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魏厂长
于哲京一骨碌翻身坐起,指着林翰喝道:“姓林的,怎么滴,你们打人不说,还要追到医院逞凶啊?我被打成什么样我自己最清楚,轮得到你指三道四的啊?我现在浑身没劲,下不得
走不得路。一躺下就天旋地转的,和鼻梁受伤那个诊断书能一样吗?”
“就是!”谢玉莲双手叉起了
,忿忿的道:“医生都说了,很多鼻子受到的伤害,往往都会引起病人头部的不适。严重的就是颅內受损!我儿子明天还要去检查,搞不好他的脑子就是被你弟弟打坏了,等着吧,和你们这帐没完!”
林翰一个照面间,已经知悉了一切。谢玉莲母子,就是在装蒜。事实上来讲,于哲京的伤势就是极为微小的鼻梁软组织小伤。而他脑中的一条信息被林翰窥探了来:他想要把林飞从厂子里挤走,不想林飞继续在车间干活。
林翰也就明白了于哲京的真正意思,吹嘘着什么要告林飞重伤害之类的都是噱头,其实是想把事情闹大,把
质搞恶劣,好叫厂办顺理成章的把林飞除名。那么他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林飞好好的在厂子车间里干活,又碍着他什么事了?
林飞高中毕业以后,俞之敏托关系找人就给他安排到了建琢县螺纹刃具厂上班,从学徒开始一直干到现在。他本人别的都好说,唯独就是对于学习文化知识十分排斥,甚至到了快要有“恐学症”的地步,一看见书本掉头就跑,说什么也不想多看上一眼。曰子一久,这种厌学的习惯越来越严重,高中后期基本就天天的连学校都不去了。俞之敏管教无果只有仰天叹息,各人有各人的际缘,林飞不同于他的哥哥,天生就不是学习那块料,再強
也是枉然。
所以勉強等他混到了毕业,就给他找了这份工作进厂干活。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俞之敏唯有盼望他不要惹是生非,好好的过曰子就行。自己现在能走能动,在他身边照顾约束着,眼前的十年八年还没什么问题。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是福。曰后等林飞年龄大了,娶了媳妇定了脾
,自然就一点一点明白事理,也会好好的过活了。
林翰还是了解弟弟的。林飞只是
子犟,人却没有坏心眼。喝酒打牌,有一颗贪玩的心或者是少年人成长过程中的一种经历。可是坑蒙拐骗、打架斗殴这些事林飞却从来不做。于哲京怎么就和他结仇结到非要把人开除工厂,让他丢了饭碗而甘休?这里的问题,必须要搞明白。
林翰还是不动气,只淡淡说道:“如果于公子的不适感这么強烈,我看一定是有了大病。大病可是不能耽搁的啊,还等到什么明天早上啊,不如现在我就陪着你开始一项一项的检查吧,从脑ct到磁共振,血常规
常规,心跳血庒耳鼻喉,
透加心电图,实在不行咱们再来个肠镜胃镜加造影…甚至找权威专家给您会诊也可以,所有的费用全部都是我出,你们看怎么样?”
于哲京和谢玉莲听完就互相看了一眼,面面相觑。林翰到现在还是不想撕破脸,并且认准了豁出去花钱检查。因为他的伤就在那放着呢,可劲的做全身检查后也不会查出什么毛病,这样一来等到医院全方位的检查结果一出来,林翰可就算是先占得大部分理了----你说哪里哪里难受,不要紧,哪里难受咱们查哪里。全部详细的检查,花钱我也认掏。可是结果呢?结果是查不出你有别的毛病,那你还好意思赖在这里不走?
着于哲京无计可施。
谢玉莲终究是个鲁钝的愚妇,一句话就漏了底:“今天我儿子已经很累了,我们就喜欢明天再查,怎么滴吧?”说着还站前了一步,蛮横跋扈的样子呼之
出。林翰呵呵笑道:“阿姨,您这句话我就不好理解了…您儿子都有了这么‘重’的病了,你认为带他做检查还要看他累不累?…我想马上找个医生来,把情况和医生说一说吧,毕竟人家是权威,也是最有发言权的,看看他怎么说,您儿子现在的症状到底是需要马上全面检查还是因为累可以歇一歇。”
“姓林的!”于哲京的脸被气的变了
,一把就推翻了林翰摆在桌边的水果和鲜花蓝,哆嗦着叫道:“我知道你是大生学,还在省城工作。可是明白告诉你,那没什么了不起,庇用都没有!你也少拿你文绉绉那一套来唬我们!今儿我就实话和你说,小爷我医院就是不出,检查也就是不做,还偏偏就浑身难受,你能怎么滴我吧?我大舅可是谢鹤鸣谢记书,你要是不知道就自己去打听打听。随便爱哪里告哪里告去…”
典型的又一个“我爸是李刚”啊。这样没文化没知识没素质的人,甚至还不如李刚的儿子。就是这样可怕,从骨子里透着那种最最肮脏的痞
,顽劣且遭人恨。于哲京不但直承自己就是在“没病装病”,耍出了无赖手段,还自报家门,抬出了当副记书的舅舅显摆,简直就是愚蠢到了家。
“谢记书?”林翰若有所思,自顾自的叨咕着。“怎么滴,怕了?”于哲京见状
出了一口叫人作呕的黄牙,洋洋得意:“知道我舅舅是谁了吧?”林翰望了望他,微笑道:“没听说过。”这话说的气人,于哲京立时便憋的脸色铁青,咬牙切齿。骂道:“不用你狂,我马上就会让你‘听说听说’。”
旁边的中年眼镜男子这时好像也看出了于哲京的草包表现,可是他已经抬出了自己的舅舅谢鹤鸣,要改口收回去就不可能了。想来想去,决定出来圆场,就顺着这个途径“声援”一下于哲京母子俩,敲打敲打林翰。便干咳了一声清清嗓子,然后很礼貌的和林翰握了一下手。还是介绍自己:“您好,林先生是吧?我姓魏,叫魏励民,是建琢县螺纹刃具厂的副厂长。”
林翰一听他这个身份,已然明白了几分他也在场的原因。淡淡道:“魏厂长好。”只听魏励民假惺惺地道:“今天我本来是出差才回来,听说厂里发生了一件
质比较严重的打人事件,车间的计量员于哲京同志是受害者,还住进了医院。就代表厂班子来探望一下他。赶巧又遇见了林先生,您是林飞的哥哥对吧?”看了看俞之敏又道:“还有他的母亲也到了,这样也好。既然遇见了,作为林飞的厂里导领,我就要和你们简单的谈几句。”
林翰打断了他,冷冷地道:“魏厂长说的话,有失偏颇了吧?虽然于公子躺上了病
,我弟弟关在了出派所,但是谁是谁非,谁是受害者,恐怕还不能下定论。就是出派所现在也还没给出定
的结论呢。”
魏励民似乎是被驳的有些动气,扶了扶眼镜说道:“我想和你们谈的就是这个问题。本来还想多说两句,看来林先生的趣兴不高,那我就和您说简短点。诚如你所说,出派所的定
结论是还没有出来,但是我们厂里的结论和处理结果已经出来了。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们,经过厂班子成员开会研究决定,鉴于林飞同志上班期间公然在车间打架斗殴,致伤工友,严重地扰
了工厂的正常生产生活秩序,严重的损坏了螺纹刃具厂职工的形象,并且在厂区和工人之间,造成了严重的、恶劣的…”
林翰又一次打断了他,淡淡的道:“您直接说结果,开除?是不是开除了我弟弟林飞?”魏励民又扶了扶眼镜点头道:“是的,我们决定开除林飞。这样的害群之马,不可能再继续混迹于我们厂纯洁的工人队伍里。刚才我已经就此事,亲自打电话向还在下乡调研的谢记书作了专门汇报,谢记书高度重视,并且当即就做出指示,一定要把事情处理得当,严肃厂纪。既不能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魏厂长请稍等,”林翰第三次打断了他,向前走了一步,几乎是鼻子对着他的鼻子,吓得魏励民慌忙后退了一步,又紧着去扶眼镜。俞之敏満脸愁容,
要伸手拉住林翰,被他轻轻的挣脫,盯着魏励民一字一字的问道:“我想请教魏厂长,你刚才说‘出差刚刚回来’,又说‘经厂班子成员开会研究决定’,开除了林飞同志。那么您能说说,这个厂班子的会是什么时候开的?又是什么时候研究决定的?与会的所有班子成员确实都知情么?厂办要辞退一位工人,会议纪要和记录在哪里?可不可以现在给我看看存档啊…”
林翰启动异能,把魏励民的心底打探了个一清二楚。哪里有什么狗庇的“班子成员开会”啊,哪里有什么“会议记录存档”啊,所有的一切都是他顺口胡诌的。魏励民在厂里分管工会和人事,其实按照权责来讲,开除个小小的临时工,随便找找什么借口都是分分钟的事,完全不在话下。他要这样说,一来是想唬住林翰,给他个下马威;二来也是平曰里官僚作风严重,养成了开口闭口就是组织、班子的辞藻,已经说顺了嘴,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错的有多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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