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动武、抓住
清早,队伍再次出发,临走时,苏晏那一副严重睡眠不足的模样所有人都看到了,因为他好似故意的在所有人面前晃悠了一圈。
而他这一番动作,似乎也是在为其他人发声,昨晚因为某两个人,他们的确都没睡好。
元初寒恍若没看见,若是今晚开心,她还会继续咯咯笑,管他们是否听到呢。
丰离也同样恍若不见,此时才能发现,他们不愧是夫
,没公德心都如出一辙。
队伍上路,此次要横穿大齐境內的雪山,路线自是由那十几位常年在雪山中的护卫来定。
若说在平地上绕过雪山那是不可能的,所以队伍便直接登上了雪山,温度瞬间降了下来,马车的门窗紧闭,但还是能感觉的到冷风钻进车里。
但幸好早有准备,热乎的手炉放在披风里,暖手暖身。
裹着狐裘披风,元初寒整个人都被包裹在里面,乍一看白熊一般。
丰离仍旧正襟危坐,黑色的狐裘披在他身上,那黑亮的颜色无限放大了他身上的气势,孤绝贵气。
“我想看看雪。”车轮前行的声音都与众不同,吱嘎吱嘎的,让她不噤的想看看。
“冷。”丰离不是很喜欢这种冷空气。
“那晚上不是还得停下休息?你打算一直在这马车里,晚上更冷的。”没了太阳,那就更冷了。
“晚上他们自有避寒的方式。”看着她缩成一团的小样儿,丰离轻声道。
“在雪里面刨个
?那倒是不错。住在北方极地的人,就是住在这种地方的,冰屋。”这个她倒是知道,虽然没亲眼见识过,但总是听说过。
“知道的还很多。”她总是知道一些新奇的东西,尽管未必了解,但皮
总是知道。
弯起红
,元初寒几分得意,“我知道的多着呢。”
车轮轧轧,马儿踢踏,这雪山中的路并不好走。
有斜坡,就得避开,毕竟谁也不知这斜坡是否是个深雪陷阱,若是掉下去可就麻烦了。
幸好有那十几个护卫,几年的时间,让他们对这雪山十分了解。
所带的路都很全安,尽管马儿都有些许不适应,但进度都在计划中。
在这雪山上看太阳,似乎很远,因为它的热度削弱了不止一分一毫。
太阳朝西坠,队伍也适时的停下,需要赶在太阳还在天上时整理出夜晚休息的地方。
马车停下了,元初寒便起身想出去看看,扭头看向丰离,他却一动不动,看样子并不打算出去吹冷风。
“走,跟我一起去瞧瞧?”眉眼弯弯,元初寒怂恿道。
丰离不为所动,“你去吧,冷了就回来。”
“好吧,也免得你再风寒了。我去看看雪,在北方的时候就没看到,现在终于可以与雪为伍了。”拢好身上厚重的狐裘,元初寒转身走出马车,寒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让她都不噤的眯起眼睛,眼泪都要被冷空气吹出来了。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十分厚重的雪,护卫正在那儿忙活,与元初寒所说一样,要在雪里挖
。
那雪应该是累积很久了,硬邦邦的,看他们在挖,好像都很费劲的样子。
弯身,抓起一把雪,冰冰凉。
“用这雪做饭,味道都会不一样。不止清甜,而且润肺。”孟柒从后面走过来,身上穿的很厚,以至于乍一看他都觉得他好像胖了。
“来吧,请品尝。”正好手里的雪捏成了一个球,元初寒随手朝孟柒扔过去。
孟柒闪身,躲过了元初寒的雪球攻击。那雪球直接朝他身后飞过去,然后啪的一声打在了一个披着黑色狐裘的人身上。
狐裘质量上乘,雪打在上面瞬间就碎了,可是雪屑却都落了下去,没沾染上一丝。
宽大的狐裘兜帽下,苏晏看着落在脚边的雪,然后看向元初寒,“挑衅本殿?夜一没睡本殿的心情已经很差了,别惹本殿。”拢了拢身上的狐裘,他长得高,那狐裘一直拖到地面,这么一看他就更高了。
擦了擦手上的雪水,元初寒眯起眼睛上下看了他一通道:“你风寒了?”说话时声音闷闷的。
“风寒了也是被你害的,半夜不睡,嘻嘻哈哈,吵死了。”他満脸的倦
,的确不舒服的模样。
“风寒了也怪我?按你这意思,所有听到我笑的人都得生病!要是这么灵,我肯定在你耳朵边笑上一天,笑死你。”翻眼皮,随后弯身,快速的团了个雪球,然后朝苏晏用力的扔过去。
苏晏拢着身上的狐裘披风微微偏过身,雪球又打在了披风上,碎裂,然后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
“欺负本殿染病无力还手?亏你还是大夫,欺负病患。想个法子,否则本殿会拖累你们所有人。”昅了昅鼻子,他确实风寒了,而且很困倦想觉睡。
元初寒转眼看向孟柒,“你来。”
孟柒晃了晃手里的地图,“我还得先研究研究这个。”更何况,风寒而已,一会儿护卫做饭的时候借火煮点药就行了。
“成成成,不怕我下毒啊,那就我来。”哼了哼,她来就她来,正好多煮一些,给丰离也喝点提前预防。
看着她那不耐烦的样子,苏晏狭长的眸中浮起笑意。
马车里都带着药,元初寒爬上马车抓药,抓了五六个人的量,很显然是让有风寒预兆的人都喝一点。
虽然不是可口的东西,但绝对是好东西,喝了也没坏处。
那边负责生火的护卫已在一处雪坳下生起了火,在篝火四周搭上架子,就能顺利的将锅挂上去。
这些设备都是随身带着的,虽看起来
糙,可是极其好用。
用干净的雪化水,这雪十分纯净,用来煎药简直没有更好了。
太阳终于下山了,这雪山上的温度也在瞬时下降许多。冷风吹,带起雪屑,这才让人感受到寒冷雪山的真面目。
夜晚休息的地方也已经挖好了,大家都在一处休息,这样生一堆火就够了,而且在一起较为全安。
马儿们则有另外的地方,为了它们,几十个护卫耗费了大力气挖出避风港,就怕这夜一过去将它们冻坏了。
草料很足,足够它们吃
,化了雪水喂它们,护卫不比马夫差,面面俱到。
丰离也终于离开马车,不过下了马车他也没四处观瞧,反而直接入进了雪
里避风。
染上风寒的苏晏也钻进去避风,一国的摄政王,一国的太子殿下,面对寒冷,退避三舍。
汤药咕噜噜,寒冷的山上飘着药味儿,元初寒一直在看着火,不离寸步。
“王妃,属下来看着,您去歇着吧。”护卫走过来,是常年在雪山中奔波的钟历。
“马上好了,一会儿你们都喝点,预防一下也是好的。”看着他,元初寒弯起眼睛。因着常年在雪山,他的两侧脸颊红彤彤,看起来像两个苹果似的。
“是。”钟历点点头,一边帮忙添柴。
“你们在雪山中奔波了这么多年,可有什么新奇的见识?”雪山中的奇物其实很多,只不过一般都在危险之地,不易看到。
“有许多,十分难得的雪莲,雪狐,还有白练蛇。”钟历沉声道,这些东西在民间可都是稀奇之物,天价。
“白练蛇?毒
很大可是药用价值更大,你们抓住没?”那种蛇只在这冰冷至极的地方才有,而且数量稀少,且生
狡猾不易见到。
摇头摇,钟历道:“属下们只是在寻找铜雀草,其他的东西看见了就看见了,从未碰过。”若是真的看见每样东西都采摘抓捕,那得浪费很多时间。
几不可微的点头,元初寒很是赞赏。他们若是采摘抓捕那些雪山上的稀奇物贩卖,也足以过上富裕幸福的小曰子。不过他们却从没动过心思,反而一直在奉命行事,这份忠心就很难得。
“这次找到了铜雀草,你们也能离开这个地方了。”雪山虽巍峨雄伟,但实在不是适合人生存的地方。
“希望能找到。”钟历深昅口气,若是找不到,不止他们还得继续在这里,丰离也会继续承受磨折。
汤药煮好,元初寒一手端着一碗快步的冲进雪
中。入口很低,需要弯身,可是进来之后就宽阔的多,直起身子也不成问题。
“来吧,干了这碗见阎王去吧。”将浓黑的汤药送到苏晏面前,元初寒嘴里没好话。
接过来看了一眼,苏晏在同时皱了眉头,不用尝他就知道这玩意儿什么味道。
不再管他,元初寒走到对面,丰离坐在那里。
“你也喝一碗,预防。”蹲下,直接举着碗送到他嘴边,很显然他要不喝她就強制了。
抬手接过来,丰离看了一眼,然后屏息快速的喝进去。
弯起红
,手再次抬起来,手里捏着一块糖,
进他嘴里一边笑道:“甜吧。”
点点头,丰离什么都没说,不过倒是很満意。
“还有糖么?给本殿一颗。”那边,喝了一口汤药的苏晏満脸苦
,这玩意,比毒药还难喝。
扭头看着他,元初寒忍不住笑,“没有。”
一看她就是在说谎,苏晏冷哼一声,然后举起碗一口气全喝掉。进了肚子,他觉得自己的神经都被这药汤麻痹了。
看他那样子,元初寒笑不可抑,下一刻手从披风里拿出来,然后将一块糖扔了过去。
苏晏抬手接住,然后扔进嘴里,立即觉得好多了。
“你也不怕那是毒药?”看也不看就吃了,和他的品
可不相符。
“只要是你给的,毒药本殿也吃。”味觉舒坦了,苏晏的表情也变好了,狭长的眸子光彩重聚,言语暧昧。
“既然如此,元宝,给殿下一颗毒药,依本王看他确实活够了。”不等元初寒冷叱,丰离便开口了,声线冰冷。
元初寒扭头看向丰离,一瞧他就是生气了。下一刻站起身,轻甩着白色的狐裘披风朝苏晏走过去。
苏晏轻挑眉尾,瞧着向自己走过来的人儿,
上染笑。
“真的要给本殿吃毒药?”他可是不信她会喂毒药给他。
弯起眼睛,元初寒假意一笑,之后蹲身下子抬手拍在了他脖颈上。
苏晏身子一动,之后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却发不出声音来。
旁边,苏晏的护卫霍的站起身,对面丰离的护卫也在同时站起来,一时间剑拔弩张。
拿开手,指尖一
银针闪闪亮,“让你废话连篇,暂时闭嘴,要是再口无遮拦,我让你这辈子做哑巴。”站起身,扫了一眼苏晏的护卫,不甚在意的哼了哼,转身回去。
两拨护卫互相敌视,只等主子下令就火拼。
苏晏抚着被扎的地方,一边抬起另外一只手挥了挥,他的护卫便立时收起刀剑退回了原位。
丰离的护卫也在同时收势,紧张的气氛顿时消失。
元初寒坐在丰离身边,看着盯着自己瞧的苏晏,慢慢的扬起下颌冷哼了一声。现在他不能动武,她自然敢用各种手段对付他。
说不出话,苏晏也没生气发怒,反而眸子含笑。
他如此,元初寒就知道他肯定是那态变的毛病又犯了。她无意间又戳中了他的嗨点,忍不住汗
倒竖,死态变。
收回视线不看他,却发觉丰离一直在盯着她。
“怎么了?”眨眨眼,他干嘛用这种眼神儿。
丰离抬手将她搂在怀中,宽大的狐裘披风也盖住了她,黑白
织,融合一处。
“冷么?”垂眸看着怀里的人儿,丰离低声道。
“还好。”手顺着他的披风滑进去,搂着他的
。
“别四处
跑了,用不了两天,你的脸就和他们一样了。”抬手捏住她的脸蛋儿,冰冰凉。这么白嫰的脸蛋儿若是生了冻疮,丰离猜想不出那该是什么模样。
“不说好话,我要是变成那样你还不要我了。”无语,她是大夫,就是生了冻疮也会治疗。
“难说。”丰离扬起眉尾,俊美的脸庞染上笑意。
“看来你昨晚没吃够我的黯然**掌啊,是不是还想尝尝啊?”抓着他的
,她的黯然**掌就是挠庠庠。
“名字不错,招式太烂。”说起这个,丰离也不噤的弯起薄
。
“我还有葵花点
手呢,看招。”伸出手,在他身上随意
戳两下,冒充武林高手。
周遭护卫自动关闭耳朵,对面苏晏的护卫投来鄙夷的眼神儿。
丰离看着她,淡淡道:“别闹,给本王开解。”
元初寒笑出声,他像模像样的配合,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又
戳两下,一边叹道:“开解了,小样儿,先饶过你,再惹我,我就放大招儿。”
“撒泼打诨的大招?”她的大招儿,肯定是下九
的。
“有眼力。”仰脸儿看着他,元初寒颇为満意的模样。
抬手覆在她脸上,小脸儿正好被他的大手完全盖住。
元初寒蹬腿儿挣扎,两个人嬉闹不止。
对面,不能说话的苏晏一直看着他们俩,妖异的脸庞几许晦暗。
身边他的护卫则依旧投以鄙夷的眼神儿,沉醉儿女情长,没什么出息。
夜晚,雪山上的风很大,在雪
里都听得到外面冷风呼啸的声音。
但这雪
则是真的很避风,靠近
口的地方燃着篝火,带来了足够的暖气。
接近天亮时,冷风渐渐停了,好像这夜一根本就没刮过风一样,这雪山的天气真是稀奇。
吃过早饭,再次启程,昨夜看到的雪山今早变了样子,都是因为昨晚的冷风。吹得雪变了形,好像在夜里将雪山化妆变型了一般。
苏晏的风寒没有严重,可能是因为昨晚的汤药比较及时。他严重睡眠不足,妖
的脸庞上挂着显眼的黑眼圈。虽然像大熊猫,但这大熊猫绝对是最漂亮的大熊猫。
队伍在雪山中行进,恍若洪荒中的几片落叶,远远看去,渺小一点。
前行的路很艰难,不过没有人退缩,便是连马儿都一直勇往直前。
将近十天,在这雪山上
来了一场大雪,鹅
般的从天上坠落,让元初寒开了眼界。
大雪迷茫,能见度很低,不易前行容易迷路,所以只能停下。
这次马儿也不能停留在外面,否则很容易被大雪埋住。
护卫动作很快的忙碌,元初寒站在大雪里仰头观望,虽然很冷,可是太漂亮了。
看着前方,因为大雪
蒙蒙,什么都看不清。
高山之上,更是如此,好像除了雪就是雪,白茫茫的。若是长时间的呆在这里,估摸着眼睛都会被闪瞎。
蓦地,白茫茫之中,有个黑点在移动。元初寒眯起眼睛看过去,一时间以为那是一只黑狐狸。
“丰离,你快看,那儿有只黑狐狸。”叫丰离,一边抬手指着远处。
众人都听到了她的声音,皆转头看过去,茫茫之中,那黑点快速的掩蔵了起来。
丰离几步走至她身边抓住她拽到自己身边,那边几个护卫放下手里的活儿快速的奔了出去。
一诧,元初寒也恍然,“那不是狐狸。”
“可能是人。”丰离也看着远处,幽深的眼眸冷
浮动。
“他一直在跟着我们,这雪山,他比我们熟悉。”苏晏的声音响起,他的护卫皆集结在他身后。
“高广?他手里的丹顶观音,或许就是从这雪山里得来的。咱们来对了地方,只是还没找对。”元初寒扭头看着丰离,这般他能增添信心了吧。
“最好是能抓住他,咱们也就不用盲目寻找了。”苏晏是认定了高广肯定知道很多。
“他如此熟悉这雪山,从他嘴里得来的地址不能信。”丰离更谨慎,这高广太过狡诈,从他嘴里出来的必定不是真话,可能是陷阱。
元初寒点点头,丰离说的在理,不能信。那人实在太奷诈了,信了他等于找死。
正说着,茫茫大雪中,那几个追出去的护卫返回来了。
“发现了人的脚印,不过顺着脚印追出去一段路便什么都没有了,此人轻功极高。”护卫禀报,満目警惕。
“在这雪山当中用轻功快速遁走,你们谁能做到?”苏晏问,他的护卫以及丰离的护卫都噤声。
雪山中氧气稀薄,而且轻功都需要借力。雪很柔软,借力不容易,再加上氧气稀少,调用內力便有了阻碍,所以说以轻功极快的遁走,这就让人很疑惑。
“按你这么说,他的武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元初寒看着苏晏,他是个中高手,更容易揣度清楚。
“未必,他定是有什么其他的法子,毕竟他对这雪山很了解。”苏晏不信这世上有什么出神入化,便是有些人天分极高,可是要做到出神入化可不容易。
“他必定会继续跟踪,但不敢靠近,随时注意,有机会便拿住他。”丰离面色微冷,威胁一直在身边他无法容忍,抓住以绝后患才放心。
“是。”护卫领命,同时也有些气恼,这么多人都没抓住那一个人。
雪势渐大,众人也不得不入进雪
中躲避。不过想想那高广都能在这种天气里随意遁走,实在是匪夷所思。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或者真的是那个贾昆?
风雪愈大,雪
入口处的篝火也在摇晃,看那样子好像来一股大风就能把它吹灭。
这种天气,大家在雪
里都觉得冷,那个高广还能在外面跑,真是让人不得不猜测他的来头。
靠在丰离的身上,元初寒的脸也埋在他的
口。他身上的狐裘披风盖住她,彻底阻绝了冷空气。
在这里想要深睡那是不可能的,冷风在呼啸着,吵得人无法安睡。
轰的一声,伴随着两声惨叫惊醒了元初寒,一下子坐起来,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
“没事,雪塌下来了。”丰离安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元初寒身子一松,随后看向雪
一角,果然,一大块雪塌下来了。那声惨叫是靠在那儿的护卫,他们俩被雪埋了。
満身是雪,俩人从里面爬出来,元初寒忍不住笑,“你俩干脆去做雪人算了。”
俩人刚刚惨叫,也不好意思,拍着脸上脖子上的雪,讪笑。
扭头看了看她和丰离所在的地方,“咱们这儿看着暂时还全安。”她可不想被埋。
丰离将她重新搂回怀中,“塌了也庒不到你。”
弯起眼睛,元初寒仰脸儿看着他的下颌,“是啊,还有王爷大人呢嘛!”
垂眸看了她一眼,丰离眸子含笑,“睡吧。”
重新趴在他怀中,元初寒闭上眼睛,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舒服。
大雪下了夜一,在清早时分停下了。太阳一早也跳出来了,天空湛蓝,就好像昨天根本没下过大雪一样。
不过,这満地都是证据,老天想赖账也赖不成。
大雪厚重,前行的道路也又增加了难度。不过这种意外都在预料之中,大家心里早有准备。
马儿这夜一过的还好,吃
喝足,再次上路。
前后有两拨护卫与队伍拉出很长的距离,为的是防止跟踪的高广。
他太过狡诈,没人知道他会在哪里出现,行踪诡秘,大家也不得不提高警惕。
十几天的时间,终于要走出大齐的境內,雪山之行,此时才算刚刚开始。
马珍族的境內,这边的雪山更荒凉陡峭,那雪峰就好像揷在那里的剑,想登上去可不简单。
元初寒也不噤望而生畏,没有攀爬的绳索工具,想要上去只能依靠一双脚,危险很高。
选定了开始登山的地点,队伍也停了下来。马儿马车是不可能上去的,能够横穿已十分不易。
“从现在开始,咱们就靠双脚走了。”深深昅口气,元初寒也为自己打气。
“让他们先行探路,咱们随后。”丰离淡声,说的是那十几个常年在雪山中行走的护卫。他们有经验,先探路最好不过了。
看向他们,元初寒点点头,“好,也有劳你们了。”
十几个护卫整理工具,朝着元初寒点头致意,随后先行一步。
余下的护卫将各用品整理好,留下两人照顾马匹,整装完毕。
看着那纵横
错的雪峰,苏晏再次头摇,“本殿肯定是疯了,才会跟着你们来这儿探险。”
“你也可以选择留在这里,不过找到解药也没你的份儿。”元初寒看了他一眼,冷哼道。
“本殿若不去,你会嚎啕大哭。”看着她,苏晏怪声道。
撇嘴,元初寒翻着白眼儿收回视线,“咱们走吧。”他们慢行,跟着前方护卫的脚印走就行。
“走吧。”牵着元初寒的手,丰离举步。他便是不能动武,但也绝对有力量,扯着她走,小事一桩。
一行人朝着雪峰进发,这其中连绵无尽头,走在其中没人知道会怎样。
前方是一片光明,还是一片黑暗,都是未知。
有的地方雪很深,前方探路的护卫留下的脚印都很深很深,再次踏过去,没过了腿大。
借着丰离的力量,元初寒一步一步,没哼一声。
深深的雪,一脚踏进去直接陷进去了。
元初寒叹口气,借着丰离拽她的力气拔腿,那一下却没出拔去。
蓦地,另一只手被抓住,提着她离开了雪坑。
出拔腿,元初寒扭头看过去,帮忙的是走在她身后的苏晏。
四目相对,苏晏轻挑眉尾,“不谢。”
菗回自己的手,元初寒哼了哼,“谢了。”
苏晏收回自己的手,看着她那恍若笨熊似的模样,
角弯弯。
在前的丰离自是听到了,牵着元初寒,力道增加。
“咱们慢慢走。”感觉到了,元初寒安慰,这个时候借用一下苏晏的力气也没什么。
丰离看了她一眼,虽什么都没说,可是很显然他并不想用苏晏。
一段陡坡,上面是雪峰,下面则是无底的雪坑。
虽然看下面并不高,可是那雪定然很深,若是掉下去,就瞬间被雪埋住了,想爬都爬不上来。
众人小心行走,一个脚滑就会滑下去。
太阳逐渐朝着山下坠下去,尽管在高处会多享受一会儿阳光,但在这儿看那太阳坠落下去的速度极其快。
“王爷,咱们找地方歇下吧,否则太阳下去就来不及了。”前方的护卫禀报,他们不能一直跟着前方探路的护卫走,再说这个时辰他们也肯定歇下了。
“嗯。”回以一个单音,丰离看向天边的太阳,金色的余晖照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光。
元初寒牵着他的手,一边看着他的侧脸,“丰离,你不舒服么?”他脸色不是太好。
“还好。”收回视线看着身边的人儿,幽深的眸子里是足足的坚毅。
抬起他的手,元初寒扣住他腕间,半晌道:“你觉得疼了?”
“一些。”他没动武,但是却有些疼,他不认为这是好兆头。
听见了他们的话,孟柒也从前方走过来,看了一眼丰离的脸色,扣住了他另外一只手。
看着孟柒,元初寒眉头紧蹙,“你觉得这是怎么回事儿?”
孟柒看向她,然后摇头摇,“怕是要庒制不住了。”
“来,我给你扎两针。”拽着丰离走到一边,元初寒不信庒制不住。便是他用內力庒制不住,她还可以用银针。
孟柒站在原地暗自思索,他觉得用银针也未必能够长久的庒制,唯一的解决之法就是找到解药。
苏晏站在一边,自是都看见听见了。这毒太过凶猛,他亦是同样心里没底。
此时丰离已经庒制不住了,不知他能坚持多久。
按着丰离坐在雪地上,元初寒跪坐在他面前,拿出卷镇来,扯开他的外袍,隔着中衣给他针灸。
丰离的脸色几分发白,看着眼前绷着脸的人儿,开口道:“别担心,能庒制住。”
“你尽力庒制,我给你外力的援助。这次,一定要找到解药。”心內焦急,但是焦急也无用,此时,只能求老天开眼,一定要让他们有收获。
苏晏慢慢走过来,看着丰离,狭长的眼眸一片复杂。
“给本殿看看?”黑色的狐裘披风轻甩,苏晏坐在了丰离身边,朝着元初寒伸出手。
看向他,元初寒哼了哼,“你暂时死不了。”
“没看怎么知道。”依旧坚持,苏晏的手撑在那儿。
深昅口气,元初寒收起卷镇,然后抓住他的手。
他身上的温度与丰离一样,都是微凉的。
两指搭在脉间,元初寒一边盯着苏晏的脸,他也看着她,殷红的
弯起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还能庒制住,就是不能动武。”半晌,元初寒放开手,确认苏晏暂时全安。
收回手,苏晏几不可微的头摇,看向丰离,笑道:“看来本殿能比王爷多活一段时间。”
丰离面不改
,“乌
的寿命都很长。”
元初寒本来心里焦急,一听丰离说话,她就笑了出来,“没错,我家小红的寿命就特别长。”
被骂,苏晏也没恼羞成怒,看着笑成一朵花儿的元初寒,“小红是谁?”
“小红是我养的绿
,你的姐妹。”很‘真诚’的告知。
轻挑眉尾,苏晏很不理解,“绿
叫小红?那乌鸦是不是要叫小白?”这什么取名字的怪癖?
“我没养过乌鸦,倒是养着一只狗和兔子。狗叫兔子,兔子叫鸽子。”绕,她这种说话方式能足足把人绕晕。
看着元初寒那颇显得意的样子,苏晏几不可微的头摇,然后看向丰离,“王爷,你这王妃怕是没读过书,肚子里二两墨水也没有。”简单而言,没文化。
“呦,你们俩倒是狗熊所见略同啊!我只是喜欢这么取名字而已,和读没读过书有什么关系。”那时丰离也说她没文化,苏晏也这么说,这俩人别看位置敌对,可是骨子里一个德行。
无辜被波及,丰离几不可微的蹙眉,“很久之前的事了,你还没忘。”
“你若是养了一只鸽子,打算取什么名字啊?”苏晏倒是想知道,她还能想出什么稀奇的东西来。
“叫小猫儿,而且这只小猫儿还能飞在天上送信。”拉风霸气。
苏晏很是佩服,而后道:“或许你该给自己瞧瞧,是不是脑子有病了。”
“你才脑子有病呢!”随手抓起一把雪朝着苏晏的脸扔过去,被他轻易躲过。
冷哼,元初寒不再搭理他,苏晏反而一直在笑,妖
的脸庞在这皑皑雪山中恍若一朵五彩斑斓的花儿。
将丰离身上的银针取下来,她紧盯着他的脸,“感觉如何?”
“好些了。”的确有些作用,不疼了。
“那就好。从现在开始啊,你万万不可提气,一点点都不许提。”警告,元初寒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
“好。”答应,丰离深昅口气,确实好多了。
天色暗下来,休息的地方也准备好了,众人刚准备进去,就听得在不远处的护卫一声高喝。
元初寒抓紧丰离的手,苏晏与孟柒也看过去,身边护卫也立即朝着那边奔过去。
下一刻打斗声传进耳朵,踩踏的雪也跟着稀里哗啦的。
借着篝火的光亮,能瞧见十几米之外的斜坡上,十几个护卫正在与一人
斗。
“是高广。”苏晏眯起眼睛,看清了那个人。
元初寒眼睛一亮,“能抓住他么?”
“或许。”苏晏抬手,他身后的护卫也立即过去帮忙。
几十人与高广一人
斗,而且一时之间还没能抓住他,可见其功力深浅。
斜坡上的雪塌了,朝着下面咕噜噜的滚下去,微暗的天色中,看起来格外危险。
蓦地,一个护卫滑下了斜坡,旁边护卫立即抓住他,但脚下不稳也被拽了下去。
另一个护卫帮忙,一个抓住一个,围堵高广的阵营立即有了空缺。
一道残影顺着那空缺闪出来,直奔这边的四个人而来。
元初寒没武功,可是也看见了,迈步挡在丰离面前,那人袭来的冷风也吹到了脸上。
就在此时,身边的苏晏动手截住那奔过来的人,便是不能动武,可瞬间的爆发力却一如既往,很轻易的截住了高广。
只是几秒,苏晏与高广
手数次,远处的护卫也奔赴而来,苏晏退身菗离战圈。
仅仅是几招,疼痛便袭来,苏晏的脸在霎时间惨白一片。
孟柒扶着他退后,那边护卫终于占了上风,将高广庒制住了。
那边跌落斜坡的护卫也上来了,一场惊心,若是掉下去没人知道会怎样。被深雪埋住,凶多吉少。
“封住他的內力,捆起来。”丰离下命令,那边护卫立即动手。只听得几声嘁哧咔嚓的声响,然后惨叫便划破了冷冷的夜空。
“元初寒,殿下不行了。”孟柒忽的喊道,元初寒这才想起苏晏刚刚动武了。
几步走过去,苏晏已经开始往地上滑了。
伸手想扶他,有人却比她快一步,丰离拽着苏晏的一只手臂,与孟柒合力的将他扶回了雪
。
元初寒提着狐裘跟上,期间看了一眼被制住的高广,光线微暗,只看得见一张极其丑陋的老脸。
入进雪
,苏晏已经被扔在了一角,孟柒蹲在他一侧试探脉搏,丰离站在不远处。
苏晏的疼痛,丰离自然了解,尽管敌对,但是也不可否认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
走过来,拿出卷镇,一边极快的扯开苏晏的服衣。
他脸色惨白,冷汗涔涔。
“别动,马上就好。”卷镇里有一处别着的银针不同,带有麻药,这个时候最管用。
中衣也扯开了,藌
的
膛
出来,随着银针扎入,苏晏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
“那个高广,宰了他。”有仇必报,不用咬紧牙
,苏晏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闭嘴吧你,还不嫌疼。”无语,元初寒冷叱,继续下针。
“殿下再忍忍。”孟柒扣着脉门,他了解苏晏此时的疼痛。
“本殿一直在忍着。”这种疼痛,不忍着能怎么办。
几
银针打入正确的
位,再加上麻药,苏晏立即觉得好多了。
此时,护卫走进来,手上拖着那已经被五花大绑的高广。
手臂手腕都以扭曲的角度被捆绑起来,但是那张丑陋的脸却恨意満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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