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如花美眷,常思朝暮 19
上完厕所,裴衿衿站在洗手间里的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发了好一会的呆。睍莼璩晓
他怎么就突然来了?给她如此的措手不及。心中不能说一点不感激他来看她,但来了又能怎样呢?现在的她有爱她的男友,他也有深爱他的女友,先不说他们爱不爱身边的人,但别人都是付出百分百真心的来对他们。他们之间,爱恨早就在五年里消磨了。她不确定他现在的感情,是爱又或是恨,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心,不爱也不恨。爱恨都是需要人费太多心力的感情,她太懒了,不想花时间和精力在那两种伤心伤身的感情上,心痛的感觉,她不想再尝。
裴衿衿看着镜子的人,叹气。
“哎…”
他的执行力她很清楚,这个世上,有多少人能在看到另一个人出事的消息后直奔到她身边呢?不管时间,不管路程,不管关系,只是去看她。如果说他恨她,她信;如果说他还有一些在乎她,她也信濉。
裴衿衿无奈再叹,人心,果然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东西。
打开洗手间的门,裴衿衿走出去,见施南笙站在房中,脚步稍做了停顿,与他的视线对上后慢慢走到
边,坐下。
“请坐。蠢”
裴衿衿指下
边的椅子。
施南笙走了几步,站到裴衿衿的面前,“等会来人,帮你转院。”
“啊?”
裴衿衿被吓得不轻,诧异的看着施南笙,不是吧,他是不是也太雷厉风行了点啊,她住在哪家医院是她的自由,况且她真心觉得这里不错,她又不是重症患者,没必要讲究那么多吧。最关键的,她不想和他牵扯在一起,不想欠他的人情。这个世界,欠什么都不能欠人人情,欠钱可以还钱,欠东西可以还东西,欠人性命可以还命,唯独不能欠人家人情,欠了之后对那人怎么都不能自在,来事了,打不得骂不得推不得拒不得,只能听之任之,人情债还起来能让人抓狂。
施南笙看了眼
边的椅子,犹豫了片刻,到底是坐下了。
“你先躺着休息会,办妥之后我叫你。”
裴衿衿两只‘馒头手’举到施南笙面前,各种拒绝他,“别别别别别。”
施南笙看着跟前的两只手,脸色平静,那份淡定的功力比五年前深了不知多少,好像她的拒绝在他面前完全就不值得考虑。事实上,如今的他,一旦决定了什么,对任何人的拒绝和议抗都是直接忽视。
“施南笙,我谢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想转院。你能,尊重我吗?”
“你觉得这个医院能保证你身上不留伤疤吗?”
他深表怀疑!
裴衿衿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这点她倒是没想过,不过,就算留了也不怕,时间长了,就淡了,不用太计较。
“没事没事,出院之后我买点祛疤的涂涂就好了。”
施南笙问,“女孩子有了疤痕,不好。”
“呵呵…”裴衿衿笑,梨涡浅浅的,“你是想说,破相了,嫁不出吧。”
施南笙继续面瘫式的没有表情,看着裴衿衿,“你知道就好。”
“嘿嘿…”
裴衿衿乐了,想也没想的就开口道:“不怕,我有男朋友了,他肯定不会嫌弃我。”
不知怎得,裴衿衿说完,房间里陡然就静得有些诡异,仿佛两人的呼昅都停下一般,施南笙的眼睛直定定的看着她,好久都没有接她的话。
看着施南笙,裴衿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终于感觉到了,有些人一直没机会见面,等有机会了,却又迟疑了。有些事一直没机会做,等有机会了,却不想再做了。有些话埋蔵在心中好久,没机遇说,等有时机说的时候,却说不出口了。五年前,她多希望他这样静静的坐在她面前,认真的听她解释。可惜,这一天,来的有些迟。
“他哪的人?”
“H城。”
“异地恋?”
“不是。他现在在C市。”
“很爱你?”
“嗯。”
“你怎么知道?”
“平时生活里感觉的到。”
施南笙盯着裴衿衿的眼睛,“你爱他吗?”
裴衿衿点点头。
“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点头了。”
“用声音回答我。”
裴衿衿真想吼,尼玛,他这要命的大少爷派头怎么变得这么严重,当初就是不许别人逆着他的意思行事,现在都不许人用他不喜欢的方式回答问题了。
“是,我爱他。”
裴衿衿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施南笙就给她下了判定,“你撒谎!”
“有必要吗?”
“爱是什么?”施南笙问。
裴衿衿看着施南笙,不想与他讨论这个问题,他既然认定她说谎,那不管她怎么说他都会找到理论来驳反她,与其那时候她说不出话,不如选择什么都不说。
见裴衿衿不说话,施南笙愈发肯定她不爱余天阙,心中隐隐的有些莫名的高兴,声音温和道:“休息吧,应该还要一会儿转院的事情才能办好。”
“施南笙,我说了,我不转院。”
“费用我出。”
“不是钱的问题。”
“那是什么?”
裴衿衿坚持,“不想就是不想,这是我的生活。”
“怕你男朋友误会?”
“不会,他很信任我。”
看着施南笙如今的模样,裴衿衿哪里敢告诉他,哪个男朋友见到他在自己女人身边不误会才怪,五年前他或许只是长得十分出众的美男,现如今却不单单是美男,甚至是非常
人的型男,时间将他的气质雕琢得足可以倾倒众生,她如果不是有五年前的遭遇,乍然和他打交道,必然阵亡。
施南笙突然勾起嘴角,笑了下,“这么自信?”
“爱情里,没有信任,如何相爱。”
“那就来考验一下你们的爱情好了。”
裴衿衿忽然就生气了,看着施南笙,口气严正,“施南笙,爱情是用来维系的,不是用来考验的。我和他,爱不爱,信不信任,都是我们的事情。你所有的好意,我都心领了。至于其他的,很抱歉。”
施南笙突然笑了,“你在怕什么?”
此刻,裴衿衿真的感觉到施南笙变了,变得很成
了,或者更加具体的说,他的眼睛变得很毒辣了,很多事情仅凭他的一双眼睛都能看出端倪,而他想不想说出来,全看他的心情。就像此时,他能看到她內心的恐惧。
裴衿衿怀疑是自己表现的太明显,以至于施南笙一下就抓到点什么,只不过,他就算说得再准确都没用,她的生活还是只能按她想的来。
“不管我怕什么,我都不想转院。”裴衿衿话锋忽的一转,“也许就如同你说的,我在害怕,怕我和天阙的爱情经受不住考验。可这又怎样呢,所有的爱情都经不起考验,并非只有我和他的。有部电影里不是说了吗,婚姻不管怎么选都是错的,长久的婚姻就是将错就错。我喜欢天阙,和他在一起很自在很舒服。或许在你看来,这家医院不够好,可你就没想过,对我来说,这里足够了,是不是留疤,也是我该考虑的问题。即便将来天阙因为我不好看了与我分手,那也是我的事情。但现在,我并不想接受你的好意。”
说着,裴衿衿提了一句,“施南笙,你女友应该很爱你。你或许,该多为她考虑考虑。”
施南笙看着裴衿衿,皱了下眉头,她的话,让他忽然就自问起来,他为什么要来C市呢?在机飞上时,他根本就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担心她,生怕那个伤势严重的人是她,他没法挥掉內心深处的恐惧和不安。现在听她说了一番话,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赶来。他感觉的到,她是真的很不想见到她。
“裴衿衿,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见到我?”
施南笙霍然一句直接的问话让裴衿衿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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