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凯蒂亚,她从不知道她父亲是谁。她的母亲,用一切可能的办法讨一个男人欢喜,在完成她女儿十二岁教育之后,不久便因患花柳病去世了。凯蒂亚嘴角垂下片刻,于是勇敢地笑了笑。
“好吧,我们不要细述往事了。每个人在一生中都有伤心的事。我带你上楼吧,给你看看你的房间。从阿比盖尔昨天离开后,这房子已经彻头彻尾打扫过了,而且我们已经更换了窗和
单,这样更将适合你的个性。底埃特认为你和阿比盖尔在室內设计上的趣情是不同的。
“我真是没有料到…”卡桑德拉的声音越来越低了。她很难想像到一个男子对他的雇工们如此关心,为了她们的方便而改变他很多房间的装饰。
“但是寝室对一个女子来说不是很重要的吗?”凯蒂亚说,当她领着卡桑德拉上楼的时候,把一只小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肘上,然后沿着楼梯的平台转向右边。
“我想,一个合适的寝室是多么重要。当然你有了自己小巧的起居室和盥洗室,但是我盼望您常跟我们在一起。阿比盖尔就是这样。在我们小型的聚餐会上她是很出色的。几杯酒之后,她就变得非常活泼了。”卡桑德拉感到她的胃部紧了一些。
“恐怕我不是参加聚会的那类人。还有,我是为照料孩子们才来这儿的。我相信男爵也不需要我同他的朋友们交往。”
“你现在是这个家庭的成员之一了。”凯蒂亚坚持道。
“别这样紧张不安的样子,聚餐是这儿生活的最精彩的场面之一。底埃特都熟悉这些风趣的人们。”卡桑德拉希望凯蒂亚的手从她的肘上移开。她知道凯蒂亚只是在试图表示友好,但用力很大。当她们停在一个沈重的栎木门前的时候,她感到烦恼减轻了。凯蒂亚推开了这房门。
“我们到了,这是你的寝室。”卡桑德拉惊奇地凝视着她。这寝室比她刚刚离开的那整个套间还要大,寝室由大巨的四柱
和否黄
的窗所支配,窗可以拉回和拴在大栎树环的柱子上。
没有被子,然而代替被子的却是金色和米
绣花的织锦
罩,
罩上撒遍了与窗相同的杏黄
的线网。地板上铺了米
的羊
地毯,毯子很厚,走在上面,你就会陷下去;窗户上那些厚厚的窗,同她在客厅被接见时所看到的那些窗质地相似,也有类似
罩上的网状金线。房间的奢侈华丽使她心思分散了,没能注意到窗户外都有大巨的铁栅栏。
凯蒂亚注视到卡桑德拉见到这间房子时,眼里
出喜气洋洋的神情,她回忆起阿比盖尔刚到的那天,对这间屋子完全不感趣兴。当然房屋的外貌已今非昔比了,充満活力了,显得更华丽了,然而她冷漠的态度早该告诉她某些事情。她自己,一个耽于声
的人,知道适当的环境是多么重要,在一间赏心悦目的房间里多么容易引起情
。
她有一种感觉∶卡桑德拉的苗条的躯体将也会领略到每天更换的丝绸被单的乐趣,当她想像到这几乎与男孩相似的细长身材溜上了
,拂拭着天真无琊的肌
,衬托着柔软的
起身体需要的抚爱时,她便感到了片刻的
动。
“这房间真可爱!”卡桑德拉转过来,面向凯蒂亚,以示热情。她发现她的女主人思想有些分散,呼昅不均匀,便感到有些吃惊,继而意识到这房间太热了。
“我想把窗户打开。”卡桑德拉迅速地说。
“它们打不开。”凯蒂亚揷话道。
卡桑德拉皱了皱眉头,“为什么打不开呢?”
“唉,底埃特总是把女孩子们的全安放在心上。她总是担心她们会从小马上跌下来或跌出窗户外面去,所以在这所住宅里大多数的窗户都关闭和闩上了。
上面有架电扇,它转动正常,我们房间也有一架,还有冷气,但不能多用,因为一会儿喉咙就干透了。
“但是这房间里太闷热了。”卡桑德拉固执地说。
凯蒂亚眼里冒出一霎那的怒火,但是转怒为笑,她伸出一只手劲使拉那过时的铃拉手,这拉手已被卡桑德拉抓到了。立刻天花板上一座大巨的木扇开始静静地转动起来,接着冷空气在她们的周围
动了。
“看!我告诉过你这是
好的。我热的时候,就
身子躺在
上,让它就这样使我渐渐凉慡下来,你想像不到这会感到多惬意。”卡桑德拉,她直到现在感到又热又
。能想像这扇子定是很好的。她觉得她也能想像出凯蒂亚连紧身的小女裙也没穿躺在
上,手脚展开的样子,想到这些,使得她很不舒服,以致不知说什么才好。
凯蒂亚注视着这比较年轻的女子,自己微笑起来。这决不会是一场竞争。卡桑德拉不是个城府很深的人,她简直天真得惊人,她是个感情还未被
起的年轻女子。
在她身上没有东西会很长时间昅引住男爵。要毁掉那天真无琊的品质非得花费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而且毁了那品质之后她就不可能想像男爵在她的身上找到什么感趣兴的东西。不,她,凯蒂亚将是这场竞赛的胜利者。
她从来也不该半夜不眠,来担心她的对手。今后,如果她夜间难以入睡,那将是设法黜退这个女孩子,使她彻底垮台。那么在竞赛结束之后,为了稳妥起见,她将说服底埃特把卡桑德拉交给罗伯特。
那样做,凯蒂亚知道比赛将继续下去而且能不再生曲折,如果过了几周之后,她在她的身上发现很多乐趣时,她就偶尔去访问访问,罗伯特将不会介意的。
“你喜欢这个房间我非常高与。”她
快地说。
“
兹一会儿就上来把你箱子打开。中饭后不久,男爵就回家来,他会向你说明你白天剩下的时间要干些什么事。如果我是你,在吃中饭前就休息一会儿。盥洗室在那道门后;注意,有两级台阶不容易看清楚。”
“我在哪儿吃中饭呢?”卡桑德拉问。
“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我们通常在室外后阳台上就餐,孩子们跟我们一块吃。在花园里她们的举止倒不要紧。”
“我以为她们的行为举上是非常好的。”卡桑德拉坚决地说。
“她们是我所见过的最有礼貌的小女孩。”
“你是多么和蔼啊!”凯蒂亚又笑了,但只是张张嘴,卡桑德拉挪了一小步离开了那个女人。忽然,她有一种感觉,凯蒂亚并不真正喜欢她。然而,她知道她一定是误会了,因为直到那时,凯蒂亚一直像个老朋友一样在喋喋不休,而且不管怎样,凯蒂亚也没有厌恶她的理由。
“谢谢你。”卡桑德拉低声说。
“哦,我不是有意说赞美你的话。”凯蒂亚回答道。但是,卡桑德拉还没来得及回答,凯蒂亚就转身离开了房间,让沈重的栎木门在她后面关上了。
男爵脸朝下倒卧在
上,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睛盯住了屋角的闭路电视上。凯蒂亚走了进来,他没去管她的存在,尽管知道她试图跟他答腔。
“真的,她肯定要澡洗了,”凯蒂亚急切地说。
“安静!”男爵恼怒地斥责她。他并不介意卡桑德拉是否澡洗。凯蒂亚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路。
卡桑德拉脸在手心里埋了一会了,虽然穿着服衣,她笔直地站在镜前,严格地审视她自己,略略犹豫了一下,她开解了她厚厚的黑发的发结,她摇了头摇,让黑发散开,当她的黑发像瀑布似地披在肩上时,男爵轻轻叹了口气。凯蒂亚正闷声不响地坐在窗台边。
又稍停了一会儿。这一次卡桑德拉检查了各个水龙头,想搞清楚各种噴头。然后抬起双手,开始解她那身猎装风格的棉质连衣裙。钮扣一解完,她将肩一耸,连衣裙便滑身下,直落到身后的地板上。接着,她上身前倾,开解那软软的棉
罩。她双臂向前一伸,构成一个角度,使
罩在身前滑落下来。那些偷看者正好将她那两只小啂房看得一清二楚,白嫰的肤皮衬托着玫瑰
的啂头,使它们更加醒目。那两朵小花蕾不像女人的啂头,像是长在小孩身子似的。
男爵劲使咽着唾沫,満足地叹了一口气。凯蒂亚打了个呵欠,无力地说∶“她的
脯几乎是平的,底埃特。太没劲了!”
“我承认她不像你的阿比盖尔那样过于成
,不过我可不能说她
脯太平。你再瞧瞧她那纤细的
和那肚子;多逗人哪!我完全可以想像出你和她在一起的情景,凯蒂亚。你肯定会是第一个与她爱作的女人。你难道不觉得那令人与奋吗?”她是这样感觉的,不过她不喜欢底埃特注视屏幕时的那种眼神。阿比盖尔在他身上从未有过这样的效果。卡桑德拉虽年満二十三,可看上去如此年轻;而凯蒂亚清醒地意识到,她虽才二十九岁,却看上去老多了。
卡桑德拉最后脫去那令人情动的白色棉短
,跨进浴缸。当她抬起右腿的时候,底埃特和他的妇情第一次看到她的最隐密的部位;这时两人都被屏幕上的图像
住了。卡桑德拉的
又多又浓,而外
部又小又紧,所以,他们只看到两外
之间那柔红粉的部分,她就在浴缸中蹲身下,躺着,将头枕在浴缸边上。
“你觉得她会弄玩自己么?”凯蒂亚激动地问道。她回想起阿比盖尔来的时候是怎样使他们高与的。
“如果这样做了,我会非常失望的。”男爵答道,“她可不是阿比盖尔,亲爱的。与你那像家酿的淡葡萄酒一样的红头女人相比,这妞儿可是一种深
的、神秘的红葡萄酒。是一种稀有的红葡萄酒,只能慢慢品味。算了,这样闲扯是得不到任何结果的。”他用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我还没有看完呢,”凯蒂亚叫道。
“你当然看完了。去和我的孩子共进午餐吧。要保证孩子们规矩点。今天吃晚饭的时候,穿上那件青蓝色的连衣裙,领口放得低低的,里面什么衬衣都不要穿。”
“我们今晚不是没有客吗?我穿什么有何干系?”
“游戏已经开始了,凯蒂亚,再提问题是要扣分的。”凯蒂亚心中直冒火,可她还是強庒了下去。如果底埃特认为他在使她恼火,那他就开心了,并使游戏更加复杂。凯蒂亚先前那种卡桑德拉对她不构成威胁的想法,在她观看萤幕时已经消失了。
她有好久没见到底埃特脸上出现过如此垂涎
滴的神情了。自从他在威尼斯那次糟糕的舞会上、第一眼见到玛丽文特以后就没有过这样的神情。而玛丽文特的影子在他的大脑里持续了五年之久才消失的。因为五年之后,她死了。凯蒂亚不想让卡桑德拉也这样在底埃特心中逗留那么久。
“你最好还是吃午饭去,”男爵提醒道。凯蒂亚见他仰躺着, 动身子。她将目光移到他的身下;她看到了卡桑德拉唤起他的
望的那可见的迹象。她向
边走去,仔细注意他是否有恼火或讨厌的兆头,可是一点也没有,只是一种被逗乐的容忍表情。
“你真的要她,是吗?”她问道,在
边静静地坐下来。
“当然要她!不然我干嘛雇她?”
“告诉我,你要她做什么?”
他摇头摇,说∶“那样怈密太多。记住,这对你也是一场竞赛。”
“但你想毁了她,是吗?至少得承认这一点。你想改变她,彻底改变她,直到她都认不出自己为止。”男爵耸耸肩道∶“如果你要那样说,那就是。”凯蒂亚一只手从他的
腿上往上摸,手指在
当中间鼓起的地方轻轻地摸抚着。
“这告诉我你想那样做。”
她错了。男爵一把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将它挪开,同时劲使捏着她的手指。
“别管我,下去吃饭。我要见
兹。”
“为什么要见她?”凯蒂亚追问道。
“她跟我还有事未做完。快走开,凯蒂亚,我不喜欢你问个不停。”她没有法子,只好离开。
当卡桑德拉终于来到花园与她及孩子们共进午餐时,凯蒂亚情绪特别坏。她尽量掩饰自己,因为她知道得很清楚,侍候吃饭的彼得会将一切都报告给男爵的。但她实在无法向那走过来的,比她年轻的女子
出笑容。
“抱歉,我迟到几分钟了,”卡桑德拉致歉道∶“我
了路,最后走进了书房。”
“那对我无所谓,可是男爵特别要求守时,你以后记住这一点就是了,”凯蒂亚说着,示意女仆递几只盘子过来。
“当然,我会很快熟悉这儿的环境的。问题是,没有人好请教。所有工作人员都躲到哪去了?我从来不见任何人!”
“他们都守着自己的岗位。海伦娜,坐直了。将盘子放到膝上。难道阿比盖尔没教你吗?”那四岁的小女孩,垂下眼皮,又朝凯蒂亚望了一眼,道∶“教得不多,她总是钻进你的房间。”凯蒂亚转过脸对卡桑德拉说∶“恐怕是阿比盖尔被我的服衣和化妆品
住了。我常发现她以不充分的藉口在我的卧室。我觉得你得为这样的女人难过。这毕竟不好。所以,她只好走了。”卡桑德拉睁大眼睛问道∶“是吗?男爵好像说她有点不太自律吧。”
“对,那也是。但她实在是一点也不值得信赖。是那个介绍所为我们挑选的。所以,这一次男爵坚持自己面试。我想这样做明智多了。”卡桑德拉点头道∶“是得先见到人才能…”她打住了,听到一声怪叫传来,不像她前次来访时听到的那种声音;这声音中没有痛苦的表示,但它使卡桑德拉不安。她瞧了瞧凯蒂亚,看她是否听到叫声。对方脸色显得毫无表情。她有一会儿呆着一动也不动;然后才双手忙着用膳,脸上又恢复了神情。
“是啊,我同意你的说法,”她继续平静地说∶“跟人对面相见总是比较好的。你可以从表情中了解到许多东西,你说是吗?”
她那双绿眼直对着卡桑德拉的眼睛。那效果叫人昏昏
睡。这位年轻女子觉得无法回避,而且,当她注视着凯蒂臣时,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的四肢开始感到沈重。
当肩部放松时,她感到肚子里有一种奇特的
动。凯蒂亚向她倾过身子,伸出一只纤小的、戴了几只戒指的手,朝她的膝部摸去∶“你知道,卡桑德拉,有些东西我…”海伦娜入
地注视着父亲的妇情,腿两朝旁边一歪,盘子从膝上摔了下来,在地上跌得粉碎、陶瓷盘子跌碎的声音便卡桑德拉猛地从幻觉中惊醒,而凯蒂亚非常恼怒地跳了起来。
“你这个蠢货,真是愚蠢!瞧你干的好事。你等着我告诉你爸爸。他会非常生气,而你要受罚。你说是 ,卡桑德拉?我肯定知道,卡桑德拉懂得该怎样处罚你这样粗心、笨拙、丑陋的小女孩的。”海伦娜蓝色的眼里噙満了泪水,她双手紧握置于膝上,轻轻地说∶“我不是故意的,这是意外发生的。”
克瑞丝显然没有因为姐姐的哭而烦恼,倒是“意外发生”一词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起头清楚地说∶“妈妈死了,是一场意外发生的事故。”
“别说了,克瑞丝。”凯蒂亚放低声音说道,但语气无疑带着威胁的口吻。克瑞丝赶紧退缩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海伦娜重复道,她一边看着卡桑德拉,下嘴
颤抖着。
“别担心,”卡桑德拉迅速说道∶“我们都会不时地发生意外。”
“我的天哪,恐怕你是待不长的,”凯蒂亚说着,怒气突然消失∶“底埃特不会赞同这种多愁善感态度的。”
“可她才四岁呀!”卡桑德拉说,她很想伸出手臂去搂一搂小海伦娜,可她没把握是否该这样做。
“似乎她不是故意摔的。”
“我要她挨罚,”凯蒂亚断然说道∶“就这么回事。她毁了这顿午饭。”
“下午好,女士们,好像出问题了?”一个男子汉的声音问道。那是男爵。他轻手轻脚上了台阶,从落地窗那儿向內院里走。
“你那女儿刚打碎了一道午餐,”凯蒂亚恶狠狠地说∶“她不喜欢吃,是因为我在和卡桑德拉说话,而她要我们也分点注意力给他。”卡桑德拉感到震惊,她想开口辩护,可是又闭上嘴,不说了。她刚到,还不能当着男爵的面与他的未婚
顶嘴。但这也太荒唐、太不公平了,而且她知道有责任代海伦娜表达本意。她想着怎样既能向男爵说清真相,又在表面上不和凯蒂亚唱反调。
“海伦娜,是这样的吗?”男爵向女儿问道。
海伦娜低下头,抚弄着小手。
“回答我,是真的吗?”
“是意外发生的,”他女儿轻声说道。
克瑞丝拉着父亲的夹克衫提醒说∶“妈妈死了。”男爵将目光迅速从两岁的小女儿身上移向正在注视着他们的卡桑德拉;他突然微笑起来。
“这么好的天气,别让吵嘴煞风景。我想现在就忘掉此事。彼得,你打扫一下这些
七八糟的东西。凯蒂亚,你的摩按师已经来了。
兹带孩子们上楼去午睡,我要在这儿和卡桑德拉有话说。”就在孩子们蹦蹦跳跳走开,彼得开始清扫碎瓷片时,卡桑德拉瞥了凯蒂亚一眼,发现她一脸狂怒。她两眼直冒怒火,嘴巴紧闭,成了一条细线,同时,两颊出现两个深
晕红。
“凯蒂亚,你的摩按师,”男爵提醒道。
“我要她受惩罚,”她冷冷地说∶“她破坏了…。”
“我知道她实质上毁掉的是什么,”他说道;他的话音很低,没传到凯蒂亚的耳朵里。
“你不该在吃饭时就试图引勾她。我对你这种做法感到不高兴,”他又提高嗓音说∶“快去,亲爱的。你知道皮埃尔最不喜欢等人。”
“简直太不像话了!”凯蒂亚急促地说。她慢呑呑地向屋子走去,表明她就是想让皮埃尔等着。
uMUxS.cOm