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十七章 执剑相向
“他去哪个府邸了?”刘玄问道。
“禀陛下,是定国上公。”
几乎是那宮人话音刚落,刘玄的执筷的手猛然放在了桌上。
他去哪儿做什么?!自己与他吵架,他转身却去了定国上公之府!
是不是潜意识里,他就认为那里是他的家,他与那人不分彼此?!
他轰然站起,连带着桌子而起,碗筷皆落于地上,发出一阵阵清脆的声响。
那个宮人受惊的赶忙跪下。
刘玄阴沉着脸,
着暴怒的
气,对着跪地宮人道:“让梁安现在进宮!”
他不允许他的人在其他人家里,绝不允许!
那个宮人心中害怕,却仍是迟疑,低声道:“陛下,现在已经宵噤了。”
“用朕的令牌!”刘玄从身上接下一道牌匾,金灿灿的闪着耀眼的光芒,就向那个宮人扔去。
那个宮人赶忙去接,紧紧的护在
前,生怕在自己手中摔坏了,他便是死一万遍都是难逃罪责了。
梁安正在
睡,却突然传來陛下的口谕,他还沒下
,门已被等待不及的宮人推开。
那个宮人看到正在下
的梁安,赶忙一步向前道:“梁公子,陛下召您进宮!”
梁安望着那个宮人焦急之态,心中不安升起,他赶忙问道:“可是陛下出了什么事?”
“陛下好着呢!”那个宮人道,然后催促着:“梁公子,您快去宮中吧,陛下在等您呢!”
梁安听到他无事,心中蓦然一松,他一边穿衣衫,一边问着那个宮人道:“陛下深夜召见,是有何事吗?”
“这属下怎么知道呢?!”宮人道:“不过陛下今天发了很大的火,连晚膳都未食!”
梁安微怔,穿衣的动作停止,他想着他今天的突然发作,心中余悸,然后对着那个宮人道:“您还是还去吧,已是夜深,属下想要休息了。”
说着,梁安又坐到了
榻上。
那个宮人惊讶的看着梁安,“梁公子,这可是抗旨不尊,要杀头的!您不用同我开玩笑了,还是随我进宮吧,若是去迟了,恐怕陛下会对您发火。”
梁安眸中一闪而过的伤痛,他对着那个宮人道:“您回去吧!”
“梁公子,,!”宮人呼道。
梁安冷着脸,却不在应答。宮人看到梁安如此,一声长叹,就又赶忙回到宮中。
宮殿中,刘玄听着宮人的回禀,原本已是阴沉的脸一下子乌云密布,雷霆将作。那个宮人跪在地上,只能颤颤的发着抖。
刘玄握紧了拳头,一把跨过了他,向宮外走去。
那个宮人陡然醒悟,赶忙跟上:“陛下,您去哪?”
刘玄目
寒气的瞟向他,他才害怕的住了嘴。
梁安一直在坐在
边,门掩掩合合的敲打着门框,屋外的寒气
向他单薄的身体。
天蒙蒙亮的时候,突然一直晃
的门猛然被一只脚踹开。
刘玄站在门外看着他,梁安望着他,一下子惊醒的站起。
刘玄走进了房中,梁安赶忙下跪:“参见陛下!”
“梁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刘玄低着头,睁目
裂,暴怒的青筋在他额头猛跳,袖中的手握的咯咯的响动。
梁安沒有说话。
刘玄沒有听到他的回话,,更是气急,一把出拔
上佩剑,剑光一闪,剑心已抵在梁安的脖前。
梁安一怔,冰冷的剑抵在他的候下,仿佛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刺破喉咙。他望着刘玄,目光陡的哀伤遍布。
为何会是这样?!
他们经历了生死,好不容易可以在一起,为何他却执剑相向?!
他从前也曾抗旨不尊,甚至顶撞他,为何现在他却如此计较?!
他曾在心里多次期盼他活着,在心里说过无数次的承诺,以后绝不与他相争,他退让妥协,为何他却一次次的暴怒?!
是他对他的感情变了吗?是他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喜欢自己?还是他怨恨因自己他声名受损,江山被夺,性命攸关?他后悔前世如此对自己了?
所有的想法,都悲凉的汇成一句话:他想要杀自己…
梁安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蓦然划过他的面颊,滴落在剑上,发出两声好听的声音,这声音仿佛传到了刘玄的掌心,他执剑的手颤了颤。
锋利的剑立刻划破了那人的肌肤,刘玄惊惧的看着那人脖颈下
淌的鲜血,陡然他一把甩开了手中的剑,抱住了梁安。
白皙的脖颈处,鲜红的血越來越多,仿佛盛开的妖
花朵,刘玄却觉得格外刺眼,他抱着梁安的手开始控制不住的颤抖,脸色惨白惊惧,他对着门外呼喊:“快传太医!快传太医!,,”
他紧紧的抱着梁安,声线都在颤抖,眼泪倏地
下:“圣卿,你不要死!不要死!--”
然后又突然大喊:“快叫大夫!快叫大夫!,,”
梁安看着突然慌不择
的刘玄,赶忙道:“陛下,臣只是皮外伤!”
刘玄一惊,望着梁安亮丽的眼睛,立刻将他紧紧拥进怀中,头抵在他的脖颈,眼泪落在梁安单衣上,冰冷的感觉让梁安一颤。
在这
世,他醒來的第一刻,他想要的就是去找他,可是他听到的每一个人说的都是董贤已死。
他待梁安,亦如梁安待他,只要他活着…
所以,在看到他
血时,他才会那般惊惧,那般害怕…
那种心灰意冷,痛不
生,整曰整曰心如刀绞,他再也不要在尝试一遍。
“陛下,您到底怎么了?”梁安担心的问道。
“圣卿,朕想要与你在一起…”刘玄说着,长久的停顿后,是蓦然哀伤的喃喃:“朕只是想要与你都好好活在着
世…”
“陛下,臣也想要和您在一起。”梁安道。
过了许久,刘玄才微微放松抱紧梁安的手,看着他脖颈处已干的血渍,心中疼痛不已,他伸手想要触,却又怕弄疼了他,只能內疚的道:“圣卿,对不起,朕真是该死…”
“陛下!”梁安陡然打断他的话,他听不得他一丝一毫的生死。
“朕带你去宮中医治?”刘玄问道。
梁安点了点头。
宮殿中,刘玄一点点拿着药轻轻抹在梁安的脖颈处,细心周到。
“陛下,您最近为什么总是大火?”梁安疑惑的看着刘玄。
“朕不喜欢你与别人太过靠近。”刘玄道。
“别人?”梁安皱眉,“陛下说的是谁?”
刘玄望着他,叹道:“王匡。”
梁安一怔,然后笑着道:“陛下知道他是谁吗?”
刘玄眉头微皱。
“陛下忘记了?他是玉怜啊!”
“玉怜?”
“就是夏待诏身边的人,我们救过他救命的。”
刘玄微微回忆,目光中有些清明,然后望着梁安道:“这么久远的事,你竟然还记得?!”
“这是缘分!想不到这么多年还可以见到他…”梁安面容有些开心的道。
刘玄手中一滞,闷闷道:“你想要见他?”
“也沒有,只是觉得人生太过奇妙了,我们救了他,他救了我们,现在甚至在救这个天下!陛下,臣以前不相信,可是臣现在相信:冥冥当中,因果循环!臣与陛下注定是要相见的!”梁安
角扬起了些笑容。
刘玄望着他,也浮起了笑容。
这时,一个封信被呈上來,來人跪下道:“陛下,这是前线传过來的信报。”
刘玄接过那封信,挥退了來人,阅览起來,只有一行字:“禀陛下,王莽派使者去招降赤眉军!”
刘玄放下书信,微微皱眉,王莽这是病急
投医,王莽大军一直与赤眉敌对,两军亦是打过数次战,赤眉方面会答应吗?!
“陛下,您想要怎么做?”梁安问道。
刘玄却反问:“圣卿,你觉得呢?”
“臣觉得应该立刻派使者招降赤眉军,赤眉军若是归顺我军,我军实力会大大增大!”
刘玄点了点头,然后笑着道:“那就依你之言。”
王匡已经濒临城下,他望着远处巍巍森严的城头,想着自己年少时,曾从这里走出,然后他的人生就从此开始了一道完全不一样的道路。
“执王莽头颅者,赏金万两;执王莽四肢者,赏金千两!”王匡转身回头,雄厚的声音传破了身后的整个军队。
他亦像当年的刘邦一样,将王莽每个身躯轮银两來卖!
王莽!只要听到这个词,王匡眼中燃起了熊熊的烈火!
他身后的将士,立刻躁动了起來,军心振奋,这些钱在现在名不聊生之下,简直可以锦衣玉食用几辈子了!
“王宪!我令你率军先行开路,攻打长安!”王匡立刻道。
“是!”一声雄厚的声音,然后那人站起來。
恢弘的气势,直捣黄龙般,向着长安出发。
武关已失,整个长安就如暴
在襁褓中的婴儿,而这时的王莽手中只有数万人,与更始军相比,胜负自可知晓。
只是王莽仍然不死心,他想起了秦二世曾经将狱中囚徒释放出來,编成军队。他便效仿秦二世,将所有囚徒
由自己的岳父史湛指挥,以此來牵制更始军,制造混乱。同时,派王邑、王巡指挥剩余莽军來对抗更始军。
王宪带着军队,看着远处的囚徒,每个人已拿出了佩刀,就要向那些衣着肮脏、沒有任何秩序的人砍去。
那些囚徒却陡然转换了方向,各个口中呼喊着:“杀掉王莽!”,然后一哄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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