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一点感悟惊人心
林宇坐在那里也有些不自然起来,这茶也喝得没滋没味儿的。抛开官位什么的不说,如果赵铭洲年纪比他小也就罢了,可是人家足足比他大了十六七岁,结果现在他坐着,人家站在一旁点头哈
地伺候局子,说起来,实在让他有些心底下过意不去了。
“小宇,我二舅爷和二舅
他们的身体现在怎么样?”赵震宇望着林宇笑问道,像是浑然把身旁的赵铭洲给忘了。
赵铭洲额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心底下叫苦不迭,却又不敢走,只能在旁边站着,让林宇又是好笑又是感慨,看起来,赵震宇的家教还真是严啊。
“身体都还不错,
硬朗的,天天都能出去遛弯儿买菜晨练什么的。”林宇点头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我听说,前几年,你家里…嗯,遭逢变故,好像你还闹过一次离家出走吧?二舅
好像也因此一病不起,唉…不过,有你这个神医圣手在,他们的身体自然是没问题的了。”赵震宇说到一半感觉有些不对,又提到这些伤心事上了,赶紧把话题岔开来。看起来,这么多年他倒是一直将林家挂在心里的,这些事情都知道,倒也真是难得了。
不过林宇经历了刚才的心伤难过之后,倒也不再那么容易感伤了,闻言只是淡淡一笑,“还好吧。”说到这里,抬眼看了一眼天空,眼里掠过了一丝沧桑和感慨。不过,对于赵震宇一直以来对自己家庭的默默关心,他倒是心头说不出的感激。没想到赵震宇居然还知道自己家里发生的这些变故了,足以见得他是一个真正有心的
情中人了。
这个眼神落在了赵铭洲的眼里,让他倒是小小地吃了一惊。
他二十二岁大学毕业,然后就在最基层的农村做村官锻炼,一步步从基层真刀真
地杀上来,走到了如此高位之上,虽然背后有老爷子的扶持,但他自身的努力却要占更大的比例了。正因为如此,他同样也是个阅历极丰的人,平生阅人无数,而今一见到林宇的这种眼神,倒不噤怔了一下,如果不看他的面相,只看这种眼神,他还要误认为林宇已经是一个至少四十岁以上、历经沧桑的男人呢。
这种面相与心灵的反差,倒是实在有些大,让他心底下啧啧称奇的同时,也对林宇涌起了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感来。感觉这个便宜“小叔”应该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了。
“小宇啊,还真别说,咱们两个还真是有缘啊,尤其是你的医术,啧啧,实在够厉害,能把我的老年痴呆都治好了,你简直可以称得上国医圣手了。对天发誓,我这位辈子就没见过你这样厉害的医生。对了,我倒是忘了问了,你倒底是学什么专业的啊?这么厉害?我二舅爷和我大舅,好像都不是学医的吧?”赵震宇啧啧称奇地问道。
“我也不是学医的,只不过就是爱好这门华夏古老的医术,所以才自行研究了一下。对了,大哥,如果以后真有有机会见到我爷爷
,您最好别把我会医术这件事情告诉他们,这也算是一个不情之请了。”林宇想起了问题的关键,回过神来,不噤笑笑说道。
“为什么?难道你爷爷
现在不知道这件事情吗?”赵震宇有些奇怪地道。
“暂时还不知道,并且,我也不想让他们知道。”林宇笑笑说道。
“这种想法倒是有些奇怪了,难道你不想至亲之人也因为你的这种特殊的本领而高兴骄傲吗?”赵震宇皱眉望着林宇。
“呵呵,太过耀眼的东西,永远都是易陨落的。我记得国美有一句谚语说得很好,叫得最响的轮子有可能不是被最先上油的一个,或许它也有可能是被最先换掉的一个。或许不是贴近,但我想您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况且,我也不希望爷爷
或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我。”林宇笑笑说道。
因为这一句话,赵震宇父子俩个同时望着林宇,沉默不语起来,赵震宇的眼里是说不出的感叹和理解,人活到他这个年纪,自然懂得太多太多的人情事故了。而赵铭洲则两眼沉重地望着林宇,眼神中有着说不出的凝重来。因为林宇这一句话,他突然间想到了楚海市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一时间眼神复杂了起来。
“我明白你的感受,唔,好,我答应你,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个普通人。”赵震宇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说道。
“那就好。”林宇哈哈一笑道。
旁边的赵铭洲一直望着林宇,越看他感觉越熟悉,越看他,眼神也越复杂了,同时,还有着一丝说不出的惊喜和迫不及待的神色。
不过,他为人老练深沉,颇有城腑,父亲与小叔聊得正
,他也不好揷嘴,就一直在旁边沉默着,不时地给两个端茶倒水,动作和神态倒不像是刚才那般不自然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像你这样不浮躁的人已经很少了。很多年轻人一有点儿本事就都尾巴翘到天上去了,用鼻孔看人。或许,真正有大本事的人,是无论年纪的,都懂得隐忍和低调。”赵震宇感叹了一声道。
“呵呵,这样的人其实有很多,也不分年轻年长与否了。现在的华夏人最在的心理危机就是裂分,想的和说的不一样,说的和做的不一样,当着人做的和背地里做的不一样,到处弥漫着一种急利的喧嚣,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为了出名不顾一切。原本,华夏人眼睛是黑的,心是红的。可是,一旦为了利益眼睛红了的时候,心就变黑了。没办法,这就是现实了。”林宇靠坐在椅子里,悠然一声长叹道。
“好,好,好!真是难得,你这么年轻,却有如此的深刻,实在是太难得了,”赵震宇抚掌大笑起来,赞赏地望着林宇,这一番话也正是他想说的。
旁边的赵铭洲也同样听得敬服不已,他身居高位,当然什么人什么事都见过,对于林宇的这番话,更是心有戚戚焉,同时更惊诧于以他的年纪居然就能看得如此透彻,说的话也是直抒
臆、痛快淋漓,一时间,倒更加地敬服起来。
看着林宇杯子里的水已经没了,赶紧再次给林宇倒上了茶水,“小叔,您喝水。”
他这句话倒也说得无比的自然了,喊那句“小叔”也说不出的亲切自如,好像已经喊了多少年似的,连他自己喊完了都感觉有些诧异好笑。
“只不过是一点自己的感悟罢了,倒也当不得大哥如此谬赞了。”林宇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向着赵铭洲感谢地一笑,随后摆摆手对赵震宇说道。
“能有你这样的感悟的人,已经很少了。现在的人,大多数都已经在功利喧嚣的一切当中,
失了自己,无论年轻年长,都有些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要干什么了。”赵震宇头摇长叹了一声。
“其实,想知道自己是谁、要干什么,很简单。一句话,在正确的时候做正确的事情。就比如,少年的时候,要修理自己。青年的时候,要正视自己。壮年的时候,要扩大自己。老年的时候,要圆満自己。仅此而已。”林宇呷了口茶,今天因为跟赵震宇的
谈心,倒是勾起了他的谈兴来了。
能与赵震宇父子这样经历过无数世事,看到过无数人情冷暖的人在一起聊天谈心,与这样有深度的人
,也是一件很让人心情悦愉的事情。
“好!”赵铭洲在旁边听得入神,不噤拍了下手掌道,却不小心一直还没放下的水壶里面溅出水来,把他烫了一下,一咧嘴,嘘嘘地直昅冷气。不过心底却对林宇倒是愈发的佩服了。不过细一想,心下倒也释然,是啊,这样连老年痴呆都能治好的神奇高人,对于世事自然也有其独到的见解之处了。
“呵呵,这小子,向来心高气傲,倒是难得对谁这样佩服了。”赵震宇斜望了他一眼,头摇笑道。赵震宇讪讪地,就有些不好意思。
正了正颜色,赵震宇带着一分不服、两分考量、七分发问的复杂心情神色肃重地问道,“不知道小叔对于国学是否有些研究?”
“嗯,略懂一点。”林宇不置可否地一笑道。
“这样啊,唔,我最近也在看一些国学类的书,那我倒是想问一个很实际的问题,现在我们提倡全民学论语,重拾孔孟之道,那倒底什么才是孔孟之道?之所以问您这个问题,是因为中医本就是国学
粹,与华夏的文化历来息息相关了。所以,小叔在这方面应该也有深入的研究了。”赵铭洲肃容道。
旁边的赵震宇却是暗自一笑,知道自己的这个在职博士生的儿子有些不服,想跟林宇“比划”一下,不过只是一笑,却没有阻止。
“孔孟之道?呵呵,说到孔孟之道,其实应该先说说什么是王道霸道。”林宇笑了,转着杯盖儿,悠然说道。
赵铭洲愣了一下,与赵震宇对望了一眼,眼里都有一丝疑惑,不知道这话倒是从何说起了。“小叔请讲。”赵铭洲点头问道,神色间隐隐透
出一丝期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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