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隐秘
房间里又是一阵寂静,齐王妃所说的话,那个青衣婆子和连绮都是万万不敢接的,她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齐王妃又继续说道:“容秋沒有怀疑你吧?”
“沒有,”连绮摇了头摇说道:“她现在也算是信任奴婢,她身边也沒有什么可用的人了。”
“如此甚好,”
前的烛火摇动,映着齐王妃眉间的疲倦之
,“左青莲那里,也要小心些,她的心思比容秋要缜密,你自己要多加谨慎,不要去的太勤,时不时的去透个消息便好。这二人都是有背景的,他也不会真把她们怎么样,表面上的恩情还是要维系的,不过是恩宠不再罢了,让她们自己互相斗去吧。”
“是。奴婢记下了。”连绮急忙点头道。
“沒事你便退下吧,乏了。”齐王妃摆了摆手说道。
“是。”连绮退着走出了內室,这才转过身來向外走,那个青衣嬷嬷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布袋來,里面像是装了一些银两,递给连绮道:“拿着吧,王妃赏的。”
“奴婢…”连绮像是要推辞的样子,青衣嬷嬷又继续说道:“行了,这是你应得的,你也正需要,王妃既然赏了你,就拿着吧。”
“是。”连绮不再推辞,咬了咬嘴
接过。
青衣嬷嬷送她出了院子重新返回,又來到齐王妃的近前,齐王妃沒有睁开眼,只是问道:“给她了?”
“是,”青衣嬷嬷回答道。
“嗯,收下了,本王妃便放心了,”齐王妃慢慢睁开眼,眼睛里的光芒在烛火中跳跃,“想來她也已经知道了家中父亲病重的消息,也正愁着银子的事。”
“正是,”青衣嬷嬷说道:“王妃此举,可算是雪中送炭了。”
“
娘,”齐王妃转首看了看她,低声说道:“不是说过了,沒有人的时候,不要叫我王妃,还是唤在娘家时的称呼便好。”
“是…姐小,”青嬷嬷的声音一哽,“姐小,大人已经去了,您也就不太要伤心了,还是要养好自己的身子才是。”
“养好身子做什么呢?”齐王妃一声冷笑,乌眉挑起如刀,“难不成还要给他生孩子吗?”
暗处的容溪注意到,齐王妃的口中还沒有出现过“王爷、”“殿下”一类的称呼,只是说“他,”不过是一个称呼,便可以看出她对冷亦维的恨意有多深了。
“姐小…”青衣嬷嬷的脸色一白,眼睛里的痛楚分明,“您应该知道的…王爷他…至今无后,而且那曰在朝堂上…也是以此为由的,您是正妃,若无所出的话…”
她顿了顿,后面的话沒有明说,只是话锋一转说道:“您就算不是为了王爷,也该为自己,将來有个孩子傍身,总归是好的。”
齐王妃的脸色变幻,她抿着嘴
,略微苍白的嘴
紧紧抿成直线,带出几分倔強,她的呼昅沉稳,柔和的烛光映得她肌肤白雪无瑕,如一块完美的玉。
看着她完美的肤质,容溪突然觉得有一种说不出來的感觉,她在现代社会的时候见过不少的肤皮保养得出众的女人,到了这古代更是,由于环境、食品以及用的保养品都是天然或者高级药材等等方面的原因,她所见过的那些夫人姐小,几乎沒有肤皮差的。
她自认为肤皮也不错,但是,似乎在自己所见过的这些女人当中,沒有一个能够比得过齐王妃的。
虽然她的眉目之间有疲倦之
,但是却挡不住肤质的出众,如无瑕的玉,似温润的珠,让人心生赞叹。
而她这出众的肤质,再加上空气中淡淡药味中所含有的微微酸味,都让容溪的心头浮现一个模糊的念头,但是却看不清楚轮廓,而且很快滑过,快得让她抓不到。
听到青衣嬷嬷的话,齐王妃半晌沒有出声,窗外的风声微微,从窗子的隙
中轻轻滑进屋內,轻柔的
纱飘动,像一帘幽远而不可触摸的梦。
良久,听到齐王妃的一声低叹,“罢了…我这身子,恐怕也是不行了,这么长时间的物药吃下去…恐怕根基早已经毁了罢…再说,让我怀上他的孩子,我委实不愿…”
“姐小切莫说这样的话了,”青衣嬷嬷急忙制止,声音中急切而心疼,“这种话…可万万说不得的,若是被王爷知道…少不得又是一场风波了,老奴不是说了,就算不为别人,只为您自己,也该早做打算了。”
“打算什么呢?”齐王妃的声调拉得很长,似在风中轻轻的呜咽,“那人还好端端的呢,我如何打算?且先出了我这心中一口恶气再说。”
听也如此一说,青衣嬷嬷便不再多言,只是叹了口气,脸上有忧心之
,容溪的心中却是一动,“那人?”指的是谁呢?
显然不是指的冷亦维的,齐王妃对冷亦维一直用的是“他”,而这个“那人”,显然是另有所指。
她心中的疑惑未解,又听到齐王妃说道:“宮中可以信息传來?有何进展?”
“消息倒是有传來,”青衣嬷嬷道:“进展倒是还沒有,不过,那药却是依旧吃着,姐小您且放心就是。”
“如此便好,”齐王妃的脸上泛起一丝古怪的笑意,她缓缓的抬起一只手,在自己的脸上摸了摸,她的手很瘦,微微有些
骨,指甲上沒有任何的颜色,有些淡淡的白,她自言自语道:“也不枉…我辛苦陪着这一场…”
随即,她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青衣嬷嬷也不再多说,慢慢轻步走到烛火前一盏一盏的熄灭,只余窗下那一盏,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來。
想來也不会再有什么事,容溪和冷亦维身形一闪,出了院子,直奔高塔。
全安到达目的地之后,容溪看着脸色微沉的冷亦修,忍不住抿嘴一笑,“怎么啦?”
“沒什么,”冷亦修闷声说完,转过脸去,不再说话。
容溪自然知道他在闹别扭,转到他的身前,手抚着自己隆起的肚子,低声说道:“宝宝,你睡了沒有?有沒有看到你的父亲?你猜他此时在干什么?”
她顿了顿,又再次说道:“嗯,你真聪明,他就是在吃醋。”
冷亦修听到这两个字,不得已转过目光來,皱眉说道:“我哪里有…”
“怎么沒有?”容溪眉目含笑,“你看,你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容溪手指着冷亦修的眉间、眼睛、嘴
,“都在说明这一点嘛。”
冷亦修抬手握住她的指尖,放在
边轻轻的啄了啄,“你既什么都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容溪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她叹了一口气,收起脸上的笑意,眼睛灼灼的盯着他,“因为,我觉得,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他怎么想是他的事,和我无关,而我,心中只有你,这才是和我有关的事,你的心中是否有我,也是和我相关的事,既然你我的事与他无关,而他的事又与我们无关,何苦费心去想?”
她的话说得有些绕口,但是冷亦修却听懂了,他亲耳听到,也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她的心中只有自己…
他的眼睛越來越亮,容溪看到他的眼中自己的影子越來越清晰,就知道宁王殿下的“病”已经好了。
她松了一口气,头抵着他的额头说道:“那个齐王妃…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
“嗯?”冷亦修感受着她额头的光洁,微微的有些凉,却让他刚才还狂躁的心现在感觉无比的妥帖。
“今天我在韦贵妃的宮中,看到她吃一种药,掌事嬷嬷说是调养身子的,说是吃了有段时间了,我记得当时我闻了闻飘动的药味,隐约有一种淡淡的酸气。”
“所以?”冷亦修的头埋在她的颈间,昅着她身上的香气,感觉那颈间的那一个窝,实在是天下最好的去处,温暖而有淡香,实在很舒服。
“喂。”容溪从自己的思绪中菗回神來,发现某人明显沒有认真的听自己说话,她推开他,“我觉得,这个齐王妃,应该和韦贵妃的宮有些关联。”
“这个…”冷亦修看着容溪正
,也慢慢的想了想了,思绪像是回到了很多年以前,“这几年也沒有怎么见她和宮中走动,慕容谨死后,更是來往得少了,她深居简出,也沒有往宮中递过牌子。”
容溪知道冷亦修说得肯定是实话,但是,她直觉这其中一定是疏忽了什么,她总觉得这齐王妃的院中飘动的药味和韦贵妃所喝的那碗汤药之间,肯定是有某种联系。
“不过,”冷亦修似乎想起了什么,话锋一转,“我倒是想起來一件事。”
“什么事?”容溪立即來了兴致,目光晶亮的望着冷亦修。
冷亦修一笑,嘴
在她的额上吻了吻,触及柔软微凉,发丝微庠而清香,怀中的人如此实真而温暖,他之前心头间的
云总算暂时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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