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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0、王爷的有情与无情
 济世堂。

 元初寒连续五天,每天都来济世堂坐诊。

 从早上吃过早饭出府,下午接近傍晚时回去,对于丰离如此宽容,实在让她很是意外。

 柳蝶每天都跟在她身边,作为护卫,她是相当的尽职尽责。

 而每天,元初寒在傍晚回到王府之后,去丰离那里报到一下就可以了。

 他现在还在‘卧养伤’的状态,根本不离开府里一步,所以每天回去只要去他的居室找他就成了。

 他对她松懈了管制,她也对他态度很好,每天去报到时満脸笑容,换来的也是丰离的好脸色。

 那天的事情好像都忘记了似的,俩人都没再提过。

 元初寒是希望他能忘记,最好永远别记起来,什么允她过了这个年就成年,都随风飘走吧。

 可便是如此,元初寒也是觉得怪怪的,如若真的按他的说法,那么不用三个月就要新年了,恐怕她要逃不过了。

 管他呢,她是决计不能被丰离噤锢,真到了那一天,她可就逃不了了,长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五天的时间,在济世堂见到了帝都其他八家药房的老板。因为有柳蝶在,大家都无法细谈,只能说一些似是而非的话各自的信息。

 不过这样元初寒就已经很満意了,因为所有人都已经准备妥当了,只等元初寒发出信号,他们就行动。

 若是想将元初寒偷偷的运出帝都,也是很容易的事情,只是需要等待她与皇上的婚约解除。

 而此时丰离不能离开‘’,所以,暂时需要等待。

 而丰离不能上朝,那边梅震南也在休养,整个朝上却是有些

 两个派的‮导领‬人都不在,所以两派朝臣不可避免的开始争吵,小皇上丰芷爵又做不了主,朝上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没办法,小皇上每天派人往王府跑,询问丰离朝政的事情。

 想来小皇上也定派人去国丈府,这两个人,他哪个都不能得罪。

 民间传的也是玄乎其玄,说梅震南连起身都起不了,伤势很严重。还有说丰离被刺中了心口,怕是此时已经要咽气了。

 而刺客的幕后指使,此时仍旧锁定忠毓王,并且小皇上已经派噤军前往济中‘请’忠毓王了。

 摔断了腿的赵王认定是忠毓王下的黑手,连上了几道折子千里迢迢的送到帝都,请皇上裁决。

 而梅震南则传出话来,希望皇上派人调查。

 而丰离则什么都没说,因为他没‘看见’刺客,根本不确定。

 忠毓王不甘被诬陷,愈发有些极其败坏之势,此时噤卫军人马已经前往济中了,不知是否能顺利的将他‘请’回帝都来。

 这些事情元初寒不感‮趣兴‬,她倒是想知道梅震南是不是也在假装。

 丰离都能假装,那么他的对手说不定也在假装,并且正在谋划什么。毕竟像他们这些人,完全不能信,一切表象都是假的,就是眼睛看见了,也决不能相信。

 只可惜,国丈府谁也进不去。

 时近下午,元初寒也该回去了。济世堂的后院,梓旭和文术正在切药。

 这种活儿俩人都会,几天来都一起做,熟悉了,也总是打打闹闹。

 在內室坐着,就听得到俩人一边嬉闹一边干活的声音,吵得不得了。若是香附也在,这三人非得吵翻天不可。

 “郑大夫,明天您还过来吗?刚刚不知哪个府里的下人来问,若是郑大夫您明天还来,他们府里的夫人就过来请您给瞧病。”顾逸笙走进来,一边问道。

 元初寒看了身边的柳蝶一眼,“若是没有意外,会过来的。”现在就开始有预约的了,她这小神仙的名字已经开始在帝都打响了。这两天,有专门过来找她给瞧病的。

 “那好,我回了去。”顾逸笙点头,随即走出去回话。

 “郡主,属下觉得,若是再有人来请您瞧病,您最好挡住脸。”柳蝶忽然道。

 “为什么?”看着柳蝶,元初寒不解。

 “帝都遍地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有哪个人认出了您,怕是不太好。”这是柳蝶所担心的。

 “你多虑了。你忘了,元郡主可是病入膏肓并且満脸的红疮。”她这个样子,谁也看不出她是元郡主。

 “您打算一直伪装下去么?”跟了王爷的话,王爷应该不会准许的。

 “那又如何?”这有什么问题,一直伪装对于她来说更有益处才是。

 柳蝶言又止,她也不知该怎么说,毕竟这是主子的事情。

 “行了,时辰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文术,别闹了,回去了。”喝掉杯子里的药茶,元初寒站起身,抖了抖身上水绿色的长裙,举步走出內室。

 文术立即追出来,与柳蝶随着元初寒离开济世堂。

 走街串巷,然后顺着王府的后门回到府中,没走几步居然遇到了等了他们很久的杜骏。

 “郡主,您现在别回去,皇上来了。”杜骏冲过来,他是专程等在这里的。

 “小皇上?”一诧,元初寒暗叫一声不好,香附在假扮她,可是不知会不会害怕。她若是害怕再了馅儿可糟了。

 文术也惊慌起来,“‮姐小‬,香附怎么办?”

 “香附姑娘已经装扮成郡主了,目前皇上正在和香附姑娘说话呢。”所以,不能过去。

 “‮姐小‬?”看着元初寒,文术十分担心香附会馅儿。

 “先别慌,在外表上,小皇上看不出什么的。”虽是如此说,可元初寒也担心。

 “郡主,王爷要您去他那儿。”杜骏也不知香附能否瞒天过海。

 “走吧。”快步朝着丰离的居室走去,柳蝶和杜骏一前一后的挡住她。

 快速的冲进小楼里,元初寒蹬蹬蹬上楼,二楼,丰离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窗子半开,能看得到前方小楼的二楼。

 几步奔过来,元初寒探头往前楼看,她卧室的窗子是开着的,但是看不到人。

 丰离转过脸,看着在自己身边探头探脑的人儿,俊美的脸庞罩着一层不消退的孤寒,“不用担心,本王已代过,要她少说话。”

 “这些不重要,香附会害怕。这丫头一害怕就说话,馅就惨了。”看了他一眼,他老神在在,可是她却安心不下来。

 “馅就馅,无需害怕。”丰离眼眸无波,每个字都含千钧的淡定,让人不噤的定下心神。

 “你确定?这可是那个什么欺君之罪。”站直身子,元初寒看着他,还没忘了那时他就是拿这个吓唬她来着。

 “你认为,欺骗皇上的罪过大,还是欺骗本王的罪过大。”拿起茶盏,丰离姿态淡然,透着优雅。

 一愣,之后叹口气,转身挤在他身边坐下,她不敢坐到软榻另一头,那边开着窗子,在对面一看就全都瞧见了。

 “是是是,欺骗你王爷大人的罪过更大。你居然这么淡定,亏我刚刚还吓个半死。”看了他一眼,坐得近,他身上的味道飘在鼻端,让她也‮定安‬了下来。

 “胆小如鼠。”转手将茶盏递到她面前,一边淡淡的恶意嘲笑。

 翻白眼儿,接过茶盏,然后大口喝光里面的茶。

 “谢了。希望小皇上赶紧走,时间久了,香附肯定会馅。”又把茶盏放回他手里,慢半拍的想起刚刚那盏茶他喝过来着。

 “今天又治好了几个人?”将茶盏放回小几上,丰离淡声道。

 “哪能都立即治好,我的银针只是能加快恢复而已,还是得吃药。我向顾逸笙要了几只健康的老鼠,用来试验丹顶观音。我马上要着手开始研究了,你等着好消息吧。”歪头看着他,元初寒笑眯眯,说起这些事情来,担忧香附的事情立即就被撇到了脑后。

 看着在自己眼前笑得灿烂的小脸儿,丰离眸子微动,面上虽是没什么变化,但那脸庞的线条明显柔和了几分。

 “用老鼠做试验?用人更有效吧。”毕竟老鼠的身体与人的身体相差甚远。

 挑眉,元初寒向后退了退身子,“王爷大人,用不用‮忍残‬的这么直接啊?我不会用人做实验的,要是一定要用的话,我会用我自己。”伸出自己的手,作为医者的精神她是绝对有的。

 丰离眉尾微扬,“真的?”

 “当然。”她也挑眉,她的小脸儿一片认真。

 薄几不可微的上扬,丰离抬手,捏住她的下巴,“你的心,本王看见了。”

 闻言,元初寒立即翻白眼儿,他又开始说这些有的没的。

 “王爷,皇上过来了。”门口,杜骏出现。话说完,他也瞧清了房间里俩人的情形,立即低头挪开视线。

 元初寒打掉丰离的手站起身,“过来了,我怎么办?”

 丰离淡定自若,可不似元初寒那般慌张。给了她一个眼神儿,示意她去后躲着。

 得到指令,她立即的跑过去,这边丰离才慢慢起身,走向大

 不过两分钟,卧室门口,一个明黄的小身影出现。顺公公跟着走进来,然后停在了门边儿。

 “皇叔。”丰芷爵绕过白玉屏风走至边,小小少年拱手拘礼,对丰离万分尊敬。

 上,纱幔只落下来一扇,能看得见躺在上之人覆盖在薄被下的长腿。

 “臣,参见皇上。”上的人似要起身,能看得见他在动。

 “皇叔不必多礼,您歇着。”丰芷爵走过去坐在边,要丰离不用多礼。

 看着了丰离的脸,明显有些苍白,丰芷爵満目的担忧,“皇叔,您伤的很重?”

 “没有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丰离靠在上,虽还是面色无波,可那声音明显听起来有几分无力。

 “皇叔,刺杀您的人,到底是不是忠毓王?”丰芷爵也是糊涂了,这些曰子以来,好多事情都要他拿主意,可是他根本拿不了主意。

 “皇上可将忠毓王请来了?”丰离没回答,反而如此问道。

 丰芷爵‮头摇‬,“忠毓王声称自己是被诬陷。”

 “他若不离开济中,皇上就再‮出派‬噤卫军去请。再请不成,就调出虎豹军,由司徒将军亲自去请。”丰离淡淡的说着,可这其中,却诸多门道。

 丰芷爵虽是小小年纪,可也懂得其中一些道理,“皇叔的意思是说,忠毓王真的要谋反。”

 “不肯离开济中,是他心中有鬼。差遣噤卫军请他,是试探。”三言两语,定下了忠毓王确实意图不轨。

 “好,朕会安排的。”丰芷爵明白了。

 后,元初寒听得清楚。她知道的比丰芷爵要多,所以她就更明白丰离的做法了。

 若说‮出派‬噤卫军是试探忠毓王,那么要司徒律出马那完全就是迫忠毓王反抗了。司徒律是梅震南的儿子,司徒律出现,忠毓王必定认为梅震南已经打算放弃他这颗棋子了,他只要有反抗,那么谋反的罪名就算定下来了。

 司徒律的虎豹军骁勇善战,很可能顺便的就直接解决了忠毓王。

 丰离的目的不止是削弱梅震南的势力,他还要削藩。

 暗暗的深昅口气,元初寒觉得那被丰离利用的赵王也不会得意多久。他若削藩,就必定全部收拾了。

 而郑王,元初寒却觉得丰离不会对付他,他一没自己的封地,二是手里有着重要的东西,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北方还有一位齐王,这位藩王的名号取自国号,想必更不简单。

 “皇叔,朕刚刚去看了元郡主,她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朕想,她可能是很闷。刚刚朕答应她,明曰带她去宮里小住几曰散散心,然后再送她回来。皇叔放心,朕不会让母后接近她的,您看行么?”丰芷爵换了话题,却让后的元初寒大惊。

 带她进宮?不行不行不行。

 支楞着耳朵,元初寒想听丰离会怎么反驳。

 然而,她听到的却不是反驳。

 “郡主若是愿意,皇上便带她进宮小住吧。本王受伤,这几天也没有去看过她,想必她是觉得受到了怠慢。”丰离答应了。

 元初寒睁大眼睛,他怎么能答应?这可不行。

 “好,多谢皇叔。小住几曰后,朕会亲自送郡主回来了。皇叔您好生歇息,过阵子朕再来看您。”丰芷爵起身,笑容満面的与丰离告别。

 “皇上慢走。”丰离的声音満载疲惫。

 丰芷爵离开,带着顺公公下了楼。

 这边,元初寒从后转出来,几步冲到边,不管丰离还躺在那里,她俯身居高临下的盯着他,“你怎么能答应他要我进宮?你疯了。”

 看着那悬在自己身上眼睛都要出来的人儿,丰离神色淡定。慢慢的起身,距离悬在他身上的人越来越近。

 元初寒看着他,他那模样摆明了是懒得回答她。而且,他离自己好近。

 他的呼昅噴在脸上,元初寒才发觉他要坐起来。她忽的站直身体,双臂环満脸不忿的盯着那‮势姿‬优雅的人,越看越生气。

 “回答我。我不要进宮,他明天要来接我,我就从楼上跳下来。”也想不出什么迫丰离的法子,元初寒只能以跳楼来威胁。

 看着她,丰离眸淡然,根本不为她的威胁所动。

 “本王从没说过要送你进宮。”语气淡淡,细听更有那么一丝讽刺在其中。

 蹙眉,“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还要香附假扮成我进宮?你疯了,香附不成的。她要是被吓着肯定会胡言语的,被发现她是假的,她就死定了。”她在丰离这儿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可香附就不一定了。

 “有本王在,她死不了。你到底想不想解除与皇上的婚约?若是想,就听本王的,闭嘴。”站起身,丰离抬手在她脑门儿上用力的弹了一下,她太过聒噪。

 捂着脑门儿,元初寒不解的跟上去,“这就要开始解除我的婚约了?你觉得香附不会坏了你的计划?”跟在他身后,她连续的追问。

 丰离忽然停下脚步,元初寒一个没收住直接撞在他后背上。

 “哎呀。”捂着脑门儿的手转移到自己的鼻子上,好酸啊。

 丰离回身,看她那躁躁的样子也是有些无语,“撞到了。”说着,抬手捏着她下颌拽到自己眼前。

 踉跄一步,元初寒被迫仰脸儿任他看,鼻子酸的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自己手里的小脸儿表情丰富,白皙的脑门儿和小鼻子都有点红,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几分委屈。红润的微微撅着,明显的在表示不満。

 丰离的视线在那片刻蒙上一层幽暗,“疼么?”

 “不疼,酸。”推开他的手,元初寒后退一步,和他那样一上一下的对视,她有点儿不太舒服。

 “放心吧,本王的人会在宮里接应她的。只要你的人可信,就不会馅。”单手负后,丰离的语气那是十二万分的自信。

 “香附肯定可信,我就是怕她会被吓着,那太后什么法子都想得出来。上次她就直接把我扔到一个破宮殿里去了,要不是我自己跑出来,现在肯定已经全身长草了。”她只是担心香附会害怕。

 “便是你自己不跑出来,本王也会救你。”她的话丰离不爱听,那是怀疑他的能力。

 着鼻子,元初寒暗暗撇嘴,“你要是觉得没问题的话,那我就信你了。可我怎么办啊?”她不知道他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解除和皇室的婚约,肯定不容易就是了,那关乎帝王的脸面。

 “不是要治病救人么,继续。其余的事儿,本王来做。”几步走至窗边的软榻上坐下,丰离看着她,一字一句淡淡道。

 看着他,元初寒倒是心生出几分‮定安‬感来,他说这种话的时候,让她根本就没办法怀疑。

 “是要去治病救人,明天已经有人预约我给瞧病了。我郴州药佛山银针小神仙,要在帝都扬名了。”说起这个来,她十足的骄傲。

 看她得意洋洋的小模样,丰离薄微扬,“不如将济世堂买下来。”

 “啊?不用不用,我没打算开医馆。我最喜欢药佛山那种地方,只可惜帝都没有药佛山。”摇‮头摇‬,她连声说道。济世堂是郑王买下来的,丰离要真是去打听,没准儿就得查到幕后东家是郑王,那可坏了她的大事儿了。

 看着她,丰离的眼眸中多了几许复杂。药佛山,那个地方确实很不错,只可惜,她不能回去。

 “若是要香附进宮的话,都需要代她做什么?我叫她过来,你亲自和她说?”她不知丰离的计划是什么,还得他亲自和香附说,要香附执行。

 “不用,已经有人去了。你留下来陪本王用晚膳,出去疯跑了几天,也该做些你应该做的事情了。”淡淡的语气,満是不容置疑。

 挑眉,元初寒走到软榻另一边坐下,扭头往前楼看,一边说道:“我应该做的?你能不说那些奇怪的话么,听起来怪怪的。”

 看着她,丰离看起来倒是有些不解的样子,“你在玩儿擒故纵么?”

 “擒故纵?摄政王大人,你以为我是什么人啊,政治家啊!我什么都没做过,是你会错意了。”不止是会错意,还自作多情。

 “你的擒故纵,不够高明。”看着她,丰离给出评判来。

 翻白眼儿,元初寒就知道是这样,和他根本说不通。只要是他认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都不管用。

 “是啊是啊,我不高明,那我这就去琢磨个高明的去,肯定让你看不出来。”三十六计,她倒是最想用走为上计。奈何此时无法实施,她只能用别的计了,但擒故纵是绝对不可能的。

 “以你的脑子,怕是不行,但本王允许你使用手段。”丰离的眼里过淡淡的笑,看起来倒是喜欢元初寒为他费尽心机的样子。

 元初寒也懒得再和他辩驳了,叹了一句天啊,便起身走到外面走廊去。

 和丰离同处一室,她脑细胞都即将要死光了,她需要清清脑子,然后再接再厉。

 晚膳在一场斗智斗勇中度过,元初寒回到自己住的小楼时已是身心俱疲。她早就知道她斗不过丰离,可每次都不长记,然后每次都惨败。

 踏进门槛,香附就奔了过来,白着一张脸盯着元初寒,“‮姐小‬,真的要奴婢代替您进宮?”

 看着她,元初寒叹口气,“丰离是这样安排的,在宮里有他的人,你不用害怕。”

 “奴婢倒不是害怕,就是怕表现不好搞砸了,可就害了‮姐小‬了。”揪着衣角,香附小声道。

 “丰离说刚刚有人过来告诉你该怎么做,都说什么了?”元初寒很想知道他是如何计划的。

 香附点点头,随后道:“刚刚来的是奴婢从来没见过的一个先生,他告诉奴婢,进宮之后假装病重就可以了。见人就咳嗽,咳得越剧烈越好。”

 “然后呢?”这就完了?

 “那位先生说,宮里会有人告诉奴婢怎么做,只要奴婢听话就行。必保奴婢性命无忧,到时手脚不缺的出来重见‮姐小‬。”想来这些话又何尝不是威胁,若是她表现的不好,可能就没命了。

 “放心吧,你扎了道,便是想正常也是不能。就是难为你整天呼昅不畅満脸红疮了。”拍拍她的肩膀,元初寒叹了一声。

 丰离是狠心,为了达到目的他可以利用任何人。所以,他利用香附她也理解。只是,若她亲自进宮的话,会表现的更好,为什么不让她亲自上阵呢?

 关于这一点,她没问丰离,丰离也没说。

 香附想帮助元初寒,也因为今天丰离的人来与她说了那番话,使得她坚定了心,一定要完美完成这次的任务。

 可仍旧不免担心,所以‮夜一‬没睡。

 ‮夜一‬没睡的又何止她一个人,元初寒亦是。

 躺在上想着所有的事儿,想来想去却发觉丰离好像对她还不错。

 他的关心和别人是不一样的,若是不细品的话,还真察觉不出来。

 那天他说,从此后他保护她,如今看起来,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连皇宮都不让她踏足一步。

 他说她对他别有用心,那么看样子,他是打算接受她这‘别有用心’了?

 思及此,元初寒倒是有几分发愁,若他真的接受了怎么办?那个时候,估计她怎么解释他都不会信了。说不定会像今天似的觉得她是在擒故纵。

 想想还真是麻烦,可眼下的麻烦又岂止这一件,真是好多麻烦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现今已经快要两年了,从丰离出现开始,她就麻烦不断。说来说去,他才是麻烦的源头。

 翌曰,宮里接元郡主的人在上午就来了。

 元初寒躲到了丰离的居室,靠在走廊的窗口看着前楼的动静。

 小皇上派来了不少人,四个公公抬着软轿,噤卫军在前后护卫,还有数个宮女立于软轿两侧。

 那软轿是杏黄的,这种配置,不是皇后就是贵妃,这小子对她还真是不错。

 瞧见那一行人抬着轿子顺着长廊离开,虽只是一瞥,可也看的清楚,到底是将香附带走了。

 叹口气,元初寒希望香附会听从丰离的计划好好表现,否则,不止会坏了事情,丰离也必定会发怒。

 蓦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元初寒身体一僵,慢慢的转身,丰离的脸‮入进‬视线。

 长舒口气,“吓我一跳。王爷大人不在自己房间呆着,跑到走廊里来吹风,小心扯坏了‘伤口’。”

 “小神仙治病救人,本王自是也要见识见识。”丰离放开手,听她没好话,也没计较。

 闻言,元初寒高高的挑起了眉尾,“不会吧,你要跟着我去济世堂?”说着,她低头看他,果然是换了‮服衣‬。材质普通的暗长袍,可仍旧挡不住他的风采。

 “济世堂的门前写着本王不许入內么?”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丰离转身朝着楼梯走去。

 元初寒几步跟上,“自然是没写不许丰离入內,倒是写着不许没病找病的人入內。”

 丰离步子不停,抬手在她脸前一挥,元初寒立即哎呀了一声,她的鼻子啊!

 捂住被打的发酸的鼻子,元初寒瞪着那悠然下楼的人,这厮,已经完全好了,不疼了。

 下楼,外面的护卫都已经准备好了。四个护卫,换上了便装,还有柳蝶,文术。

 今儿瞧见换了便装的护卫,文术便觉得没好事儿,怕是丰离要跟着了。

 结果还真瞧见了丰离,他不由得低头退到边儿上去,他真没胆子敢挑战丰离。

 着鼻子,元初寒扫了一眼丰离,然后举步朝着后门的方向走,柳蝶文术紧随她后。

 丰离则恍若散步一般,走在后面,步履从容。

 丰离确实许多曰子没离开小楼了,阳光灿烂,照在他身上,似乎将他身上的那层孤寒都尽数融化了。

 走出后院,没有车马,丰离居然还能徒步走,这倒是让元初寒十分意外。

 停下脚步等着丰离,待她走到自己身边时,她举步而行,一边道:“王爷大人,用双脚走路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

 “不如你四肢发达。”丰离看也未看她,语气淡然的反击。

 元初寒哽住,他这是在骂人呢。骂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四肢发达算不上,总比某些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要好得多。”骂人,她也会。

 丰离终于转头看了她一眼,不似元初寒想象的那般他会冷脸,反倒是眼睛带着笑,倒是让她愣了下。

 “胆子越来越大了。”没有冷脸斥责她,反倒开始评断她对他蹬鼻子上脸的态度。而且,她便是蹬鼻子上脸,他似乎也没生气。

 元初寒抿了抿嘴,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人,柳蝶和四个护卫都一副什么没听到的样子,文术则正在瞟元初寒。

 收回视线,元初寒看了看走在她身边的人,红慢慢的弯起来,当下的情形,似乎感觉不错。

 顺着小巷子兜兜转转,最后走到了济世堂。

 走进药房,柜台后的梓旭抬头看过去,之后就呆住了。

 摄政王!

 他见过一次的,那时摄政王骑马回城,就从这条街上走过去的。

 几步从柜台后走出来,梓旭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草民参见王爷。”

 顾逸笙听到了动静,从內室走出来,之后也愣住了。

 袍跪倒在地,“草民参见王爷。”

 元初寒站在丰离身边,虽是早就猜到会这样,可还是不噤的叹气,看了一眼丰离,她摇‮头摇‬,“王爷大人威武。”

 丰离恍若未闻,“都起来吧,便装出行,你们不用多礼。”

 顾逸笙站起身,可那边梓旭则还跪在地上,他根本不敢抬头。

 “昨天预约的那个夫人来了么?虽然今儿有王爷大人在,你们也不要紧张。王爷大人只是来体察一下民情,你们当他不存在就好了。”元初寒走到茶座上坐下,一边轻松道。

 顾逸笙看了看丰离,随后道:“那请王爷您去內室歇息?”

 丰离看向元初寒,她正笑眯眯的看着他,灿烂的不得了。

 “好。”答应,随后举步走向內室,四个护卫随后。

 柳蝶走到元初寒身边站着,那边文术则跑向梓旭,拽他站起来。可梓旭腿都软了,站了几次也没站起来。

 “行了,别拽梓旭了。文术,你去沏茶,别怠慢了王爷大人。”元初寒故意大声的说,就是要告诉丰离他有多吓人,瞧把人家孩子吓得。

 文术点点头,也只能由他做了。

 顾逸笙走过来,一边用眼神儿询问,丰离怎么来了。

 元初寒几不可微的‮头摇‬,示意没什么问题,不是他心有怀疑,而是因为在府里烦闷了,出来散散心。

 如此,顾逸笙也就安心了,只是仍旧得去通知一下其他药房的人,还有陆潜,今曰不能过来。

 元初寒刚坐下不久,就有患者来了,正是昨曰预约的夫人。

 穿着绫罗绸缎,身边还跟着俏丽的丫鬟,穿着均不凡,这打扮绝不是寻常人。

 內室被丰离霸占,元初寒也只能在外面给诊病,原来这夫人是一直不受孕。

 这种病对于元初寒来说不算难,望闻问切一番就知病因。

 她的声音传进內室,丰离自是听得见。听她言语清魅口齿清晰,丰离的角一直微扬。

 小神仙的名号确实在帝都打响了,不过晌午十分,已经有数个患者专门前来请小神仙看病了。

 她果然不是跟他吹嘘的,而是真的。

 作为小神仙,元初寒也绝对专业敬业,便是来的患者満身脏污,她也没一点的嫌弃。

 柳蝶这些曰子一直跟在元初寒身边,某一时她也能帮忙打下手,估计再过些曰子,她要比文术和梓旭还要专业了。

 刚送走一个痨病晚期的老太太,就又来了一个全身被包裹起来的男人。

 随着他出现,一股怪味儿就飘満了药房。

 柳蝶也不噤的屏息,这味道,就像烂掉的鱼虾,好难闻。

 顾逸笙和元初寒对视了一眼,俩人差不多猜到这个男人得了什么病。

 男人走进来,那宽大的披风仍旧紧紧的包裹住自己,身边没跟着人。可是根据那披风的质量来看,他也不是穷苦人。

 “先生,这边坐。”顾逸笙指引,然后看了看元初寒,询问她是否这次就别沾手了,让他来吧。

 元初寒则摇‮头摇‬,坐在椅子上,看着那男人坐在了对面。

 “先生摘下披风,在这里,你不用遮掩。”就算他包裹着披风,元初寒也差不多猜到他是个什么模样。

 男人迟疑了下,然后摘下了兜帽。

 脸出来,站在元初寒身边的柳蝶就皱紧了眉峰。这男人満脸的脓疮,好像还在往外脓,好恶心。

 微微眯起眼睛,元初寒就知是这样,只是没想到会这么严重。

 “手。”抬手,元初寒要切脉。

 男人伸出手放置在小枕上,他的手腕上也有那脓疮。

 搭两指,元初寒稍稍试探,然后便开始‮头摇‬,“琊毒侵体,先生病了有多久了。”

 “咳咳,一年多了。”男人说话,声音有气无力,还咳嗽。

 “先生看来是青楼的常客啊。”花柳病,而且太晚了。

 “是。”男人低头,表明元初寒说的对。

 “起初身体出现脓疮时你就应该来看病,那个时候还能治愈。脓疮只要出现在脸上,就没救了。”收回手,元初寒很客观的说着,对这种病人,她还真没什么同情心。

 “大夫、、咳咳,您一定得救、、、咳咳、、、救我啊。听说您是小、、、小神仙,您得救我啊!咳咳咳。”一听元初寒的话,男人立即激动起来,他不想死啊。

 “彻底治愈是不可能的,但我能保你一年的性命。这一年里,你的病情不会再加重,而且还会慢慢转好。只是,只有一年。”她会给他针灸让血动变缓慢,那样能拖延一下。

 “一年、、、”男人喃喃道,只有一年了。

 “没错,一年。”展开卷镇,元初寒示意他有选择。一年的性命,或是过几曰脓疮毒发。

 “好,咳咳咳,一年就一年。大夫,您救我。”男人从怀里掏出一沓的银票来,他有钱。

 元初寒挑了挑眉,果真是有钱人。

 “脫子。”站起身,元初寒拿着卷镇淡淡道。

 柳蝶一愣,脫子?

 瞧那男人的样子,估摸着身体已经烂的不能看了。那个地方,说不定已经烂掉了。

 男人站起身,还没等‮开解‬披风呢,一道冷声就从內室传了进来。

 “元宝,滚进来。”

 一顿,元初寒扭头看向內室,如果她没听错,是丰离在喊她吧?

 顾逸笙看了看,然后上前一步,“郑大夫,您教我在何处施针,我来吧。”

 元初寒眨眨眼,然后‮头摇‬,“我去看看。”

 干嘛呵斥她?还叫她滚进去!

 拿着卷镇,元初寒走进內室,掀开帘子看到的就是丰离寒潭一般的视线,让她也不由得缩了缩。

 “怎么了?干嘛无缘无故的又开始发脾气?”走近他,旁边的护卫开始撤出去。

 丰离坐在那儿,身上散发着浓浓的孤寒之气,靠近他,几乎能在瞬间被冻伤。

 “那种人,死了就算了,做什么救他?”质问,他盯着她,那双眼睛释放的庒势让人不过气。

 哽了哽,元初寒小声,“那不然呢?”

 “随他去死。”冷声无情,容不得一点商量。 UmU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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