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孔方兄
小镇不大,五脏俱全。大力洗浴的门脸旁边,刚好就有一家“鞋吧”林翰没有先进洗浴,而是钻进了鞋吧。和擦鞋的大婶聊了十分钟的天,脚面上的皮鞋已经被大婶打理的黑的发亮,光可鉴人。林翰算账的时候,索
又多买了一双棉袜和一副亚麻鞋垫,既然要干净嘛,那就干净个彻底。
现在就剩下澡洗了,无论如何得把邋遢教授的“晦气”彻彻底底的洗掉。林翰迫不及待的买票进门,脫衣锁柜,光着身子才要进里面的洗浴间,听到已经锁好的衣柜里传来了机手的铃声。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锁拿出电话,一看是姬小婷的打来的。
林翰清了清嗓子,又捋顺了下思路,这才接通。他还不想把自己今天的遭遇告诉姬小婷,平白无故的会叫她也多了牵挂。姬小婷的声音依然柔美:“林翰,你在哪里了?吃过午饭了吗?”林翰从早上开始,在列车上经历了一上午的腥风血雨,领略到了平生诸多个“第一次”的见识感受,整个人现在还不曾彻底走出亢奋浮躁。但是听到姬小婷和风细雨的一句寻常问候,不知怎的,心间像是淌进了一条清凉的涓涓细
,瞬间变的宁静安详。轻轻答道:“我在石佛镇,正要向末
市进发。午饭嘛…午饭早吃过了,刚想要洗个澡。你在哪里?今天上班了么?”姬小婷就笑道:“我的脚也好了,不上班还能去哪里啊,在单位呢。现在是午休时间,就想给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在干吗。”
自“魔爪”事件以后,林翰常常自责,不可再轻易地和姬小婷
开玩笑。这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哪里都好,就是面皮太薄。好不容易才和她之间开了一朵小小的“友情”之花,得加倍关爱呵护,想办法叫这朵花长的茁壮丰満,下一步才会结出爱情的种子来。呵呵笑道:“我已经跑完了谷
和抚云两个市了,工作完成的很圆満。”有关徐文瑞、桑红这段揷曲,他也隐瞒着不打算说出来。
姬小婷就很调皮的笑道:“这些我都知道,你的行踪逃不出我的掌控。我还知道,孙子琪孙总要带你去吉山省,是不是啊?”林翰就叹了口气,道:“你给你姐姐打过电话了吧?”姬小婷说道:“这回你猜错喽。是大哥把电话打给我的。孙子琪和大哥十几年的
情,你说这点事还能瞒得住我么?”
林翰诧异道:“姬部长?他怎么突然有闲心和你说起我的事?”姬小婷就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随后说道:“你别管那么多…大哥找我是因为别的事,顺便提起你的。下周五是大哥的生曰,他找我商量该怎么过,还耍赖问我要生曰礼物…你说他讨厌不讨厌!”林翰一听便有些好笑,姬小峰堂堂欧琳克公司高管,又是大哥的身份,和妹妹闹起来却是这样没大没小的,过个生曰居然主动要生曰礼物,亏他做得出来。
不过转念一想,这或许就是姬小峰真情
的表现。别人和下属说不定有好多人不用他索要,早就会预备好了生曰礼物要送给他;而他最最在意的,却是妹妹会给他什么礼物。言行之中,浓浓地兄妹之间的亲情厚意显
无遗。哈哈笑道:“姬部长真是个妙人,有意思,有意思。”姬小婷便佯怒道:“你还笑!就知道你们同门师兄弟,都没安着好心。我和他已经说好了,周五的生曰宴会,你也要去参加。”
林翰就一怔,有些发懵。连忙说道:“这个…怕是不妥。姬部长的生曰那是家事,家事自然要摆家宴,到时候他的亲朋好友都会出席,姬…姬总也会参加的,我一个小职员…我还是别去了吧。”姬小婷提高了点声音道:“喏你也说了,这是家宴是吧?家宴上有什么部长、老总和职员之分的么?谁家的家宴吃饭时候,还互相的叫着‘导领’、‘老总’这样的称呼?你别不好意思,当做是朋友的身份来参加吧。”
林翰心底里还是想推诿,斟酌道:“到时候看看吧,孙总我们不知道在吉山省会耽搁几天…”姬小婷打断道:“孙总和我哥哥说过了,你们最多逗留到下周三就肯定能回,他还要亲自出席给大哥祝寿呢,你别想瞎找借口,总之这个生曰宴会,你必须得来。”
林翰了解姬小婷外柔內刚,但是可不是事事都有強硬的态度。她多数的时候还是非常好说话的,也很少拿什么主见,很随
。可是这回这个态度,就有点叫林翰摸不着头脑了。一定要去?没有商量?不容置疑?这么高调的表态,看来一定有问题了。试探着问道:“小…小婷妹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姬小婷的声音就冷了下来,问道:“怎么又变成妹子了?昨晚哪个大酒鬼‘小婷、小婷’的叫的那么起劲?总之我算是约你了,爱来不来你随便吧。”一下便挂了电话。林翰看着电话,这叫一个憋屈啊。女人心,海底针啊。小婷和小婷妹子的区别很大吗?一个称呼而已就生气啊?等一等…或者似乎好像可能也许是有那么点不同。
林翰心里悻悻,大女美生真气,后果很严重。那么到底要不要答应姬小婷去参加他哥哥的生曰宴会呢?等等吧,回到巢平亲自去登门负荆请罪,然后视情况再定。把电话扔进衣柜箱,只听“啪”的一声,机手后壳似乎和什么东西接触发出了声响,伸手进去一摸,原来是曾勇捷遗失的那颗玛瑙球,被自己装在了
子的口袋里。这个东西看着很是高档值钱的样子,等到和孙总汇合的时候,得叫他鉴定一下。自己与玉石无缘,这东西不如就送给孙总收蔵吧,也好报答他对自己的一番厚爱和赏识。
林翰又想,这玩意用水泡一泡能什么样?顺手把红绳吊在手上,攥着红球就进了浴池。在池子里一顿腾折,这颗玛瑙球被水浸了泡,泡了浸。左看右看也没发生什么变化,颜色依然玫红的刺眼。林翰无心再鼓捣下去,进到桑拿房舒舒服服蒸了半小时,然后就开始
澡洗头打浴沐。回到衣柜前的时候,便有了一种脫胎换骨、神清气慡的感觉。
看看时间差不多下午两点多了,是时候该上路了。匆匆的穿好服衣,换上皮鞋便要离去。一摸口袋,发现香烟没有了。便打开挎包翻找,记得昨天多买了一盒扔进去以备不时之需的。这一翻开挎包,林翰的手在里面猛的就停住了,眼睛瞪得溜圆,惊的呆在当地。
挎包里除了充电器、备用电池,一些产品资料和一件白衬衫以外,现在突然多出了厚厚的一大沓花红的百元大钞,几乎是鼓鼓囊囊的充斥了整个包里的空间。而这些钱,怎么看怎么像先前陶海升离去之前要
给自己的那些。林翰心头惊悚,猛的抬头四下观望,却不见周围有什么异常,哪里有什么陶海升的影子?
这是怎么个情况?太过匪夷所思了吧。明明拒绝了陶海升的馈赠,也亲眼看见他把钱收起,怎么转眼间这些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陶海升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做了手脚?林翰警惕的又看了下四周,快速的拉好挎包的拉链,走出浴池外。
林翰没有急于打车,在附近的超市买到了一盒烟,叼起烟嘴去
袋中掏打火机,触手摸到了一张软软的纸张,拿出来一看,却是一封褶皱了的便笺。打开一看,是一手蝇头小楷,字迹苍劲有力:林翰吾弟,洗去风尘虽易,洗去心中的浮华却难。不义之财,犬豕不顾。管城子无食
相,孔方兄有绝
书。然于我已是身外之物。弟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却堪重梁。还望弟纳此诸孔方疏之,为盼。祝弟归途一帆风顺。兄海升上。
这封陶海升的留言,林翰看的
中起伏。此人拳脚功夫了得,万夫莫当。不想文采却也斐然。他留言中把不义之财贬的一文不值,却又清高的说就是这些能随便花的不义之财对他而言都毫无意义了,与之“绝
”了,能与他相随的“只有笔墨无庸俗相”,把金钱喻为散发着铜臭的“孔方兄”所以才交给自己这个正需要花钱疏财的“同学少年”,做些正途。
林翰心下感慨,陶海升如此心
,文能安邦武则定国,确是自己平生少见的人中龙凤。先前对他,还真的小觑了。可惜他的身份神秘难明,工作
质又是高端机密,不能好好的结
一下,可算得上是一个遗憾了。怅然若失的翻看着这封留言,林翰小心的折叠起来想保存好。不想在对折的时候,暮的发现纸张背后,留着一小串阿拉伯数字,仔细观察分析下,却是一个来自首都的固话座机号。林翰会心的展颜微笑,如获至宝。有这一串小小的数字相连,看来和陶海升的缘分还没有尽。
还没有走到出租车前面,电话又叫了起来。林翰拿出来一看,是母亲俞之敏的机手号码,连忙接通喊了一声:“妈!”正要和母亲通报自己今晚到家的喜讯,却听到俞之敏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有些焦急不安:“小翰,你在哪里了?能不能回来家里一趟啊,你弟弟…你弟弟他…”林翰的心不由得往下沉,急道:“林飞他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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