水一般。所以,这块肥
都被丧标和吹水盯上。
丧标在的九龙城大多都是涉黄的项目,赚的都是皮
钱,还要面临着警方扫黄组的扫
,自然是想换个地界赚点大钱。
而吹水本来的地方就是铜锣湾,这个地方与跑马地是连在一起的,他也想扩张自己的势力,将跑马地拿下,既能多钱赚又能扩大地盘,两全其美的事,谁不愿意做?
于是乎,这两人就明里暗里的斗了起来,弄得下面的小弟也都互相看不顺眼,街头械斗时有发生。
这种情况犹如连锁反应一般,很快就蔓延到新义安的其他老大势力范围內,毕竟谁都希望自己能叼到那块肥
。事态发展下去,向东却为现身制止,一段时间下来,也就出现了胡须坚口中所说的內
。
其实这样的问题实在算不上什么,只要作为龙头大哥的向东立即确定谁来接管跑马地,那么一切也都会慢慢消停下去。
只是,这向东的反应,却十分耐人寻味。面对手下的
战,居然没有出面,整个人反而更加的深居浅出。
“向老大,你这又是在玩哪一出呢?HK的戏恐怕不需要我出云社加入就已经十分精彩了吧。”安云兮摇晃着手中的资料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眯着眼笑道。只是那笑容带着几分难以揣测。
…
HK,这个有着东方明珠之称的繁华都市,一直以来是很多內地人的向往之地。好像很多內地人都在心中猜想勾勒,在那个灯红酒绿的下面,这个城市的真面目会是怎样的呢?
HK的兰桂坊,这里充満着
情和酒
。
每一天夜里,都有无数的人来这里买醉,或是寻找夜一情的伴侣。当然,这里也会有些高级的会所是专门招待一些特殊人士的。只不过,这些人大都是在白天过来。
向东理着衣领,从一家会所走出,鬼天紧紧的跟在他身后。今夜,只是两人出行,向东身边并没有带多余的人。
“向先生,我是HK警方反黑组高级督察程峰,最近有几起闹市械斗的案子,我们需要你的协助调查。麻烦跟我们去一趟警局。”
向东正准备弯身上车,车门就被一个突然从后面窜上来的男子挡住。
向东放弃上车,站直身体抬眼看向这个五官刚毅
拔,眉宇间満是整齐的HK皇家察警,并未
出不悦的表情。
鬼天关掉驾驶室的门,立即走过来,挡在向东身前,警惕的看着程峰。
可是后者却丝毫没有在鬼天的气势下退却,反而更加坚持的看向他身后的向东,等待他的答案。
向东将鬼天推到一边,站出来对程峰道:“我可以跟你去协助调查,但是我要求请律师。”
“可以。”程峰点头。
“老大。”鬼天止住向东,眼神中有些不赞同。在黑道来说,被察警带入警署并不是一件什么好事。
向东轻轻摇了头摇,安抚鬼天,自己一个人坐上了程峰开来的车。而鬼天则是开着原来的车跟在后面。
到了警局,向东自然是被请入了审讯室喝咖啡,而鬼天则是在外等候。向东的律师已经通知,而他自己也表明,在律师没到之前,他不会回答警方的任何问题。
半个小时后,向东的律师一个戴着金丝边眼镜的斯文男人擦着额头上的汗水,入进了警局,在警员的带领下入进了向东所在的审讯室。
“向先生,你手下的丧标、吹水、平山几个老大最近在HK多个区域进行规模不一的械斗,造成不少人员伤亡,危害到民众。我想知道,这件事你知道么?”程峰合上手中的审讯本,这样的协助调查无法把对方的言辞作为证据呈报,所以就算写下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向东将察警局的咖啡凑到鼻尖前闻了一下,放回原位,没有喝。也不知道他是嫌弃这冲泡的速溶咖啡太难下咽,还是警局里的东西他吃不下。
“这件事我知道。”向东缓慢的回答。语气带着満不在乎的随意。
程峰看得眼中神色一沉,冷声道:“既然知道,你作为新义安的老大,为什么不制止?”
向东一笑,看着程峰道:“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程督察说的这些事,我也是通过看新闻才知道的,你要我阻止什么?”说完,他靠向椅背,两手一摊,无辜的看向后者。
那副表情,让程峰很想一拳揍上去,只是他却无法这样做。心中的憋屈让他不由自主的把拳头握紧。
向东看着那慢慢握紧的拳头笑道:“程督察,还有什么要问的么?我的时间很宝贵。”
“我问,你就会说?”程峰冷声道。
向东笑道:“配合警方问话,这不是作为一个良好市民应有的表现么?”
“那好,那你告诉我,你想要玩什么?为什么迟迟不确定跑马地的负责人归属,任由手底下的人私斗。”程峰倾身
近。
这时,律师站起来,伸手挡在程峰和向东之间,对前者发出警告:“程督察,我的当事人并不是受审的犯罪嫌疑人,请你注意你的言辞。否则我可以去投诉你的。”
向东咧嘴一笑,拍了拍律师的胳膊,示意对方不要紧张,坐下。
等程峰收回那充満怒意的目光后,向东才道:“程督察,我是真的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是个正当的商人,要处理的自然是我公司里的事。至于那些械斗什么的,我无法干预。同时,我作为一个纳税人,我也希望你们警方能尽快的解决这件事情,不要浪费我们纳税人的钱。”
程峰双眼一眯,
隙中折
出冷光:“想要我们警方解决?向东,你在这里装傻充愣不要紧。信不信我把你手下的人全部抓起来,让你变成光杆司令。我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嚣张。”
面对程峰的威胁,向东并没有
出多余的表情。依然好像事不关己一样,保持着礼貌的笑容。而那笑容却让程峰恨得牙庠庠。
“仇律师,麻烦你帮我问一下,我这位前来协助警方办案的良好市民可以走了么?”向东对身边的律师道。
仇律师立即站起来,领悟的道:“好的,你稍等,我去问问他们的警司。”说完,给了程峰一个轻蔑的眼神,就走了出去。
“向东,你别以为你能逃得过。我一定会死死的盯着你。”程峰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前探,双眼紧盯着向东,狠狠的道。
向东挑
,没有回话,只是眼神飘向了安置在房间角落的监视器。那意味表达得十分清楚了。
十分钟后,向东安然无恙的走出了警局。鬼天将他亲自
上了车,律师在目送这辆豪华宾士车开出警局之后,才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龙头,你没事吧。”鬼天开着车,双眼的余光正好打量到后视镜里,正在用指腹
着自己发
眉心,双眼轻合的向东。
听到鬼天的询问,向东放下手,睁开眼睛道:“我没事。看来这场戏也演的差不多了,我再不出手,恐怕他们几个会玩出真火来。”
“可是…”鬼天皱眉,犹豫的道:“和胜和那边却还没有动静。”
向东冷笑:“明面上怎么会有动静?胡须坚这个家伙,就算是要有动作也只会背地里来,而且往往都是算计好了才出手。”
“这一次,咱们新义安能和胜和彻底踩下去么?”鬼天问道。
这个问题让向东沉默了一下,过了几秒才回答道:“一半一半吧。若不是他胡须坚最近越发的放肆起来,屡屡踩过界,我也不会下这个决心。”
向东內心深蔵的担忧,鬼天看在眼里,当下出声安慰:“你放心吧,龙头。这一次,肯定是咱们新义安赢。”
向东笑道:“你呀!在人前总是板着一张脸,好像不会说话似的。可是在我面前不是也
善言的么?跑马地那区域我的确真心想托付给你,你就不再考虑一下?”
鬼天漂亮的脸上笑了一下,头摇拒绝:“我真的管理不来。我的命是龙头就回来的,这辈子就只想跟在龙头身边,保护你。其他的事,我没想太多。”
又是如此。向东心中叹气,也知道无法说服鬼天。也只好由得他去。
车子缓慢停下,前方是一个红绿灯的十字路口,鬼天正在等着红灯变为绿灯。只是,在等待的这十几秒钟,从后方却有一辆黑色的奔驰轿车追了上来,在另一条车道上与向东所坐的车平行。
这异常的现象,让鬼天心中警惕,脚下已经踩在了油门上,随时可以发动离开。
向东此刻也察觉到了异常,转过脸,透过防弹玻璃看向身边的那辆奔驰车,只见那后排车窗缓缓摇下,
出了一张让他感到意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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