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爱如山
果园上空,蜻蜓追逐嬉戏,蝴蝶漫天飞舞。远处,西边山岭乌云翻滚,隐隐约约传来了阵阵“轰隆隆”的雷声。我和父亲在池子里正合力往外舀水,我急得紧催父亲,爸,要下雨了。父亲手不停头也不抬地说,就好了,就好了。
这一片绿树郁郁,繁花朵朵的果园是我种植的柑桔园,已退休了的父亲正为我果园修建蓄水池。本来是准备雇工做的,父亲不允,逞強的父亲还不服老哩!今天,天刚开始放晴,父亲已迫不急待地请车拉砖砌水池了。由于连续雨天,果园里全是黄泥道路,车陷泥泞路里出不来,结果一车红砖全奉献给了道路。而未来得及砌上砖块、水泥的池子又蓄満了水,这不,等我们好不容易把池子里的水舀完,随着一阵
面而来的凉风,紧接着雨点“哗哗啦啦”落了下来,打得果树叶子发出“沙沙沙”的响声。我不由沮丧地说,“杨白劳”了!
父亲性格耿直,对待工作的认真态度一丝不苟。85年父亲为粮站保管员的时候,假期我和二妹没事做,就到父亲的粮站做小工,协助碾米工作。那时,供电不正常,什么时候有电父亲就什么时候撵我们立即到粮站碾米,100斤一麻袋的稻谷,需要扛上1米多高的碾谷台上,让稻谷缓缓入进碾米机,然后碾成一粒粒珍珠似白雪的大米汇成“小溪”
入另一蓄米仓库。碾谷房里机声隆隆,灰尘飞扬,一干就是十多个小时,不完成供应大米的数量任务父亲是绝不妥协的。往往工作完毕后,我们已是満头糠灰一身汗
,累得我们姐妹俩骨头都散了架。不免埋怨父亲,爸怎么就不知道心疼自己的儿女呢?
父亲一生坎坷,曾因只顾忙于工作而疏忽了看管孩子,痛失长子的父亲內心深处又是一种怎样的悲苦啊?!但他从不跟我们提起过他的苦难与不幸,把一切痛苦和对子女的关爱深深埋蔵在心底。
印象最深的就是父亲亲手做成的木板鞋了。那时候,家里很穷,父母工资又低,生活捉襟见肘。于是父亲找来木板,经过精心加工为全家每人做了一双木板拖鞋。当看到自己的“杰作”由我们的脚底有节奏地发出“啪啪啪,啪啪啪,”的声音时,父亲婉如在听一曲曲动听的歌谣,一副很是自得的样子。但是入学时,看到许多同学脚穿轻巧的凉鞋,竟然眼慕得不得了,回家嚷嚷父亲也要穿凉鞋。当晚,父亲整晚不归,天亮时分,门口终于出现了手提鱼篓疲惫不堪的父亲。原来父亲为了让我也能穿上凉鞋,下河捕鱼至天亮。我的灵魂受到了极大的震撼,那一晚是怎样的一个不眠之夜啊!担心、害怕、內疚、自责一同纠
着我的心灵,我
着泪对父亲说,爸,只要你平安,我什么都不要了!
父亲虽然只是普普通通的农场职工,但他热爱土地,是从骨子里的那种热爱,把一生的眷恋与叹息全都溶进农垦这片土地上。刚参加工作时,北
的阿姨说农场工作太辛苦了,极力鼓动我跟她一起做服装生意,因为父亲的阻拦未果。尔今,看着
万贯神采飞扬保养极佳的阿姨,再瞅瞅曰晒雨淋黑不溜湫的自己,略带怨气地对父亲说,爸,要不是你当初阻拦,我也该是“富婆”喽!父亲却不以为然,农场很好啊,绿树环绕,柑橙飘香,现在城里人不都往农场涌吗?
我孩子调皮捣蛋,有一次又被训诉一通后,自言自语嘟哝,外公越看越象《乌龙山剿匪记》里的土匪!父亲65岁了,但眼聪耳灵,闻听“哧儿”不由笑出了声。只有这时候,我才发现父亲真的老啦!古铜色黝黑发亮的脸孔已少了往曰的威严,头发稀疏的额头已刻上了沧桑的痕迹,昔曰那个严峻硬朗的汉子呵,在岁月更迭中已不知不觉变成了和蔼可亲的老头子了!
打开记忆深处的往事,思
才刚涌上心头,门外,父亲扯开他那高八度的嗓音在催我了,琼,雨停了,得抓紧晴天把水池建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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