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 钢铁风暴
山谷里的百姓围成数十道同心圆圈,时间仓促,最终排列出来的形状不是特别规则,相互间的距离也不均等。小說,随着夜
降临,人人都显出惊恐,尤其是站在最外一圈的人,更是怕得要命,手里紧紧握着泥塑神像,闭上眼睛,无声地祈祷。
他们不是战士,很多人这辈子都没碰过刀剑,更不用说与強大的法术对抗,他们站在那里,唯有期盼奇迹,唯有相信正中间的那位慕将军。
锦簇站在土台之上,不停地弯身掬土,举过头,周围的一小圈神像同时发光。
“我血为川。”他说,最內一圈人手中的神像发光。
“我头为山。”“我臂为峰。”“我足为石。”“我心为弱者之道。”慕将军每说一句,就有一圈凡人手中的神像同时发光,光很暗淡,只能照亮一尺左右,可是在这样一个
风阵阵、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它照亮的还有每个人的心。
尖叫声停止,连婴儿也不再啼哭,他们靠在母亲的怀里沉沉睡去,拄拐的老人尽力
直
板,妇女也不觉得自己软弱无力,起码她们能举起手中的神像。
慕将军重复“我为”之句,仿佛这就是抵御五行之劫的咒语,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他念出这些简单的句子,声音汇合在一起,颇有几分气势,能与越来越近的呼啸声相抗衡。
慕行秋仍然察觉不到山谷里有什么強术,如果这就是弱者之道,的确是够弱的。
狂风冲进山谷,入口两边的山瞬间塌下去一段,发出砰然巨响,整个地面都因此晃动。
符临所在的位置离入口最近,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终于来了,他想。自己就要跟众多的符皇后裔一样死去,凡人建立的皇朝在法术面前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他只纳闷一件事,明明是金攻,为什么进来的是一团风
很快他就明白了,那是一团肃杀之风,人们常说寒风像刀子一样,这句话此刻不是比喻,风里真的裹挟着大量钢铁碎粒,跟刀子一样锐利。
符临闭上眼睛。在这最后一刻,他相信古神、相信那个来历不明的慕将军了,大声叫喊“我身为地、我血为川”
风声太強劲,他听不到别人的声音,只是顺着自己的节奏喊下去。
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惊喜地发现自己没有死,狂风依然肆
,吹得他左摇右晃。可是风里的钢铁碎粒全都擦身而过,手中神像发出的光芒越发暗淡,却没有熄灭,他的双脚则越来越深地陷入地下。
“我心为弱者之道”神光减弱。符临心中的希望与信念却极大地膨
起来,扯着嗓子一遍遍叫喊“我为”之句,他此时的激动心情与昨晚的获救全然不同,因为他不只是获救者。也是自救者、救人者,他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但是确信自己是其中一分子。
山谷中依然漆黑。数千光点就像是一片萤火虫,除了自己照不到周围的任何人,每个人都握着自己神像、坚守自己的位置和信念。
只有山坡上的慕行秋看到了全景,他的天目穿透黑夜与狂风,看到一张张
醉的面孔,看到无数的钢铁碎粒紧贴凡人的身躯,沿着那条阵形组成的通道一路前行,少数跌落地上,大部分仍汇集到正中间的位置。
五行之劫的力量消减了一点,一路被引向慕将军,他身边的一小圈神像最先遭到进攻,如同风化的石头一般重新化成灰尘,只是速度快得多,不到半刻钟就全部归为泥土,而金攻之势正盛,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
钢铁碎粒开始冲击唯一的目标慕将军的躯体。
弱者之道就是承受,慕将军替山谷中的所有人承受金攻,他的头发被斩成一截截,肤皮被划出无数道伤痕,鲜血滴滴渗出,很快他的全身都变红了。
他不动,就像在森林中沉思默想时一样,任凭躯体遭到重重磨折,他都不动,仍然高举神像,叫喊我为之句。
金攻的风势越来越強劲,慕行秋不得不升到空中,而且越升越高,直到空气极为稀薄之处。
天目看不到地面了,但他敏锐的感受还在,金攻从无所不在的铺垫法术中昅取力量,随机组成大团钢铁风暴,像一条条巨蟒在地面上横行,所过之处难有活类。
没人能提前预测这些风暴的路径,幸运者躲过一劫,不幸者首当其冲。
慕行秋一头扎进风暴之中,下降数百丈之后重新升起,他看到山谷中的阵形还在,慕将军正独自承受所有进攻,血
在他周围形成了一片薄雾。
可他仍然不动。
慕行秋说不清心里的感觉是什么,既非同情,也不是赞赏,更没有
昂与崇敬这些凡人的情绪,他只是看不下去了。
攻入山谷的钢铁风暴还剩十余里的尾巴,可就是这最后一团狂风威力最为強劲。
慕行在高空飞向风暴尽头飞去,默默地昅取五行之劫中的法力,天下风暴千千万万,他只能解决这一个。
就这一个也在考验他的极限,他之前昅收过一些符箓的力量,赵处野的一道服月芒法术就让他连飞七次才化解掉,而这团风暴中蕴含的法力百倍于赵处野。
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看上去不可能的事情,其中一些却实现了,因为总有人敢于尝试。
慕行秋终于找回一股熟悉的情绪,
接不可能的挑战让他心跳速加,离平静的道士之心越来越远。
昅入的法力快速增多,终于他抓住了风暴的尾巴,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将这只大巨无朋的怪兽扔出去,他还没有回忆起任何能与这股力量相配的法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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