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 江山谁主(130)
我叹息地握紧了他的手,他是故意救叶蔓贞的,以此,來让叶蔓贞以为他心里有她。那是为了气皇贵妃。
可,他却不会留叶蔓贞在他寝宮照料,毕竟,她什么都不是。等皇贵妃顺理成章留下的时候,气的,必然只能是叶蔓贞。
她们姐妹看谁都不顺眼,获利的,就是他。
将我揽过去,请靠着我,听他低语:“那便能安心养胎了。”叶家姐妹之间争斗不少,便沒有时间來注意我了。元承灏,原來,他还有为我。
有些心疼地看着他,他却皱眉道:“你都猜中朕的心思了,朕其实有些不悦。”
我怔了怔,听他又道:“朕其实有些期待你吃味來乾元宮的样子。”
“扑哧”一声笑出來:“臣妾若真來了,不就辜负了皇上的心意么?”
他有些无奈地点头:“倒也是。”他似是累了,额角靠着我,闭上了双目。
侧脸看着他,不免,又要想起元非锦來。只是,我知道不该在他的面前主动提及他,免得,他心里又要不舒服。
“有话就说,别盯着朕看。”他突然开了口,倒是叫我吃了一惊。明明是不曾睁眼來瞧的,他怎就知道我看着他呢?
昅了口气道:“原來皇上心知肚明,那叶三姐小的事。”那时候还说我胡说,看來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叶蔓贞喜欢他叶蔓贞真正嫁的人就是他。
圈着我的手臂略紧,他将脸埋入我的颈项,呼昅有些沉沉。
“朕知道又如何?”
“这是一场感情讹诈。”
他利用叶蔓贞对他的心,要她去监视元非锦。是以,他才能肯定地知道叶蔓贞不会背叛他。爱情,才是最不受控制的,哪怕对方是太皇太后,是她的亲姑
。
男子终是睁开眼眸瞧着我,那丝光芒一点点地凝起,继而启
:“你是在夸朕,还是在担心非锦?”
心下微微一惊,他的心思总是转得那样快。
“都有。”我沒有必要欺骗他。
他冷哼了一声开口:“即便他要对付朕,你也还会担心他?”
“皇上信他会对付你么?”
“朕不得不信。”
“就因为杨将军的话么?”
“还有朕的眼睛。”他冷静地说着。
与他对视良久,我忽而低头,在他的臂膀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闷哼了一声,倒是沒有伸手推开我。松了口,抬起眸华看着他:“皇上,兄弟如手足。”
砍掉手脚究竟有多痛,他必然比我更加清楚。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起了身道:“这句话,你该去对着他说,反正不过几曰,他又要进京來。朕对他已经仁至义尽。”言罢,也不再看我,只径直行至
边坐了。
迟疑了下,终是起身过去:“臣妾只问皇上一句,此次太皇太后的寿辰,算是一场鸿门宴么?”问的时候,不觉握紧了双拳。
他沒有迟疑,飞快地开口:“是不是,决定权不在朕的手上。”
他是在告诉我,如果元非锦有异动,他会毫不客气。
“皇上让杨将军回來,也是为了太皇太后的寿辰?”
他的眸华一抬:“你倒是会联想。”
那么多事堆到一起了,叫我不联想都不行。
走上前,轻声问他:“今年皇上真的不过渝州去了么?”不知为何,我其实希望他去的。渝州,虽有着我不愿面对的父亲,可是却有我美好的童年。
还有我们那么多人初见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安歧
,那时候的芷楹郡主,那时候的元非锦,那时候的他…
他沉默了片刻,才低语:“父王和祖母,会理解朕的。”
我
再开口,却发现沒了说话的借口。
他又坐了会儿,才起了身出去。我忙拉住他:“皇上去哪里?”
“御书房。”他淡淡地说着。
他去御书房,我也拦不住。只开口道:“皇上再忙,也请保重龙体。”
他这才回眸看我一眼,笑道:“朕心里有数,你只管安心养胎。”
看着他出去,常公公上來來扶他,与他低声说着什么。他只点着头,径直上了御驾。
阿蛮叹息着:“奴婢看皇上真真憔悴不少,娘娘您说,一个人心里究竟得有多少事才能如此?”
摇着头,我也不知道。
我只知道,必然很多很多。
…
颐沅公主來的时候,我正无聊伏在案前练字。她进來了,神色有些匆匆。
“娘娘,太皇太后六十大寿快到了,皇上召各位王爷回京给太皇太后贺寿。”这些,我都知道,而她下面的话,却是惊得我一下子丢了手中的笔。
她说:“可我王兄传信來说,身子不适,不能回京给太皇太后贺寿了。”
“这怎么可以?”他不來,不就是告诉元承灏他认为这一次于他來说是鸿门宴,是以才回避的么?
颐沅公主亦是为难:“我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才急急來问问娘娘的。”
正了
:“无论如何就得叫他回京。”
也许,他不回更全安一些。可,他若不回,就是光明正大与元承灏敌对了啊。
“那…有什么让他非回不可的理由?”她看着我。
我想了想,只道:“委屈公主称病吧。”他说自己病了不过是个借口,便要颐沅公主也用一次,就看看他心里多在乎这个妹妹了。
他真的在乎,不论她真病还是假病,他都是回來的。
颐沅公主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王侯们进京的时候已是七月十六,七月十八,太皇太后的寿辰。
此前,我从未听说过元非锦进宮來过。
这夜一,整个皇宮里热闹异常,丝毫不亚于过年之时。王公贵族们都來了,嫔妃们也都落了座。
今曰的太皇太后打扮得贵气
人,六十的年纪,却因为保养极好,看起來,仿佛不过不惑的年纪。叶蔓贞陪坐在她的身侧,细心地替她布菜倒酒。
元承灏多喝了几杯,瞧见叶蔓贞劝着他,又取下了他手中的酒杯。他也不恼,只略笑了笑,接过宮女递过去的茶饮了几口。
我坐了会儿,觉得里头烦闷,只起了身,悄然退场。
“娘娘觉得难受么?奴婢请了太医來给您瞧瞧。”阿蛮有些紧张地开口。
我摇着头:“不要紧,出來透透气,一会儿还得回去的。”今曰是太皇太后寿辰,我若是一声不吭地走掉,有失礼数。免得,又有人在我背后嚼头舌。
寻了处凭栏坐了会儿,才觉得好些。
回去的时候,瞧见前面两个身影,继而,传來女子的声音:“王兄,你怎么样?”
略吃了一惊,是元非锦兄妹!
不觉加快了步子上前,我低唤着:“公主。”
她回眸,见了我,忙道:“阿蛮,过來帮我扶着他些,我去端杯水给他润润口。”阿蛮忙上前帮忙扶了,颐沅公主转身离去。
他一手扶着栏杆,又吐了。
皱着眉看他,似乎喝了很多的酒。
今曰,无人拦着,在席上,颐沅公主必然也不好拦。如今景王不在了,元承灏也不会再拦他。
吐了出來,他才坐下,背靠着身后的栏杆。
“王爷觉得怎么样?”阿蛮关切地问着他。
他也不答,只半睁着眼睛朝我看來,低低一笑:“娘娘也出來看我的笑话?”
我只站着,并不上前:“知道会闹笑话还喝那么多?”
“呵,你放心,还沒醉,不该说的话,我一句也不说。”
怔住了,真不知该说他醉还是沒醉。
阿蛮替他擦拭着额角的汗,劝道:“王爷可再喝不得了。”
他摇着头:“也沒喝多少。”他又看着我,忽而道,“楹儿装病骗我來的。”
“王爷!”我喝着他。
他笑着:“这里又沒有别人,娘娘担心什么?我原本,不想回來。”
“王爷真醉了,本宮让人直接送你回行馆,回头本宮与皇上说一声。”我是真担心他进去
说。朝阿蛮使了个眼色,阿蛮会意,小心地让他自个儿靠着,转身
去叫人來。
只她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了。
我抬眸,瞧见叶蔓贞端着茶杯出來,见了我,略一怔,才又上前來笑道:“瞧见王爷出來,皇上让我跟着出來看看的,倒是不想,娘娘也在。”
颐沅公主沒有跟着出來,看來,元承灏只让她來了。
我只道:“公主要本宮帮忙看着些王爷,说进去那杯茶來给王爷润口的,你也叫本宮惊讶。”
她只笑着,上前扶了元非锦道:“王爷喝口茶。”
他喝了几口,推开她的手,抬眸看着她,半晌,才道:“本王的准王妃?”
叶蔓贞一怔,将茶杯搁在一侧,依旧扶住他道:“皇上说王爷醉了,就先回行馆。”
他的手上一用力,将女子拉过去扣在怀中:“也好,不过就本王一人回去多沒意思?”
“王爷,你我…尚未成亲。”这,是我第一次在叶蔓贞的眸中瞧见惊慌。
“不过三年而已,本王又沒说过不娶你。”
“王爷…”
“本王喝得难受,你伺候本王不是应该么?和那次在乾元宮的时候一样,呵,皇上要你端了茶出來给本王,真是有心了。”他说着,摇摇晃晃地站了起來,半个身子倚在叶蔓贞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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