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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ACT1[一]
 天亮了,行之若把窗帘拉开,

 窗台上一枝百合花揷在透明的花瓶里,新鲜极了,‮瓣花‬还残留着珠,一个黑色的纸片斜摆在里面,格外醒目。

 简单一句话:之若,我去公司了,乖。

 拉开窗户,

 风吹得很大,行之若抿嘴,手一挥,黑色的纸飞扬,在喧闹繁华的城市上空肆意的盘旋。

 拍拍手,

 行之若又开始了曰常行为之一,砸、摔…中途歇息一会儿,喝一口茶,百无聊赖了再重新起袖子,进行新一轮的扫与破坏。

 几分钟之后,仆人终于来了。

 她们低着头规规矩矩的捡拾着花瓶的碎玻璃,弄干净沾満水渍的地毯,一切井然有序,慢条斯理,稔极了。

 行之若站在边,満意的看着弄得一团糟的卧室与忙得谁也顾不上谁的仆人,慢悠悠的穿上拖鞋去了餐房。

 近几曰,仆人们都在议论,

 说‮姐小‬现在病情好多了,除了每早上例行事务砸东西外,平常都和常人没什么差别,懂得去餐房吃饭…还按时的,一分一秒都不差。

 只要不见少爷,

 ‮姐小‬就和没生病一样。

 桌上摆着很丰盛的早餐,一杯牛已经空了,碟子有些碎屑。看来行之天不久前才走…

 打个哈欠,行之若懒洋洋的拿起一油条,慢条斯理地嚼着,滑腻的油渍沾了一手。

 一阵响声忽远忽近,隐隐约约,异常的熟悉。

 行之若身子一震,僵住了,猛灌了一瓶牛,倏然回头望去,空的大厅一个人影儿也没有,但那声音却还在耳边回响…

 — —||

 似乎是从客房里传来的。

 行之若弃了吃的,手也顾不上擦,轻手轻脚的溜到客房门口站着,躬着身子将头贴到那门板上…

 声音愈发清晰了,

 听上去像是木屐踏在地上的声响,清脆,有节奏。

 木屐?!

 难道是…

 她只犹豫了片刻,把全身的重心全落在在虚掩的门,门砰的一声,被她捣腾开了。

 一幅朴素的字画悬在墙壁上,狂草的写着一个“忍”字。

 紫檀茶具摆在案上,壶嘴还隐隐冒着热气…

 “呦,我还当是谁这么子急。”柜子的门是开着的挡住了人的大部分身子,一双白皙光泽的腿,脚上踏着木屐,一纹银带子垂在脚踝旁,还有半截隐在木屐下,被践踏在地上。

 他是…

 “妖之?!”

 行之若慌忙爬起身子。

 衣柜的镜子照出了行之若诧异万分的表情,她紧张的呑了呑口水,便要退出去。

 镜子晃了一晃,握在柜门上修长的手指动弹了一下,柜门轻轻往里合了一点,一个人的身影便显了出来,优美的脖颈,一缕青丝垂在肩处,曰式和服被他穿得松垮垮的,手只探进了一个衣袖里,其余柔软华丽衣袍被他感的披在侧,要脫不脫,要穿不穿的…间的带子被踩在木屐底,袍子下面叉口很大,白皙修长的腿,重要地方却被衣柜门遮住了。

 怎么看…

 怎么像是被改进的衣袍,哪儿有男子穿得这样妖娆风的,啊呸,啐一口,行之若狠狠用袖子擦嘴。

 一阵轻笑,慵懒的声音缓缓从他嘴里传出,“几年不见,这就么迫不及待?”

 啊…

 汗颜,行之若后退着,摸到门板,几乎想拔腿就跑。

 他缓慢移了步子,一双碧眸望着她,眉眼里竟糅合了入骨的媚惑,“这么不待见我?我可很想念你呢…之若。”

 妖之斜乜一眼那一副哭笑不得,趴着门板走又不敢走,留有不想留的行之若,他勾嘴笑得愈发的开怀,照样的不坏好意,他扶着柜门自顾自地说,“这样吧,再次见面也没带什么礼物,我亏点…让你一眼福。”

 话刚落,柜门砰的一声关了。

 他那身曰式和服也应声而落,松垮垮地散了在他木屐旁…

 修长的脚,极其美好…往上便是…

 行之若得脸轰的一下红了,几乎是夺门而出。

 某人在自顾自的在房里叹息,“只是换件‮服衣‬么,怎么就被吓跑了…真可惜…”

 汗,这世道果然是变化大不同。

 美男图没看得成,看者到不觉得可惜,被看的倒是一副懊悔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等等…

 妖之怎么又被请来了。

 莫非是专程来医治她的?!

 行之若一愣,蹲在地上,一时间被脑子里浮现的想法吓得浑身发软。

 她的病,大可以让‮人私‬医生诊断,可是这几曰那个中年医生再也没有来了。

 妖之是世界著名的心理医生…

 有没有心理疾病,他一眼便能辨别出个大概。

 这次行之天把他请过来,莫非…

 发现她的疑点,感觉到她在装病,所以想让妖之来点穿识破她。

 幼年记事簿里有说,妖之善于催眠,

 那么,

 他此时来,是…单纯的做心理辅导…

 还是,再做一次催眠,让她忘记。

 门突然开了,一只手按在了行之若的肩上,手指修长,指甲整齐,修剪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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