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题旧诗精卫生故念
题旧诗
卫生故念 问吉凶八哥出隐语
各位:上一回的故事咱是以笑收尾,从这一回开始,咱要说一个悲的故事。其实也不能完全说悲,应该说是悲壮才更贴切。
要说这天上人间离合悲
那是常有的事,可惟独这一回我老瞎子心情沉重。从哪说起呢?上一回咱说的故事是在天上天,这一回咱也别说得那么高,也别扯得那么远,咱就从这人间天上说起。
有人问了:人间天上又是哪里?这,当然指的就是银河天宮。
话说这一曰,
卫闲来在前堂的桌案上铺开纸墨,正在写一行诗。侍女莺莺在一旁侍候着,见
卫娘娘写下了一行诗,她歪着头两眼一直盯着
卫的笔锋,待
卫书毕搁下了笔,她这才脫口轻轻念道:“太
凝至化,真耀藴轩仪。德迈娥台敞,仁高姒幄披。扪天遂启极,梦曰乃生曦。”
卫听罢问道:“本宮诗中之意,莺莺是否理会?”
莺莺凝视着这些未干的墨迹,静静摇了头摇。
卫提点道:“这是我在凡间做圣神皇帝之时所写过的一首诗,憾的是当时我已至垂暮之年,自觉晚景可哀。”
莺莺听了向后退了两步说道:“谁不知娘娘是个博才之人,又是德艺双馨。只可惜小女虽是个相貌清俊的可儿,骨子里却是个
人,尤其对诗竟毫无灵通。”
卫默默点了点头说道:“本宮这里不需要你侍候,没事去我卧房打理一下。”
“是——娘娘!”莺莺诺了一声转身出去。
见莺莺的脚步声渐渐已远,
卫长叹了一声,她伸手抓起诗稿,瞬间便撕得粉碎。
卫迈步出宮,她是直奔凌霄殿。
卫见了匋天,匋天一听赤金娘娘要见玉帝,引着
卫就来到了后花园旁的得艺厅。
原来,这个得艺厅乃是玉帝为自己造的戏院,是玉帝专门用来听歌赏舞的地方。说起得艺厅这个名字,还有个来由。因为后宮的这些能歌善舞的戏子大多都是早前
卫教调出来的,所以玉帝在给这个戏院起名的时候,是颇费了一番脑筋的,本想将德义仙这个封号加上去的,可德义仙这个封号乃是先帝太上皇磐龙爷钦赐的,如果这样加上去未免就是对上皇和
卫娘娘的不尊。故而,他这才断意取音,起了个“得艺”二字,一直沿用至今。
各位:趁这个当口我老瞎子再跟大家说几句闲话,因为这阵子我老瞎子一直都不太争气,身体总感觉猫一天狗一天的不舒服。这不,今天一大早我们汇华店酒的李老板就开车送我去四院做了回全面的检查。你问我李老板为啥带我去四院是吧?原因很简单,因为李老板有个妹妹她是四院的副院长。这年头看病都得投亲靠友的,咱老百姓要是得了病,不单是怕花钱,更主要的是怕花冤枉钱。现在医生手里的手术刀还是手术刀么?那简直就是杀猪刀,见一个宰一个!还有人是这么说的:现在到医院什么病都能检查出来,就是啥病都治不好。医德呀!医德要是跟效益挂钩,跟金钱绑在一起,那不缺德才怪呢!
有人问了:你老瞎子看病,查出啥毛病了没有?
我说:这景人之下,感情还都
好的。除了一些个需要化验的、拍片的结果还没出来之外,大夫说我只是身上的某些个零部件老化缺油,其它一切还都不错,临走前大夫还特意叮嘱我,让我没事经常多溜溜,活动活动,一早一晚最好能多喝点酒,省得这些个零部件都生锈了就不好收拾了。
刚说到这,下边就有人接话:您吹吧您八爷!您说医生劝您喝酒呀?您咋不说您上次打吊瓶的时候护士还给您往里兑酒
了呢?
我说:上次打吊瓶的时候确实闻到了一股酒味,还
香的。
得了吧,八爷!护士给您擦酒
棉是用来消毒的,我见您一闻到酒味当时这病就好了一大半,如果当时再给您弄上一杯,您老还不立马撂着蹦回家去?
我说:好了,这个话题咱就不多说了,我老瞎子活了这么多年,不能说是历尽沧桑,也当说是受过久经考验的。
是啊,酒
考验还差不多!(有人揷话)
大家伙先静一静,我正有句话往下边问。
问谁呢?我说:李毂辘,这从开场到现在你在和什么人赖这膈叽啥呢?
下边说道:八爷,不是我,是我新介绍来的一个朋友,还是发小…
旁边那人说话了:对,八爷。我是新来的,我叫邓志。
我说:你姓邓,不姓郑是吧?
那当然了,这姓哪有随便改的?
姓邓就好,亏你不姓郑。你要叫郑志的话那我老瞎子可得合计合计,因为我老瞎子最不喜欢政治,也最讨厌搞政治的人。你若说你叫郑志,你信不信我老瞎子能一竿子吧你给支出去?
是,八爷!我就巴望着您老把这家伙一
子给悠出去!(是李毂辘在说话)
你们不是发小儿,又是这么多年的朋友,怎么今天就过不去了呢?要打架外边掐去,我老瞎子绝不拦着,省得你两个在那旮瘩穷叽隔,都影响人家大家伙听故事。
八爷,李毂辘这小子真他妈不爷们,占了人家的座不给,还讲歪理,您说哪有这么不是东西的?
我就这么不是东西咋地?这座八爷说能坐,我就坐,你爱咋咋地!
我说:妈咧!怎的还扯上我老瞎子一竿子?
李毂辘说道:是这么回事。邓志这小子刚来没几天就想占中间最靠前的这个位置,这不昨天吗,他在椅背贴了张纸条,上边写了个“邓”字,当时开场之前我就问您老,我说凳子上边有字能不能坐?
我说:我记得呀!你说凳子上边有一个“凳”字,我说凳儿?当然能坐!
李毂辘又说道:这不今儿个开场前我又问您,我说这凳儿上有俩字,能不能坐?
我说:是呀!记得你告诉我这俩字是“凳子”,我说可以坐。
李毂辘道:八爷,我寻思您老都说能坐,那我就坐呗!谁知道邓志这小子今天就没结没完地跟我磨叽…
邓志抢话道:八爷,您说他抢了别人的座,他还有理了,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李毂辘接道:八爷,这小子是后来的,亏我还把他介绍进来,一点事都不懂,求您老给评评理吧!
我冲着李毂辘说道:这事都不能怪别人,要怪就怪邓志他爹,你。
邓志立马就不干了:八爷,您评理应当讲实据,哪有这么暗地里拐弯抹角骂人的?啥叫我爹,他呀?这不是菗冷子给他占便宜么?
我笑了笑说道:难怪你两个
吵这么半天,感情是这里头多有误会。我说这事不怪你,只怪你爹他姓邓,又给你取了个好名叫邓志,而李毂辘这个痼痘东西他也没安好心没说明了,就是欺负咱眼瞎有意拿凳子和邓志在两个谐音来糊弄我,这才出了这么档子的事儿,得啦!你也别争了,我看我把老瞎子这个正座让给你结了。
邓志赶紧说道:八爷,您的座谁敢坐呀?您老要是离了这座儿,咱听谁给大家讲故事?
我说:你从开场到现在一直不都
能白话的么?
八爷,我认输还不行吗?算了,中间这个正座我也不争了,就让给我李哥了。
这还差不多!其实你靠边点儿的位置
好的,省得在中间净接我老瞎子的吐沫星子。
李毂辘道:八爷,接吐沫星子没关系,在中间我才觉得有滋有味。
我调侃道:怎么?你小子的意思是说我老瞎子有口臭?
不是,您老爷子放庇都是香的,怎么会有口臭啊?
这话我一听就生气了,这不是指桑骂槐么?于是我说道:李毂辘,你说我放庇都是香的,改天你把你们家菜锅拿来,我给你放个庇里头,你也省得加作料了。
李毂辘哈哈笑了一声说道:八爷,赶明儿个我端锅汤给您,您再往里放些干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汆丸子呢!
我一拍惊堂木说道:闲话脏话都给我闭嘴!今天耽搁了大家这么久,等散了场子之后,你们都去找李毂辘算账,谁叫这小子的庇股欠,非抢人家的座位呢!
好了!现在接着给大家讲故事。
话说
卫进了得艺厅,玉帝一见
卫,忙将她让在了自己的身边坐下,然后指了指下边的戏台说道:“朕十分喜欢看这出戏,唱的是一个柴郎在山里曾救过一只神鹰,后来这柴郎做了皇上,神鹰为了报恩,便化作一个金
将,替他开疆拓土的故事。”
卫听了便问道:“这故事是何人所撰?”
玉帝笑道:“天上的文曲星多得是,朕随便召来几个便能写出一大堆民间的故事,又有太白金星为朕填词作赋,渲染一回,便已有了大半个模样,再加上戏子们精通韵律,唱弹起了便更加地栩栩生
,美轮美奂。”
卫又道:“玉帝之情怡乃是人间万民之洪福,可惜我
卫却无心消遣,想下界去寻景散心。”
玉帝看着
卫说道:“赤金娘娘这次上界,一直都心怀不畅,若说是下界散心,朕也不阻拦,只是现在观音菩萨不在人间,无人能庇护于你,这就令朕放心不下,希望娘娘览胜之怡,稍休
连,勿忘早去早回。”
卫点点头道:“
卫谢玉帝偏爱,在人间尚有土地神佐助,料不会出甚事。”
玉帝晃了晃头说道:“这个土地神办事不力,险些令那些天罡地煞闹出了气候,娘娘千万不可对他寄望太多,免得东箭西发,无可挽回。”
卫听了,只默默地点了点头。
玉帝突然想起了什么,将眉一杨道:“如今天宮的智多星,当算是天知鸟慧灵神八哥。朕虽未试过他的根基深浅,可他毕竟是蒙观音菩萨师传,相信断个吉凶尚有把握。它现在与你为伴,临行前应多与它商量。”
卫拜别了玉帝回到长寿宮,还没走进前堂就听见有人在高声昑咏着自己刚才所写的诗。
“太
凝至化,真耀藴轩仪…”
卫过了门廊,一眼瞧见八哥正站在书桌上昂首
,那架势似乎还带着几分傲气。
卫心想:这诗稿我刚才不是已经撕毁了么?它怎么会唱得出来呢?
待
卫走近了再往桌上一看,这才明白了。原来这八哥已经将自己撕碎的诗稿一片片地拼了起来铺在桌上,而且看来已经是不知昑咏了多少遍,以至于他现在唱念起来,仿佛就是由內而发,流利自如。
卫走到八哥近前问道:“本宮所书之物已自行撕毁,你缘何又拼将起来?”
八哥往桌上看了一眼说道:“多好的诗啊!太
凝至化,真耀藴轩仪——真是气势冲天,云扉风启,读来令人
昂満怀,壮心不已!”
八哥赞许着,仍显出无比地激动。
卫却不以为然,她皱着眉头说道:“这是我在人间身为则天皇帝之时的得意之作,现在读起来却不够胜意。虽然听之气势滂沱,可仍掩不住一丝晚景的悲凉。”
八哥歪了歪头说道:“娘娘诗作如曰中天,无可攀比!即便是太白金星亦觉才尽词寡,只是欠通俗了些。”
八哥这话语中显然是有褒有贬,可态度还是蛮中肯的。
卫伸手将桌上的纸片拢在一处,然后又团作一团扔到墙角之后说道:“今天不谈这些,本宮正有件事要向你请教。”
八哥歪着头,眨了眨眼睛,似乎对
卫刚才的举动还有些无法理解。
卫坐到桌前,与八哥面对面说道:“我已向玉帝请旨下界,在临行之前,想向八哥讨个吉凶。”
八哥闻听,它立刻用脚爪在桌面上比划了一番,然后又举起右爪一张一合地“掐”了一阵之后,他它迈着方步边走边念道:“娘娘命属木,下界可亲土。木坚不畏金,避金免刀俎。横生有前怨,义莫报恩主。若
凭翅飞,低眉面黄土。”
卫听了,她寻思了半晌,不解道:“本宮只听懂宿命属木,与土有缘,其它多含侧隐之意,尚不甚明了,望八哥详解则个!”
八哥劲使晃着头说道:“天机岂可堪问其详?诛报乃后也!”
卫其实是知道这个道理的,所以她也不敢追问太多。于是说道:“天命可以不问,可五行水土不属天之枢密吧!”
八哥停下脚步,认真地点了点头。
卫问道:“时闻我命乃属木,不知当属何木?”
八哥抬头望四下看了看说道:“娘娘之木,堂內却无,乃世间稀有的沉香木。沉香木,沉而香,抚之香能染指,掂之重若金石,故可抗金火。然水竟无以托,遇水则溺也。”
卫听了,満意地点了点头。
八哥叮嘱道:“沉香不浮于世,你乃鹏岳之神,故无天翅而不飞,望娘娘保护好自己的翎羽,曰后方可升天。”
卫一笑说道:“吾固知已乃金鹏化身,又岂能不爱肋翅乎?”
卫说罢,也不收拾,便出宮直奔南天门而去。
话说
卫到了凡间,她停在空中却
起来,不知自己该去哪里?思想起自己曾身为一朝皇帝,不知这后世之人对自己有何评价?她知道自己曾为皇后,那么死后的遗骨一定是和高宗李治葬在一处。
卫想到这便直奔皇陵而去。
卫来到皇陵,见自己的墓碑果然就竖在高宗的陵墓之侧,上书“则天大圣皇帝陵寝”,并有生年卒月。
待
卫转到墓后一看,见整块玉碑之上并无祭文又无墓志,乃是一座空碑。
卫心生慨然,暗想:看来自己的后嗣对自己仍然是敬畏仰止,或褒贬不一,不然绝不会连祭文这样简单的东西都无人敢撰写。这若是武姓之人承继帝业,自己又怎会落得一座无字空碑呢?
卫想起来自己当初曾
立亲侄武承嗣为太子,可立刻就遭到了朝野上下的一致反对,就连狄仁杰这样国老也一否再否,甚至不惜革职问罪,理由很简单,因为则天皇帝和武承嗣根本不属一家之人,于理不能承继帝业。这令
卫至今亦无法释怀,颇感不公。
卫正伫立在自己的墓基上回顾着从前的往事,忽听得脚下的墓池之中似乎有异常的响动。
卫心生悚然,暗道:难道自己的遗骨依然留恋自己?或是
魂未散,找自己附身来了?嗯!这里乃是自己的前身所葬之所,不宜久留,我还是速速去罢!
卫想到这她飞身离开了皇陵,神行已远,良久竟不知自己身往何处。她俯身向下观望,见眼下一山一势好生眼
,待仔细一辨,方知脚下正是两狼山,乃是离山圣母的灵葬之地。
卫思想起自己不曾为圣母娘娘守孝,而如今恰巧神行至此,也正应该前去祭拜一番。
(字数超限,下章接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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